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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砚臻吃惊的抬起头,声音里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了断?什么了断?”
陆奚珈非常的镇定:“这段时间我反复在思考,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除了作为医生,我无法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去送死,也因为这个人是你,穆砚臻。”
穆砚臻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颗心都高高的提着,等着陆奚珈的判决。
陆奚珈突然笑了:“穆砚臻,你知道吗,三年前,我刚从陆家狼狈的出来,是你和武念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支持我,陪伴我。对于我来说,你们早就比家人还要亲密。尤其是你,如果说你不是在演戏的话,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穆砚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干涩,他对她,只是有点好吗?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对于陆奚珈而言,只是像家人一样的感情吗?
陆奚珈回想起穆砚修上门提亲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穆砚修上门说去婚事的时候,其实我内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陆家的人对我假情假意,如果有你这门婚事在,我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有个依靠的,也是由于这种私心,我才答应了婚事。”
穆砚臻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那个时候你喜欢的是韩煜,你也根本就不记得我的存在了。”
陆奚珈听了,很认真的看着穆砚臻:“不,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跟韩煜有什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韩煜的虚伪,我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无辜善良,每个伤害过我的人呢,最终我都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穆砚臻想起了陆奚珈暴打韩煜的事情,就知道陆奚珈的确没有骗他:“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为什么。”
陆奚珈笑了笑:“穆砚臻,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穆砚臻有些不确定的摇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陆奚珈发现,哪怕早就想清楚了,但是要对着穆砚臻把这话说出来,对她来说仍然很困难,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的洒脱。
她苦笑着:“穆砚臻,我们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吧。婚约也取消吧。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们不再见面就是了。”
穆砚臻睁大了眼睛,但是他迅速的低下头:“你,你想清楚了吗?”
穆砚臻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晕眩,如果不是陆奚珈在这里,他就要忍不住躺到床上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痛苦,当他心爱的女人一脸无畏的在他面前说要解除婚约,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答应?
穆砚臻感觉到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他希望陆奚珈赶紧离开这里
见这个时候了,穆砚臻仍然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陆奚珈心里有些苦楚:“我想清楚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穆砚臻的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单,问道:“什么条件?”
“让我做你的主治医生,让我来治疗你的病。”陆奚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穆砚臻微微侧过头去:“既然你已经提出解除婚约,那我的生死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不,穆砚臻,你错了。”陆奚珈盯着穆砚臻的身影,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太不了解我了,如果不治好你的病,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解除婚约,只是为了让你和穆砚修放心,我不是因为这个对你纠缠不休。但是你的病,我一定要治好。”
穆砚臻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心如死灰:“那又什么意义呢?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你也不用为了自己的内疚和善良来委屈自己。”
陆奚珈冷冷的看着穆砚臻:“就因为你是穆砚臻,就凭你这条命是我外公救回来的,就凭我知道你选择去国外治病是死路一条!”
见穆砚臻仍然沉默着不说话,陆奚珈走过去抓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穆砚臻,你看着我,告诉我,你这三年对我医术的无条件信任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穆砚臻不想看陆奚珈,如果可以,他此刻很想掐死她,他不分手,宁死也不要,但是他没有这个资格,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他连多看陆奚珈一眼,都觉得自己没资格。
陆奚珈扭过他的肩膀,不允许他逃避:“穆砚臻,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明天还过来,明天不答应,我就后天接着我过来我就在你们穆家守着,等到你答应的那天为止!”
“为什么!”穆砚臻突然一把推开陆奚珈:“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治病?你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分手了,我们也解除婚约了,现在我们是陌生人,我的生死用不着你来管!”
陆奚珈被穆砚臻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随即她也恶狠狠的盯着穆砚臻:“是,我们现在不是情人,更不是未婚夫妻,而且我陆奚珈发誓,无论我是否能够治好你,以后我跟你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挂瓜葛,我也绝对不会再来找你,只要你现在答应我做你的医生,这些保证我统统可以做到!穆砚臻,你敢不敢答应?”
穆砚臻的手不停地发抖,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现在就立刻出去!”
陆奚珈倔强的看着他:“我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去死。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坐在这里不走,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穆砚臻捂着胸口:“陆奚珈,你这是要逼死我吗?你滚,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滚!”
陆奚珈死死的盯着他:“反正你这个样子,离死也不远了,被我气死总好比全身肌肉萎缩,神经失常而死要好得多,至少现在死的有尊严!”
穆砚臻气的直喘气:“我怎么死,都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出去。”
陆奚珈笑了:“你就当我犯贱好了,反正你的病,我治定了。你不答应,我们两个就在房间里一直待着着,哪里都不要去了。”
穆砚臻无力的瘫在床上:“陆奚珈,你真是全天底下最蠢最笨的人的。治疗我有什么好处,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搭上你的声誉,你图什么?”
“图什么?”陆奚珈喃喃的说道:“不过就是图个心安而已。穆砚臻,算我求你了。虽然你帮了我很多,但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