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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这一晚过年一般,及至贾赦爷们三个回的家来,已经荣府整个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了。
贾母忙着拜菩萨,凤姐忙着指挥将年节所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来,男人升官,大姑子小姑子一起获得敕封成了娘娘了,如此三喜临门还不乐呵,等待何时?
不过,府里另有两人与这欢乐气氛背道而驰,一个是王氏,因为大悲之后遇大喜,狂喜之下,王氏大笑三声之后,蓦地嚎啕起来。
王子腾夫人见她竟有魔怔之像,暗道不好,正要劝解几句,王氏却双眼呆滞,蓦地双眼往上一插,喉咙一阵咕噜几声,然后一声尖啸,仰面往后就倒了。亏得左右服侍丫头机警,金钏更是舍身救主,飞身而上挡了王氏肉垫子,又有玉钏彩霞,再有前来报喜的王子腾夫人妯娌两个,七手八脚把王氏给抓住了。
这边凤姐得信,急匆匆命人去请太医,府里眼下可不是死人的时候。
一番望闻问切,最终得出结论,王氏忧思过度,伤神损脾导致气机郁结,然后大怒之下伤了肝气,若是及时医治调养,月余可望康复,坏在此时却又暴喜过度,暴囍令人失神狂乱。方才所言夫人大笑大哭便是因此而来。这几次三番冲击,好人也受不住,何况王氏久病之人呢。
王太医最后留下处方:“若是吃了这一济清醒了,便是性命无忧了,不过,这种病症,尤其上了年岁之人,往往会有后遗症状出现。”
凤姐切不关心什么后遗症,只要王氏不死就好了,她急道:“还请王太医多多费心,凭是什么贵重药材,只要能治病,千金万金,在所不惜!”
王太医闻言甚是动容,最终摇头:“医家治病不治命,这一剂汤药下去,人醒了,便是有救,若是依旧不醒,还请府上另请高明!”
凤姐气得青筋直绽,却不敢跟王太医仗腰子,这世上谁都能得罪,切莫得罪医生,吃五谷生百病,谁也没有毒气敢断了医家之路!
回头再说荣府第二个摒弃于换了之外之人,这人便是意外敕封的迎春。
迎春获悉敕封消息整个人就懵了,她左思右想不明白,大姐姐元春何故要出尔反尔。之前明明跟自己约定的好好的了,却忽然一个神转折,带地闹的那般呢?
至于要嫁给谁迎春其实没有多少幻想,丈夫妻妾成群迎春也能忍受,他从来没幻想过在这个男权世界获得一份情有独钟爱情,迎春只是不想一辈子关在一个地方,行动坐卧都不自由。迎春对爱情没有幻想,却对自由抱了极大热忱,她预备唆使未来老公五湖四海去做官,自己好正大名分公费旅游,如今一道敕封,一切化为乌有!
迎春只觉得受到了莫大欺骗,对元春十分失望,自己十分惶恐,九死一生之后,迎春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深刻理解,却对元春独独怀着一份信赖,支撑这份信赖源泉便是迎春曾经跟元春承诺:自己会全力辅助贾琏宝玉,给元春,给自己撑起一个能够依靠的娘家。迎春以为自己打动了元春,兼之元春在宫中对待迎春确乎不错,那等环境下能够出头帮助迎春这个槅门庶出妹妹,迎春以为元春必定是全盘接受了自己观念了。熟料她竟然翻手覆雨。
迎春不憎恨元春,却对元春失望得很,看来元春此人心中最后一点亲情也给权力*腾地儿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迎春倒是不恨元春,却就此对元春不再抱希望了。
君命不可违!
迎春知道圣旨一下,自己进宫势在必行。既然元春不需要姐妹亲情,自己今后就不再把她当成姐妹,只作共求生存合作伙伴好了!
司棋綉橘只当是自己主子欢喜的傻了,倒也不惊扰与她,各自欢欢喜喜置办茶果点心,这几日亲戚间姑娘,本家姐妹们必定要来跟迎春亲香,二奶奶要顾着大事,二太太有病了,难以兼顾齐全,这些东西必须要预先张罗起来,免得到时候一时不周,连累姑娘被人说嘴。
贾母这边正在跟贾赦贾政贾琏三人说话,仔细询问今日进宫详情:“倒是如何呢,怎么听说元春跟迎春敕封一前一后?”
这个贾琏也不大清楚了,道:“咱们先是去了养心殿觐见太上皇,然后到南书房觐见圣上,圣上就咱们府上先后两次偿还欠银之事嘉奖了大老爷,说大老爷分君之忧,颇有祖上风骨。然后又褒奖二老爷兄友弟恭,堪称表率,然后提及贤嫔娘娘,说她才德兼备,雅量高致,甚得太皇后看重,说是太后娘娘下旨册封咱们家娘娘昭仪娘娘,已经着令宗人府刻制玉碟。我们忙着谢恩,完了,皇上又夸赞孙儿,说是忧君之忧,又对大老爷说,恩侯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财帛当面不动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贾琏说着嘿嘿一笑:“也是孙儿吓懵了,听着这话一时得意,竟然接了句说道,不瞒圣上,前头那批银子奴才是一点杂念也没有,后头的奴才差点就舍不得了。”
贾母闻言一愣:“你这个孩子,圣上面上如何乱说话呢,要命不要?”蓦地想起贾琏回来了,圣上必定没有怪罪,这一想倒笑了:“圣上如何说呢?”
贾琏忙道:“圣上就问我,哦,竟有这事儿,你倒说说,如何又想通了?孙儿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道,小臣二妹妹一番话说服了小臣。圣上又问,你二妹妹如何说得?我就道:我二妹妹劝我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银子咱们也应该还。除却国法,直说人情,咱们就更应该还了,当初咱们家有难处,圣上开了国库借银子给臣子排忧解难,如今国家有难处,咱们难道就不该替圣上分忧解难?莫说天子有令,臣下应该遵从,就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邻里之间还要讲究有借有还呢。圣上又笑了,怪得昭仪跟朕说家里二妹妹年纪虽小,却十分通透搭理,如今看来,果然是个聪慧娴雅之人。之后,圣上便挥手让咱们退下了。临出门,就听圣上喟叹,这般一来倒不能委屈了她!”
“然后,咱们出来了,二叔便让人给家里送信,才刚去往养心殿谢恩,出来就碰见夏太监给咱们道喜,说是皇上才刚亲手写了敕封旨意,敕封咱们二妹妹为充媛娘娘,当时孙儿就愣了,不知道这个充媛娘娘是个什么位份,却是夏太监给老爷作揖讨赏,恭喜恭喜,恩侯一家两位嫔妃娘娘,如此殊荣,绝无仅有呢!孙儿这才知道,二妹妹也成了嫔妃娘娘了!”
贾母一听这话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琏儿,今日买你给二妹妹争脸了!”
贾琏懵懂,肉偷眼去瞧自己个媳妇。凤姐原本因为王氏忽然病重,满脑子官司,这会子却是一喜之下烦恼尽孝:“我的傻二爷,咱们得给大妹妹二妹妹预备嫁妆咯!”
贾母抿嘴乐:“你二妹妹敕封充媛娘娘,属于九嫔之末,圣上说不能委屈,估计之前你二妹妹不是嫔位而是婕妤之位,老祖宗有规矩,宫妃嫔妃之下入宫不坐花轿,不带嫁妆。”
贾琏终于明白了,顿时笑成个桃花眼:“这哪儿是孙儿功劳,这是二妹妹自己个帮了自己个呢!”
嫔妃能够带嫁妆,坐上大红色花轿入宫,也让迎春长知识了。
贾母跟凤姐喜滋滋给迎春讲解知识,只把迎春惊愕不已,迎春还道自己定多坐个驴车,好一点是大马车,然后进了宫们,再改坐一顶兰尼小轿子,抬到哪个偏僻宫殿安置,也就得了。
如今竟然可以穿品红品级服饰,坐大红花轿么?
迎春傻愣模样终于让凤姐畅快的大笑起来:“哎哟,老太太,您可瞧见了,这天下也有咱二妹妹不知道事情呢!”
贾母鼻子一哼,偏帮迎春:“你倒谁都似你一般,从小充作男儿,哪儿不去逛逛,那些村话野书也不知道听了许多,她们姐妹儿还不是先生教什么就学什么,她不懂得,这才是大家闺秀呢。”
凤姐闻言也不恼,反是跟贾母皮实:“哎哟,可惜您当初也没打听清楚,如今您想退我且是休想了,我这是螺丝咬住鹭鸶脚,你们别想摔得脱!”
凤姐泼辣诙谐再次惹得笑声里雷动。
且说这般时候,王氏喝下汤药,却是依旧昏睡不醒,越发出气多进去少了。
这个时候王氏一死,必定影响元春迎春姐妹,贾母蹙眉不已:“决不能出事,命人去寻摸名医良药,不吝钱财,无比保住她的性命,拖个一年半载也好。”
迎春闻言讶异得很:“二婶子如何?她不是一直盼着大姐姐封妃做娘娘,如今心想事成,整改扬眉吐气才是,如何倒病了?”
王氏事情大家都瞒着迎春,生怕冲了她的喜气。这会子也是金钏前来报信说漏嘴了,凤姐不得不把王氏乐极生悲事情说了:“老祖宗瞒着二妹妹,也是怕二妹妹担心,唉,二婶子也真是,日盼夜盼,终于盼到大姐姐做娘娘了,她却这般。唉!”
迎春闻言眼眸眯了眯,想起元春,一时心情十分复杂,因起身道:“我去瞧瞧二婶子。”
凤姐倒要劝止,贾母却道:“叫她去吧,你二妹妹获得敕封做的贵人,她身上贵气能够镇得住纠缠你二婶子牛鬼蛇神。”
凤姐闻听这话,直觉有理,忙着陪同迎春到了荣静堂,却见宝玉整跟哪儿哭得双眼通红,探春宝钗黛玉两个也陪着叹气不止。见了迎春齐齐起身,宝玉哭得直抽抽:“二姐姐,太太不成了,大姐姐也不在,这可怎的好呢?”
迎春对于王氏没有多大感触,却被宝玉哭得有些心酸,伸手握住宝玉手:“这世上总有治病良药,老太太说了,不吝钱财,再者,大姐姐才刚获得敕封,这是喜事,表兄弟无需太过担忧。”
宝玉抽抽噎噎:“老太太的话我是信足的,我只怕良药寻来不易,太太等不及!”
迎春拍拍宝玉:“冲着宝兄弟你这般孝心,太太也不会有事。”
宝玉兀自啼哭不止,惹得宝钗黛玉各自眼红,一屋子丫头俱是凄凄惨惨。
凤姐见状心头不悦,人还没死呃?冲着彩霞一瞪眼,彩霞忙着将小丫头婆子驱散了。
凤姐这才拉了宝玉劝说:“宝兄弟啊,你要相信老祖宗,相信咱们,也要相信二太太,咱们家可是有两宗喜事儿呢,只怕充不好一个二婶子呢?老祖宗可说了,贵人身上自有贵气,二妹妹今儿这一来,只怕二婶子就好了。”
宝玉这才抽抽噎噎止住了哭声。迎春瞅了瞅宝钗黛玉方向,儿女皆是满脸关切,却是没有个是关切王氏的。迎春不由心里撇撇嘴,这王氏实在不得人心,就连嫡亲侄女儿也不在乎她的生死。
拿眼一瞧,到是金钏儿,直哭得双眼模糊,倒似是宝玉嫡亲姐妹一般。
迎春眼睛从王氏摆在案几上那瓶琥珀酒上一晃而过,救她不救呢?这人一名可换金钏黛玉两条人命呢。可是这人死了,嫔妃娘娘父亲可是抢手货,再来个和十几岁丫头要宝玉黛玉服侍,也是够闹心了。
迎春叹口气,决定给王氏留条命。因冲着凤姐一眨眼,然后冲着宝钗黛玉一笑:“宝姑娘林妹妹且去歇息,二太太这病不是一日两日事情,今儿晚上我跟凤姐姐陪着宝兄弟,明儿白天,你们得空再来悄悄宝兄弟,免得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黛玉原本见了迎春就有些不好意思,闻言忙一福身:“凤姐姐二姐姐宽坐。”看眼宝玉自去了。
宝钗犹豫片刻也走了:“宝兄弟,你好好的听话,莫要焦躁,我明儿一早过来瞧你。”
宝玉拱拱手,兀自抹泪。
一时玉钏断了汤药进,宝玉亲手接了,一勺一吹吹,给王氏喂药,却是流的多,喝进的少。宝玉叫声太太,又抹起泪来,袭人又哄又骗又劝说,却是宝玉根本不听。
迎春瞧着直眼晕,因道:“宝兄弟也累了,袭人,你服侍你二爷回去梳洗歇息,明儿一早再过来,这儿我跟你二奶奶瞧着。”
袭人闻听这话,如蒙大赦,一边喝着晴雯强搀宝玉,面上讪讪,似乎很不好意思:“二,娘,”
迎春忙摆手:“你去吧。”
宝玉被人挟持出去,还在挣扎着跟迎春喊叫:“二姐姐,我去去就来啊。”秧鸡子一般被丫头裹挟去了。
迎春又对金钏彩霞们道:“你们也去吃些东西,回头再来替换我跟你们二奶奶。”
金钏本当不去,却被他妹妹玉钏生拖下去了。
室内只剩下迎春凤姐姑嫂,平儿綉橘两个对视一眼,已经去了外间门口坐定了。
迎春对着凤姐一笑:“凤姐姐可是真心想要二太太康复?”
凤姐愕然,旋即涨红了脸颊:“自然真的。”
迎春淡笑:“我有两个法子,一个法子可使得二太太自从康泰更生从前,一个法子可保其性命,却是从今往后不良于行。”
凤姐愕然,嘴唇嗫喏:“自然,自然......”
迎春一笑:“好了,开玩笑的。”言罢起身将案几上琥珀酒盖子揭了,嗅了嗅,知道这是头一次灵泉酒,遂暗暗给凤姐使个眼色,着她搀扶王氏。
凤姐满眼狐疑,却是依言而行,将王氏搀起靠在自己怀里。
迎春百年用筷子拗住王氏牙齿,将琥珀酒到了二钱杯子着八分,然后捏着王氏鼻子,晕厥王氏还知道挣扎,脑袋一阵乱动,迎春趁机放开鼻子,把她嘴巴一捏,但听‘咕咚,咕咚’两声,王氏竟把一多半酒水咽下去了。
凤姐愕然之下,待要阻止,迎春行云流水一般动作已然完成了。一时张口结舌:“妹妹,吃中药一般不得饮酒”
映出笑道:“方才你也瞧见了,那汤药何曾喝进去了,好了,放平吧。”
凤姐依言放下王氏,不过瞬间,凤姐眼眸一阵抽搐,眨眨眼睛,凤姐低头细瞧,瞬间瞪大眼睛:“二妹妹,你瞧.....”
迎春忙摆手:“嘘!”
凤姐一把攥住自己的胸襟,只觉得一颗心肝要跳出来:“怎么会?”又指着琥珀酒:“这个?”
迎春摆手,助她稍安勿躁,过了半刻,迎春示意凤姐掐王氏人种,王氏又是一阵脑袋乱摆,却是并不苏醒。
迎春暗暗思忖,这种情况搁现代,往轻了说是岔了气了,王氏显然不是,那么就是另外一种,王氏心梗或者脑梗了。心里顿时一愣,自己真是乌鸦嘴,这般一来,即便王氏醒了,真要不良于行了。
当然,除非迎春乐意让她去空间里头泡灵泉,只是王氏这人不配让自己冒险,只怕一旦这位慈善人知道自己秘密,杀人夺宝,也是在所不辞。
眼珠子一转,迎春决定把刀把子交给凤姐,因道:“凤姐姐,再喂一次!”
凤姐额首,将王氏搀扶起来,拗住嘴巴。
迎春这一次,一气喂了她两杯下去,却发觉,王氏这一次无需迎春硬灌,自己知道吞咽了。
迎春一便示意凤姐放平王氏。自己却把案几上茶壶里茶水参进琥珀酒里,恢复到当初八分满高度,又把苦药汤子喂了王氏几口,借以掩饰琥珀酒的芳香。
又过了两刻中,王氏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呼吸平缓起来。
一时外头脚步声响,平儿跟金钏说话声音传了进来,迎春忙着一声讶异:“凤姐姐,你瞧,二婶子手指似乎动了也?”
凤姐故意一惊一乍:“是么?那是汤药起效了,快掐人中!”
言罢死命掐住王氏人种。这一次,王氏挣扎的异常剧烈:“嗯哼,咳咳咳咳 !”
凤姐损失惊叫起来:“快来人,二太太醒了!”
外头金钏彩云玉钏三个首先进来了,一见王氏直眉瞪眼跟那儿瞅着凤姐瞪眼呢,顿时哭起来:“太太,您可醒了啊,吓死奴婢了!”紧着,宝玉丫头麝月茜雪几个闻讯来了,这几个却是喜形于色:哎哟,二太太终于好了,宝二爷不用伤心了。哭得人真是心酸呢!
凤姐笑盈盈的跟王氏对视,半晌,凤姐终于发觉王氏不对头了,这般怒目圆瞪王氏应该是厉声斥骂状态,如何王氏嘴巴乱动却是并不骂人呢?
凤姐心中一动,伸手搀扶王氏:“姑妈,您可好些呢,”又指着案几上汤药:“这是王太医处方,表兄弟才刚再次给您喂药,却是他小孩子家不会喂,倒把自己个衣衫子弄脏了,我才接手给您喂药,正愁呢,王太医说您这病啊,今日不清醒就麻烦了,这下可好了。”
王氏冲着凤姐一顿挤眉弄眼,凤姐却之故自说自话,气得王氏伸手就是一巴掌,凤姐早有准备,将脸一偏,肩膀上挨了重重一下子。乍然变故,唬的满屋子一阵抽冷声。特别金钏,愕然之下,泣道:“太太您这怎的呢,这是二奶奶,才刚就是二奶奶跟二姑娘守着您,给您喂的药,您不记得呢?”
王氏嘴巴直抽抽,手里直推金钏。
凤姐金钏兀自糊涂得紧,不知道王氏这般抽来退去是何意。
迎春心中暗自揣摩,王氏这个症状很像是心梗脑梗后遗症--中风之症。
王太医所言不良于行!
迎春心下一动,忙看凤姐,却见凤姐眼眸精良闪烁,似笑非笑。
王氏一转眼,瞧见迎春,又是一阵嗯嗯哼哼,横眉瞪眼。
迎春蹙眉,顺着王氏耷拉着胳膊方向一瞧,正是梳妆台方向,因问道:“婶娘您是不是想要梳妆?”
王氏闻言一番额首眨眼。
金钏玉钏是贴身服侍王氏丫头,闻言上前搀扶王氏。
王氏面上难得浮现一丝僵硬的微笑,下一刻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把金钏玉钏姐妹压倒了。
却是王氏双腿麻木,浑不似自己腿脚了。
王氏顿时心如死灰,呜呜恩恩,泪流满腮!
金钏忙着安抚王氏,却是金钏,玉钏,彩霞三个人也安抚不了王氏。
凤姐这边一边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却陪着迎春往荣庆堂而来,及至到了穿堂之上,看左右无人,凤姐声音急急喘息起来:“二妹妹,那酒?”
迎春额首,与凤姐挽手,缓缓而行:“我若说,那次之所以酿造出琥珀灵酒,是因为我梦里得了仙方,因我修为不够,参悟力不够,第一次竟将酒卤子配方弄混了,所以酿出了圣酒,第二次酿出琥珀酒,才是真正正宗琥珀酒呢?”
凤姐闻言顿时手指颤微起来:“那么,那个?”
迎春抿嘴笑:“那一次,我因为配方弄错了,正在研究,便没出手,凤姐姐酿造的葡萄酒却是正宗的葡萄酒,葡萄原酒就是这个味儿,后头好坏,要靠酒卤子勾兑!”
凤姐似乎被迎春说来说去说懵了,半晌方才义一顿脚:“停住,打住,我不是说的这个,我说的是那个酒,”凤姐王氏房子:“那个酒,那个效果,意思是,我之前卖出去的,都是救,”
迎春一见凤姐又要忘形,劈脚走了:“哎哟,困死了!”
凤姐顿时醒悟自己莽撞了,一路颠颠追着迎春。
迎春顿住脚步,低声道:“凤姐姐还是紧着二太太那边,酒卤子,我必定会留给你!”
凤姐嘴巴张了张。
迎春马上知道她的意思,自己马上进宫,凤姐离开自己事先,只怕马上就要生事儿,所以,迎春再不会给她灵酒了。
自己进宫,为了更好生存下去,必定需要打点费用。自己不能跟珍妃似的卖官鬻爵,只有依靠凤姐挣银子。所以,进宫之前这几日,自己得好生划算划算,如何让凤姐不显山水开办琥珀酒庄,细水长流挣银子。
迎春回到葳蕤轩,当头碰见坐在廊下做针线的紫鹃,紫鹃见了迎春笑眯眯迎了上来:“二姑娘回来了!”
迎春瞅着眼下这个不甚聪慧,却赤胆忠心一根筋的紫鹃丫头,心头蓦地一亮,一个连环计在心中形成了。
迎春笑看司棋:“你去吧,我紫鹃丫头几句话。”
紫鹃司棋都当迎春要问黛玉事情。
迎春带着紫鹃行至葳蕤轩后院井台处,顿住脚步,问道:“紫鹃丫头,你觉得你姑娘自从住进了葳蕤轩,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紫鹃一笑,喜滋滋道:“当然有,姑娘肤进饭香甜了,药吃得少了,面色红润了,夜间睡得安稳了!”
“你倒记得清楚!”迎春抿嘴笑:“可知道何故呢?”
紫鹃一愣,继而摇头。
迎春做个沉痛表情:“可还记得我去年大病?”
紫鹃虽然跟随黛玉去了江南,她家在这里,但凡风吹草动,瞒不了她,因额首:“二姑娘那次受苦了,可惜婢子不在家里,也没照顾的姑娘,姑娘却林姑娘这样好,对婢子与司棋綉橘并无二样,婢子倍觉愧疚,只想得个机会,好好报答姑娘才好!”
迎春道:“正要你这话,我现在有一件事情托付给你,不知道你可应承!”
紫鹃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迎春伸手拧拧紫鹃粉腮:“放心,不会让你吃毒药,也不要你下毒药。”
紫鹃一阵羞愧:“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姑娘,姑娘怎么托付我?姑娘身边司棋綉橘,那个不比我能干呢?”
迎春摇头:“她们能干,却不及你对林密妹妹忠心,且你也知道,她们要跟我进宫去,短时间不会出宫来。我托你的事情,跟林赴有关,个你姑娘月有关。”
紫鹃眸露惊诧:“跟老爷姑娘有关?”
迎春额首,编造个林如海托梦故事,然后,又编造个林如海早年曾经花费重金为黛玉求得海上仙方,结果灵药尚未验收,他已经病入膏肓,故而托梦给迎春,代为收取。
迎春说着从袖口里将装着稀释灵泉银质葫芦挂件拿出来:“你是不是瞧着这个很眼熟?”
紫鹃额首。
迎春道:“我手里有这种银质葫芦三十六枚,内里所装便是林姑父花费重金所求海上仙药,只是你林姑娘身子羸弱,必须循序渐进,正所谓虚不受补,所以,自从林妹妹回来,我没隔三日就会在这水井中滴入三滴,林妹妹正因日日饮用这水,沐浴这水,方才病体好转,日日康复。”
紫鹃顿悟:“二姑娘意思,姑娘进宫之后,几年后有我继续这事儿?”
迎春额首。
紫鹃拧眉沉思,眼中眸光流转。
迎春将银瓶儿塞进紫鹃手里:“你可以用你自己方法试验,只是不要告诉别人,来年你姑娘也不要告诉,只是,这事儿,在我进宫之前,你必须给我答复。不过你要尽快,我得有时间再托别人!”
紫鹃面色凝重额首:“二姑娘放心,我必定尽快答复姑娘!”
迎春笑道:“提醒你,你若想要自己饮用,最好一桶水里滴半滴。”
翌日清晨。
迎春去给贾母请安,得知两个好消息。
第一件王太医得出结论,王氏中风,性命无忧,却是落霞后遗症,左侧身子麻木,不良于行。需要长时间疗养。
贾母已经决定,买下荣国库后面花园子直至令后山栊翠庵,将把栊翠庵扩建成为消暑别墅,以便王氏进驻疗养。
第二点,贾赦同意迎春的提议,把侯府就读国子监恩荫指标让给宝玉。因为贾琏已经不需要了,贾琮那小子不是读书料子。
贾琏儿子出来还在是几年之后,那时候事情谁也说不准了。
迎春知道这是贾赦给自己做脸了,起身一福:“多谢老爷成全!”
贾赦这个老纨绔终于感悟,向儿女低头了。
迎春以为这是一个很好苗头!
正当众人其乐融融之时,府门一阵骚动,荣府来了两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