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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房门,看见天辰正站在门前,半伸着手,想开门又没有开,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来干什么?”梓榆轻声无力地嘟囔着,勾环着嘉伦颈脖的臂膀环得愈紧,身体向他心口缩了缩,头淡淡地别了过去,愈显娇弱,却无人发觉,捂在他心口的唇正勾着玩味的淡笑。
终于看到她。无一丝血色的苍白的脸揪起他心头阵阵的痛意,又见她柔柔倚在其他男人的怀中,妒意汹涌,恨不得将她抢夺在怀,却又无从下手,什么都无法去做,心头又悔又痛,悔痛毫不吝啬地在脸上显示,转化成冷沉的不满:“抱她出来干吗?她现在需要卧床静养。”
“不关你事,”嘉伦冷冷地看了他眼,横抱着梓榆离去。
望向背影,他的眸底闪过不甘心的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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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静养的效果显著,佣人跟前跟后的贴身伺候,加上有华云姿的盯管,两只禽兽谁都碰不到她。
有时他会停留在她房内同她温存,可一到时间便被华云姿派去的佣人敲门提醒时间让他离开房间,考虑到她的身体,即便依依不舍也没有其他办法。而另一个他则每日准时过来报到,却只能在楼下干坐着,对心心念念的女人看不到摸不着,心有不甘却更无他法。
终于可以暂时躲开两只禽兽的骚扰,梓榆从身到心都感觉极为舒心清静,脸色渐渐红润。
这天某个人如常准时报道,一家人一同用餐,嘉伦望向对面,语气不掩挑衅讽刺:“kewin,这几天你过来的很勤快,这里的饭什么时候这样合你胃口?”
天辰淡笑不言语。
华云姿蹙眉说:“dennis,这是什么话?这里也是kewin的家,他过来不是很正常?毕竟天晴在这里,能想到经常过来看看妹妹是对的。不过kewin,你去美国的事情怎么说?你爹地不是让你去美国把那个case的尾声处理完,然后留在美国分部历练?”
天辰语气平常地开口:“那件case不算复杂,在香港已经搞定。至于历练的事情,我已经同爹地商量好,会延期。”
华云姿点点头:“能自己把握好就好,毕竟你接管华中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不要让你爹地失望。”
嘉伦冷笑着正要再讽刺几句,抬首间目光不经意落到楼梯口,赶忙放下碗筷过去,将正在缓缓下楼的梓榆打横抱住,“怎么下来了?”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总是卧床也不太好,想下来走走。”她笑说,眸角暗暗瞥向餐桌那边投来的一道充满妒意的目光。
“我说过了如果上下楼就不要走楼梯,家里的电梯不是摆设,毕竟身体还虚弱,没有完全恢复。”华云姿不满,接着又说:“既然下来了就一起吃饭,今天晚餐是中餐,你应该可以吃一点。”说道便吩咐佣人再添一双碗筷。
被小心翼翼地置在餐桌前,端起碗筷,心头暗自冷笑。
不错,小产后第一个通知华云姿正是她的一步险棋。她不是看不出华云姿对她的提防,也不是看不出华云姿对她目的和心思的质疑,如果这种情况没有改善,即便在这两个男人的“保驾护航”下进去董事局,可有华云姿当董事局主席掌控全局的一天,若对她有心排斥,她都会束手束脚,再周详的计划都会前景艰难。
所以万事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借助小产,适时向华云姿示弱,并且用要为婆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急切渴望来表达她的忠心,提高华云姿对她的好感,降低她的警惕,为自己将来在董事局的话语权拓出一条宽敞的道。
她了解华云姿,她赌华云姿是重视子嗣后代的人,加之这个女人早已不满自己的儿子被“妲己”夜.夜.诱.惑,又精明心机如她,势必会通过这次小产将她最为提防的“妲己”名正言顺地安排在自己的眼线范围内,名为亲自照顾,实则观察监控。
可言道一山比一山高,华云姿万万未有想到,她自以为的完美无缺的精明筹算,却早已在毒蝎的算计之中。
于梓榆,利用华云姿要监控她的心理,借助她的掌控,不仅适时表达忠心,取得她信任,还可暂时远离两只禽兽的“欺辱”,一箭双雕,她赌赢了。
这场仗中,为了将周围人全都算计在内,不惜搭上了自己亲骨肉的命。可又怎样,她是毒蝎,是只为了报仇可以放弃一切的冷血的毒蝎,即便搭上自己的命,都已在所不惜。
端着碗筷,优雅地吃着饭,“享受”着那道直勾勾的不甘的目光,眸有时会和那道目光“无意”间撞上,再微微垂下,颤动着眼睫,留下一抹似笑非笑的无奈与娇弱无力,心头一阵发泄般的舒畅。这场仗中白莲花的戏码还未有演完,她得继续唱完这一出戏。
饭后,生怕她支撑不住,又顾忌她被某个赖着不走的人“觊觎”,嘉伦赶忙将她重新抱进房间。
耐着性子同他一番温存后,她借口困乏将他支出房间。不过片刻,如她所料收到一则短信。读了后,挑了挑眉梢,眉眼间漾泛着尽在掌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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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华云姿穿戴打扮一丝不苟正要出门,遇到同样穿戴齐整的梓榆。
“不安分点留在家里休养,出去干吗?”看到她要出门,华云姿蹙眉问。
梓榆乖顺地答:“我想今天去拜访伯母你提到的那个名医,检查看看小产会不会影响以后生育。”
“不是说我陪你一同去?这两天我有很多事,明天还要飞去日本,你在家等我。”华云姿反对。
梓榆垂眸,面色焦虑,很快眸盈泪光,接着梨花带雨,“我心里放不下,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会不会影响以后生育,天天睡不着。我也不想让嘉伦陪我去,万一检查结果不好,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最近动辄就落泪,华云姿看到她哭已经头皮发麻,想到她也是求子心切,神情逐渐缓和,妥协说:“既然一定要今天去,就不要自己开车,我让司机开车,以后这个司机也会继续为你作业,外面时时有记者偷拍,要注意体面和形象。至于孩子的问题,毕竟年轻,不用太心急,越急越是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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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诊所出来,有些心事重重,不知不觉间走到诊所vip通道私人停车库,左右看了看,趁四下无人转去另一私人停车库的入口,一辆她熟悉的车已在停候。
一进车门,还未有反应过来,便被倏然拥到一个温热的怀中,心头顿泛恶心,依旧逼自己定了定神。
她试图推开他,语气含嗔含怒:“你又威胁我。”
他紧搂她,发泄般地不住地亲吻,从耳垂吻到眼睫,从脸颊吻到唇,疼惜地呢喃:“不这样你怎会见我?是不是想让我死?如果再见不到你,我真的会那样做的,我会同你一起死,我不介意的。”
她双手抵在他心口,扭过头躲着他的吻,“我介意的,你不要太逼我。”
他停下吻,扣住她下巴迫她对视,敛眸冷沉地问:“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住在姑姑那里,就是为了躲我?”
她别过脸,眼睫微颤,泪闪盈眶,语声娇怜哽咽:“不躲你怎么办?继续被你欺负?每次见到我,除了欺负我,你还能做什么?我身体不好,经不住被你这样欺负的。你放心,有你姑姑的看管,他也碰不到我,对你没有不公平。”
他扶着她的双肩急问:“是我的孩子对不对?一定是我的孩子。”语声亦微微哽咽:“是我不好,对不起,全是我的错。”
“原来你知道是你的错。”浅泪此时顿如雨下,“当时我已经告诉你我好像生理期了,你还在欺负我,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可能杀了自己的亲骨肉。我推算过,已经四周了,孩子是你的可能性更大。”
“是我不好,对不起......”他愈加悔痛,拥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耳畔不住摩挲。
她顺势倚倒在他心口,已然泣不成声。“为了要孩子,他悄悄换了我的药,结果弄成这样。不错,我孤苦无依,活该被你们欺负。你知道不知道,虽然我很怕你,但是我要这个孩子的,如果知道怀孕,我会留下宝宝。你却杀了自己的亲骨肉,我们的亲骨肉......”
他轻抬起她梨花带雨的脸,“来我身边,让我照顾你,我们即刻结婚。孩子还会再有的。”
“不要逼我。”她倏然别过脸,“我现在不能离开他的,我还需要他的。”
他的眸色微微一黯淡,唇尾勾起一抹了然的无奈与自嘲。继而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以他持有的股份,加上你自己已经收购的部分股份,的确可以帮你进董事局。但是我姑姑毕竟是主席,也是云控股的创始人,即便她的股份终有一天少过你,凭借她的威望,也不会轻易被踢出董事局。而且董事局还有其他同我姑姑曾经一起打过天下的元老在,他们也持有一定股份和话语权,对我姑姑又忠心耿耿,不会轻易信服你。根基不稳,不能信服于人前,即便当上主席,也坐不稳的。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在短期内建立威望,让整个董事局不敢小看你。如果做到这一步,”
言至此,他深深望向她,一字一句地继续:“如果,将来有一天坐在云控股董事局主席位置上的人是你,那时你会不会来到我身边,做我的太太?”
她回望他,淡声问:“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你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其实你很清楚,我不是个好女人,不管爱不爱你,我都在利用你。”
他淡淡一笑,指腹划过还有泪痕的脸颊,细细凝视她眼睫眉梢的每一寸,眸中似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神情若有所思。许久,静静开口:“梓榆,你说我是禽兽,我不否认。有一种禽兽,它凭气味认定伴侣,一旦认定,就会终生不再放手,生死同路。我就是这种禽兽,无论时间相隔多久,变化多大,我都认识这个气味。既然从一开始认定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你不爱我也好,利用我也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我只要你。”
似是而非的话中有话让她心头蓦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惶然。
她不想琢磨话中的含义,随即躲闪他的目光,转换话题:“这几天我休息已经足够,但你姑姑不会轻易让我去公司,只会让我继续休养,我很闷的。”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将脸紧贴到她的额首,“不过能不能让我时常见到你。我见一见你就好,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碰你,直到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不过,”
他的目光随即恢复惯有的狠厉,语声阴冷:“如果再让我知道他有碰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即刻同他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