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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所不知,妾身姨母是后宫妃嫔,时常接济妾身。”
“孤也查过了,宋才人确实有接济过你,但她日子过得紧巴,条件有限,上个月你反倒拿了一千多两银子接济她,你这些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蒋诗诗:“......”
太子怎么什么都查得到,还能不能让她有点个人隐私和秘密了?
可谁让人家是储君,在这宫中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
既然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想必是有备而来。
蒋诗诗索性摊牌了,“实不相瞒,妾身在京中有点小买卖。”
“你所说的小买卖,就是那家日进斗金,风靡全京城的胭脂坊?”裴玄凌步步紧逼,“还有,你整日在宫中,是谁帮你打点京中的生意?”
“关于这个...妾身可以不说吗?”
“不行,孤已经查到了,你不但得说,还得如实说。”男人语气强硬且霸道,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
蒋诗诗:“就是那个常来咱们东宫分发东西的小林子。”
裴玄凌:“果然是他,那就没错了。”
蒋诗诗:“......”
小林子说了,他本名姓林,但对外用的假姓,说是姓相。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查出他的真面目。
便是七王爷花了大价钱,满城找他,也没找到。
如今太子才开始帮七王爷找人,这便找到了小林子,还把她的马甲给扒出来了。
太子果然了不得啊!
蒋诗诗见太子面色如常,瞧不出喜怒,便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七王爷让你帮忙找小林子,如今您不但找出小林子,还找到了我,那...您会直接告诉他吗?”
“你说呢?”男人幽幽的反问。
蒋诗诗讪讪一笑,然后才说:“那七王爷和您是敌对的皇子,可妾身是您的妃嫔,是和您同床共枕过的女人,您当然是向着妾身了,是吗?”
裴玄凌:“你说错了。”
啊?蒋诗诗转头看向太子。
就听太子说:“孤得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老七知道,孤便告诉他,如果你不想,孤便随便寻个由头糊弄了他。”
“......”蒋诗诗嘴角扬起一抹甜笑,“谢殿下这般为妾身着想。”
“那你为何要瞒着孤?”男人颇有怨气地问。
“可您一直也没问过妾身呀,如今您开口问了,妾身不就告诉您了么。”
“而且,您不开口,妾身总不好突然告诉你,我在京城的胭脂坊有多赚钱吧,那不成炫富了么?您是何等的富有,妾身怎好在您面前炫富......”
裴玄凌:“......”
若不是他步步逼问,她一开始可没打算说实话,谨慎得很。
不过,在宫中谨慎点也没什么不好。
话虽这么说,可他就是见不得她在他面前这般小心谨慎!
“老七那,你想好了没?”裴玄凌问。
“这个不着急,等七王爷这个月给妾身分了酒楼盈利,妾身再做决定。”蒋诗诗想了想,“对了殿下,关于我哥没进殿试的事情,是他自身能力不足,还是别的原因?”
大哥和书中的走向不一样,肯定是被人所害。
但她不能太过笃定,否则太子定会起疑心。
既然女人问起来了,裴玄凌也就不瞒着她,“你哥能力是有的,他写的文章,连父皇都刮目相看,只是他运气差了点,被康王党使了绊子。”
“那就是和七王爷有关了?”蒋诗诗早就猜到是康王了,所以她才向太子确认。
裴玄凌:“老七也是康王党中的一员。”
“行,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都说开了,裴玄凌还要回前院有事,就没在诗月阁多呆,“你好好养身子,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妾身知道了。”蒋诗诗糯糯地回,想下床送送太子。
“不必送了。”裴玄凌转身往院外走,刚走到堂间门口,就听身后的蒋美人在喊他。
“殿下......”
裴玄凌脚步微顿,回头看向女人,示意她有话就说。
只见女人红唇轻启,“我哥的事情,您能办就办,若实在办不了,就不要强求,最要紧的是您要保重好自个......”
“孤有分寸的。”裴玄凌转身,就离开了诗月阁。
还算肉包子有点良心......
**
三日后,蒋重锦等到了回杭州的商队。
早在几日前,他就跟商队说好了,今日随商队南下回杭。
此刻,他正在客栈里收拾包袱,打算去驿站跟商队集合。
就在这时,有人敲他的房门。
“叩叩叩......”
蒋重锦背着包袱去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他门口。
这个人他认得,是上回小诗晕倒时,太子身边的那个太监。
一进屋,黄得昌立马把房门关上了。
“黄公公?”蒋重锦朝黄得昌作揖。
黄得昌回了礼,视线落在蒋重锦背着的包袱上,“蒋贡士这是收拾行囊,准备回乡?”
蒋重锦点点头,“嗯,我和商队约好了。”
“蒋贡士先别急着回去,且在京城多呆个几日,待到了月底,若是朝廷没有什么消息,你再回去也不迟。”把话带到,黄得昌就悄么么离开了。
蒋重锦站在原地,回味黄得昌的话。
听说朝廷今年要开放制科,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黄得昌才让他别急着回去?
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蒋重锦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回去。
如今太子既然让人给他带了话,他便同商队打了招呼,打算在京中再呆一阵子。
五月二十日,新科进士们都安排上了官职,开始第一次上朝。
此刻,保和殿。
建元帝和新老官员商量着接下来的制科考试。
突然有名侍卫进来,“噗通”跪在地上,手中托着一封加急密信,“皇上,西部来了急报!”
有太监把密信递给建元帝,建元帝立马就拆开看了看。
当他看到密信内容,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皇上,不知西部发生了何事,竟传来加急密报?”一名大臣问。
建元帝沉着脸,“短短三日,西部边关被西夏国攻下一城!”
此话一出,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攻下一城?”
“而且,为何西夏刚开始攻城时,朝中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是,为何丢了一城后,朝中才得到密报?”
如此云云......
康王站在下首,诚惶诚恐。
因为守在边关的几个将领,正是他当年提拔的下属。
“你们自个看吧!”建元帝把信递给身边太监,那太监就拿到殿堂下方,交给大臣们看。
大臣们看完后,才知道西部边关的几个小县令、知府、早已暗暗投奔西夏,与西夏勾结叛国。
若是一个官员叛国也就罢了,整个边关有一大半的官员都叛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也难怪皇上脸色铁青。
一名官员看了密信,难掩愤怒,“难道朝廷对他们不好吗,他们吃着朝廷的俸米,领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和西夏勾结!”
“如果臣没记错的话,西部那些官员多是这些年殿试淘汰后,分发到各地的地方官员。”
“这些年,不止是西部,就是别的地方,也有殿试落榜的官员愤而投奔西夏或别的敌国,与东梁分庭抗礼的情况......”
建元帝:“对此,诸位爱卿有什么想头?”
“臣认为...应当严惩他们这样的叛徒!”
“对,虽然他们投靠了西夏,我们拿他们没法子,那就严惩他们的家人,诛他们九族,让他们世代不能为官!”
“微臣附议!”
“臣附议!”
当然,也有些忠言直谏的大臣说:“如果只几个从殿试淘汰的官员出现这种情况,兴许是他们个人的问题。”
“是啊,这些年来,从殿试淘汰的官员普遍叛国,那么,说明是咱们的科举制度还不够完善。”
“数十年寒窗苦读,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最后能通过殿试的学子才多少,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天底下的学子心寒,从而怨气横生,加重人才的流失。”
“因此,微臣建议皇上取消殿试淘汰制!”
“微臣附议!”
“臣附议!”
“臣反对!这些叛国贼子,错了就要严惩,如此一来,下次他们背叛朝廷时,就会想想后果!”
“就是!怎可能因为这些叛国贼子,让朝廷和皇上一步步退让。”
一时间,朝堂下方分为两股不同意见,争得面红耳赤。
“好了!”建元帝一开口,乱糟糟的朝堂就变得鸦雀无声,“此事还有待考量。”
“且说说西部被攻下一城,那些叛国的官员,一律逐出东梁国土,永世不得回东梁,一经发现,斩立决!”
“另外,这次守在边关的几个将领也有责任,各降两级,以儆效尤!”
康王牵了牵唇,刚想求情,就听建元帝厉声道:“谁也不许求情!”
康王只好把话又咽下去了。
在大臣们看来,皇上没有诛那些叛贼九族,已经是心存仁慈了。
到底也曾是国之栋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皇上也无比痛心。
紧接着,建元帝还下令兵部,让一名将军带领十万将士,前往西部边关援战!
众大臣:“吾皇英明!”
交代好一切,建元帝就退朝了。
散朝后,康王和七王爷、九王爷走在一起。
“我怀疑这事肯定是太子所为。”康王猜测道:“如此一来,若是父皇将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一律录取,蒋美人兄长不就是最大的得利者?”
“再就是守在西部的将领,好几个都是我底下的得力干将,如今他们连降两级,太子这是在报复我!”
七王爷:“可那些官员叛国也是事实,估计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
一眨眼,就到了月底。
五月二十九日,蒋重锦按照黄得昌所吩咐的,一直等到这一日。
得知今日京城又有批去杭州的商队,这次他又和商队约好了。
收拾好包袱,蒋重锦到了柜前,“掌柜的,我要退客房。”
掌柜隔老远就打招呼,并热情地说:“哟,蒋进士这是在京中买到宅子了?打算搬出去住?若是乔迁,您可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要亲自登门,送上乔迁之喜......”
在京城做生意,人脉很重要。
像这种新科进士,兴许刚开始官不大,将来指不定升多大的官,他得赶紧拉拢关系。
“掌柜你记错了吧,我殿试被淘汰了,没考上进士,打算回乡了。”蒋重锦还以为是掌柜记错了。
可掌柜却说:“错不了,你是在殿试淘汰了,可就在刚刚,朝廷发了告示,从今往后,殿试不再淘汰考生。”
“并且,今年殿试的考生一律录取,全国已经陆续在贴告示,召回离京返乡的学子了。”
闻言,蒋重锦哪顾得上退房,转身就出了客栈。
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诶,蒋进士,你不退房啦?!”
蒋重锦找到就近的一家衙门,只见百姓们围在衙门告示墙旁,议论纷纷。
走近告示墙一看,果然看见朝廷贴了告示。
说是今年参加殿试的二百八十名考生,一律录取!
另外,边上还重新贴了张金榜。
之前那些被录取的名次不变,一甲仍是之前的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一百二十七人,蒋重锦排在一百二十一。
他们这些后面被录取的,在之前的名次上依次往后排。
这说明他在后面这批考生中,排名算靠前了,还挤进了二甲进士。
剩下的人数,就都是三甲进士了。
此刻,蒋重锦内心是激动且兴奋的!
这让他想起前几日,太子让黄得昌提醒他,叫他先不要回去,等到月底再看情况。
所以,这一切在太子的预料当中?
就在蒋重锦看榜时,客栈的掌柜找上了他,“蒋进士,商队的人找上客栈了,问你还去了不杭州了。”
蒋重锦这才想起他和商队约好了。
谢过掌柜帮忙传话,他就回到了客栈,同商队管事说明了情况。
虽然不和商队一起回杭州了,但他连着放了人家两次鸽子,心中过意不去。
便拿了些银子,请商队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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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黄昏,太子和六王爷、十一爷在京中的酒楼聚在一起用了晚膳。
吃饱喝足,裴玄凌回到东宫,就乘着辇去了诗月阁,准备把蒋重锦成了二甲进士的事告诉蒋美人。
裴玄凌没让唱报,下了辇,就见诗月阁右侧耳房亮着灯,他便径直去了耳房。
负手进了耳房,就见春杏在屋里踢毽子。
至于蒋美人,躺在地上铺着的凉席上,一手举着一根短木棒,那木棒两头嵌着拳头大小的石头。
女人举着那木棒,时而高举,时而落下。
时而张开双臂,时而并拢合紧。
许是那石头挺重的,女人的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吃力。
而且,随着女人的动作,衣襟内一鼓一鼓的。
五月底,已是炎炎夏日。
便是坐在屋里不动,浑身都出一身细汗。
更别说女人这般锻炼身体,早已香汗淋漓。
蒋诗诗正举着哑铃,见太子突然进来,蒋诗诗放下手中的哑铃,带着春杏给太子行礼,“殿下。”
这里没有文胸,女人们都是穿的肚兜。
为防止身材下垂走样,每隔一日,她都会举哑铃练练。
视线落在蒋美人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女人的雪颈滑落至衣襟。
见女人出了这样多的汗,裴玄凌递了自个的手帕给女人,“你这也是在锻炼身体?”
虽觉得奇怪,可裴玄凌见多了蒋美人做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
“嗯。”蒋诗诗接过手帕,擦了擦额角和脸颊的汗。
男人的手帕有股子淡淡龙涎香,还挺好闻的。
裴玄凌:“你就这样躺着,能锻炼到哪里?练的又是身体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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