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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遗留的邪花过于诡异。
即便可能是许愿灵作祟,却是有些想不通的。让柳预谶忍不住往布阵上想。
不是生就是死。
不是驱邪就是招魂。
也许是某个许愿者的愿望呢?
柳预谶让白无常去地府借来了死亡名单。
这次白无常的办事效率是可以的,但是质量不高。他把全国近半年的名单都带回来了,这是想查死他吗?
他才翻了五本,就觉得眼花充|血了。
这要翻到何时?
即使从最迟的日期开始往前翻,一天内,全国死亡的人已经很多了,地府也不怕乱,竟然也不按地方分类。
见白无常也没有一丝头绪地盯着那堆名单,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竟然一页都没翻过去,搞得和不认识字一样。
这些年他都白教了?
柳预谶嫌弃地翻了一页,道:“无常,你可不要偷懒,我们可是有分工的,不要以为你慢慢来,就可以完事了”
“”
白无常难得安安静静不理他,柳预谶觉得奇怪,这大晚上的,也没有阳光晒进来啊!
他问:“无常,你怎么了,生病了?”
他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一只鬼怎么会生病呢?
“柳部。”
白无常唤了他一声,他觉得奇怪,声音也不是从他旁边传来的啊,他抬眼看着另一个飘过来的一模一样的白无常,瞌睡一下子都全醒了。
站着的白无常纳闷地看着坐着的白无常。
只听砰咚一声,会议桌上高高堆成几摞的黑色名单薄全部掉在了地上,天花板的灯也呲拉一声,突然就接触不良地一明一暗。
熟悉的闹鬼节奏,在灯恢复正常时,坐着的白无常已经不见了。
是槐影。
那坨易受惊吓的家伙,没有人形,只是一团烟。
据说它是吸天地万灵和天地万恶生出来的,它没有实体,但是有意识。
它可以幻化成世间万物。
这东西,消除不掉,是一团虚影,所以禁锢不了。又不能任其自生自灭,万一落到图谋不轨的人魔妖怪手里,会有大乱。
于是,这坨东西被推来推去,就待在了时管局。
索性这坨东西因为胆子小,还没出去惹过事,只是偶尔因为惊吓而让周围和闹鬼了一样。
槐影又不知变成了什么。
柳预谶和白无常蹲在地上把名单薄捡起来,他心想着这样不行,他觉得去殡仪馆找名单来的实在点。两头都不误。
柳预谶打算把荀昭弄出来。他刚敲了一下技术部的门,荀昭竟然立马就开了。
只见荀昭手里又揣着个东西,那是个盒子,打开看看里头,竟然是一面镜子?
“这是什么?照妖镜吗?”
柳预谶好奇地照了照,又拿镜面照荀昭,奇怪的是这个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他想看看自己的俊脸,都看不到。
荀昭道:“这是死心塌地。”
“”
“”
柳预谶拿着镜子,把又要进去的荀昭拽了出去。
荀昭不解地看着乱七八糟倒在会议桌上的名单薄,柳预谶又从自己抽屉抱出了一大堆零食,放在桌上。
荀昭眼睛亮了亮,只听柳预谶哄骗道:“老荀,最近你已经太累了,这都是犒劳你的。为了让你放松放松,现在得放松脑袋,玩一玩眼力游戏。”
柳预谶顿了顿,又道:“把最近半年的暹城死亡名单找出来,看看你们谁比较快。”
“”
柳预谶半夜三更在殡仪馆冒出来,吓得那里的工作人员差点背过去。
柳预谶无奈,说明来意,在工作人员翻出近半年的名单给他时,那工作人员又开始窘迫地解释自己受惊的原因,告诉柳预谶昨晚发生的怪事。
原本要来火化的尸体,突然诈尸了。
嘴里一直叨着要个锹,要去义山里除掉根。醒来后神志不清的老爷爷被送进了医院。
柳预谶一听,这并不是诈尸,而是被附身了。他去了医院,打算先去会会那只鬼。
大半夜的,整个精神科住院部的长廊,即使亮着灯,都阴森森的。
有唱歌的,有咯咯笑的,有哭泣的,好不热闹。怪不得说精神病院是比鬼屋还吓人的地方。
这些人,的确比鬼还吓人。
他刚迈出两步,背被冷不丁拍了一下,他回头,就看到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打量着他。
柳预谶问道:“你是?”
“我是这里值班的。”
男人认真道,柳预谶指了指门口,解释:“门口我没看见人,就自己进来了。”
男人点头,柳预谶又掏出证件,“我是警察,来办案的。想找下昨天刚送进来的周建明。”
男人并没怎么怀疑,他似乎比看上去更好说话,不过瞥了眼证,淡淡道:“和我来吧。”
701房门口。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交代:“他就在这。”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灯,整个房间安静地过于诡异。
柳预谶走进去时,只觉得被绑在床上的老人家,半张脸都有些烂了,眼神空泛无神,涟着黑气,的确是被附身了。
老爷爷看到来人,阴飕飕的声音仿佛是从底下钻出来的:“我要锹。”
老爷爷明明是被绑在床上的,绳子突然被挣脱了。他爬起来,朝柳预谶扑来,突然发狂起来:“树根扎的我好疼,我要锹!”
这只鬼的法力并不强,所以当他朝柳预谶扑来,柳预谶一张符纸就将他定住了。
柳预谶道:“你是哪里的野鬼?”
那只鬼突然动弹不得了,老老实实交代了下来。
原来,它是从义山来的,是被强制性带来的。
它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不能自已地飘来了,沿途看到了很多鬼魂。飘到了一处地方,有些鬼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它也是一眨眼就附在了刚死的老人家身上。
鬼说罢,有些畏畏缩缩的。最后,柳预谶让这只鬼带他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离殡仪馆隔着两条街,是个荒凉而隐蔽的仓库。
此刻天灰蒙蒙的,但推开仓库的门,里头去黑漆漆的,借着表盘上的灯,柳预谶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很多猫,这些猫都死了。
仓库正中央,是个怪异的双圆形阵,刻着他看不太懂的符号,交集处是一只眼睛,上面撒着纸钱,四周都是那诡异的五指花。
看起来是在布阵。
他打开表盘的灯,细细研究。
里头弥散着一股浓烈的冷香。
那鬼不敢靠近阵中,道:“我就是被强迫招到这里来的。”
柳预谶蹲在地上,摸了一下阵红色的边缘,伸在鼻子边嗅了嗅,他皱了皱眉,又朝鬼伸出自己摸了一把阵的手,“闻一下。”
鬼迟疑了下,还是飘了过去,低头一闻,道:“是猫血。”
又是猫血。
柳预谶思索了一番,又问:“有多少只鬼?”
鬼:“好几百只,和我一样,都是被迫来的。”
被迫招来的?
柳预谶又问:“招你们的是谁?是恶鬼吗?”
鬼摇头,“是个人,一个女人。”
人竟然还会这种邪术?
柳预谶眉头一皱,心想,怕是有鬼指点。他问:“那女人长什么样?”
“有一股骨灰味。”
鬼的鼻子比较好使,而且因为眼睛迟钝,往往不在乎外在,他们难以分辨。所以,对人又或者物的第一印象,都是气味。
骨灰味的女人?
莫非是把家人的骨灰带在了身上?
柳预谶:“那女人是不是被附身了?”
鬼摇头:“不会,那女人没别的臭味。我们鬼要是附体,人身上会留下我们的味道,算是标记,其他鬼是不会再去招惹的。”
那就奇怪了。
柳预谶沉吟了下,“还有别的吗?”
“有一股香味。”
鬼顿了顿,“好像是什么神灵堕了鬼道,但仍旧有人朝拜。”
神灵?
说的可能就是许愿灵。
柳预谶暗暗想着,突然又是一阵轻幽幽的“大人“从后脑勺传来,在这黯淡无光的仓库里,有些怖人。
他转过身,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他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鬼摇头。
他打着表盘灯四周打量,又看到地上的一张纸突然立了起来,是个纸片人。
这种纸片人,他已经见过几次了。
此时,它突然就从柳预谶面前飘过,溜得极快。
他跟了出去,才两步那纸片人就钻进草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