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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因为情绪不稳定动了胎气,已经宣了御医前来,还是大殿之上的那位为她诊脉的杨御医,施针过针后感觉好了许多。
李姝半靠在榻上,幽深的凤眸敛起,完全看不出刚刚神情慌乱的那副神情。
冰眸看向身旁伺候的郑嬷嬷与凝儿,郑嬷嬷见李姝动了胎气,吓得一张脸都变了颜色,如果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有个闪失,皇后非得拆了她的一身老骨头不可。
李姝眉目清寒,眼角的余光打量立在一旁的杨御医,虽是低着头,那眸光游移不定,应是一个圆滑世故的人。
她正有事情想要问讯杨御医,眸光轻移动,看向郑嬷嬷,“郑嬷嬷你亲自去书房将太子请来,凝儿你去厨房煎一贴安胎药来。”
杨姓御医瞥见到太子妃眉宇间凝重的神色,又在故意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李姝没有言语,只是冰冷的眸光稍稍的在御医的脸上扫过,吓得他忙不迭的跪在地上。
“太子妃殿下不知留下官所为何事?”
李姝红唇微掀,见他神情眉目间带着世故,“不知为何?最近本宫总是嗜睡,很想知道是不是安胎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伤到腹中的孩子,本宫腹中孩子的重要,杨御医应当知晓。”
听到李姝的质问,杨御医被李姝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不轻,忙不迭的解释。
“微臣当知,下官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在那安胎药中加了一些凝神的中药。太子妃殿下的体质属火,阴火虚旺,所以情绪难免烦躁了些。孕期百日之内最忌喜怒无常,太子此举也是想要保护殿下。”
凤眸含愠,果然是太子在安胎药中做了手脚,“哦!原来如此!”
“殿下,那安神的药绝对不会伤到殿下腹中的孩子,如今殿下动了胎气,一定要安心的将养上一段时日。”
李姝眸光轻移,看向平坦的小腹,腹中的骨肉是自己与祈寒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紧张,这孩子就是她最重的筹码。
如今这孩子也关系到朝堂之上的局势,即便那老太婆知道了又如何?是绝对不会轻易的要了腹中孩子的命。
只是自己动了胎气出不得太子府,很多事情都无法去做,就要收买一个可以出入皇宫帮她办事的人。
思及此,李姝眉目舒展,从床榻旁的锦枕下拿出一摞银票,直接递了过去。
“以后本宫的身子还望御医多多费心。”
杨御医看着那厚厚的银票,竟是带着几分迟疑,太子妃刚刚还疾言厉色,如今竟然变了颜色,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这..太子妃殿下,为殿下诊脉,是下官给分内之事..岂敢受禄。”
李姝嘴角微扬,嘴角看似带笑,声音中透着一丝阴冷,“莫不是杨御医嫌弃本宫出手太少了。”
御医直接跪在地上,那一摞银票少说也有万两,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下官不敢!”
李姝眸光微睨,看向跪在地上的杨御医,“杨御医尽管拿着便是,以后本宫还有很多事情想要求你帮忙,当然好处不只是几张银票而已。”
收买人心是后宫善用伎俩,能够在皇宫里过活,自然是知道宫中的生存之道,如今李家得蒙圣宠,自然要顺势而为。
“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伸出手将那摞银票揣入怀中。
李姝见他收下了自己的银票,神色变得异常的平和,“杨御医也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杨御医躬身站起身来,立在一旁,李姝没有下命令,他也不敢离开。
李姝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祈寒的消息,又不能够明摆着问出口,稍作思索道:“本宫最近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父亲,也不知道朝中最近是如何的局面?”
那御医心中一紧,世人均知道如今李将军深受陛下宠爱,太子妃又怀有身孕,李家是独得圣宠。太子妃当一个御医说此朝堂之事,到底是何意?
御医躬身一礼道:“殿下,朝堂之事下官不可妄论。”
李姝见他如此谨慎,“本宫只是想知道其他皇子的反应,比如说琅王最近有何反应?本宫只是再为太子的前途忧心罢了。”
太子妃为太子谋划江山也是正常,也就没有在多做怀疑,“殿下放心,琅王主动请缨去沂州尽孝,如今圣旨以下,过完年就会离开,不再回朝,太子和太子妃的地位自然是无人可撼动的。”
李姝闻言只觉得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脑中轰鸣一片空白,祈寒竟然要走了,他是要躲避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杨太医见李姝神色异常,忙不迭的唤道:“殿下!殿下!”
听到杨御医的轻唤声,李姝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好,你下去吧!本宫想要小憩一会儿,以后有什么事自然会命人去宣你。”
“是!下官告退!”神色恭敬躬身退了出去。
李姝听到祈寒要离开,没有哭也没有闹,失了神魂一般,眸中一片迷惘,安安静静的蜷缩在床榻之上。
她无法接受祈寒会选择离开,在祈寒的心中自己到底算什么?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会如此狠心的对自己。
当初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宁可娶仇人的女儿。如今自己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狠心的抛弃他们母子,甘愿放弃一切带着苏绾离开。
到底自己哪一点比不上苏绾,他要如此的对自己,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为什么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遇到他,既然让自己拥有了他,为何还要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早知爱一个人是如此的痛苦,她宁可不曾爱过,一个人孤独终老。
房间外,郑嬷嬷去书房将太子祈煜请了过来,听闻李姝将御医留了下来,意识到不妙,迅速的赶往囚禁李姝的院落。
命郑嬷嬷离开,眉色凝重的推开了房间的门扉,见李姝蜷缩在床榻上,一副失神的模样,这样的神情还是第一次从她的眸中看到。
轻轻的关上了门扉,那御医并不是他府上的人,李姝定会想方设法的探寻祈寒的消息,见她失魂落魄的神情又岂会不知发生何事?
俊秀的眉宇轻颦,看着眉目恍惚哀切,静默无语的李姝,“你当记得你曾经发过的誓言,为了你腹中的孩子,好自为之。”
李姝闻言,空洞的瞳眸泛起了恨意,冷眸瞪视,“你还嫌我不够悲惨,要补上一刀吗?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你们两个男人如此的维护她?”
一想到苏绾,祈煜那眸中的一点寒星消散,脸上的线条均变得柔和起来,“阿绾她就像风中纤细柔弱的百合,清新淡雅,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拥她入怀,疼惜她,怜爱她。这辈子只要看到她幸福,就很满足。”
眸光转向李姝,她就是太过执着,不懂得爱之大义,莫过于成全二字。
“李姝,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阿绾才是祈寒心中的最爱,你放手吧!”
李姝她是不会放手的,她绝对不会像太子一般愚蠢的委屈自己而活,她做不到,她得不到祈寒,也不会让苏绾好过。
只是此时强硬并不是明智之举,她要示弱,让祈煜疏于防范,伺机下手。
泪光从眼角滚落,哀伤弥漫,声音涩苦暗哑,“如今不放手又如何?圣旨以下,他就要离开宣州,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