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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寒皱眉,这话问得怎么好像自己背叛了他的感情似的?“太子哥哥,我娶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点名要娶我二姐,那就好好把她娶回家,好好待她,她思想单纯,只爱你一个,你可别负了她让她伤心。”
“寒儿,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你明知道我对你……”
“太子哥哥!”司徒寒打断他,“你就要娶太子妃了,而你执意要娶的,又是我的二姐,那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二姐,你若因为我而不对她好,我们俩在良心上都不会好过,她也会无比恨我这个亲弟弟,我们好好的姐弟俩会因你而反目成仇。你觉得我到那时还能接受你对我的好吗?”
“我……”百里默听她这么一说,真是悔青了肠子,当初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弊的这一面、想得这么深远呢?如果随便娶个别的女子,寒儿定然再没有这么多顾忌,不会再干脆地推开他。
“再说,即使你我皆知,即使我相信你承认你,那又如何?你的身份就是你的使命,你必须要娶太子妃,必须要有后嗣,否则,现在所有跟随太子一派的人都将跟你一起失去前面的光明大道,而跌入深渊地狱!你愿意看到这种结局吗?你现在是整个队伍的领导者,也是核心,你必须对他们负责,这其中,也包括我,谁不知道我们司徒府是亲太子派?你也不愿意为了小小的私情而害了我们司徒府和所有忠心追随你的人吧?我相信你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否则,不但不值得任何人去爱,也不值得任何人忠心舍命追随不弃!”
“寒儿,我……”百里默被她说得惭愧不已,身陷两难境地,痛苦加身。第一次觉得这个太子之位是个解不开的束缚,是个沉重的枷锁。
司徒寒抽出自己的手又拍拍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既是我的太子哥哥,以后还是我的亲姐夫。好好待我姐,我会尽全力协助你坐稳皇位,保边境平安,使你能够全心执政,做个千古留名的好皇帝!现在北冥国内有弱主,最怕再外有强敌,一定要小心提防他们对我们东炫君臣使用离间之计,而我们自己,更不能为任何事失和离心,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说完这番彻底扯断那根暧昧丝线的话,司徒寒转身离去。百里默,你连权衡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而我司徒寒即使是只为了自己和家人,也要将你顺利推到那个位置,你只能是帝王。
有了在朝中的正式声明,司徒寒断袖之癖在东炫国更为有名了,自然,其它三国布在东都中的暗探也会迅速传回消息。不仅令东都的女子断了所有念想,三国欲把公主、郡主之类嫁到东炫司徒府的两国联姻打算也泡汤了!
虽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见识了她的一身本事,南玉国自然想再以此法使两国关系更加亲密些;
西风国想积蓄新的力量,他们需要时间,所以若能与司徒寒友好,便是稳住了东炫国一大半;
北冥国幼主登基,由太后及朝臣互相拉扯的力量暂时把持朝政,正是扶持幼主又内部争权的时候,自顾不暇,躲外忧都来不及,哪还再有挑事儿的心思?不但不能挑,还要向东炫国示好,就怕司徒寒又率军去打他们。
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能想到司徒寒竟能在朝堂上公开宣称自己非男子不娶呢?这勇气,杠杠的!这脸皮质量,更杠杠的,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百坛好酒犒劳将士,司徒寒自然要去跟那帮男兵们一起喝酒。
从北冥打到西风,将士们对她既敬且畏。
司徒寒端起第一碗酒跟他们共干后,军营里就一片“干!干!”之声,以穆将军为始,从大到小的将领们陆续过来敬大将军酒,司徒寒来者不拒,举碗便干,赢来一片粗豪的喝彩声。
大家都有点儿高了,一名小将红着脸粗着脖子跑到司徒寒跟前嚷嚷道:“大将军,我有个表兄弟,那长得可叫一个美!比女人还美!大将军若愿意要,我明儿就把他送到您的将军府!”
话音一落,闹哄哄的军营立即安静,众人有些犯愣,这人,是不是太大胆了?
司徒寒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寒冰之气,一脚朝那犯二的小将屁股上踹了过去,将他踹了个踉跄,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臭小子,胆儿肥了,敢拿本将开胃,看你提到他时那眼冒绿光的小样儿,老子要是把他睡了,你他娘的不得撞着南墙哭去!”
见大将军不但没生气,反而毫不在乎的逗乐子,众人都大笑着跟着起哄起来,大家情绪更加高昂,气氛更加热烈。司徒寒嚎了一句:“兄弟们,今儿个都领了赏,明天都带着银子回家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儿吧!陪着媳妇、儿子、女儿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置置年货,明儿晚上都好好表现加把劲儿,把咱在战场上的雄风拿出来在家里用用,别被媳妇儿从床上踹下来!哈哈哈!”
借着酒胆,众人对嚎起来,“大将军雄风定比我们更加威猛,大将军你明儿晚上压谁啊?要是没人压,我们一人给你送一个去!”
这一说,都哈哈大笑着起哄跟着赞同。
“去你娘的个小兔崽子!还一人送一个,你当老子是配种的吗?”
“哈哈哈!”众人哄笑。满眼宠溺的剑无尘和四副将也不呵斥阻止,不跟着闹,只跟着笑。
热热闹闹地聚了酒,剑无尘才扶着微醉的司徒寒进屋休息,城门早已关闭,今夜要在军营里宿下。
烧来热水,剑无尘拿着湿面巾为歪躺在床上的人儿擦脸净手。看着那闭上的眼睫,那高挺的琼鼻,目光最后落在了长得不薄不厚的粉嫩双唇上。心思瞬间千绕万转,终是自动忘了他的警告,俯唇而上。
司徒寒迷迷糊糊中觉得嘴唇微痒,伸出舌头舔了舔,却被人瞬间捉住,急忙撤回,那人的舌却尾随着进入了她的嘴,一阵猛烈的翻搅吸吮,似是把她当成了美味。
司徒寒睁开眼,面前是剑无尘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妖瞳。
猛力推开他,翻身下床,一把揪住剑无尘的胸前衣,扑了上去!
剑无尘原以为寒儿要打自己,根本没打算还手,任他出气,没想到他却是吻了上来!顿时惊喜万分,连司徒寒一边吻他一边抱住他逼他步步后退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直到自己觉得寒风吹到身上、有扇门在自己面前“嘭”地严严实实关上了,才反应过来。
在门前呆站了片刻,才一阵轻笑,抚着自己的嘴唇转身离开了。
司徒府。
“朋管家,将府中所有家丁护院侍女全部召集到堂前,我要训话。”
“是,少爷!”
不多时,下人们全部到齐,“见过少爷!”
看着他们脸上的崇拜,司徒寒淡淡道:“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司徒家有战功,又将走出一个太子妃,你们身为司徒府的人,自然是与荣共焉,但万万不可因此而在外面嚣张跋扈惹事生非,更不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言辞不当。二小姐若能成为太子妃,那也是天恩浩荡,是她的福气;战场杀敌,那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份,没什么可炫耀的!大家以后为人处事依然要平和待人,谁若是狗眼看人低、耀武扬威,给司徒府惹来事端,一律乱棍打出!惹事成祸的,无论是谁,一律杖毙!”
众人身体抖了抖,二少爷从未如此严厉,“是!少爷!”
司徒寒点点头,起身离去,她知道,朋管家在她走后,会按她话中蕴藏的含义再多叮嘱他们几句。
对外人来说,司徒府如今在朝堂的地位之高,无人能比!可司徒寒却不认为这是好事,权势太盛,树大招风,惹人嫉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龙虾大红大紫之时,就是升天之日是吧,想到这个,想到被水煮、被红烧、被爆炒的大虾,司徒寒的身体也抖了抖。
果然不出所料,百里一铭在年底最后一次朝议时提出了太子娶妃之日定在二月初二。这天,一位朝臣还向司徒寒推荐了自己的亲侄子,说自己的侄子仰慕大将军已久,愿献身服侍大将军一生一世。
百里一铭和满朝官员都愣住,司徒寒也恶寒了一下,一致作想,这断袖也有人往上赶着扑来的么?还有人愿意在床上被另一个男人征服的?瞧瞧他那小身板儿,真能是个攻?
司徒寒也无奈,毕竟是女子,都十七岁了,身高已经定型了,却还是只有现代的一米六五,在男人群里,是显得矮矬矬的!看众人瞄来的目光,她佯装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再怎么看,本将军也是个攻!”
众人见他发火了,便转回目光垂下眼帘忍笑不搭腔儿。那位仁兄却赶紧接口道:“大将军这么厉害,自然是攻,我那侄儿才是受,他可是愿意的很!但不知将军您……可愿意见见他,给他一个机会?”
司徒寒头疼,“不用了,我已经有了意中人!”
“啊?那,那他是?”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紧咬着不放!司徒寒本不想再理会,凭什么你问我就得说?可看看一直看热闹的百里一铭此时也竖起了耳朵听,只好回应,“我的贴身侍卫剑无尘,他跟了我十几年,为了我,一直未娶妻生子,只等我长大能继续长相厮守,我不能负他。”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自己说的,其实就是事实。剑无尘对她的情意,她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二十七岁的男子,若娶了妻,孩子都好几个能满地跑了。可为了她,一直单着,如今干脆给他一个空名分算了,既是为她解围,也是定百里一铭的心,定所有人的心,也省得无尘在那儿悬着不上不下的。
“可,可我那侄儿,是愿意明着嫁进将军府的!”可不是像你那侍卫那样只愿意暗地里陪你。
“谢谢你的一番美意,也代本将转告你的侄儿,若来世有缘,定会相见。本将已打算对剑无尘明媒正娶,给他一个名分,以不负他对我相爱相护十几年之情。到时,若各位大人有空儿,可以去喝杯喜酒,我司徒寒都欢迎!”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喜酒还真没喝过,这男人娶男人怎么娶还真是不知道,真没见过!去不去呢?要不,去看看热闹?喝杯试试?
大臣们的心思活了,可还得看看皇帝的脸色。百里一铭也是一时千思百转,终是摆了摆手,“罢了,只要将军高兴,你们随便吧!”
众臣一听,便向司徒寒拱手,“那就恭喜大将军了!到时定然前去叨扰!”
“不叨扰,同喜同喜!”
有的人脸部表情有点小扭曲,男人娶男人,谁跟你同喜!你自个儿喜去吧!
此消息传开,东都跟炸了锅似的!随之不久,也传向另外三国。
司马睿得知后,夜不能寐,寒儿若如此大张旗鼓地娶了剑无尘,此事以后就再难更改,剑无尘陪伴等待了她十几年,相貌又属上等,还有武功,即使是为了他的颜面,为了不再伤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休了他另娶或另嫁。她早已在为她以后身份的暴露铺路,女子之身大白于天下,是早晚的事,到那时,谁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便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
回想起在东炫皇宫里时她娴静优雅的抚琴之姿;想起她故意调戏他时的纨绔之态;想起她耳朵羞红的瞬间之貌;想起她救他时的人工呼吸;想起她卖武器给他时的四国之政见;想起与她亲吻之时的鼻息相绕;想起她追赶上自己救自己于黑衣刺客们时的狠辣嗜血;想起自己发现她的真身秘密时那玉白之体;想起她暴揍调戏秋月之人时的野蛮与粗鲁;想起她在竹韵轩凝视他亲笔所画的竹仙图时的专注……
床上的俊雅男子此时辗转反侧,原来与她之间的回忆竟也如此之多!
可想得太多,一国丞相就睡不着啊睡不着!
司马睿猛然坐起身,如果想与她相守,现在,就必须做一个决定了!做一个重大决定!
深夜了,太子百里默还立在太子大殿中,一双俊眸目落虚空。自己娶妃后,他就会随后娶剑无尘了吧?即使他娶的不是他姐姐,他们两人也终不能像他明目张胆娶剑无尘那样在一起。他身为太子,不能娶一个男子入后宫,而他身为将军的骄傲也不容许、不接受入太子的后宫。他身为太子更不可能嫁入司徒府,而司徒府也担不起一个太子嫁入府中的深重罪孽。皇家的颜面既不容许太子下嫁,更不容许司徒府再存在!一旦他不计后果冲动行事,就会害死无数的人,无数追随他的人,和他爱、他在乎的人!
握紧的拳,惭惭松开,算了,放手吧,真爱他,就应该为他着想,何况,这还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若向世人道明心迹,便是飞蛾扑火,害人害己。现在,唯有等待,耐心等待,自己只有坐上帝位,抓住皇权,才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使到那时寒儿不再爱他,他也有强大的羽翼保护他。
紧绷的脸,慢慢恢复了如玉般的温润柔和。百里默终于决定暂时退出,他要努力学习为政之道,暗中积蓄力量。
有人愁来有人喜。此时最激动的就是剑无尘了!司徒寒被他一把紧紧抱在怀里,听他在耳边语无伦次般的喃喃着:“寒儿,是真的吗?寒儿,你终于肯要我了么?寒儿,剑无尘是你的!寒儿也是剑无尘的!这一天终于到来,剑无尘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寒儿,寒儿!”
司徒寒快无法呼吸,拼命张开嘴,一口向他肩膀处狠狠咬去,剑无尘“啊!”了一声才终于清醒过来。
“你被鬼迷了心窍啦?抱那么紧,是想捂死我还是想闷死我?再抱下去,老子就嘎屁升天啦!”
剑无尘顾不得察看自己的肩膀,放轻力度再次抱住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寒儿,我,我是太高兴了,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司徒寒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垂目低声道:“剑无尘,你,你不觉得委屈吗?身为男子,却要嫁给我,而我,我又只是给你一个名分……”也许你走出去,别人还会羞辱你,在背后耻笑你,你当真不在意吗?当真能受得了吗?而背负这些,只是为了一个毫无事实的空名分?
剑无尘握住她的双手在掌心,声音温柔,“寒儿,我不在乎!你都能打破世俗娶我进门,我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其他人与我何干?寒儿,我现在得跟你说明一切,我是个江湖人,一个因遭受江湖仇杀早已无父无母无家的江湖人,我的大仇已报,可我却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可好在,我还有你!从你三岁时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寒儿,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名分,但已经够了,我应该知足,起码你接受了我,这表明你也是我的,你心里有我!我会继续等,等你真正接受我整个人!”早晚有一天,你我要同床共枕。我不说,是因为怕吓着你而使你退缩,打消娶我的念头。寒儿,我会等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计较?再多等两年到你真正长大,你定然会真正要我!
也许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子,还会陷得这样深!也许所有爱上寒儿的人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断袖,太子维护他,玉清动了情,南玉丞相在望宁城时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异样。
一个有爱在心的男人是敏感的,对一切围绕在爱人身边的人都是敏感的,那些人的眼神,流露出的感情,与自己是多么相似!他更未想过自己爱上一个少年男子还会有这么多人跟他抢,若跟他抢的是女子也就罢了,却还偏偏都是优秀的男人!他的心都快爆了!不得已,回京后,除了他进宫上朝,他都对他寸步不离紧紧跟随。
司徒寒有些感动,这个男人,曾被自己粗暴对待甚至警告羞辱,却忍受一切不离不弃跟随自己。以他的自身条件,不知有多少江湖女儿想嫁给他,愿意为他生孩子,可他却为了自己不近女色,比和尚过得还清苦。十四年的相伴,美貌协会的她若不是年龄小又女扮男装,恐怕早就把他拿下了。可异世的现实形势逼得她不得不隐忍,如今即使真娶了个男子,也是只能看不能碰。她自己也亏,可更对不起他!
“无尘!”司徒寒看着那在黑暗中更显幽深魅惑诱人的紫瞳,伸出双臂勾住他的后颈往下拉,自己又踮起脚往上迎,她不能给他别的,可一个带着些感情的吻还是可以不用吝啬的。
这声将三字名更改成两字的轻唤,让剑无尘内心无比雀跃,见他又主动来吻他,自是求之不得,立即给予热烈的回应。
剑无尘一手揽在他的腰身,一手放在他的后背,低头覆上那两片温温软软的嘴唇,吮吻着,那唇异常莹润香甜。
司徒寒积极回应着他,回吻着他的魅惑双唇,舌尖相触之时,司徒寒迅速缩回,可剑无尘却趁势追击。两人终是克制不住地相互探入,纠缠飞舞在了一起,谁也不先主动放开对方,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剑无尘这个吻长久得近乎贪婪,他等了太久,等得他都快记不得上次吻他是什么时间了,只对那种香甜又*的感觉仍记忆犹新。
难得来暖阳院的孝青云,却赶上了如此火辣的一幕。看那站在院中紧紧相拥、吻得如醉如痴的两人,无声地转身离去。
“她文姨,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要不然,这孩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苦!”孝青云的眼里又闪出泪花儿。
“小姐别再自责,您没有做错什么,若不是当初的安排,少爷他即使再有才,又如何能有今天的成就?”
“可老爷那一关怎么过?又如何能说得通让他真的同意寒儿娶回一个男子?”孝青云依然忧心忡忡。
“小姐,您把要担的心好好放在肚子就好,您看少爷现在有这样的好心情,说明她对如何对付老爷早已胸有成竹,您啦,真的不必忧虑。”
孝青云点点头,“但愿如此。”
“小姐,你要相信少爷,什么事到了她这儿,都会有好法子轻易化解,您可别把少爷当普通常人。”
孝青云闻言停下脚,想了想,脸上现出淡淡笑容,那孩子从一生下来,就精明得跟知道自己被隐瞒女儿身似的。想到这,不禁柔声自语道:“我的孩子!”她是神童呢!
玉清手执酒杯,一口接一口地抿着。最早时,他以为他真的是断袖,后来又觉得他只是做戏,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而且是很深重的事实?竟然连人都要明媒正娶入府吗?既如此,以后定不会再来双色楼了吧?从此会忘了玉清这个人吧?
他只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将军而已!他只是一个能造出许多新式武器的将军而已!他只是一个能谋会算杀伐果断的将军而已!他只是一个身材娇小又好男色的将军而已!他只是……
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很憋闷很难受?似有一口很厚重的浊气瘀积在胸口,如何也吐不出来!
玉清?呵呵,玉清!寒儿,我不是玉清,这不是我的名字,可是为了你,我愿意继续用这个名字这个身份等着你的到来,可是,你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吧?不会再来听我弹琴、为我题诗了吧?
“笃笃笃!”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
“是!”脸上仍扑有三尺厚白粉的鸨妈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封封好的信,“主子,皇上密函!”
玉清闻言,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从封纸中抽出一张临时手谕,展开认真细看,“这,这……”
鸨妈见主子惊愕不已有些呆住的神情,禁不住提醒似的唤道:“主子!”
玉清喃喃道:“皇上,皇上居然让我自己想办法嫁入司徒府!”
“啊?”鸨妈也讶然。司徒寒不是要娶剑无尘了吗?难道嫁给一个男人还要抢得挤破头?身受皇命,主子再厉害又如何?再怎么委屈失去尊严,也不能违旨抗令,主子也真是可怜。“那主子您……”
玉清愣怔之后却淡淡地笑了,皇上,这是卑职为您办事以来,接到的最愉快的任务。要把我安插在他的枕边?卑职定会竭尽全力完成!“既然是皇上有令,依旨行事就是。我也想看看玉清的魅力,能否进得了司徒府!”
老爹在年底最后一天休朝之日时被替换赶回家来,并不是专门放他回来团圆过年,而是司徒静即将嫁入皇宫成太子妃,他这个亲爹自然要出场。
司徒静人如其名,一直静坐闺中忙着绣自己的嫁衣,不愿分出半分神。
所有人都在夫人和朋管家的安排下忙得脚打后脑勺,相比之下,过年、上元节啥的都变成了次要,即将嫁出府的太子妃才是最重要的大事!司徒静的静心院增调了三名侍女、六名护卫,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从军队里抽调来的精兵!另外,太子为表重视,从东宫也调来了两名侍卫,多一层保护,就多一层安全,毕竟不愿意看到太子娶妃的,大有人在。
司徒简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沸沸扬扬关于小儿子的种种传闻,他这次没有像初闻司徒长青要娶商家之女时那样冲动暴跳如雷,知子莫若父,小儿子做事一向稳扎稳打,那能耐大得、目光长远通透得、思维缜密得超过了他这个当爹的!他既然这么说而且要这么做,又是在朝堂上放的话,定是事出有因。
赶回来时,家人都在等着他一起吃年夜饭,所以为了不打扰气氛,司徒简什么也没问。
而司徒寒也什么都不说,跟没那件事儿似的为老爹老娘夹菜,说话讲趣事逗一家人笑。
司徒静也丝毫没有未来太子妃的架子。
剑无尘也第一次被司徒寒拉着上了司徒家的团圆饭桌,还当真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低头吃饭不说话。
司徒寒本是因愧欠之心才拉他一同吃饭、进入司徒大家庭的,结果瞧他那小样儿,乐得哧哧笑。看老爹看向她,还对老爹挤了挤眼。她这一挤眼,司徒简更认定这其中有猫腻了。
回来的第一晚,自然是宿在正夫人房里,何况他还有话要问孝青云。
司徒简在脱衣服上床时,就问上了,“青云,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孝青云笑道:“你们可真是好父子俩,亲爹亲儿子!”
“嗯?怎么说?”
“寒儿说你回来后定会沉得住气,因为你这个父亲相信他这个儿子!”
司徒简脸上浮起了笑容,“那是!即使谁都不信,我也会相信咱的寒儿!”顿了下,“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唉!”孝青云叹了口气,“还不是在朝堂上被大臣们的话头儿逼到这一步,不过你放心,寒儿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剑无尘那孩子也愿意陪我们演这场戏。”
司徒简皱了皱眉,“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寒儿以后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的,再说,这样也太委屈了无尘,这不是耽误人家吗,他已经不小了!”
“那倒不用担心,寒儿早已想好以后的脱身之计,绝不会耽误婚姻大事。具体什么计策,他倒没有说,不过咱们寒儿的心智还用怀疑吗,他说有妙计,自然就是有妙计。”
司徒简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至于无尘,这是他自愿的,应该是和寒儿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个,咱们也不用费心,咱们的寒儿不是那种只顾自己、自私自利的坏小人!”
司徒简又点头,这也是事实,我儿子几乎没什么缺点!
老将军这骄傲!这自豪!
孝青云心里松了口气,老爷这关,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幸好寒儿提前教了她应对之词并熟记,不然,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最恰当。
初二大女儿携夫君回将军府拜年,直到初三,司徒简才向司徒寒问起娶——娶什么呢?娶妻?娶夫?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用词了!
“爹,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咱也没有退路了,只能继续朝前走下去。但爹你放心,等孩儿到了二十岁以后,绝不会因为这事儿妨碍为您添孙子!”当然不会耽误,等我哪天娶夫生了孩子跟着我姓司徒,便也是你的孙子。
司徒简点点头,“爹相信儿子,只是无尘他……”
“爹,你放心,他肯参与,孩儿自然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不会让他吃亏。以后你们再对他好点儿,不要像外人那样笑话他看不起他、戳他脊梁骨儿就行。再说,你们只有真的待他如家人,接受了他,这件事看起来才更为真实,不为人所疑。”
“爹会的,爹会让整个司徒府的人都把他当成司徒府的半个主子看待与尊重。但是寒儿,切不可假戏真做,真的动了心。”他不能让别人把他的宝贝儿子真拐跑了!
司徒寒呲牙嘻笑道:“放心吧老爹,你儿子我虽然风流倜傥、花见花开、车见车歪,可咱可不是男女通吃的人!将来啊,肯定能让您孙子孙女多得绕着您满堂跑,让您看得头晕眼花!”
当然不会男女通吃,除了美男,我对谁都不感兴趣!
司徒寒真真假假相掺,将来司徒简若追责,也挑不出话柄来。到时司徒简若知道儿子连自己也算计,恐怕也要拿着笤帚把儿满院追着打了!
司徒简心花怒放,“哈哈哈!你小子!好,爹就等着那一天了!”寒儿的孩子,不用说,那聪明肯定也是个儿顶个儿的!不算后天培养,仅这先天遗传,就差不了!
年后初八上朝第一天,已十七岁的司徒寒是被老爹亲自拍打屋门叫起来的,老将军就知道睡了几天懒觉的儿子这会儿怕是早把上朝的事儿忘到九门十八沟外了,结果果不其然。
于是,整个朝臣都亲眼看到东炫的瞌睡将军又开始在天上、人间来来回回折腾,那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会儿瞬间入睡一会儿猛然惊醒的可怜兮兮样儿让百里一铭发了善心,以好好准备太子妃出嫁事宜之名让她跟老将军一起免朝三个月。
谁都能看出这是因为战功卓著而得到皇上的特许优待,不然太子妃出嫁跟他这个弟弟有个毛儿的关系啊,谁忙也轮不到他来忙,而且——
“司徒大将军于国有功,御赐免死金牌一枚!”
啥?正打瞌睡打得勾脑袋恨不得勾到地上趴着的司徒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免、免死金牌?”
朝臣们也一阵嗡嗡嗡,免死金牌是个什么东西?
百里一铭看了一眼路公公,路公公立即手执边缘钻了一个小小圆孔的金牌上前一步道:“免死金牌乃皇上开创的新事物,只有为国立大功三次的功臣方有幸能得!此牌乃纯金打造,上刻有‘免死’二字,‘御赐’二字,还有帝号、年号及赏赐日期。它的作用就是将来若犯了大错,可凭此牌免除死罪,但只能使用一次,使用后由皇上收回。”
别人因为新事物的乍现而注意力都在路公公手中的金牌上,没有听出这番话中另一层含义,司徒寒却听出来了,这是在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犯了错,就别想舒坦。
“此牌是在司徒将军三岁时朕与他的约定,为国家水利献计献策为第一功,北冥之战取得九城为第二功,西风之战夺回平宁城、智取三城为第三功。寒儿,君无戏言,皇帝伯伯当年对你说过的话,如今可是兑现于你了!”
司徒寒立即跪拜,“皇上一言九鼎,乃信守承诺之伟大君王,司徒寒谢皇上隆恩!”想要的时候没有,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时,又来了。
路公公将金牌重新裹于金色黄缎中,笑眯眯地从侧旁步下台阶,双手递给司徒寒。司徒寒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伏地拜谢。
犯了重罪都能免死一次的好东西,谁不想要?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那个羡慕嫉妒!司徒寒这仇恨值拉的,是相当滴高!谁让她是独一份儿呢!
都以为这只是为功而赏,可只有司徒寒知道,皇上这是同时为挖她水雷和地雷的制造方法而打下伏笔呢!果然——
“司徒将军,军中都盛传你在两次战役中研制的新武器威力巨大?”
司徒寒还没回话,新封不久但已是御前红人的廷尉阴规立即抢先道:“既然如此,那司徒大将军就应该献出来为国为军增强力量,为君分忧啊!”
廷尉,相当于刑部最高长官。司徒寒心道你算哪根儿葱?皇上的御用黑手罢了,等用完了,你就绝没有好下场。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是百里一铭的狗腿子,那么你这个皇帝专用的御用黑脸,就定是下场最惨的一个!为了不污浊皇帝的清誉,他要做的讨人嫌的恶事都由你代劳去做了,断绝人家子孙根、杀掉对皇上不利或皇上不愿意再看到的人,都得你来干,时间长了,恨你入骨的人自然越来越多,希望你死的人自然也不少,除非你不犯事儿,只要犯下皇上无法包庇的重罪,恐怕执行车裂之刑都不足以泄人之恨。
但小人不能得罪,司徒寒冲他淡淡一笑,“阴大人说得是!可是,”她又转脸对着百里一铭,“皇上,那武器的制造原料非常稀有,臣是搜集了五年,才搜集到那么点儿用量,如今再难搜寻了。”
阴规皮笑肉不笑道:“将军这是不愿意献出为国出力?”
司徒寒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可不是小事,皇上若是信了他的挑唆,就是大事!“阴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无证无据如此污蔑我,是何居心?”
阴规你娘个稀屁,你果然对得起你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