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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安修和似乎抓住了话头,道:“葛贯亭这名字确实听得耳生,你是哪一席席下弟子。”
葛贯亭一脸茫然,搔搔脑袋,当即抱拳道:“何谓席下弟子?恕在下无知藐闻,还请安席主指教。”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冷御臣却目不移视地盯着葛贯亭,眉头顿蹙。
而安修和性子本就急躁,听了这话,总以为葛贯亭故装不知,又惧怕他的剑尊剑气与乾坤石之威,不好拳脚单挑,故忍下气来,耐着性子,硬邦邦且拖了长音道:“本门共有八席,席下各有旗主,每席分布五湖四海,本席主便是紫艮席席主,属地应在陕冀晋之北的辽地,你既是本门弟子,应该知道你师傅何人吧。”顿了顿,心下一咯噔,看了看他,若有所思般,眼睛登时一亮,道:“你是这流水镇人,便属于鲁地,鲁不是橙坤席旗下领地吗?你难道是橙坤席席下弟子。”
还未吐完最后一个音,便看向了冷御臣,陡生胆寒之意,咽了一口唾沫,心道:“原来他是萧雁裘那厮的人,看来是自己人帮自己人,这萧雁裘还派他弟子助我杀扈力钦,那又让他另一徒儿与我纠缠,我这不是与虎谋皮,反被虎咬,咦!不对啊,这小子非萧氏子孙岂能学剑尊剑气,莫不是萧雁裘私相授受,他岂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哼!好你个萧雁裘,仗着你姓萧就如此藐视剑尊门门规,若把这事抖给师傅听,你还有命可活吗,若是有命,也妄想当这门主了,哈哈。。。”
他脸色忽悲忽喜,变幻莫测,被盯得着的冷御臣故作冷静但心中却忐忑不安。瞳孔收缩的更加厉害。
安修和大笑三声,走至葛贯亭面前道:“哈哈原来自家人打自家人啊葛师侄你既是萧师兄的门生那就是自己人。”说罢拍拍他的肩头。
葛贯亭觉得不安,往后退了一步,肩膀狠狠抖甩去他的手,道:“你的意思是冷旗主是我师兄,我是橙坤席席下弟子。”
冷御臣听了脸色稍缓,周围的黑衣铁人也一脸喜色,都盯着这一少年。
安修和从鼻子“哼”出一声道:“既是自己人就必须听从本派的门令,本席主奉门主之令,下令格杀六空门掌门扈力钦,你若在拦,便以欺师灭祖之罪处置,莫怪我这做师叔的手下不留情啊。”
葛贯亭站在扈力钦前面,决然道:“萧夫子曾对我说过‘他日习武定要侠义当头’,六空门受北苍派陷害,被灭满门,尔等又助纣为孽,此等是谓不侠不仁,在下与扈力钦狄印结义金兰,誓要同生共死,我若杀他不助他,是谓不义,尔等伤我义兄在先,欲谋害我义弟在后,我若姑息,亦枉为人,纵使我被逐出师门,我也不做此不仁不义不侠的勾当。”顿了顿,用脚跟撩起地上长剑,道:“毋须多言,要杀连我一起杀吧”此话一出,震撼了很多人的心。
扈力钦眼眶顿红,不禁语塞,紧紧握住他的手,频频点头。
以打坐姿势坐地的狄印中毒已深,半条性命残存,若不是他身体强壮,还有葛贯亭频频输入乾坤之力续命的话,要是常人早已一命归天了,他嘴唇干燥得紧,用尽全身气力,用最小的分贝喊着二人的名字。
二人半蹲身子,握住他无力冰凉的手,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话,只听他微声道:“力钦我狄印活了这些年真没白活,有你这么个哥们。。。我现在都要死了,师傅的知遇之恩我是顾不着了,师傅要找人杀你,我无法去违背师命,那我也不能不讲哥们义气不是,那我不是白活这一遭吗,我是粗人,啥字都不懂,但我知道义字怎么写,今个儿,我活值了,我就算再剩一口气也得保护你平安阿弥陀佛。。。”还没说罢,狄印脸色惨白,话咽在喉咙里,不吐不快,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已经用尽全身气力了,额上的青筋顿时粗暴起来,这下他缓了口气,想续说。
扈力钦截口道:“哥们你若死了,我扈力钦也不会独活,你一定要撑住。”语气有些哽咽,他说罢,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狄印这会子眼泪也泵裂迸流,葛贯亭看着二人,心中乾坤之力翻腾迸发而出,汇聚到他的胸膛,顿时感觉分外有劲,他将哭成一片的两人紧紧抱住,道:“要死一起死,我们是兄弟嘛,况且男儿有泪不轻弹,死也要笑着死。”话音方落,三人放怀大笑起来。
安修和一脸不耐道:“好了,都别矫情了,一会哭一会笑,还不快受死。”心下暗想:“此下要连打三人,看来我占下风,好在那扈力钦身受内伤,狄印又只剩半条命好活,最棘手的是葛贯亭,幸而他的剑尊剑气还没达到火候,我且以艮止无咎剑气会他一会,实在不行让冷御臣与他缠斗,我再趁机送他上西天。”打完好算盘的安修和,暗自运气内力来。
扈力钦背起狄印,拉开比试的阵势,反掌成拳。葛贯亭一步上前,站在他跟前,道:“你照顾阿印。”扈力钦听后,重重点了头,向后退一步,道:“你要小心。”
安修和双掌瞬间鼓起一团紫气,杀气腾腾,双腕立即往外一扭,紫气幻化成两柄剑。
葛贯亭眉头紧锁,内运乾坤石,激起地灵气慢慢从他五脏从内散发到他肌肤,好几团金蓝浓稠光线从他身上渗透出来形成剑罩将他紧紧包围,可能是方才的义气激发起他体内的乾坤正气。
安修和见这架势,后怕不已,心道:“这家伙不是不会运用这乾坤石吗,难道方才逼他决一死战,导致他无形中激发起他内在能量,可怕,哎!俗话说狗急还会跳墙!”他想罢,立即收起剑招,慌忙道:“且慢师侄。”
葛贯亭散去剑罩,微露喜色,怀着期待之心,问道:“怎么了?”
安修和深深吐了口气,故作镇静,缓缓道:“你既是我师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也罢,我们就比比剑招如何,你若能不用乾坤之力赢本席主,本席主就放弃杀扈力钦。”
葛贯亭沉思许久,只说个“这”字,还拉了长音,犹犹豫豫,顾左顾右的,心中几番想法在厮斗。扈力钦使劲摇头道:“不可啊贯亭兄你若不用乾坤之力,你焉能胜他?”
面露为难之色的葛贯亭犹豫道:“力钦,乾坤之力尚无法控制,他是萧夫子的师弟,若用此力失手伤他性命,我又岂能对得起萧夫子的授教之恩,况且习武就是为了行侠仗义,若让我爹爹知道我连自己的内力都控制不了,伤及他人性命,我爹爹会让我自废武功,以命抵命不可,我亦愧对仁侠二字。若我输了,我也誓死护你性命。”
扈力钦听后,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