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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妮芙最近感觉自己情场十分得意,原来那个榆木脑袋一般的男人现在开了窍,终于相信了她对他的感情,并且也不在试图隐藏他内心对她的爱意,她简直要沉溺在他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她现在正怀着他孩子,他对她简直是温暖的就像冬日里的太阳,无微不至呵护至极。
不过由于怀孕了,他们俩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她可不想在这一生只能有一次的婚礼上大腹便便的腆着肚子。
她溜到了她妈的办公室里找她,想暗示她已经当了外婆,却看见她一直都十分强势的母亲皱着眉盯着一个资料脸色十分难看。
她撑着头拿出抽屉里的女士香烟,一抬头看到了简妮芙站在门口。
简母脸色微缓,将资料合起,简母是个中法混血儿,因此眼窝略深,鼻梁挺拔,紧抿的嘴唇让她显得有些偏执,与简妮芙相似度极高的五官深刻立体,充满了异域风情,虽然她已经年华不再,却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她勾起露出个微笑,靠在了皮椅上:“什么风把大小姐吹到我这屋?”
简妮芙眨眨眼,走过去从旁边搂住她的脖子,关心道:“妈,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简母嘴角不禁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来,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杂志的销售量的下滑数据。
前些天a&d风投公司已经来找他们试图谈论收购合并的事情了,他们透露说,他们从外部收购加游说董事,拿到20%的股份了,她本来十分不甘心自己一手创办的被一个年轻人收购,但是偏偏销售状况越来越差,资金周转上也出现了问题。
她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一手养大的孩子要拱手送人了,我有些舍不得,却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简妮芙已经好久没去过公司,自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压力,还以为她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和家庭医生的事情,有些心虚地说:“妈,我在这里和你保证,就算她有了别的归宿,她也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永远是她的孩子?
简母想起a&d风投公司所说依旧会保留她行政总裁的职位,苦笑了一下:“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心血,突然变成别人家的,还要受到别人的制约,总不是滋味。”
“哪里会变成别人家的,嫁人以后我还是会常常来看你的嘛!”简妮芙红着一张脸说道。
两人同时一顿,四目对视,这才听出她们俩之间鸡同鸭讲的神奇对话。
简母一皱眉,板下脸要问简妮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被简妮芙先发制人,她干咳一声打算了简母的话,问道:“妈,你在说什么?难道是出问题了?”
简母多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顺着她的话题继续往下说:“a&d风投公司打算收购。”
“a&d风投公司?”简妮芙惊讶地张大了眼,脑中划过一道亮光,这不是顾荏苒男朋友肖孟迪的公司么?
“对,a&d最近扩张的野心很大,它从美国转到国内的时候,就大手笔收购了互联网上的所有大型视频网站,现在国内视频app市场份额几乎被他旗下的光阴一手掌控,他还把手伸向了实体杂志行业,像是要将内陆大部分的报刊杂志都纳入囊中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简妮芙惊愕了。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还将做什么,我只知道快支撑不住了。”简母叹息着说。
“可是全国销量前三的杂志……”简妮芙喃喃着,心底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他这样做岂不是要控制住内陆的舆论风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被允许?”
简母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他背后到底站着谁。
简妮芙有些心惊胆战,觉得肖孟迪自打回国以来做的几笔买卖,一步步就仿佛围棋一般将猎物包围起来。
下一秒,她心底又浮起一个念头,难不成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顾荏苒?顾荏苒之前在陈秀梅事件上跌的太惨,险些就被扣上了黑锅无法翻身,难不成肖孟迪对这件事心有余悸,所以决心将内陆舆论把控在自己手里?
这个念头不过刚出来便被她自己否定了,这荒谬的就像言情小说中的情节,简直比棒子剧中总是倒霉的男女主角们还要觉得狗血肉麻。
简妮芙联想到了一手掌握着澳大利亚报纸的默多克,难不成,肖孟迪是想做天.朝的默多克不成?
简妮芙看出母亲的挫败感是她一手创办的,就像她的第二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要被人夺走,她心底自然不是滋味。
简妮芙心底下了一个决定,她抿了抿嘴,道:“我如果能问出他的底价呢?”
简母对她的话没当回事,像是看到稚童说笑一般笑了笑,她显然联想到了电视剧里面常用狗血的几个桥段,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怎么知道他的底价,色.诱?”
简妮芙绝倒,瞪她:“妈,你正经一点好么?”她现在肚子里还怀了宝宝呢,这样对胎教多不好。
简母笑了:“好了,这都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你就别馋和了。”
然而简妮芙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她晚上把顾荏苒叫出来吃饭,并且把肖孟迪要收购她家杂志社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略带恳求地看着顾荏苒,握住她的手说:“荏苒对于我妈妈来说是什么你也知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不合理,但你能不能让肖孟迪放弃这次收购,放一条生路。”
顾荏苒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有些愣怔地听到自己男朋友正在收购闺蜜母亲名下的企业,想说这不是真的吧,简妮芙在开玩笑么,他怎么会这么做?
简妮芙是她最要好的闺蜜,肖孟迪应该是知道的,但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她知道后定然会为难的事呢?她联想到老邵曾经说过肖孟迪在华尔街那颇有血腥味的杀伐过去,又想起了那家郝豪酒店收购一事。虽然那所酒店不是他动的手脚,但他的确是在她可能误会的前提下,依旧将这个酒店收购,并且转手出售,做了笔大生意。
顾荏苒心底渐渐下沉,有种不好的猜测:是不是对于他而言,公司的事情高于一切,一切事情都以金钱为准绳,任何感情无法撼动他理智到冷血的决定?
顾荏苒甚至猜测,是不是那五年来,他心中怀着对她离开的愤懑误解无法释放,在美国华尔街残酷的竞争刺激下,让他逐渐形成了一种对金钱偏执的观念?认为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种猜测非常地打击顾荏苒,让她心底既担心又发凉,害怕肖孟迪真的成为了这种人。
可能是最近两人之间的风平浪静让她心底已经忘记去介怀这种事情,他们两个破镜重圆了,有几对初恋在分开了这么久之后依旧能够重逢,并且化解矛盾重新在一起呢。
她对自己说,你还要作什么呢,老老实实等着他来娶你,不是很好么?
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在他心里她是不是已经不如以前那样重要了,是不是只有金钱才能带给他安全感?这个男人,究竟还是不是她当年所迷恋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女人的不安全感,她们希望在她们爱的男人心中,没有任何事情是会比她更重要的。她们不断地去试探男人的底线,希望男人能够为她而妥协,让她感觉到男人在乎她,来带给她们内心的安定感,来证明他是爱我的。
顾荏苒做了一个作死的决定,她决定去偷肖孟迪收购企划的资料,暗度陈仓给简妮芙,来试探肖孟迪是否在乎他的公司对于在于她。
可能是做贼心虚,她晚上破天荒准备了烛光晚餐,等肖孟迪下班的时候,就看见她穿得十分漂亮地坐在椅子上,对他笑。
肖孟迪的动作一顿,瞄向那一桌子精致的菜,有些警惕地问道:“那桌子菜不是你做的吧。”
顾荏苒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说:“是从酒店直接定过来的。”
肖孟迪点了点头,仿佛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我就不怕今天晚上会食物中毒了。”
“……”顾荏苒勉力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叉腰瞪眼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戳他的胸口:“干嘛,这么嫌弃我手艺啊。”
肖孟迪轻笑了一下,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为了人身安全考虑,你还是放过你家厨房吧。”
顾荏苒傲娇地抬起小下巴哼了一声,“你等着,我迟早要学会做菜。”她走过去,噼里啪啦地把室内所有灯都关掉,这下室内的光源只剩下桌上那做工精美的银质钩花蜡台散发的橘色烛光:“我掐着你下班的点让他们送来的,快点开动吧!”
肖孟迪淡笑了一下,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稍微扯松了领带,绅士地走过去将顾荏苒那边的位子稍微移开了一点,道:“请。”
顾荏苒故作高贵矜持地点了点头,姿态优美地坐了下来,肖孟迪看到这么爱演的顾荏苒,眼底划过笑意,坐在了顾荏苒对面椅子上。
他走过来时带着一阵风,烛台上得火光温柔地跳跃了一下,照映着他那张被造物主极为青睐的脸上,顾荏苒看到他白皙沉静的俊脸上鼻梁上落下阴影显得特别高挺,一双清冷幽静的眼蕴藏着深海般的黑暗,清俊又高贵。
被他用那种专注的目光凝视着,顾荏苒心底对自己接下来的行为都有些动摇了,就在他疑惑她这难得的沉默之前,她对肖孟迪笑了笑说:“我们来喝点酒吧。”
肖孟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接过她拿过来的葡萄酒,动作优雅娴熟地开启之后,帮她倒在了高脚玻璃酒杯上。
两人酒杯交错碰了一下,然后轻轻抿了口红酒,开始了今天的烛光晚餐。
人总是会在吃饭的时候侃侃而谈,就仿佛酒杯一碰,一杯酒下肚,隐藏在内心匣子里的话就被钥匙所打开。
顾荏苒看着对面那个坐姿矜贵优雅,浑身散发着一种成功男人特质,却又丝毫不得意洋洋,反而沉静内敛,清隽如从前的他,抿了抿嘴,忍不住道:“孟迪,我问你啊,如果有一天……你想收购一个公司,不过,可能这样做会让某个你应该还蛮在乎的人伤心,你还会这么做么?”
肖孟迪略带敏感地抬起眼眸,让她伤心?难道……她知道了杂志的事?
他那双镜片后黑色清冷修长的眼不动声色地划过一抹意味,勾唇笑了笑,不回答反而反问顾荏苒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顾荏苒也不知对面男人已经猜出她内心的纠结,支支吾吾地含糊道:“我觉得钱不是一切,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肖孟迪眼底浮起笑意,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吃饭不说话,兴味地欣赏起对面顾荏苒一脸别别扭扭,欲言而止的模样。
他当然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只不过在和她解释清楚之前,看她一个人在那边旁敲侧击地暗示的样子作为这次浪漫晚餐的别样消遣,倒也不错。
于是一看没办法“点醒”肖孟迪的顾荏苒只能继续自己原来的计划。
她成心想灌醉他,胡搅蛮缠地让他喝了很多酒,肖孟迪坦然接受,不管顾荏苒编出的理由多么离谱他依然说喝酒喝,一点也不含糊,只是表情越发高深莫测,就仿佛想看看她到底还能出什么招。
一瓶红酒解决后,顾荏苒又拿出了放在酒柜里面的威士忌,不过他似乎酒量很好,她自己都面颊通红地有些迷糊了,他的目光仅仅是有些迷离罢了。
顾荏苒心道这不是办法,就又开了瓶酒要和他玩真心话大冒险,哪知肖孟迪淡淡地拒绝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明天还要开会,不能再喝多了。”
顾荏苒哭丧着脸,不甘心地问:“你怎么这么能喝酒啊!”
肖孟迪笑了,特别淡定的说:“练的。”
他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流传了一个笑话:“女孩子在外面少喝酒,万一你男朋友喝不过你多尴尬。”虽然在听到这个笑话的时候,他的确没有在意,但事后他不知不觉地开始训练起自己的酒量来。
后来在生意场上,经常有饭局应酬,需要喝酒,他不是很喜欢不清醒的感觉,就越发注意练就自身的酒量。
喝完酒,肖孟迪去洗澡了,大概是特别注意个人清洁问题,他洗澡的时间通常会比较长,顾荏苒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地开启他的笔记本电脑。
做贼心虚,她一边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一边心脏砰砰跳着,他的电脑有锁,顾荏苒试了他的生日,不对,歪着头想了想,她又试了自己的生日,还是不对。
顾荏苒一时瞪着电脑那密码输入框有点不是滋味,她还颇为自恋地私以为他拿她生日做密码的可能性挺大呢。
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多想,试了他们认识纪念日和初吻纪念日都无果之后,她咬牙切齿地随便顺着键盘最后一排按过来,一按回车键竟然进去了。
“……”顾荏苒莫名的有点不高兴,难不成男人取密码都是这种不动脑子的么?
顾荏苒也不想,她连这种密码也能破,可见她的大脑回路在某种情况下和肖孟迪也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