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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骑快马来到玉家,径直冲到后院进了老太太屋中,老太太正在屋中转着圈自言自语,皇上瞧着精神尚可,刚松一口气,老太太瞧见他冲了过来,一把抱在怀中哭道:“瑾儿啊,你可回来了,你一个姑娘家,整日吃斋念佛,清苦一辈子,娘心里难受。年纪大了就得嫁人,上次我在院门外见到一位公子,又斯文又俊俏,我说将你许给他,他竟然不肯,有人说你死了,我说那就结阴亲吧,那位公子就凶上了,似乎想要打我,哼,是我看错了人,他配不上我的瑾儿。”
皇上看向玉墨,玉墨在旁道:“夜里睡下还好好的,早起就糊涂了,以前也犯过几次。”
皇上心中一拧,任由老太太抱着揉搓着,一行哭一行说:“瑾儿啊,你不回来,没人给娘撑腰,你哥哥嫂子他们欺负我,不许我吃饱,灌我喝苦药,不让吃糖霜,还老害得我牙疼,你嫂子夺了我掌家的权,教着下人们笑话我,说我老糊涂,我才四十,怎么就老糊涂了?你爹更是可恶,好几年没见着了,定是在外另纳了妻房,抛下我,跟人家生儿育女过日子去了。”
皇上笨拙拍一下老太太后背,温言道:“别怕,我为您撑腰,谁也不敢欺负您。”
玉太太急得在旁直抹眼泪:“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请郎中吃药都不管用,也不知几日才能明白过来。瑶儿呢?瑶儿每次都能哄好母亲的……”
姑老太太在一旁拍着手起哄,“好好好,嫂子四十岁,那我才三十八,虽说不是青春,却也年华正好。”又对皇上道,“她将你当做玉瑾,你便假装是玉瑾,哄一哄她就好了。再给她几颗糖霜,她呀,爱吃甜的,玉瑾也爱吃甜的。”
皇上抿一下唇,又拍拍玉老太太:“外祖母,我也爱吃甜的,我与君婼,也是因糖霜结缘。”
玉夫人一看闹得不可开交,打发丫鬟找玉瑶去,笑唤一声祖母问道:“祖母见着了玉瑾,最想做什么?”
玉老太太松开皇上,捧着脸仔细端详着笑道,“不错,生得俊俏,个子也高,在姑苏是一等一的姑娘,定能嫁个好夫婿。”高唤一声玉墨,“快去,请媒婆去,请三位,让她们将差不多人家年纪相当的公子都带来,让玉瑾一一过目。”
玉墨忙答应道:“娘,这就去。”
“不用请媒婆了。”门外有人大声说道,众人齐齐回头,君婼走了进来,今日穿了莲红色衫儿浅绿罗裙,若亭亭玉立的荷花,清幽静雅,皇上瞧着她,焦灼的心安稳下来。
君婼来到玉老太太面前,携起皇上的手笑道:“不用请媒婆说亲了,他有主了,我已经娶了他。”
皇上愣愣瞧着君婼,她说娶了朕?这话明明荒诞,为何听在耳中,心里十分受用?
玉老太太端详着君婼眉开眼笑:“不错,十分漂亮,能配得起我的玉瑾。”
众人低了头偷笑,玉老太太一把攥住君婼的手:“可是三媒六聘有名有份吗?你可不要骗了我的瑾儿。”
君婼一愣,忙点头笑道:“有,有名有份。”
“凭据呢,快给我看凭据。”老太太急切看着她。
君婼轻蹙一下眉头,急中生智道:“有凭据,今日晨起的时候,我们有了一双儿女。”
“孩子呢?快带来我瞧瞧。”老太太手攥得越来越紧。
君婼求助看向皇上,皇上摇头,意思是不懂,君婼低声道:“孩子不是画在背上了吗?”
皇上一声令下,屋中只剩了皇上君婼与老太太,君婼衣带被解开,露出雪白的后背,皇上看着一对胖娃娃抿着唇笑。晨起看她睡得熟,本想扰醒她一起做项活动,怎么唤都不醒,趴在床上熟睡如小猪,她睡觉不老实,锦被踢得只覆到臀线,纤美的腰背裸逞于眼前,突然就起了捉弄之心,拿画笔作画,凝脂一般的肌肤,比宣纸更为好用,很快一蹴而就,君婼在睡梦中,翕动着睫毛唇角微翘,呢喃说一声,阿麟,好痒……
皇上低头吻上去,颜料未干,抹着唇无奈抬头,看着她,手指一点点隔空描画,眼前美景太过诱人,雪肌玉肤,其上荷花粉红荷叶翠绿,墨绿的藤蔓一直延伸,只有皇上知道延伸到了何处,尤其是臀上的两小朵,娇弱薄嫩滚着露珠……
看着看着全身燥热,热血奔涌着往一处聚集,伸手去扰君婼,君婼似乎梦到了什么,翘着唇角绽出一丝微笑,唤一声阿麟,声音低柔,带着撒娇的味道,似乎在说别扰我好梦嘛,昨夜折腾得可以了。
皇上无奈,只得换衣到院子里,连打三套通背拳,全身热血方归了经脉。本以为她生气了,这会儿看她没有洗去,再看她身上衣衫,如菡萏出尘,美妙洁净,若泡在水里就更好看了。
笑着伸手摩挲,一只手伸过来,啪一下打开他的,嚷道:“你且呆着,让我好好瞧瞧。”
皇上一愣,玉老太太两手伸出,各捏住一个胖娃娃脸蛋,君婼疼得轻嘶一声,咬唇忍着,玉老太太捏了又摸,摸了又捏,皇上忍无可忍,低声道:“君婼,就算是外祖母,朕也受不了了。”
刚要制止,老太太松开手摸上男童头顶,喃喃说道:“这个是麟佑,麟佑小时候……”
“麟佑?麟佑,麟佑……”老太太松开手,在屋中转着圈自言自语,一回头瞧见皇上,疾步过来攥住了皇上的手,“麟佑,外祖母好象做了个梦,梦见你母亲回来了,回来看我。”
君婼穿了衣衫系着衣带笑看着皇上:“外祖母惦记皇上,说到麟佑,就慢慢清醒了过来,外祖母心中,该有多疼爱皇上。”
皇上点点头,望着外祖母慈爱的脸,声音有些发哽:“外祖母确实做梦了,麟佑一直守着。外祖母可累吗?躺下歇息一会儿。”
说着话扶了玉老太太到榻前,扶她躺了下去,盖了薄被,蹲下身为她脱鞋。就听门口啪嗒一声响,君婼看过去,玉瑶扶着门框,痴痴看着皇上,手中瓷盒掉落在地。
玉瑶心想,他是九五至尊啊,他竟肯屈膝弯腰为祖母脱鞋,就算是兄长,也从未如此做过,怔怔得湿了眼眸。
君婼走过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瓷盒笑道:“这是我的,玉瑶从何处捡来?”
玉瑶没有说话,透过泪水望着她,她刚刚冲进来时,皇后身旁的女官竟没有阻拦,是以她都瞧得清楚,皇后后背上带着妖气的纹身令她恼怒,她竟用这样的手段诱惑着皇帝哥哥,怪不得皇帝哥哥为她沉迷,听说她擅治香,她的香是否也这般妖魅,迷惑着皇帝哥哥?那日她后颈上的瘀痕,是否也是妖孽手段?
君婼一笑,将碎裂的瓷盒包入锦帕,塞入袖筒来到皇上身旁,皇上坐在榻旁看着熟睡的玉老太太,唤一声君婼握住她的手:“朕扰了外祖母安宁,害她犯病,她年纪大了,日后朕也不能常来,她想起朕岂不是会更加伤怀?君婼,朕来错了,或者,朕该悄悄看她老人家一眼就走。”
君婼握住皇上的手:“皇上没有来错,外祖母的病只怕是因思念母亲而起,老人家七十高龄见到外孙,心中自然高兴。刚刚外祖母虽犯了病,想到皇上就清醒了,说不定,皇上日后就是治愈外祖母的灵丹妙药。”
皇上抿了唇,瞧着玉老太太依然摇头:“朕心中有愧。”
君婼两手搭在皇上肩头,轻轻摩挲着安慰道:“我有个主意皇上听听,舅父的画作有大师之风,可借画作立功,皇上可名正言顺为舅父封侯,然后让玉家阖府迁往东都,如此皇上可与外祖母家常来常往。”
皇上手抚上肩头,覆住君婼的手:“君婼早就想好了吗?”
君婼笑说是,侧脸瞧一眼玉瑶,脸上泪水未去又添了欣喜,想起她在江陵时,为皇上所说玉老太太性情,反复无常胡闹若孩童,其实外祖母慈和,并非那样的性情,好的时候她不说,偏偏挑老太太犯病的情状,说得绘声绘色,就是为了让皇上觉得有趣,哄皇上开心。
君婼收回目光一笑:“只是也急不得,外祖母与舅母正忙着为玉瑶议亲,先封了侯,玉府地位不同往昔,能与更好的人家结亲,待玉瑶成亲后再行搬迁,免得耽搁了玉瑶亲事。”
皇上说声有理,君婼又看一眼玉瑶,正咬牙切齿看着她,从袖筒中掏出巾帕,揭开来笑看着皇上:“我给皇上的东西,怎么摔破了?”
皇上诧异道:“玉瑶早起到驿馆,送了朕一幅绣像,因赶着刺绣,刺破了手指,朕就将药膏给了玉瑶,如何又回了君婼手中?”
君婼哦一声:“玉瑶可会用吗?皇上教她了没?”
皇上笑道:“朕正要教的时候,摘星过来了,朕就进屋瞧君婼去了,君婼,今夜里,让朕仔细瞧瞧,没瞧够呢。”
“好啊,不只让皇上瞧,皇上想如何都可。”君婼两手搂住他肩眼眸一转,“啊,对了,以前呢,除了我,皇上受不了别的任何女子靠近,如今待玉瑶似乎不同呢。”
玉瑶不想再看皇后假惺惺哄着皇上,正要离去,听到这话顿住脚步,皇上刚要说话,榻上老太太唤一声麟佑醒转过来,握住皇上手笑道:“麟佑啊,来了这几日,咱们祖孙两个也没有好好说说话,以前顾忌着你是皇上,外祖母不敢放着胆子疼你,眼看你要走了,我也顾不得许多,今日陪着外祖母,就咱们祖孙两个,话话家常,我与你说说你的母亲,可好吗?”
皇上忙忙点头:“孙儿求之不得,但听外祖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