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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这么短的一句话,游霞儿却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它们说出口。但是一旦说出来,她就变得勇敢起来,似乎那句话正是使她羞怯的罪魁祸首。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还是一年多前的模样,至少从外表上并没有看出太大的变化。但是气质却不大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少女却知道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唐福没有说话,这么激烈的情感,这么长久的想念,这么多饱受折磨的时光和思念,用区区言语怎么能够表达清楚?
他走上前去,在少女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在那张娇嫩的少女脸庞渐渐变得跟烧红的炭火一样热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对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头埋在少女的肩膀之上,闷声闷气地回答道:“是的,我来了。”
而且从此以后,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在自己的心底又悄悄补充了一句,这才安心地搂紧少女的身体,浑然不顾害羞的少女已经全身僵硬,就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吉仁谢扶着尚未清醒的马提尼,笑呵呵地看着唐福与游霞儿的身影,真心为这两个同伴而高兴。那边的萨仑也悄无声息地掠过正拥抱的两个人身旁,站到了吉仁谢边上,彼此点一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萨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单纯的塞鲁斯少东家了,身负血海深仇,又带着一众同伴义比天高的恩情,少年早已迅速成长了起来。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又像是只有短短一瞬,少女心里宛如有一头蹦蹦跳跳的小鹿在不停地横冲直撞,这让她简直失去了一切行动的能力,非但如此,就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暖暖的胸膛,坚强而有力量,真的……很难形容那样的感觉。
从小她就是独立的,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抱着了?好像在印象中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呀……游霞儿的个子比唐福矮一个头,因此当唐福不管不顾地将她搂住怀里的时候,她的脑袋正好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一夜的战斗,从外线区杀入核心区,又在水牢之中救人,唐福身上的味道当然好闻不到哪里去。但少女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被爱情冲昏了的,可不仅仅是头脑,还包括嗅觉、听觉、触觉,甚至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感知都变得那么不真实。
离开那个怀抱的时候,少女竟然还有着一丝丝的不舍,可随即又为自己这样的心态感到羞耻,反而更加坚定的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坚强的地方。
从那迷梦一样的境遇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游霞儿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萨仑、吉仁谢都围到了自己的身边,就连马提尼都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正虚弱地半躺在地上,灼灼的目光似乎也在盯着自己。
来自少女的娇羞本能让游霞儿有种立即逃跑的冲动,这些人实在太坏了,居然就站在旁边看戏,看自己的好戏!但随即,一个经历过生死的战士,一个优秀的弓箭手、战场掌控者的强大本能却压倒了那种属于女性的情绪,让她迅速冷静了下来。
因为这里还是战场,敌人还都环绕在四周虎视眈眈,他们这群人还随时有着陨落的危险。同时,弓箭手的锐利眼光和战场能力也让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最佳的位置,她悄悄挪了一下身体,躲到了唐福的身影之后。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放在唐福身上了。唐福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眼前的这群人是他最好的伙伴,也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能依靠的几个人。
唐福的目光一一掠过眼前的众人,萨仑,吉仁谢,马提尼,还有躲在自己身后的游霞儿,可惜,少了一个古西加。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悲伤和感慨,敌人还在,而且论起综合实力比自己这支队伍只强不弱。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在暗,而敌人在明处。
至少截止到现在,剑与橄榄枝佣兵团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风搞雨,并且因为斯塔德的意外身陨而陷入了越来越厉害的混乱。
简单描述了一下之前自己在外线区的所作所为,以及如何解救出了吉仁谢和马提尼,唐福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还不宜暴露,当务之急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安顿下来……但这地方距离塞鲁斯不能太远,我们不能等剑与橄榄枝消弭混乱之后再动手……”
看了看天色,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唐福说道:“最多三个小时之后,我就要对塞鲁斯晶矿动手,我要让剑与橄榄枝佣兵团的人统统下去给古西加陪葬。”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早餐想要吃哪几道菜一样。
然而这句话给其他人的震撼就太大了。
如果不是他们对唐福已经有了相当多的了解,以及生死与共的交情,他们几乎要认为唐福已经疯了。剑与橄榄枝佣兵团在塞鲁斯足足投入了五百人的精兵强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经历过实战的老手,而且基本上对佣兵团都具有很高的忠诚度。
别说唐福一个人,就算有一个算一个,将其他四个、包括重伤的马提尼和吉仁谢都算上,也不过区区五个人,以一敌百吗?这可不是传奇小说中的世界,个人的勇力再怎么强大,也没办法面对十倍以上的敌人,更别说一百倍了。况且敌人还是凶名赫赫的佣兵团,是一个有组织有领导有纪律的武装团体,基本上可以将他们称之为“军队”了。
这种仗,怎么打?!
听到唐福的“胡话”,就连游霞儿也忍不住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还主动握住了唐福粗糙的大手,她生怕这个男人被古西加身陨的噩耗给冲昏了头脑,一气之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他又不是没这么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