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四十七章

贱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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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住的地方离唐人街不远,没过多久,两人就回到了家,甫进门,沧蓝趁着展暮锁门的空档,挣了他的手就往厨房走去。

    手心一空,他阴沈着脸叫住她:

    "小蓝。"

    闻言,沧蓝浑身一僵,虽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应声。

    "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展暮冷硬的说着,平静的面容上是压抑的怒火。

    "你懂我的意思。"

    沧蓝微皱起眉,抬眸回视他:

    "我不懂。"今早的事就像一条导火线,被这么一刺激,她续存许久的不满集中的爆发了出来。

    "我只不过是出去散个步,这有什么错?你不能因为这样就限制我的自由。"

    一直顺着他的沧蓝在这点上倒是异常的坚定,他有些诧异,正想着,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她削尖的下巴被迫扬起,他没有因为她不驯的言行发火,反倒放低了声音,揉着她黏在两颊上的黑发温言软语的道:

    "小蓝,你刚来没几天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以后没我陪着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醒来没有看到你有多担心?"

    说着,俯下身又要吻她。

    "听话,以后不要这样了,嗯?"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温柔的,却又容不得人半丝的辩驳。

    沧蓝仓皇后退,拍开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展暮,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展暮比她高出两个头不止,静静的俯视下,沧蓝只觉得有一股冰冷的压迫感正兜头罩下:

    "我的口语完全可以与人进行正常的交流,而且我这么大个人了,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我会问路更会找警察,你根本不必担心。"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绞在她身上,一片静默过后,沧蓝凝着他看不出情绪的面容,咬咬牙,放柔了声音说道:

    "展大哥,我们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男女朋友,连未婚夫妻都算不上,你不能总是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况且,未来的事没人知道,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他面无表情的问她,依然是平静的语气,可隐藏在寂静海底的,却是汹涌的可以将人生生吞噬的波涛。

    有些惧于他迫人的气势,她本能的后退,逃避着这个话题:

    "你……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早餐。"

    语罢,她转过身就想往厨房跑,心脏突突的跳着,就像是遇到猎豹的脱兔,在他锐利的眸锋中惊慌逃窜,殊不知她那点小伎俩他只稍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在胎腹之中。

    沧蓝还没摸到厨房的门口,就被他一把擒住了手,腰部一紧她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告诉我,说不定什么?"

    他的笑容很柔很浅,只是捏着她的手劲却越发的大。

    她被迫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对于他的碰触本能的产生了抵触:

    "我没别的意思。"

    小东西打着什么心思他又怎么会猜不到,只是沉默的凝了她半晌,突然松开对她的钳制:

    "小蓝,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单纯,今天如果不是我你该怎么办?乖,以后没我陪着就不要轻易出门,就如你说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沧蓝心中咯噔一声,辩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有些委屈,被扒手盯上也不是她的错,她只不过是出去散个步,怎么经他一说,她倒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儿。

    "我……你不能关着我。"

    沧蓝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他那么忙,能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难不成她又得跟上一世一样,一整个暑假都被关在这间屋子里?

    这次她是说什么也不能妥协的:

    "我保证,下次一定小心……展大哥,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我不小了,有判断是非的能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应该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

    他覆上她的手,攥在掌心中揉捏:

    "我知道你不小了,问题不在你,是我,我会担心你出事,宝宝乖,听话,你想去哪里玩我抽时间带你去,以后乖乖的呆在这里好不好?"

    "不!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别说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即便成了夫妻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她蓦的抽出自己的手,恼怒的瞪着他。

    沧蓝对纽约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既然有机会来,便希望能多出去走动走动,长点见识,她不想因为展暮的一句话,这一整个暑假里就只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

    可她的话听在他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展暮微眯起眼,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们的婚事只是迟早的事,不论你做什么,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她咬咬牙,冲动的脱口而出:

    "我不会嫁给你的!"

    眸中最后一丝温情褪尽,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大手蓦然掐上她的下颚:

    "不嫁给我?你要嫁给谁?"

    沧蓝想要后退,颊上却传来一阵刺痛,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他就像是一张网,牢牢的将她罩在身下: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要你?"

    "展大哥。"眼眶蓦的一红,她哽咽的道:

    "你爱我吗?"

    料不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僵。

    "你不爱我。"看着他的脸,她淡淡的说着,心中益发酸涩: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怎么来,或许……或许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可女人的青春有限,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会出现很多很多比我年轻,漂亮的姑娘,到时候等你厌倦了我转而喜欢上别人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展大哥,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条件那么好,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呢?而我只想找个普通人平静的过完一生,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们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兄妹,我发誓这一辈子我都会将你当成兄长那般敬爱……"

    "闭嘴。"他俯视着她泪眼婆娑的面容,身下的女人虽然在哭,可那背脊却挺的笔直,他看得出来她不是说说而已,只怕在这一世中,她早早就将他剔除了自己的人生……

    多可悲,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展总也有害怕的时候,他的小蓝又一次想要扔下他,她漆黑的瞳眸中写满了对他的抵触,她发自内心的要撇掉他,将他干干净净的赶出自己的世界。

    就犹如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她走得突然、决绝,任他如何哀求,挽留,哪怕是在梦中,她也再没出现。

    他从来不知道的是,她柔弱的身体中承载着一种"狠",而她的"狠",比他更甚。

    蓦的,他笑得阴森吓人:"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而你最好什么都别想,我们的关系只会是夫妻,当然,如果你想在床上把我当成哥哥,我也不介意,那样反倒是另一种情趣。"

    背脊一疼,他把她压在墙壁上发狠似得咬上她的唇:

    "这辈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爱?

    他在她唇间冷笑,他没有那种东西,从小到大他只知道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不论什么手段、过程,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而他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要她。

    他吞噬着她的小舌,舌尖在她口中放肆的掠夺,沧蓝难受的在他身下挣扎:

    "不!住手!"

    "小蓝,我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会做赔本生意,你要知道,我在你身上投下了多少心思,在没收回成本之前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这个成本是用什么方法去收回,何时收回,也只有他说了算。

    "那……那要到什么时候……"她好不容易在他嘴中抽到一丝空隙问道。

    "给我生一个孩子吧,兴许在那之后,我会放过你。"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们的孩子,将会在未来的日子中成为他留住她最大的资本。

    沧蓝觉得与展暮相处起来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毕竟他们曾经当过夫妻、恋人,她深谙两人的相处之道,而有时候人一旦麻木了,再难熬的日子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时光静静流逝,她终于等来了两年后的毕业季。

    B市的夏天就跟烤炉似得炎热,火辣辣的阳光透过云层普照大地,沧蓝与程英碰面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前方聚着她的同学,刚经历过高考的孩子面上洋溢着的是说不出的轻松与怅然。

    轻松的是终于摆脱了三年疲累的学习生涯,走入大学的门槛,可以面向日后更为丰富多彩的生活。而怅然的是,必须告别了这段单纯而青涩的岁月,高中三年,真的太短太短,不过是眨眼间便过去了,而这段日子,也是人的一生当中,最无悔,最不羁的青春。

    沧蓝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如今可以重温这段青葱的校园时光,时间虽然短暂,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程英勾着她的肩膀跟随大队进入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KTV中,一群年轻人疯玩疯闹,从中午一直玩到了晚上七八点,天色渐黑后,又结伴逛去了地下烧烤城。

    程英咬了口牛肉,往沧蓝的方向看去,这一晚她出奇的安静,比起其他人反倒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淡淡的看着他们玩乐却不曾试图融入进去,她困惑的憋起眉,往沧蓝盘子里放了一根刚烤好的玉米棒子。

    "吃啊,你愣着干嘛。"

    她抽空凝着沧蓝斯文的吃相,心里有道梗卡在胸口处不上不下,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只觉得面前的沧蓝与其说她是在扮演一个旁观者,倒不如说是她是在用眼睛静静的记录下她们的一举一动。

    就像是将要离开一个地方而再也不回来的旅人,她们用眼,用脑,记录下这里的一切,好在日后闲暇时放出来独自怀念。

    这次的毕业聚会蓝致也来了,远远的坐在隔壁桌与别的男生闲聊,程英碰了碰她的手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不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吗?说起来我也有两年没见他了。"

    沧蓝拿着玉米的手一顿,抬眸往蓝致那桌看去,而正巧的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两相望两人皆是一愣,还是沧蓝最先回过神来,她对着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记忆中的男孩历经两年的磨练变得更为成熟了,可原本围绕在他身上阳光般的气息正逐渐消退,她想起了他们的合照,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了。"

    那样单纯的笑容因为她的关系,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九点的时候展暮开车过来接她,沧蓝挂断了电话起身,犹豫半晌,蓦然回过头紧紧的捉住程英的手不放。

    "怎么了?"

    "程英。"她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眼中溢满了不舍与忧伤:

    "再见。"

    "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呀。"程英回握住她:

    "说的跟生离死别似得,咱们就算毕业了,也可以见面的嘛!"

    她突然伸出手胡乱的揉弄着她的面颊:

    "以后你要是生了个女儿,就嫁给我儿子啊,咱们不止要做朋友,还要做亲家,这叫啥来着,亲上加亲!对,亲上加亲!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到时可别反悔了。"

    沧蓝被她逗笑:

    "如果我生的也是儿子呢?"

    程英抚额,像是被难住了:

    "这……就让他们搅基吧,我不管,反正……反正咱们这亲家是做定的了!"

    沧蓝露出一抹笑靥,一扫先前的郁色,白皙的面颊上印出两颗深深的酒窝,俏皮可人,程英不自觉的看呆了,沧蓝的长相很精致,那种美是犹如小白花那样的羞涩,纯洁。

    淡淡的没有特别的突出,却能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可她却极少笑,在她身旁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紧紧相随。

    "程英,再见。"

    "再见。"

    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程英不知道的是,这一抹笑将会成为她留给她的,最后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