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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电话里一阵沉默。
两人安静的都没说话,过了一会陆聿说“等我,我很快回来。”
姜念想问他具体哪一天,在哪里,但想到他身上的任务和军事机密,就打消了心思“好。”
挂断电话,姜念沉闷的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她去供销社买了点白糖,打算回去做个拔丝红薯,这会雪下大了,姜念拍了拍头上的雪,刚走到团部和家属院的交叉路口,就碰见唐泽和宋白,他们两是一个团的,现在正好是早饭的点,应该是一块去食堂。
唐泽打了个招呼“弟妹。”
姜念点头笑“嗯。”
宋白看了眼她手里的白糖,犹豫了下才问“家里还缺什么吗”
姜念赶紧摇头“什么都不缺。”
自从陆聿走后,宋白经常过来给她帮忙,每次来都要给她带一点零食,就算她拒绝,但宋白还是照送不误,只说让她多吃点,别瘦了,免得陆聿回来练他,搞得她每次都不好意思,只要宋白一来,她就多做点好吃的让他带回宿舍吃。
只能用这种法子回报。
宋白看着姜念睫毛上的雪,她围着红色的围巾,衬的脸蛋愈发的雪白好看,乌黑的头发披着,上面落了些雪,宋白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太过逾越。
姜念冷的跺了跺脚,嘴里哈着白气“我先回去了。”
唐泽摆手“好。”
宋白看着姜念小跑的身影,没忍住说了一句“跑慢点,小心摔着。”
姜念没回头“知道了。”
唐泽手肘撞了下宋白的手臂,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喜欢弟妹看你这几个月殷勤的样。”
宋白眼神躲闪了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说“吃饭去。”
“是不是让我猜对了”
唐泽勒着宋白的肩“说话啊,你要是真喜欢弟妹,等陆聿回来,找陆聿说亲去。”
宋白
他撇了眼唐泽“要不咱两今晚练练”
唐泽松开他“得了吧,还是等陆聿回来,你两练去吧。”
宋白眉峰一挑,将唐泽上下审视了一番,看的唐泽身子一紧“老子是想早点回去陪媳妇谁像你,光棍一个”
宋白
今年的雪是断断续续的,没有去年大。
姜念跑回家,转身关上院门,刚准备去灶房,眼角的余光瞥见墙头的一抹红,是一块红布被剪成一条一条的搭在墙上,有几条垂在姜念的院里,上面有鸳鸯绣图的纹路。
她早上出去的着急,也没注意过。
但肯定昨天还没有,看红布上落了一层雪,估摸着是昨天晚上挂的,故意挂在显眼的位置就是让她看见。
姜念
这个孙莹妥妥的有病。
想到书里面作者对孙莹的笔墨是各种漂
亮,心善,娇滴滴的小女生,姜念就觉得膈应。
不过这窗帘上的鸳鸯绣是陈嫂子用肉换的,那就是她们的东西,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姜念早上煮的稀饭,炒了一个菜,又做了一份拔丝红薯,她靠着窗边坐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院子的雪,已经落了一层了,她打算吃完把院子雪扫一扫,免得宋白跑过来又麻烦他。
吃完饭姜念暖了暖手就开始清扫院子,雪越扫越多,积的厚厚的,有点费劲,她扫完西边院墙,往屋子那边过去时,被墙头吊着的几根红布条吓了一跳。
姜念
虽说不关她的事,可红布在墙头飘啊飘的,渗人啊。
她扫了一半雪,冷的又跑回屋里烤了会手,等下午了继续扫,先坐在绣架前绣图,上次张笑过来说彭银最近对她又有意见了,说她到时候肚子大了,是要工作还是生孩子,绣庄是安静刺绣的地方,不是听孩子哇哇哭的地方。
张笑说朱俊过完年就要升排长了,到时候他会像上面申请,在家属院里批座院子,到时也能天天来找她,姜念嘴上没说,心里清楚,等陆聿回来后,可能待不了多久他们就走了。
宋团长已经调职离开了,陆聿的也快了。
天蒙蒙黑时,院门被扣响,姜念起身去开门,眼角的余光看到墙头飘着几根红布条,吓得心脏咯噔一下,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知道墙头挂着红布,也有心理准备,但冷不防的还是吓了一跳。
“嫂子,怎么了”
宋白担忧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还没等姜念说话,宋白就从墙外面翻进来,看见姜念直愣愣的站在树底下,像是吓着了,脸色有些惨白,他先去把院门大开后才走过去,皱眉问道嫂子,哪不舒服”
姜念看见宋白,心里的恐惧淡了不少“没事。”
真服了
她对孙莹忍够了
这次不治一治孙莹,姜念觉得自己得憋屈死
“姜念。”
徐燕从门外进来,见姜念脸色不太好,以为她病了“是不是感冒了”
宋白敏锐的察觉到姜念的目光时不时的盯着东边墙头,扭头看去就见墙头飘着几根红布,乍一看是挺渗人的,他个字高,与墙头平齐,伸手扯下红布时,连带着墙那头的红布也扯过来了,红布上沾了雪,潮湿冰冷,被剪刀剪成了一条一条的。
宋白冷锐的目光越过墙头看向走出屋子的唐泽“唐泽”
姜念闻言,计上心头,对徐燕小声说“去叫唐团长和陈嫂子,我怕宋白和唐泽打起来。”
她故意说这么严重,就是想把唐团长和陈芳引过来。
徐燕看了眼宋白冷厉的脸色,也觉得大事不妙,撒丫子就跑了。
唐泽被宋白吼的一愣,又听见屋里的孙莹说肚子不舒服,于是对宋白道“你别咋呼了,吓到我媳妇了。”
说完就回屋了。
宋白捏紧红布,低头看到了红布
上被剪的破碎的鸳鸯绣图,看了眼姜念苍白受伤的脸色,转身跑出院子,没过几秒钟,隔壁的院门传来“碰”的一声
姜念吓了一跳,跑出去就看见宋白直接踹开了唐泽家的院门。
姜念heihei
如果是陆聿,会用另一种法子帮她解决。
如果是她,她会用对自己有利的手段解决,可万万没想到宋白会这么直接粗暴的上门找唐泽算账。
院门轰然大开,震响声也让周围的邻居跑出来看热闹。
就连刘强和刘建业、刘建武都出来了。
屋里面,唐泽扶着孙莹坐起来,听见外面的动静,眉头紧皱,起身要出去,孙莹用力抓住他的手我肚子不舒服。”
唐泽在她手上拍了拍,哄着她“我一会就回来。”
“唐泽”
宋白的声音穿透窗户,吓得孙莹打了个激灵,唐泽气的脸色一青,起身就跑出去,孙莹想抓他都没抓住,她其实有些心虚的,害怕这件事闹大了对她没好处。
孙莹着急的走到窗户那往外看。
院子里,宋白把半截子剪成一条一条的红布扔给唐泽,唐泽脸色一黑“你他娘的发什么疯”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宋白冷眼看着唐泽扯下头上的红布“不就是一块破”
话戛然而止。
唐泽翻了下红布上被剪的岑差不齐的鸳鸯绣图,脸色一变,抬头看见姜念站在院门,她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唐泽下意识攥紧红布,扭头就看见趴在窗户的孙莹,孙莹冷不丁的撞上唐泽的视线,吓得缩回去。
“咋了咋了咋打起来了”
陈芳人还没来,声音就先传来了。
唐泽脸色一变,攥着红布的手更紧了,脸上都有些无奈,宋白也没想到陈嫂子会过来,就连屋里的孙莹听见陈芳的声音,心里也咯噔一下。
“这是咋了”
唐团长也来了,和陈芳跑过来看见门口的姜念,见姜念脸色苍白,又看到院里面两相对弈的宋白与唐泽,唐团长心里估摸着这事八成与陆副团她嫂子有关。
“嫂子,没事。”
唐泽把红布藏到身后,还是被眼尖的陈芳看见了,陈芳眼睛一瞪“拿给我看看。”
“就一块布,没什么可看的。”
唐泽没给陈芳,唐团长看见唐泽身后被风吹起的布条,上面有黑色丝线的绣线,顿时想到了唐泽结婚时陈芳找姜念绣的鸳鸯窗帘,唐团长皱眉看了眼屋子,有心上去拽陈芳。
如果真是窗帘的事,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关起门来说。
陈芳固执的挥开唐团长的手,抢过唐泽手里的红布,看着被剪成一条一条的窗帘,鸳鸯绣图惨不忍睹,陈芳气的脸色铁青,手都跟着抖了,这是她自掏腰包,割了两斤肉三斤鸡蛋才让姜念绣的鸳鸯图,就这么被人糟践
“嫂子,你别生气,我”
“是不是孙莹干的”
陈芳气的瞪向屋子,又想起门口的姜念,扭头看向姜念“姜念,你给我说,这是咋回事”
宋白道“陈嫂子,你不用问她,我知道。”
唐泽皱眉,眼神里带着警告,让宋白悠着点,宋白直接无视,沉声道“这红布挂在墙头上,陆聿他嫂子出来的时候被吓着了,布是我扯下来的。”
唐团长烦闷的揉了揉脑门完了,家里该不安宁了。
陈芳手都抖了,她问姜念“宋白说的对吗”
外面看热闹的军嫂们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姜念,姜念抿唇低低的“嗯”了一声,一旁的徐燕也说“我可以作证。”
陈芳气笑了,唐团长想抓着她先回去,被陈芳用力甩开“你别拉我”
“我陈芳是你老唐家的媳妇,不是你们爹娘的亲女儿,也不是唐泽的亲姐我把唐泽当亲弟弟看待,他头婚的时候我忙前忙后的照看着,他二婚还是我忙前忙后的照看,我专门去供销社扯的红布,买的丝线,割了两斤肉,买了三斤鸡蛋让姜念帮我绣两对鸳鸯图,就为了你弟弟唐泽结婚的时候,窗帘是最好看的这些钱我找他要过吗没有”
“是,我娘家穷,这些年你们老唐家一直接济我娘家,所以我无怨无悔的给你们老唐家当牛做马,把你弟弟当亲弟弟看待,我家是没有孙莹家有钱,孙莹爹娘是厂里的主任,我娘家比不上,但就算是她孙莹家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践人的心啊”
陈芳说着说着就哭了,唐团长也心疼媳妇,拉着她,陈芳甩开他“你别拉我”
她用力把窗帘扯烂摔在地上,抬头瞪着唐泽“你媳妇不喜欢窗帘给我说啊,为啥要剪了剪了还挂在墙头上给人家姜念看啊糟践我一个人不够,还要糟践姜念”
唐泽愧疚的低下头“嫂子,你别气了。”
“你别跟我说话”
陈芳推开唐泽,冲着屋里喊“孙莹,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我吃的用的都是老唐家的,是我男人的,不是你们孙家的,你怀了孩子,娘让我好好照看你,你想吃啥了,娘让我给你做,你别忘了我也是儿媳妇,大家都是一样,我凭啥惯着你从今以后,我陈芳跟你们一家子再也不会来往你以后也别上我家蹭饭”
说完用力擦去眼泪,走的时间看见唐团长还站在那,冷笑道“咋了你也不想回去了”
唐团长
他对唐泽说“你媳妇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说完跟着媳妇走了。
陈芳跟了他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他这个做丈夫的又不是睁眼瞎。
陈芳走到门外,对姜念说“你回去吧,这孙莹就不是啥好人。”
姜念看着唐团长两口子在雪夜里越走越远,她转头看向唐泽,唐泽烦躁的搓了搓脸,瞪向宋白“你还不走干什么嫌热闹不够大”
宋白
他看了眼窗户,口气也不好“以后管
好你媳妇,今天要是陆聿在,这事就没这么简单过去。”
唐泽心里清楚,他和陆聿虽然不是一个团的,但大家都处的挺好,对对方都了解,今天这事换做陆聿,他怕是不好交代,家属院里谁都知道,陆聿最在乎的就是他嫂子。
他嫂子的绣图被剪了且不说,还挂在墙头膈应人家,吓唬人家,这事搁谁身上谁舒服
宋白和姜念都走了,外面的军嫂们也散了。
唐家今晚这一闹,第二天家属院就会传遍,他唐泽的媳妇容不下他嫂子不说,还去膈应陆聿他嫂子。
唐泽跨过破碎的红窗帘关上院门,转身回到屋里,孙莹听见开门声,吓得坐在床边不敢说话,她只是想膈应姜念,姜念越不痛快她就越高兴,可谁知道宋白会冒出来替姜念不平,还招来了嫂子和大哥,把她的脸面全扒了。
她现在对姜念快恨死了,恨不得拿剪刀戳花她的脸
凭什么她一个寡妇有那么多男人替她抱不平
陆聿不在了又冒出来一个宋白,全都围着她转
“莹莹”
唐泽关上屋门,看着孙莹的目光有些复杂“你就算不喜欢窗帘,叠起来压箱底都行,干什么剪了挂在墙头招惹是非”
孙莹藏住眼里的不耐烦,抬起头眼泪盈盈的看着唐泽,泪珠滚出眼睑滑过红痣,衬的她更加的楚楚可怜,孙莹虽然比之前丰腴了一些,但脸蛋还是好看的,唐泽从来不会觉得她胖了就不好看了,反而觉得她胖一点,身体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对不起。”
孙莹起身走到唐泽身前抱住他,埋在他怀里说“我只是害怕鸳鸯,所以才用剪刀剪了。”
唐泽眉峰紧皱,对孙莹的主动也没了太大的反应,他想不通,孙莹就算不喜欢鸳鸯,就算剪了,但为什么非要挂在墙头膈应姜念吓唬姜念
他沉默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和姜念有什么过节”
孙莹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没有,但唐泽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想到第一次见孙莹时,她让他帮忙签字,想进来找陆聿,最后被陆聿的无情逼走,唐泽心里忽然生出从未想过的念头。
孙莹还惦记着陆聿。
她针对姜念,也和陆聿有关,她每次和他亲热时都捂着他的脸,是把他当做谁唐泽不愿意再想下去。
他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有了一缕自嘲,还是提了两句“莹莹,你在嫁给我之前有过什么事我就不过问了,但嫁给我之后,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我去食堂给你打饭,就别去大嫂家了,不早了赶紧睡吧。”
说完抓着孙莹的手脱开。
孙莹听到唐泽的话,心里一沉,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和吴友山的事是不是被唐泽知道了
她转身看着唐泽脱鞋躺在床外面,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隔壁院里亮着灯,刘强和徐燕都在院里坐着,宋
白拿着笤帚扫雪,姜念让他回去,宋白说“我扫完就走了。”
姜念徐燕握住姜念冰冷的手咱们不和那种女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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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点头“嗯。”
刘强看了眼姜念,说“你以后有啥事就找徐燕,你两是个伴。”
姜念道“好。”
宋白扫完雪就走了,一刻也没多待,在宋白走后刘强两口子才走,就是为了避免被人说闲话。
姜念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磨蹭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徐燕来了,冯梅走了,徐燕成了第二个给姜念传递家属院消息的人,她说现在家属院里都在传唐营长的媳妇是个坏心眼的的不说,还是个狼心狗肺的,亏得唐团长媳妇对她那么好。
徐燕坐在火盆前烤火,笑道“你是不知道,外面现在传的可凶了,唐营长早上去食堂打饭都抬不起头。”
其实唐泽也是被连累了。
但姜念不后悔这么做,孙莹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她再不反击,就真成软柿子了。
晚上天蒙蒙黑时,院门再度被扣响。
姜念以为又是宋白,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唐泽的声音“弟妹,是我,唐泽。”
姜念打开院门“怎么了”
唐泽说“我来给弟妹赔个不是。”
姜念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没事。”
唐泽笑了下,转身走了。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再有十天就大年三十了,陆聿再也没打过电话。
他这次离开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
绣图上的老者也剩下最后一点就收尾了,姜念熬了一天,收尾后把绣图装起来,明天送去绣庄,刘强在家待了一个月走了,走的那天又过来告诉她,让她多照看照看徐燕。
第二天一早,姜念吃过早饭,挎着小布包走出家门,刚转身就和走出来的孙莹撞了个正着。
孙莹脸色顿时难看无比,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用刀剐了她。
姜念
她只是冷冷瞥了眼孙莹,经过她家门口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
孙莹气的扶着凸起的肚子,看着姜念渐行渐远的身影,气的把饭盒砸在地上,碰的一下关上门回家了。
徐燕在门外看了眼,啧了一声“活该。”
姜念离开部队,到车站等大巴车时,遇见了朱俊与宋白。
三个人皆是愣了一下。
朱俊回过神,先是看了一眼宋白,见宋白眉峰微皱,他也不敢多说,宋白问“嫂子,你去哪”
姜念笑道“我去趟绣庄送绣图。”
朱俊道“那我送大嫂过去。”
“不用不用。”姜念想要拒绝,被宋白止住话茬“没事,我两正好也要去市里,顺道送你过去。”
姜念其实有些好奇宋白跟朱俊去市里做什么,按理说两人不是一个团的,有事也
不可能撞一块,心思一转,问道“你们去市里做什么”
宋白道和公安同志说点事,说完就回来。”
姜念了然“哦。”
宋白去和公安说事,那朱俊应该是去看张笑的。
快过年了,车上的人挺多的,就剩下一个空位,宋白帮姜念占了位置让她坐下,边上是个年龄大点的妇女,手里拿着干粮吃着,应该是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
车上冷,尤其车子启动的时候,窗户缝往里面灌风。
姜念一坐车就犯困,靠在车座椅上昏昏欲睡,睡到中途,冷的无意识的抱紧布兜,宋白抓着上方把手,低头看了眼姜念,解开身上的棉外套盖在姜念身上。
坐在靠窗位置的中年女人看了眼睡得舒服的姜念,又抬头看向只穿着薄毛衣的宋白,惊奇的问了声“小伙子,你不冷啊”
宋白笑道“不冷。”
中年妇女
真是要了命了,她看着都冷。
车子到站后,刺耳的刹车声和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姜念,她睁开眼就看到一抹军绿色,第一反应是陆聿回来了,高兴的抬起头却看到是宋白,宋白笑道“嫂子,到了。”
姜念赶忙垂下眸掩去眸底的失落,起身把衣服递给宋白,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只穿着薄毛衣的宋白“你不用给我盖的,要是你感冒了可就划不来了。”
宋白接过衣服利索的穿上“我身子骨硬,抗冻。”
两人把姜念送到绣庄,朱俊进去看了张笑,和张笑说了会话就走了,宋白临走时说“嫂子,我们晚点过来接你。”
姜念想说不用了,可两人已经走了。
她皱了皱眉,视线从朱俊身上移向张笑“朱俊不是来看你的吗”
张笑已经显怀了,穿着衣服能看到凸起的小肚子,虽然不大,却也能看出来,她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等过完年我就跟他随军了,哪用得着天天见面。”
姜念没说话,把绣图拿出来,卢小静和翟佩佩也来了,看见姜念就高兴的说起话来,过了一会彭银来了,翟佩佩对姜念说“我们两先进去了。”
张笑也规矩的坐在柜台前。
自从上次那事后,彭银不再挑她们三个人的毛病,但人还是不太好相处。
今天是绣图交工的日期,不止彭银来了,王主任也跟着来了。
王主任看着桌上神似照片的绣图,不管是老人的神态或是眼角周围的皱纹都绣出来了,看着活灵活现的,王主任爱不释手的拿起绣图,啧啧称奇“姜念啊,你这绣功我是真佩服呀。”
彭银站在边上,没敢说话。
王主任说“邓同志明天过来,看到这幅绣图一定很满意。”
姜念笑着谦虚了几句,随即瞟了眼彭银,经过上次的事,彭银打心底怵姜念,对上姜念的目光,有些尴尬的移开眼。
绣图算是完美交工了,王主任要给姜念新的绣图时,被姜念拒绝了。
彭银愣了下,然后心慌的看向姜念,眼神里带着祈求,求她别闹事。
姜念
王主任皱眉“怎么了你给我说说。”
姜念道“我最近要去一趟东市,暂时没时间绣图,等我忙完回来再说。”
闻言,王主任和彭银都松了口气。
姜念的确有去东市的打算,陆聿如果赶不回来,她就要亲自去一趟,帮宋团长避开前世的劫。
姜念不打算等宋白他们,她自己去车站赶下午的车回去,路过国营饭店时看见朱俊买了三盒饭出来,姜念秀眉微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点不对劲,从今天早上看见朱俊和宋白在车站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没叫朱俊,而是悄悄跟上去。
朱俊是军人,要比寻常人敏锐,姜念不敢跟太近,只是大老远的看着他往哪边走,直到看见市医院时,姜念才回过味来,她心口剧烈的跳,第一反应是不是陆聿在里面
等朱俊身影彻底消失在医院里,姜念才跑过去。
市医院人多,姜念就一层一层的找,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就是手脚发抖,她跑到第三层,挨个病房看,直到手放在第四间的病房木门上,听见了宋白的声音。
“嫂子没事,就是记挂你。”
“陆副团,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和宋副团亲自把大嫂送到绣庄的。”
“她没事就行。”
是陆聿的声音。
隔了半年的时间,他的声音不再是从电话筒里传出来,而是隔着一道门。
姜念呼吸颤了下,伸手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见躺在最外面病床上的陆聿,男人脱下军装,身上穿着她织的菘蓝色毛衣,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陆聿的侧脸,只一眼就看出他瘦了很多,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显锋锐。
他身上盖着被子,姜念不知道他伤在哪里。
几个人听见开门声,以为是护士来了,朱俊抬头扫了眼,一下子愣住了“大嫂”
她怎么来了
这一声大嫂让所有人都看向病房。
陆聿眉峰微蹙,转头看到走进来的姜念,神色微变了几息,喉咙里像是堵了浓烈的炭火,烫的说不出话,姜念走到病床前,低头看他,璀亮的眼睛里浮上雾气“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聿手肘撑着床坐起身,这一个动作像是用尽了体力,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脸色比刚才更差,姜念吓得按住他的手臂,却被陆聿反手重重捏住手腕,男人骨指用力了一瞬又松开,低沉的声音有些哑“别担心,我没事。”
朱俊有些不好意思“大嫂,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姜念看着陆聿,声音有些哽咽“我看到你从国营饭店出来,偷偷跟过来的。”
朱俊
陆聿瞥了眼朱俊,朱俊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会被大嫂撞上。
宋白看了眼被陆聿握在手里的一截手臂,说“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朱俊道“我也去。”
“陆聿,这就是你嫂子”
“嫂子好”
里面两个床位的男人朝姜念打招呼,他们这次都是跟陆聿一批出去的,最里面的男人看向姜念,笑道“嫂子好,我叫陈尧,我知道你,陆聿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跟前。”
姜念想到陆聿第一次跟她打电话时,电话那头的确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和陈尧很像。
她点头轻笑“你好,我叫姜念。”
另一个男人笑道“嫂子,我叫周继。”
姜念点头“你好。”
“嫂嫂。”
陆聿握着姜念的手腕藏在被子里,手指慢慢滑向姜念的手心,扣住她的指缝挤进去,眸底混着浓稠的情绪“你瘦了。”
她的手腕更细了。
他半掌轻松握住。
“坐这。”
姜念抿着唇坐在窗沿边,无人看到的被子下,陆聿的手不断的握紧她。
他说“我想你做的杂酱面了。”
姜念眼圈瞬间红了,她咬紧下唇,想要忍住眼泪,把嫣红的唇落入陆聿眼底,男人眸色暗了几分“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姜念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你哪受伤了我看看。”
陆聿轻咳一声“不用看。”
陈尧笑道“嫂子,这个你可看不了,陆聿伤在胯骨那。”
姜念一愣,看到陆聿眼底浮出的笑意。
她抿紧唇低下头,缓了一会才问“怎么伤的”
陆聿轻描淡写的说道“被子弹擦伤了,不严重。”
陆聿察觉到姜念的手僵住了,他在姜念手背上揉了揉,要不是病房里还有两人在,他都想抱一抱她,将这个鲜活的,想了半年的人儿抱在怀里。
姜念知道陆聿这半年怕是都在危险地带待着,他能给她打两次电话,估计也费了不少力气,姜念心口酸酸的难受,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害怕陆聿出事。
姜念想忍,可还是没忍住,哭的一抽一抽的。
半年没见,好不容易见了人,结果还躺在病床上。
陈尧和周继面面相觑,看着姜念紧咬着下唇努力憋着哭声和眼泪,都觉得陆聿他嫂子哭起来真好看。
陈尧两人
陈尧说“嫂子,陆聿真没事。”
周继道“嫂子,陆聿身板好得很。”
姜念在床边坐了好一会,两人的手在被子下十指紧扣,她渐渐息了哭声,看到桌上的铝饭盒,又看了眼陈尧他们,他们两手里抱着铝饭盒在吃饭,于是对陆聿说“先吃饭。”
她抽了下手,没抽开。
陆聿不舍的握紧才松开,姜念迅速抽回手拧开铝饭盒,想扶着陆聿坐起身,结果他自己撑着手臂靠坐在床头,姜念吓了一跳“你别用力,会崩开伤口的。”
“没事。”
陆聿接过姜念递来的
饭盒,问她“你吃过了吗”
姜念点头吃过了。”
说完见男人笑了下,她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陆聿朝外面喊道“朱俊。”
刚走到门口的朱俊听见声音,走进来“陆副团,怎么了”
陆聿道“带我嫂嫂去国营饭店吃午饭。”
姜念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陆聿。
姜念跟着朱俊和宋白去了国营饭店,三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宋白点了四道菜,问姜念“嫂子,你吃米饭还是馒头”
姜念道“米饭。”
吃饭的功夫,宋白问姜念“嫂子,你等会跟我们回去,还是在这边待着”
姜念道“我回去给陆聿带两件换洗的衣服。”
她刚才看到陆聿的毛衣上都沾了血渍,看着渗人的很。
宋白看着姜念璀亮好看的眼睛,笑道“那行。”
吃过饭去了医院,陆聿已经吃完了,铝饭盒在桌子上放着,朱俊主动拿去洗了,姜念看到陆聿已经躺在床上,站在床边说“我等会跟朱俊回去,晚上给你装两件换洗衣服,明天给你带过来。”
“不用。”
陆聿看着姜念消瘦的脸颊“你就在家带着,我过几天回去找你。”
姜念摇头“我明天来找你,就这么说定了。”
她第一次执拗的拒绝他。
等朱俊进来,陆聿告诉朱俊,让他回去问问军区明天有没有采买的车过来,有了就让姜念过来了,没有就不行。
姜念
她看了眼陆聿苍白的脸色,扭头跟着宋白和朱俊走了。
陈尧说“陆聿,你嫂子对你可真好。”
陆聿笑“嗯。”
“对了,你嫂子做的杂酱面真有那么好吃我看你每次都说想吃她做的杂酱面。”
陆聿看着窗户,笑的意味深长“很好吃。”
陈尧和两一个人齐声说“有机会我们也尝尝嫂子的手艺。”
陆聿
姜念和朱俊坐上大巴车,回去天已经蒙蒙黑了。
三团有事,宋白一下车就被唐泽叫走了。
朱俊说“大嫂,我先去问问,不管有没有我都来给你说一声。”
姜念点点头“辛苦你了,对了,看看宿舍有没有陆聿的衣服,你帮我带回来。”
朱俊道“行。”
姜念回去先把屋里的炭火烧上,让屋子暖和起来,然后去了陆聿屋子,从他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衣服装在布兜里,忙完后去灶房和面,打算做点点心和糕点给陆聿带过去,她刚把糕点放进锅里,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大嫂。”
朱俊把陆聿的衣服递给她“明天有趟采买的车去市里,凌晨四点出发,大嫂去部队门口等着就行了,他们会把你带过去的。”
姜念笑道“好。”
见朱俊要走,便叫住他“你等一会,我做的糕点和点心快好了,你带点回去和宋白吃。”
听见吃的,朱俊不客气的点头“那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等糕点出锅,姜念装到篮子,盖上布递给朱俊,她回到屋里洗漱了下,一直没敢睡实在,快到四点的时候换上衣服,围着围巾,抱着小布兜就去部队外面了,正好赶上采买的车,姜念坐了四个小时到了县里,一路小跑着去了国营饭店给陆聿他们买了三份饭赶去医院。
姜念到的时候陆聿刚换完药。
他躺在床上,菘蓝色的毛衣上沾着血,看见她进来,陆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怎么来的”
姜念知道陆聿不想让她看见,她把小布兜放在椅子上“坐采买的车过来的。”
说完,把早餐放在桌上,又把两份早餐递给陈尧他们。
两人笑道“谢谢嫂子。”
她买的肉包子和豆浆,陆聿想起来,姜念摁住他的肩说“就躺着吃。”
陆聿
他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
不过看着姜念对他的关心,陆聿还是顺从她。
吃过早饭,姜念把干净的衣服递给他“你把衣服换了,我给你把衣服上的血洗一洗。”
陆聿说“不用,等我回去。”
姜念再一次固执的摇头,她讨厌血,更讨厌陆聿身上的血,如果这次不是她跟着朱俊过来,就不会知道陆聿进了医院,她虽然没看见陆聿的伤,但也知道肯定不轻。
陆聿低笑“行,我换。”
姜念转身出去,陈尧伤的是手臂,他翻身下床帮陆聿换掉身上的衣服,摸了摸菘蓝色毛衣,说“这是你嫂子织的”
陆聿“嗯。”
陈尧笑道“难怪你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不穿它,这么好的毛衣要是破洞了,换做我我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