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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里,苏怀辰一直都是很张扬的男人,就算是一个生日,人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情调,他会用特殊的方式让知道的不知道的人都为他羡慕,那些赞美和目光,是他自我评价的最高点。
可是这一次,很简单的两份牛排,两杯红酒,甚至连蛋糕都没有,更不是烛光晚餐,因为客厅的灯全部开启,亮的如同昼日。
他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就定定的看着我,我眨眨眼说,“你以前是很有情调的一个男人,怎么一个生日就这么寒酸?”
他轻笑,红润的唇瓣微微扬起,弧度恰到好处,眼神微眯,似有一层朦胧覆盖,淡淡的,却让人挪不开眼。
“安逸,自从离开苏家后,每年生日我都是一个人喝酒。今天因为有你,所以才会有两份牛排。”
我心头微酸,记得那个时候他曾经教育过我,一个人的生日就代表出生的幸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自己的,所以每个生日都要过的好,那样才能证明你的幸福。可是转眼间,他却是独自一人。
这个男人我有太多的看不清,是不想去看清,而不是因为我眼里只有苏檀的原因。但也不乏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我选择了苏檀,就该和他保持距离。
他是很危险的男人,但至少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我远承不起这份情,无论它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也没生气,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说,“沈乐沁在和苏檀相识不久后就曾表白,彼时苏檀已是不知道拒绝了向他表白的多少女人。但沈乐沁不同,她不在意,以一个挚友的身份待在苏檀身边,一直在帮助他。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可以是爱情,可以是床伴,也可以是摆设,但女人一旦成了事业上的伙伴,就不得不重视起来。所以她的这个算盘打的很好。”
“她在事业上对檀有帮助?”我疑惑,这点我从不知道。
苏怀辰没有嘲笑我,点点头继续说,“她母亲去世后就将所有的财产归于她的名下,也就是说她虽然没有实名,却很有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记得那段日子苏氏的危急吗?沈乐沁拿了她母亲留给她所有的钱财帮助苏氏度过了那个灾难,而不是你的那些小作为。”
我心下大寒,双手交错握着杯子,努力沉静不让他看出倪端。
“所以说,苏檀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可以和她翻脸。苏氏虽然重新上了轨道,但欠的钱终究是没有还,还是一个女人的前,这件事说出去且不说外界如何传言,你觉得苏爷爷会不闻不问吗?”
苏怀辰的意思我明白了,沈乐沁用这招迫使苏檀不能甩了她,只要苏爷爷知道,以苏爷爷的脾性,以沈乐沁的家室,这份婚姻不成也得成,更何况之前已经有传言两人结婚的事情。
在大家族里,面子永远是个问题,所以沈乐沁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非常好。
“让苏氏遇上危急也是她和展昀泽联手的?”
“呵呵。”他忽然一笑,向前慢慢倾过身子,呵气如兰,“安小逸,你太不了解喜欢你的男人们了。只要是你,他们就算是得罪了全世界也只求换你一人。”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我一直都觉得如果展昀泽真的喜欢我,当初就不该为了那块玉和我翻脸,如果没有这件事,也不会促成后来那么的是非,既然是他亲手撕毁的爱情,又为何还回来说爱我?
男人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丢弃?
我嗤笑,说喜欢是一回事,转身就回变成废物。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对一个人的爱?
之后一路无语,外面传来淅沥的雨声,苏怀辰起身走到阳台关上了窗户。冬春交际的小雨异常的寒冷,淋了就回感冒。
我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抱着,下巴磕在膝盖上,又问,“那么张媛呢?也是因为喜欢苏檀?”
苏怀辰关了窗户走到我身边,黑影一下子压了下来,我没动,他停在我一拳开外的地方瞧着我,忽然一笑,直起身子摸了摸我的头,说,“这点你应该去问李容隐,我想他会给你一个很满意的答案。”
那晚因为我的坚持,苏怀辰还是把我送回了家,我等到半夜,苏檀一个电话也没有回来,在淅沥不断地雨声里,我恍惚的睡去。
我以为我会做梦,可是一夜无梦,天亮不久我就醒了。手机上仍旧没有电话,甚至是个短信。我苦笑,心头却越来越酸疼。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苏檀曾说过无论他在哪里,遇到了什么事,他都会打个电话回家,告知那个守护在旁的人一声,抿去心头的担忧。
可是一连两次,他都食了言。
十二点的时候我终于抵不住肚子的饥饿,出来吃了点东西。我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外面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淅沥不停的下着小雨。
我拿了厚厚的毛绒毯,放在落地窗前,半开着窗户,让外面的风夹杂着雨水落进来。我裹着毛毯,就那么的发着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上的暖意逐渐被抽离。手机一直都放在手边,可从来没响过。
时间久了,就有种麻木,好似曾经的都是梦一场。我睡了很久,直到今天才醒来,现实摆在眼前,那么的残酷。
“苏先生,你慢点,小心摔着。”外头隐约的传来声音,然后越来越近,我听得出那是张媛的声音。
我裹着毛毯起身,然后赤脚走过去打开房门,就看到苏檀一脸疲惫的被张媛扶着,正朝卧室走来。
见到我,张媛甜甜一笑,解释道,“我是专门送苏先生回来的,你在家就好了,交给你了,我走了。他只是一夜未睡累了而已,身子没什么大碍。”
我扶过苏檀,当冷意和冷意接触的时候,一种颤抖扩散开来,却不知来自谁。“谢谢你张医生,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们客套的对话,客套的说再见,知道她走出了大门,我才扶着苏檀会卧室。
苏檀人很清醒,只是样子真的很累,我没说话,他也不语。我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衣服,然后去浴室放水。
我知道苏檀睡觉前一定要洗澡,所以不管他有多累,泡泡澡总能舒服一点。把他扶到浴室里,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他一手抓住。
力道不大,我可以挣脱,但脚偏偏被定住了一半,挪不开去。
“安逸,昨晚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不敢看他,仅是这么一句话我就想哭,如果真的知道我担心,为何连一个简单的电话都不发给我,明明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再不安的心都可以沉下来的,你却没做。
我不怪你,但它却会在我心头落下一个痕迹。
人说,心头的痕迹一旦落下是再也无法消除的,因为那是心,所以会跟着你一辈子。
我想,这辈子我为苏檀留下的痕迹也算是够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