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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完全不关心自己身体的状况。
付续皱了皱眉头，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这段时间，你不要和任何人起冲突。”
纪烟撩了撩眼皮，唇边带着笑：“在付总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成天和人打架的？”
付续垂下眼，没有出声。
纪烟往后靠了靠，似乎没什么再听的兴趣了。
在安静的车内，很低很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动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纪烟掀起眼帘，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付续。
这些可以称之为关心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像是会在眼前这个青年口中说出来的。
纪烟没有多想，瞥了眼手里头的手机。手指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一条条地回着消息。
没有再听到纪烟的声音，付续的心里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掐了掐额角，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付续问道。
昨晚他和孙谱是去追查，出现在江阙城堡里头的人。那人前几次实在是太滑头了，他们专门在附近放上了便于追踪的药粉，一路追查到了那头。
现场只有纪烟和那些小混混。
纪烟回复消息的手指轻顿了一下，她挑眉，若无其事地说道：“付总，我去哪里，也要和你交代吗？”
付续的余光扫向纪烟：“不需要，只是那晚，我们在追查一个人的下落。而在现场的，只有你。”
纪烟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思绪。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机屏幕：“付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现场不是还有那些小混混吗？”
付续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抿了抿唇：“纪小姐你说的对。”
他的眉眼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似乎是信了纪烟说的话。
纪烟垂下眼，想了想，给江阙发了一条消息。
【你惹了付家？】
那头，没人回。
估摸着又是那厮开始四处救人了。
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了一道男声：“那人，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她去了江阙的城堡。”
纪烟眼睫轻颤，侧头，恰好落入了青年的眼底。
青年的眸，似浓稠的墨，没有半点儿光亮。
那一瞬间，纪烟觉得，付续早就洞察了一切。而方才问她的那些，只是等她自己承认而已。
不得不说，比起几年前的付续，如今的他，深不可测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正想要说些什么。车后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有人摇下车窗，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前面的在干什么！早就绿灯了！”
车子飞速地驶离，车上，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青城一中，很快就到了。
“付总，今天谢谢你了。”纪烟推开车门。
付续保持着原本的坐姿，依旧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没什么。”
顿了顿，他把手边的药，递给了纪烟：“这是昨晚医生开的药，留在我那边，也是浪费了。”
闻言，纪烟的唇角牵动了一下，唇边露出一抹笑来。
那笑意，转瞬即逝，快的让人都没有反应。
付续的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车门已经关上了。
他坐在车内，定定地望着纪烟离开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视线才收了回来。
*
九班的教室里头格外的安静，几乎是纪烟一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了纪烟的身上。
哪怕是经过了一晚上，少女的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没有褪去的病气。
她两颊泛着些许的红，是不正常的红晕。
“烟烟，你这是怎么了？”一眼，江之白就注意到了纪烟的异常。她望着纪烟，眉眼间都是担忧之色。
纪烟冲着江之白勾了勾唇：“没什么事。”
江之白还想再说些什么，纪烟就把手边的笔记本推给了她：“做题，不是想参加竞赛吗？”
江之白忙垂下眼坐下，这股子认真劲倒是惊呆了她的前后桌。
喉间有些涩意，纪烟瞥了眼手边的药。药盒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字迹清隽雅致。
是付续的字迹。
纪烟按照上面的说明，吃了几颗药丸，和着水，咽了下去。
“抠抠？”
抠抠的声音很快响起来，带着些许的哭声：“烟烟，烟烟，你吓死我了。”
为了避免脑海里头被水给没起来，纪烟忙转移了话题：“我失去知觉以后，有发生什么情况吗？”
抠抠一板一眼地把他们昨晚的对话给重复了一遍，提到纪烟寿命的时候，它又没忍住，抽抽噎噎了起来：“烟烟，你真的会那样子吗？”
“不会，抠抠，我还要回家。”纪烟的眼底一片晦涩，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安抚意味：“主线任务，还有多久？”
“还有五天。”
纪烟按了按眉头，所有想到的路子，全部都走不通。
“烟烟，昨天你请假没来，老班说明天开家长会。”江之白停下了手里头的笔，侧头，说了一句。
家长会……
纪烟往后靠了靠。
这三个字，于从前的她而言，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换了身体，竟然会碰到这件事。
她唇角翘了翘，那笑意，很快就隐没在眼底。
像是完全没有出现过一般。
*
纪家。
纪珍脱下校服外套，放到了手肘边。
毛宛正在插花，见到纪珍进来了，对着她笑了笑：“珍珍回来了。”
纪珍乖乖地叫了一声妈妈，脸上神情柔顺。
她把校服外套挂到了一旁，在毛宛身边坐下，拿起了一旁的花枝。动作熟练又自然地插到了一旁的花瓶里头。
“妈妈，烟烟有给你打电话吗？”
毛宛一愣，手心一疼。
是方才没有修剪好的花枝，刺进了手心。她白净的掌心，鲜红一片。
纪珍忙拿了医药箱给毛宛处理，动作轻柔：“妈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毛宛冲着纪珍笑了笑，想起了另一个女儿纪烟，她眉间的神情，又沉浸下去了。
“妈妈方才是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
纪珍的余光，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她垂下眼，眼底晕上了些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