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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头，间或传来了江阙的骂人声。
纪烟阖着眼，眉心紧锁，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安静。”
江阙穿着一身白大褂，顶着头上被扎成脏辫的发型，看起来格外的违和。
他侧头，立马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江阙摇了摇手里头的实验管，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他瞥了眼坐在一旁的纪烟。
她大抵是太累了，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走到后头的一面墙边，上面摆放着都是近些年来的成果。同纪烟认识这么多年，他就开始研究这些药物。直至今日，依旧没有研究透彻。
加上柏安那个傻逼，不知道又给纪烟注射了什么东西。纪烟如今身体里头的状况，更是有几分不对劲。
江阙眉头紧皱。
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瓶瓶罐罐，发出了咣当的声响。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瞥向纪烟。
从前素来警觉的人，到现在依旧还在昏睡中。这太不正常了。
往常要是发出这么大的声响，纪烟早就已经醒过来了。要是之前纪烟也是同现在这样，怕是早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江阙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他捏着手里头的试管，里头是他从纪烟手中采集到的血。
江阙在每个样本上，都放上了一滴血，观察结果。
越看，江阙眉头皱得越紧。
如今他的能力，根本就做不到完全让纪烟的身体恢复正常，只能够缓解。
江阙叹了口气，从遇到纪烟以后，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直至现在，甚至还有更加严重的趋势。
他烦躁地把头发捋到了后头。
“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纪烟已经醒了。
她额角出了细密的冷汗，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的绯色。偏生，她脸上的神情是冷淡的，连眼底都是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儿的情绪波动。
江阙抿了一下唇角，捏着试管的手紧了几分：“小祖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依旧没有办法根除你身体里头的药性，我能够做到的只是缓解。”
纪烟轻嗯了一声，眉眼间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掐了一下眉心。
她的身体，现在是真的不正常。
纪烟起身走到了江阙的身旁，捏起他放在一旁的药，看了一眼。
“几颗？”
江阙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了：“三颗。”
纪烟应了一声，捏了三颗药，吞咽下去。
江阙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纪烟的反应，虽然药物他已经做了相应的测试，依旧担心纪烟吃完以后，会有不适的反应。
却见她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小祖宗，你这是去哪里？”江阙皱了皱眉头。
“付家。”
“付家？！”江阙可算是回过神来了：“小祖宗，就是他们，一直在我的城堡附近蹲守。我之前回国，差点就被抓起来了。”
江阙的医术，在H洲，很有名。但是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别说是找到他在国内的家。
那天要不是他机灵，怕是就直接被抓起来给人看病了。
想到这里，江阙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纪烟的步子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江阙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思索道：“似乎是两年前吧。”
纪烟的眼底，起了些许的波澜。她垂下眼，没再出声。
“小祖宗，你还要去那边？”江阙很少看到纪烟会对什么事情上心，她似乎永远都是淡淡的。
之前江阙还好奇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养出了纪烟这种性子的人。
纪烟轻嗯了一声：“他的伤，是为了救我。”
江阙卧槽了一声，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滴冷汗就流了下来：“小祖宗，那什么…我和你说件事。”
纪烟回过头，掀起眼帘，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不是一直让他的手下，在我城堡附近蹲守我吗？我上次回国，为了逃脱，还受伤了。因着这个原因，我刚刚做了点儿手脚。”
越说到后头，江阙的声音越低。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做的并不会让人有太大的不适，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
前提是，这个青年不是纪烟的救命恩人。
而现在…江阙要是碰到做手术的自己，真想抽死自己。
“有什么后果？”
纪烟的声音极冷。
江阙心里头一激灵，没敢再：“他从前一定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身体分裂出了现有的人格。我…就让他原来的人格，也出来透个气。”
“咣当”一声，纪烟原本捏在手心的药瓶，砸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药丸从药瓶里头，咕噜地滚落出来。
她抿了下没有血色的唇，没理会地上的药丸。抬起眼，眼底还带着些许的红血丝。
“什么时候另一个人格会出来？”
看到纪烟这副反应，江阙也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大事。
他咽了下口水：“我也不是很清楚。”
投向他的视线，更冷了几分。
江阙搓了搓手，解释道：“小祖宗是这样的，他的大脑里头，相当于给自己装了一个枷锁。我现在相当于把那个枷锁，打开了一个小缝。至于那个人格愿不愿意出来…得看他自己。”
纪烟拧了拧眉：“如果出来了，会怎么样？”
“可能会两个人格交替出现，也可能现有的人格会消失。”顶着纪烟的眼，江阙还是说了下去：“毕竟，如今在外界活动的，只是副人格。副人格和主人格相比，自然是主人格比较厉害。”
许久以后，纪烟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站在原地。
些许光线从外头泄了进来，照在少女半边侧脸上，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小祖宗…”江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纪烟的神色。
他在心里头猜测着，那个青年同纪烟到底是什么关系。
才会让她出现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
难道是…
余光瞥到了纪烟身上的校服，江阙所有的心思，全部都熄灭了。
怪他怪他，老是忽略了纪烟是高中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