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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垂下眼，根本就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情。
付三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付续捏着手里头的筷子，夹了一些菜。
而这些菜，分明和方才纪烟夹的菜一模一样。
付续也只是吃了几筷子，就放了下来。
付续的所有举动都是极其克制的，甚至他特意在纪烟面前扮演着另一个人格的样子。
付三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的付续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的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下午一点半，另一场比赛开始了。
这场比赛是个人赛，不讲究任何的策略，只需要你得到的分数足够的高。
下午的笔试同上午的实验，不是在同一处大楼，而是在西边的大楼。
大楼附近已经拉了一条红线，在考试前禁止无关人员入内。
共计全国各大高校的几百名学生参加考试，这次考试关乎的不只是考试成绩，同时还关乎高校的录取。
两三百个人被分往不同的考场，每个考场都有专门的监考老师和信号屏蔽器。
纪烟同江之白不在同一个考场。
看出江之白有些不安，转身的时候，纪烟手指轻蹭了一下江之白的发顶。唇角轻勾了一下：“小朋友，上午很棒，下午继续努力。”
江之白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纪烟进了考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纪珍望着纪珍的背影，抿紧了唇。
身旁有人影经过，是闻哲。
不知道最近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和她说话。纪珍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这次的考卷有三张，总共的时间是三个小时。
考卷的涵盖内容非常广，相对应的知识储备也涉及到了很多。这短短的三个小时时间，确实是有些不够看了。
纪烟翻了一下答卷，大体的过了一遍。
她捏着笔，在心里头算了一遍。
纪烟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接触过物理了，或者说她是专门避开物理的。
她没有一道题是打在草稿纸上的，做题速度十分的快。
纪珍就坐在纪烟的左侧，余光瞥到了纪烟的做题速度。她眸底一片晦涩，捏着笔的手指收紧了一些。指骨泛着用力的白。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头更是一团乱。纪珍想要追赶上纪烟的做题速度，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说不到，纪烟的题目都是乱写的呢？
纪珍的心里头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答案。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平静了些许。
教室里头格外的安静。
这里头虽是聚集了全国各大高校的优秀学生，但是这张试卷的难度依旧让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望其项背。
前面的题目，他们瞥了几眼，只觉得所谓的全国物理竞赛不过如此。直到瞥到了后头的题目，哪怕是优秀如他们，都没有半点儿思路。
已经有人拿了草稿纸在一旁演算起来。
在这样偌大的教室里头，纪烟就变得格外的显眼。
全场只有她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用过草稿纸。
监考老师来回走动，她这边的情况，自然是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
有监考老师下意识地站到了纪烟的身边，发现纪烟每道题的停顿时间都不长。她的速度很快，题目一路做下来，可以称得上是一气呵成。
一旁的监考老师面露震惊。
他明明听说过这套试卷是有史以来最难的一套，难道消息有误？还是说这个学生不会的题目，直接都是瞎填的答案？
时间过半。
教室里头有些学生已经停下了笔，神色难看。
这次的试卷已经超出了往常的难度，连他们都觉得格外的吃力。
纪烟翻看了一下已经填写的所有答案，把笔装好，合上了卷子。
“老师。”
在这样的寂静里头，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
清清冷冷。
“这位同学，是有什么问题吗？”监考老师走到了纪烟的身边，出声问道。
纪烟点了点头，声音冷淡：“老师，我要交卷。”
交卷？！
监考老师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考试，竟然还会有人提前交卷。这场考试的难度，答完这张卷子所用的时间估计是不会剩下太多。
黑笔在纸张上留下了一道划痕，纪珍咬了咬下唇。
侧过头，望了眼纪烟的侧脸。
闻哲的笔一顿。
他面前的试卷写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完成。
班上的同学们听到这里，更是惊呆了。
“你确定要提前交卷吗？”监考老师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显然是惊住了。
纪烟点了点头，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扫了她一眼：“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这位同学……”监考老师看了眼纪烟桌上的卷子：“能……能……”
纪烟的卷子填的满满当当的，没有半点儿的空余。而那张稿纸，却是从头到尾都是干净的。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纪烟，纪烟已经转身离开了。
自打纪烟走后，纪珍的思路彻底的乱了。半天，都定不了神。
为什么纪烟会做的这么快？那些卷子的内容，她全部都认识吗？
可是这会儿，却是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给纪珍答案。
出了门，纪烟和守在门口的老吴撞了个正着。
“吴老师。”纪烟叫了一声。
老吴点了点头，面带笑容：“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其他同学呢？”
边说着，老吴边朝后头张望。
话音刚落，老吴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什么，瞥了眼手边的表。几乎是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这上面的时间，显示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远远没到考试结束的时间点。
“纪烟同学，你……”
纪烟轻嗯了一声，神色平静：“老师，我提前交卷了。”
不等老吴反应，她径直朝着车上走去。
拿了帽子，扣在了脸上，倒头就睡。
老吴唇角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他叹息了一声，搓了搓手。
心里头想着，也许是这次试卷的题目太难了。
再加上纪烟没有接受过什么系统化的培训。
这会儿题目不会做，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