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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嬴政还月内,不能出房门,所以不必去向太皇太后和王太后请安。
王太后怕事情败露,表现有些殷勤,头几天几乎是天天来椒房殿,后来是两天来一趟,总之是不会个太长时间。
来了之后多多少少都要试探嬴政意思,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嬴政并不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这个宫里头能担得起谋害皇子这个罪名也只有王太后一个人了,毕竟刘彻是她亲儿子,就算母亲有大过错,也不能杀不能罚。
而且王太后因为心虚,总是往椒房殿跑,嬴政就猜到了七八分,再从王太后殷勤说话举动中又知道了一两分,加起来也就八1九不离十了。
嬴政并不动声色,王太后可不是他能够动得了人,刘彻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母亲闹翻了脸,何况现嬴政身份只是皇后,还没有什么实权。
太皇太后东宫休养了几天,终于能下得地来,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太皇太后年纪这么大了,身子就是禁不起病,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
太皇太后记挂着嬴政情况,又听说刘彻给小皇子做了皇太子赋,高兴病也好了不少,就打算亲自往椒房殿走一走。
椒房殿里,王太后还没有走,让侍女拿了些水果送过来,找机会坐下来和嬴政说了说话。
嬴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王太后放了心,刚想起身走,就听见内侍通报,说太皇太后到门口了。
王太后心里一惊,若是现出去,无论如何肯定要碰到太皇太后,慌慌张张未免显得心虚。
太皇太后被侍女扶着走进来,嬴政起身要去跪拜,太皇太后赶紧让他起来,道:“坐,坐,不要这么多规矩,这里啊也没有外人。”
她说着,还特意抬了眼,面色十分和善“看了看”王太后。
王太后虽然知道太皇太后眼睛看不见东西,但是瞧太皇太后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心里还是没有谱儿,赶紧行礼道:“太皇太后圣安。”
太皇太后坐下来,拉着阿娇手道:“这些日子,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嬴政随意搪塞了两句,太皇太后道:“看过孩子了么?”
嬴政愣了一下,说实话,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感情,毕竟这严格说来根本就不是自己孩子,而是又是刘彻种,嬴政这几个月来受了不少苦,孩子还是早产儿,几乎把嬴政一条命折腾出去半条。
小皇子一出生就由乳母带着,根本不需要嬴政担心,头三天嬴政不能下床,刘彻又陪一边,乳母也就没带孩子过来,后面几年嬴政干脆是把孩子给忘了。
太皇太后没听见他说话,道:“怎么?还没见过么?叫人抱来罢。”
旁边侍女听了赶紧应声,然后出去传乳母过来。
侍女很又回来了,但是并不见小皇子影子,乳母回话说,小皇子被皇上接去了。
太皇太后道:“这感情好啊,把皇上也一起叫来,大家一起坐一坐罢。”
她说完了,侍女应声又出去。
期间太皇太后问乳母小皇子近怎么样,乳母为了讨老太太欢心,自然要捡好听说,笑道:“回太皇太后,别瞧皇子降生时候那么小一点儿,其实精神头足着呢,能吃能睡,还会折腾,哭声可响亮了,关着门外面都能听到。”
太皇太后听她这么说,心里头自然高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儿点头。
乳母道:“皇子啊就是有一点,还是太小,怕生呢,方才皇上将皇子接走,想要亲近亲近,结果一抱就哭,一包就哭,皇上也没了辙呢。”
太皇太后听着乳母唠嗑,反倒唠到了心坎儿里,道:“皇上终归是男人,可不是嘛,心那么粗,抱不好孩子。”
说了一会儿话,都聊关于孩子问题,嬴政这种事情上没什么经验,虽然他以前也有儿子,但是根本不会养儿子,他只知道国家大计,养孩子事情从来不会让他操心,自然就插不上嘴。
王太后就专门找好听说,总是去巴结太皇太后,但是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不是有意,每每王太后话来,场面突然就冷了,一插话就冷,没有一次例外,还是乳母能说会道,总是说些太皇太后爱听救场。
刘彻将孩子接走,本身是想亲近亲近,结果他是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如何捣腾小孩儿,抱也不知道怎么抱着好,孩子才不会考虑他是不是九五之尊,爱不爱听哭闹,只要不舒服了就哇哇大哭。
而且小皇子哭起来还极为可怜,都不到一个巴掌大小脸儿,眼睛一眯,五官皱一起,眼泪扑簌簌就滚下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刘彻见自己儿子哭,一下子就手忙脚乱起来,心里头心疼不得了。
刘彻怎么哄也不管用,坐车上,孩子就跟怀里哭,李延年跟车外都听见了。
刘彻真后悔没让乳母跟着,他还以为自己一个人弄得好呢。
卫子夫隐隐听见有孩子哭声,赶紧迎出殿来看,就见刘彻怀里“夹着”一个婴儿,那小孩子委屈几乎哭断了气儿。
卫子夫赶紧迎上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刘彻手忙脚乱道:“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都哭,一路上也没消停。”
卫子夫从刘彻怀里将小皇子接过来,抱怀里哄了两下,小皇子哭声竟然渐渐弱了下来,到后吧嗒了两下小嘴,似乎是哭累了,眼角还带着泪珠儿,就睡过去了。
刘彻一看,简直奇了怪,道:“真是奇了,朕哄了半天也没用,好话都说了。”
卫子夫抿嘴一笑,示意刘彻轻声,怕吵醒了孩子,也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可是小孩子,小孩子能听懂您说什么嘛?再者说了,您方才哪里是抱着孩子,完全是夹着就走了进来,皇子不舒服,又不会说话,自然只能哭了。”
刘彻点头道:“还是你有一套。”
卫子夫道:“奴婢家中贫苦,什么活计没做过,带孩子还是难不倒奴婢。”
小皇子睡得很香,刘彻见了也高兴,伸手去戳他肉肉腮帮子。
刘彻正折腾高兴,太皇太后侍女就过来了,说太皇太后椒房殿,请皇上带着皇子殿下过去坐一坐。
刘彻想带着儿子过去,但是又怕自己带着,儿子又开始哭,于是道:“子夫也跟朕一起去。”
卫子夫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一想就知道是因为皇上弄不好孩子,所以才让自己跟着,以免路上出乱子,卫子夫一方面有些失落,一方面又想着要利用好这个时机,和小皇子培养好感情,若是除了乳母,小皇子谁也不亲近,只亲近自己,那就好了。
卫子夫抱着皇子,随刘彻往外走,李延年已经备好了车,刘彻车仗前,卫子夫抱着小皇子车后,刘彻却舍不得看不见自己儿子,道:“不用这么麻烦,子夫跟朕坐一辆车,足够了。”
卫子夫赶紧道:“陛下,这与礼制不和。”
刘彻道:“朕让你跟朕坐一辆车,谁敢说什么?”
卫子夫面上露着难色,心里头确实高兴,小心翼翼抱着皇子上了车。
太皇太后等了一会儿,才有内侍通传皇上到了,众人就看见皇上先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妙龄侍女,怀里抱着小皇子。
王太后一眼就认出了卫子夫,毕竟这是阳信长公主特意为刘彻准备人,只是刘彻一直看不上卫子夫,还没有把她登记到掖庭簿册上。
王太后突然见卫子夫抱着孩子,而且这孩子还十分乖巧,一声不吭熟睡,又想到刚才乳母说,小皇子是分认生,总是哭闹,现卫子夫怀里却不闹,就算王太后知道乳母话不全都是真,但这里也有文章可做。
嬴政先是看见卫子夫进来,卫子夫怯生生抬着头,撞见嬴政目光赶忙惧怕垂下眼去。
嬴政又看见王太后似笑非笑表情,立马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王太后笑道:“皇上来了呦,小皇子睡得可真香啊,一点儿也不像之前睡得那么哭闹。”
乳母一听自然急了,她自然不能承认自己说是假话,当下道:“皇子殿下平日里确实很喜欢哭闹,今日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闹。”
刘彻之前不,没听见乳母话,当下顺口道:“朕抱着时候也一直哭,还是子夫有办法,一接过去立马就不哭了。”
他是说者无心,但是听者有心,太皇太后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王太后装作责怪看了刘彻一眼,倒是嬴政这个做“母亲”很淡然。
乳母也是看脸色人,连忙过去把小皇子从卫子夫怀里抱出来,送到嬴政跟前,笑道:“皇后娘娘,您抱抱?”
嬴政顿时身上有些发僵,他从来没抱过这么小孩子,嬴政唯一抱过一次小孩子,还不是什么愉事情,正是自己母亲和嫪毐私通之后产下孩子,嬴政亲手将自己弟弟摔死地上。
除了这一次,嬴政从未碰过如此小孩子,虽谈不上紧张,但是有些手足无措是真,而且乳母都把孩子送过来了,嬴政也不能不抱。
嬴政慢慢抬起手来,接过孩子,乳母一旁看着,也是个精明人,当下帮嬴政调整了一下手臂姿势,让小皇子躺了嬴政臂弯里。
小皇子是早产儿,个头比一般婴儿要小,嘴角吐着泡泡,睡到高兴时候还吧唧两下嘴,那样子十分可爱,很给面子没有醒过来,嬴政怀里继续睡着。
乳母向太皇太后笑道:“哎呦,果然是母子,血脉相通,皇后娘娘抱着小皇子,殿下睡得这叫一个美呦!”
太皇太后脸色这才慢慢变好,欠身过去,也不敢去碰,怕自己看不见给碰坏了,又怕自己给碰醒了,轻声道:“睡得香么?”
乳母笑道:“可不是很香么,我可从来没见小皇子睡得这么香过。”
太皇太后是高兴,道:“孩子还是跟娘好,以后你啊,也常常把孩子抱过来,让皇后跟孩子亲近会儿。”
乳母道:“一定,太皇太后您放心罢!”
嬴政听他们聊得开心,可自己一点也不舒服,小孩子那么一点儿,还没自己一条手臂大,也不重,但是抱怀里,全身都僵硬着,也不敢动,没一会儿手臂开始发酸。
刘彻走过来,坐嬴政身边,轻声对嬴政笑道:“看看长像朕么,朕倒觉得长得像阿娇姐姐,瞧这眉眼,真是像极了。”
嬴政哪还有时间听刘彻调侃,想要把孩子交给乳母去抱着,只是乳母一心想要讨好太皇太后,根本没有看嬴政脸色。
刘彻看着儿子咂嘴,肉肉小腮帮子一嘟囔一嘟囔,禁不住伸手又去捅孩子腮帮子,结果没想到小皇子就被他弄醒了,眼睛还没张开,嘴先张开了,哇哇大哭起来。
太皇太后吓了一跳,道:“怎么回事?怎么睡得好好就哭了?”
刘彻有些尴尬,赶紧把手伸回去。
儿子怀里大哭,嬴政是不知所措,想也没想抬头瞪了刘彻一眼,只是刘彻眼里,阿娇姐姐这一瞪简直是风情万种,带着责怪眼神儿看他心里直发麻。
嬴政硬着头皮哄了哄,小皇子张开眼,和他对视着哭,哭嬴政那叫一个心烦意乱。
嬴政这个人,不怕就是别人心思多,他从质子坐到秦王,再到大一统秦始皇帝,根本不怕别人和他比心思比心机,但是对于一个心思单纯根本没有心机小孩子,他就没有办法了。
小孩子可是想哭就哭,嬴政怎么瞪眼他也不怕,哭嬴政脑仁儿直疼,也没了脾气。
乳母看皇子殿下哭有点儿凄惨,才从嬴政怀里将孩子抱起来,一边轻轻拍一边嘴里哄着,好一会儿小皇子才收了哭声,老实下来。
太皇太后可是见识了小皇子哭声,不禁笑道:“真有劲头啊。”
王太后心不焉,他瞥了几眼小皇子,越看越觉得长得像他们窦家人,眼睛眉毛鼻子嘴唇没有一点儿不像,就连这哭声也像窦家人一样张狂。
王太后不喜欢这个孩子,可太皇太后喜欢,自己儿子也喜欢,没有一个人不喜欢。
王太后瞧了半天也没觉得这个孩子哪里有不足之症,毕竟早产了那么久,肯定会从娘胎里带出不足之症,就盼着他养不大,也就不用让自己费了。
刘彻见太皇太后心情似乎不错,上前道:“奶奶,孙儿日前已经请人为做皇太子赋,至于给皇子起名,还需要太皇太后定夺。”
太皇太后笑道:“这本是皇上事情,老身怎么好插手,但皇上既然开口了,老身这几日也左思右想,正好想到了一个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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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月之后嬴政才能出椒房殿,宫中很多女眷还有各诸侯王女眷们都想来送礼祝贺,王太后为了讨太皇太后欢心,特意让宫人准备了一场比较隆重仪式。
各诸侯王因为皇后产下皇子事情耽搁了行程,又多京城里呆了两个月,刘芳和亲匈奴事情也被耽搁了一些。
刘芳并不愿意出嫁,哪个女人想要远嫁到匈奴去?她本身想去向刘彻哭诉,毕竟皇上是男人,一个女儿家向他哭诉,总会心软。
但她哪知道,刘彻是皇帝,皇帝不会就是心软这种东西,刘彻干脆听从了韩说建议,跑到上林苑住了几天,刘芳扑了空,这才死了心。
刘芳听说王太后要为皇后办足月仪式时候,心中才忽然晃上一计,可以去多求一求皇后。
刘芳眼里,皇后只不过是个被宠大傻女人而已,她母亲窦太主要权有权要势有势,甚至能帮助皇帝上位登基,而她外婆是撑起半个朝廷太皇太后,她舅舅也位列人臣,曾经是三公之首,陈阿娇就是蜜罐子里泡大千金小姐。
刘芳觉得,如果去和皇后娘娘服个软儿,没准对方就不会让自己出嫁了呢,毕竟他也是女人,可以感同身受多一点。
刘芳这么做了决定,足月仪式当天,就让人帮自己备了一份厚礼,自然是女人家喜欢各种首饰胭脂,想要讨好嬴政。
只是他不知道,嬴政对这些白白粉粉东西根本看不上眼,也不感兴趣,除非刘芳把汉家天下送给他,否则嬴政连暼也不会瞥一眼。
刘芳进了宫,足月只是后宫里仪式,都是一些女眷,带着礼物来讨好嬴政,刘彻带着小皇子刘据还有满月宴。
太皇太后今日就没有过来,老太太自从上次从梦中惊醒,随即就病倒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总是好了坏坏了好,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事了,一会儿又喘不上气来。
因此太皇太后也就不愿意出席这样太过于热闹场面,以免伤了元气。
场人里面也就成了王太后资历高,王太后终于不用看太皇太后脸色一次,虽然只是暂时,但是觉得无比受用,这才是东宫感觉,太皇太后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能住进东宫。
刘芳进了宫,等宴席开了,才墨迹了一会儿,走过去对嬴政笑道:“皇后姐姐,您还记得我么?”
嬴政自然记得她,一个自以为聪明,想要往上爬,想把任何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非但没有好爹好身世,还没有自知之明。
嬴政笑道:“河间王翁主,我自然记,怎么能忘了呢。”
刘芳笑道:“妹妹可要先恭喜皇后姐姐,喜得麟儿。还有呢,皇后姐姐这气色,可一点儿也不比之前差,脸色反而加红润了。”
嬴政只是轻笑了一句,就没接话,刘芳以为对方还会和自己客套几句,没成想嬴政根本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不免面子上十分尴尬,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妹妹为皇后姐姐准备了些礼物,已经送过去了,皇后姐姐一会儿可千万别忘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utex.asp?bid=109&id=42930"></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