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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十一章表白
刘彻第二天才去了东宫一趟,皇太后气色不好,样子很憔悴,似乎是受了打击。
刘彻也能明白,终归田蚡是皇太后亲弟弟,不管田蚡到底是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到底也是亲人,这份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
王太后都没有心力去管李延年事情,谁让李延年偏生这个时候被皇上调走了,王太后正为了田蚡事情伤心,自然连看李延年都不看一眼。
刘彻进了东宫,王太后躺榻上休息,刘彻过去问安,王太后也不见往日对他问东问西,只是点了点头,说话气力都没有了。
刘彻道:“母亲也不要太伤心了。”
王太后只是摆了摆手,都没说话。
刘彻道:“明日长平侯就要从河朔凯旋,朕吩咐了晚宴,母亲现身子不舒服,到时候儿子就不请您过去了。”
王太后点头,道:“这些事情就不要和我说了,我现烦厉害,不想管这些事情。”
刘彻应了一声,自然就把任命嬴政为皇子刘据老师这件事情给略过了。
刘彻没再多呆一会儿,起身出了东宫,不用上朝,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做,刘彻就没有去书房,而是让骑奴改道,往学舍去。
皇子刘据用学舍是当年太子学舍,刘彻就是这里接受太子太傅卫绾教导。
如今刘彻再走回廊上,总有一种叹息,现卫绾也不了,就连初那一帮改制革老臣也不了,有种物是人非感觉。
刘彻走过去,里面很安静,只有小皇子刘据一个人,小皇子跪坐桌案前,因为个子还没有拉高,桌案对他来说有些高了,小皇子刘据整个身子几乎趴桌案上,提着毛笔写字。
刘据写很专心,刘彻走进去他都没有注意到,刘彻没出声,站刘据后面看了一会儿,刘据似乎抄写孤愤。
刘据看着刘据还有些稚嫩一笔一划,突然出了神,他还记得当年陈阿娇喜欢看就是法家孤愤。
其实这么多年来,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无非就是制造大一统理念,使得臣子能够尊王攘夷,当年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刘彻并没有全都采纳,后来董仲舒也看出了刘彻一些心思,皇上想要只是思想上大一统,并不是真正儒学,这和董仲舒儒家想法并不完全一致,后来也就渐渐少于上疏了。
而刘彻统治正是披着儒学外皮法家,他还记得当年阿娇告诉自己话,霸术平天下,如今天下并非四海升平,也只有霸术能够打击匈奴气焰,能够镇压诸侯叛乱。
刘据写完了,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站着,回头吓了一跳,连笔都没有搁下,就张着手笑道:“父皇来了。”
刘彻笑了笑,捏了他鼻尖儿一下,道:“把笔放下,不要毛毛躁躁,等会儿画一身。”
刘据这才把笔放下来,刘彻将他双手一托抱起来,举了个高高,道:“学写字?”
小包子刘据仰着脸,道:“老师教儿子霸术!”
“霸术?”刘彻摸了摸他肉嘟嘟小脸蛋,笑道:“据儿还小,知道什么是霸术么?”
刘据使劲点了两下头,拍着自己小胸脯,道:“当然,大哥哥已经教儿子什么是霸术了。”
刘彻道:“隆虑侯那是朕丞相,据儿老师,不要没大没小叫大哥哥,知道么。”
刘据撅着嘴,一副不情愿样子。
刘彻把他放下来,拍了拍他头顶,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刘据答道:“老师去拿卷宗了。”
刘彻点点头,道:“那据儿就接着写罢。”
小包子刘据乖乖应了一声,拿起笔来继续写字,刘彻这才走到学舍内室去。
内室和外室只有帘子隔断,刘彻一过去,果然就看见嬴政那里,嬴政虽然身为丞相,但是刘彻有自己内朝,并不是十分忙碌,现多了一个教导皇子任务。
嬴政虽然以前也有儿子,但是并没有教导过儿子,可以说嬴政是名垂千古始皇帝,却并不一定是个好父亲。
嬴政从没想过要让他教一个孩子,从写字认字开始,要手把手教导。
嬴政从懂事开始,从作为质子开始,就练就了一副冷硬石头心肠,如果不冷硬就不能存活下去,如果不爬上巅峰就不能存活下去,一切都只是为了权利为了地位。
当嬴政手把手教导刘据写字时候,只不过是握笔这么一个小小动作,嬴政竟然觉得心中有一股异样。
刘据年纪还小,而且整个皇宫中,只有他一个皇子,不管卫子夫待刘据怎么样,刘彻待他百般宠爱,这让刘据还不怎么懂得朝廷世事。
刘据笑起来很天真,说话还奶声奶气,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会掩藏心事。这些都嬴政没有防备时候,触动了他里软一块心防。
嬴政可不是刘据,刘彻刚站他身后,嬴政就察觉到了,转过头去看到是刘彻,很淡然给他请安。
刘彻笑着让他起来,还帮他把手里竹简拿过来,道:“据儿还算听话么?”
嬴政道:“皇子聪慧,听话也有天赋。”
刘彻道:“你不必捡好听说,朕儿子朕怎么能不知道呢,据儿啊,看着老实又听话,其实坏心眼多得是,霍去病好几次被他耍团团转。”
刘彻这样一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消失脸上,道:“按理说据儿也是你外甥,若是阿娇还”
刘彻说着,转过身去,撩开帘子准备出去。
嬴政自然不明白刘彻对于“陈阿娇”感情,不明白他三番两次自己面前提起陈阿娇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出了什么,可是自己一切掩饰都很好,根本不可能让人看出马脚来。
嬴政见他要出去,站刘彻身后,道:“皇上几次提到阿娇难不成还是对一个废后念念不忘么?”
刘彻突然就转过头来,眯了一下眼睛,似乎非常不,声音很冷硬,笑道:“陈蹻,你知道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朕对阿娇到底怎么想,轮得到你来置喙么。”
刘彻说完,大步就出了内室。
嬴政加不解,刘彻刚才还有说有笑,只是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幅冷面孔,他自然不知道,当年那个阿娇姐姐刘彻心中地位。
嬴政出来时候刘彻已经走了,外面只有刘据一个人,刘据见到嬴政,笑嘻嘻过来,道:“大哥哥,明日舅舅和去病哥哥回来,我可以出宫去接么?”
嬴政拿起桌案上刘据写竹简看了一眼,笑着摸了摸刘据脑袋,道:“你是皇子,为什么要去接臣子,等到明天晚上就会有晚宴,卫青和霍去病都会到,那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刘据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点了点头,嬴政把找出来卷宗放桌案上,展开一个给刘据讲解。
嬴政正讲解,外面又有人被簇拥着走了进来,刘据一抬头,见是卫子夫,立马笑着跑过去,拉着卫子夫。
嬴政看着刘据拉着卫子夫衣角,不禁眯了一下眼,但是立马就把多余眼光掩藏了起来。
嬴政站起来给卫子夫问安,卫子夫行容端丽优雅,似乎根本不是当年那个不入流婢女,而是一个出生名流世家大家闺秀,母仪天下卫皇后。
卫子夫对嬴政笑了笑,道:“我是来看看据儿,有没有调皮,是不是好好念书,据儿生性好动,肯定没少给丞相惹麻烦。”
刘据摇了摇卫子夫衣角,道:“我才没有呢!”
嬴政脸上虽然笑着,但是不带一丝感情,道:“皇后娘娘严重了。”
卫子夫道:“还要丞相多多教导据儿。”她说着,伸手摸了摸刘据脸蛋,道:“我啊,现就盼着据儿能够成才,其他也没什么念想。”
她说着,看了一眼嬴政表情,嬴政听她说话,却没有露出丝毫感情宣泄。
卫子夫看不出来什么,道:“不知丞相可否移步,我有话要对丞相单独说。”
嬴政并没有拒绝,而是让刘据自己写字,就请卫子夫往学舍内室过去。
卫子夫进了内室,坐下来,道:“刚才我来时候,正好看见陛下出去,陛下来过了么?”
嬴政笑道:“皇后娘娘既然都看见了,为何再问卑臣一次?”
卫子夫笑了一声,道:“我听说了,上任丞相不好说话,能够扳倒武安侯田蚡,想必不是什么善主,今天倒是见识了。”
嬴政只是行礼道:“卑臣惶恐。”
卫子夫突然没头没脑道:“其实我想不明白,为何陛下会让丞相来做据儿老师,毕竟据儿和陈家沾染上了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据儿现跟着我,就是皇后儿子,一旦有人告诉他他生母是谁,那他就是废后儿子想必丞相大人懂得这个道理。”
嬴政已经听明白了卫子夫来意,也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话,道:“皇后娘娘想让据儿做太子么?”
卫子夫被他这样一问,立马愣住了,随即眼里阶梯闪过兴奋、质疑、猜测、失落后是惊慌。
嬴政看着就笑了起来,道:“娘娘,您知道您表情已经替您回答了么?”
嬴政说着顿了顿,道:“娘娘听了卑臣之前话,一定先是欣喜,因为您儿子可能会做太子,谁不希望自己儿子变成太子,但是皇后娘娘也很警觉,你觉得我说是假话,随后就是各种猜想,你想到了其实皇子根本就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等皇子长大了知道了真相,会慢慢疏离您,您开始恐慌了卑臣说对不对?”
卫子夫脸色有些不自然,她想极力克制住自己表情,只不过卫子夫嬴政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功夫有些不到家。
嬴政见卫子夫不答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用很冷淡口气,道:“皇后娘娘,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百般荣宠您,也会像废后陈氏一样?”
“混账!”
卫子夫突然喝了一声,道:“你是和谁说话!就用这种口气么?我看丞相书算是白读了罢!”
卫子夫这一声有些大,刘据外面也听见了,扒着门框探头过来看,卫子夫当下收敛了一些,不去看嬴政一眼,走过去对刘据笑道:“据儿,母亲先回去了,你好好读书,知道么?”
刘据眨了眨水灵灵大眼睛,不知道为何母亲刚才突然生气,孩子或许是敏感,虽然卫子夫装作很平和说话,但是刘据仍然能感觉到卫子夫气怒,吓得缩了缩脖子,生怕惹得母亲不,使劲点了点头。
卫子夫看刘据这个反映,心下并不舒坦,谁都会觉得,抱养来必然没有自己生要亲,卫子夫觉得刘据闪躲自己触碰,就是这个原因,当下直起身来,一句话不说出了学舍。
刘据揪了揪嬴政袖子,怯生生道:“母亲为何要生气?”
嬴政看着他眨着大眼睛,怯生生样子,不禁心里一软,将他抱起来,轻轻拍着刘据后背,从内室走出去,道:“她只是告诉我,如果据儿不好好读书,就要打据儿,知道么?”
刘据点点头,道:“我有好好读,只要是大哥哥教,据儿都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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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起了身,卫青见他比平日磨蹭了一些,心中一沉,也明白是霍去病躲着自己,或许是觉得尴尬,或许是觉得
卫青没有再想下去,率先出了大帐。
霍去病并不是嫌弃卫青怎么样,他只是有点心慌,要知道他两辈子与戎马作伴,就算朝政弄得懂,但是不懂就是这种心思。
霍去病觉得心很慌,当卫青轻轻触吻着自己后颈子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不敢想。
霍去病故意落后了一些,出了帐子,外面队伍全是卫青亲信部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精兵,已经整装待发了。
有兵士给霍去病牵来马匹,霍去病翻身上马,卫青已经驱马走前面,让队伍保持队形跟上去,并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霍去病驱马跟后面,行进一整天都没往前去,自然也就没和卫青说一句话,卫青也没过来找他,就算休息时候也没过来。
这天晚上已经到了近郊大营,部队全都归营,自然不需要再露宿野外,霍去病被安排了屋子,就等着第二日一早和卫青进城去就行了。
自然已经到了大营,卫青就不会和霍去病再住一个屋子,霍去病晚上睡不着,从屋里出来溜溜,就看见空无一人广场上,卫青正一个人连剑,宝剑反着淡淡月光,刚硬而果断感觉,让霍去病心中一震,不禁也就忘了,呆呆站立了良久。
等卫青还剑入鞘,正好看见霍去病呆立着看着自己,卫青擦了一下头上汗,就像没看见他一样擦身而过。
霍去病有些发愣,看着卫青背影半天都没说,直到因为天色太黑,看不到卫青背影了。
霍去病这才觉得,有什么似乎不对劲儿了
第二日大早,卫青和霍去病就起身了,卫青洗漱整齐,带着一队人马准备回京城接受封赏。
霍去病这回没有远远跟你后面,毕竟人数并不多,而是和卫青并肩而行,但是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进了长安城,夹道有迎接百姓,百姓都知道长平侯夺回了河朔草原,被匈奴人欺压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扬眉吐气一回,狠狠打击了匈奴人气焰,百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大计,但是只要能打走敌人,他们就欢欣鼓舞,特意出来迎接长平侯人也就多了。
卫青驱马到达宫门前,已经有内侍手捧圣旨候着。
卫青霍去病和众兵士下马行礼,内侍宣读圣旨,果然如霍去病所说,封侯拜将,荣宠无限,封长平侯,拜大将军,统辖驻军将领,授大将军金印。
卫青听着内侍宣读圣旨,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滚一样,双手捧过用红色绸布包着金印。
韩安国站一旁,笑道:“大将军,皇上口谕,卫青河朔大捷,鼓舞士气,赐长平侯骑马陛见。”
卫青听了一怔,连忙口称不敢,韩安国道:“大将军不必推辞,骑马陛见这可是前所未有殊荣,换作旁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霍去病听了也是高兴,将他和卫青尴尬已经忘到了脑后勺去,道:“是啊舅舅,谢恩罢!”
卫青这才不推辞,翻身上马,由内侍牵着马缰,亲自送到宣室阁。
卫青和霍去病回到了京城,刘彻特意设下了晚宴给卫青接风,这一场河朔大捷是盼了多少年才给盼来,并不是一件小事。
晚宴来人不少,正如霍去病说,阳信长公主也听说了这件事情,特意赶来参加宴席,为卫青接风。
嬴政带着刘据过来,因为嬴政现地位今非昔比,所以坐席靠前了不少,本身是两个人同席,无奈小皇子刘据一直扒着嬴政不撒手,刘彻今日也高兴,就让刘据跟着嬴政一处坐。
刘彻入了席,褒奖了卫青,就让大家畅所欲饮,不用过于拘束。
阳信长公主今日特意打扮了,瞥了卫青一眼,不过卫青始终都没朝向这边看,反而被团团人包围着,有客套,也有其他武将想要和卫青喝酒,总之今日卫青也算是主角,自然忙不可开交。
阳信长公主有些失落,自己这样身份,也不好立刻就过去敬酒,她目光众人中扫了一圈,就发现了带着小皇子刘据一处坐嬴政。
以前陈蹻总是往阳信公主府跑,毕竟他想让这个长公主帮帮自己,阳信刚开始也相信了陈蹻,觉得他确实有不小本钱,和陈阿娇长得这么像,多少也是有利。
结果没想到,自己帮助之下,陈蹻确实爬上了皇上床榻,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utex.asp?bid=109&id=42948"></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