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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邪神离开的方向,秋静凝暗暗诅咒了番后,打算自己去救月蜮。
一路寻去,众人都说不知道月蜮关在什么地方。正当她失望时,突然发现了坐在屋檐上吹箫的影蜮。
“你知道月蜮被关在什么地方了吗?”她走到屋檐下,看着默默吹箫的影蜮。
他将箫从嘴边拿下,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一脸无情地说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你难道是鬼吗?”难道这里除了他还找得到别人吗?秋静凝打量了下静静的四周一脸玩味地说。
“知道又有何用?你别费心思了。”他说,然后继续将箫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秋静凝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静静地听他吹。箫声层层叠叠地响想,乍听之下平淡无奇,可细细品味,竟觉得心酸的想哭……
一刹那,秋静凝知道,他爱月蜮,而且是爱惨了月蜮。
“月那样对你,你还是要坚持走下去吗?漫长的等待,心很难过吧……”箫声停,她望着影蜮怔怔地问。
他不语,只是两眼空洞地望着远方,久久地收不回视线。
“很累吧。”秋静凝继续说。
“爱人怎么会累?这是痛并快乐的感觉,你永远不会懂……”影蜮从屋檐下跳下,转身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月被关什么地方呢?”秋静凝追上他的步伐。
“主人将她单独关在崇敬殿。”他低声说,“那里什么人都进不去,只有主人才有钥匙。”
黑白镶成的殿堂,邪神的寝宫内,秋静凝摄手摄脚地走了进去。此时邪神正在睡午觉,她在床头的挂衣架上发现了一串金晃晃的钥匙,暗自高兴了番,伸手去取。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钥匙吗,想要吗?不怕死就拿吧。”邪神迷人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我没说想要……”秋静凝转过身看着邪神,他怎么会在她身后的?
“还是不肯死心吗?”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话中全是玩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钥匙挂在这里吗?”
难道他是故意将钥匙挂在那里的?要引她上当吗?“你……真卑鄙!”
“卑鄙吗?”他邪气地说,眼光飘向很远,“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什么时候背叛你了?!”她只是想救她想救的人好不好?难道这也是背叛他?
“你没背叛吗?三番五次挑衅我的权威……”他大掌有力地收紧,捏得她下颚生痛。
“为什么你总说我背叛你,我到底哪里背叛你了?”秋静凝想打掉她的手,可始终用不上力气。
“你为了月蜮竟敢擅自来偷我的东西,这不是背叛吗?”他气愤的说,眼眸瞬间变绿。
“这不叫背叛,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钥匙而已,又没有想害你。”
“借用?!这比背叛还让人可恨。”他说,绿色的眼睛透着可怕的光芒。
“你快放手!很痛。”秋静凝使劲打着他的大手。
“你偷我的东西还想让我放了你?”他冷冷地说,“来人,将她带下去。”
“你又要将我关起来吗?”被影蜮带来的侍卫架住,秋静凝失声痛喊,“你不要因为曾经被友谊背叛过,就不相信任何人了,人性也有美好的。”
“人性?!那个东西早已离我远去,你就乖乖在牢里反思吧。”
“帝释天,你听我说——”
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吗?邪神轻轻挥了挥手,捏住她的脸,嗜血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这个名字,它是耻辱的象征。”
“一次的失察,一次的挫败其实没什么的。你何苦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他人。”秋静凝任何不放弃地说。
失察?挫败?那仅仅只是失察和挫败吗?在那次惨痛的经验中,他失去所有的亲人,要不是为人所救,他也差点死掉……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太信任那个所谓的“朋友”了。他曾发过誓,再也不相信任何的人了。他太痛恨背叛……尤其是她的背叛。思及此,他的眸光由绿色变成深绿色,看着秋静凝一字一句道:“拉下去!重杖一百后,关入牢里。”
什么?他要打她!她始终还是逃不掉那顿打吗。“你……真可恨!”
可恨吗?他就是要让她恨他,让她记住背叛的教训。他走来,勾起她的下颚,对侍卫道:“去!取棍子来,上次朕说过要亲自监督的。”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侍卫就拿着棍子走了进来。影蜮望了眼棍子道:“帝主,真的要打吗?”
邪神鼻息里重重地嗯了声,手指邪气的一挥,侍卫手中的棍子就重重地落到她身上。
“啊——”伴随着惊心动魄的拍子,几棍过后,秋静凝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本想着努力抑制自己不要痛喊出来,可最终还是忍不住。
二十棍下来,秋静凝额头的汗珠像晶莹的珠子,一颗颗地掉下来,她双眼充满恨意,脸色苍白地盯着邪神,气弱游丝道:“你知道你已经迷失了本性吗?你已经疯了……我可怜你……”然后,意识模糊地睡了过去。
看着秋静凝充满恨意的眸光,看着她昏死过去,邪神竟没来由的一颤。这是种感觉?他的心脏竟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痛到不行……
“帝主,要继续用刑吗?”影蜮看着邪神怪异的表情,眼里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邪神努力压制心中的悸动,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用水泼醒,继续打。”
沉默就代表肯定。常年跟在他身边,影蜮早已习惯了他的处事方法。
“是。”
哗哗的泼水声无情地响着……
冰冷的水寒得彻骨,混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秋静凝呻吟一声,再次张开眼。迎接她的还是一顿无法幸免的毒打。一下、二下、三下……
邪神抬眼看着她,她也抬头回视,再次带着长长的恨、长长的怨以及长长难过睡下去……
只一眼,邪神强烈地感觉到,那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而去。他竟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心慌的感觉,大手一带劲,就将所以的棍子震碎。轻轻将她抱起,心里恐慌地向寝宫方向走去。
果然还是动心了吗?影蜮面无表情的看着邪神,接着示意侍卫离开……
邪神轻轻将秋静凝放在床上,脱开衣服,见早已烂得血肉模糊的后背,手没来由的一阵抖动。从怀里掏出一瓶创伤药,动作小心地将药均匀地抹到她背上。
良久,他将衣服替她穿好,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竟变柔和了。伸手摸了摸她粉白的脸颊,他刹的愣住。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她有痛惜怜惜的感觉?
痛惜、怜惜?多么可笑的名词!他是邪神,是天下霸主,这种词是不能用在他身上的。他皱皱眉头,蓦地站起,然后一脸冷然地走了出去。
许是见身边突然少了个可以依靠的人影,秋静凝猝然觉得背后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她猛地惊醒,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双手紧紧抓着床沿爬起来,走出屋子,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快黑了……
邪神其实并未离开,他就在站在屋檐下,静静地从外注视着秋静凝,见她张开眼,脆弱地爬起来,带着受伤的身体,努力向外移动……心口竟似被什么抽了一下般难受。
他挥挥手,影蜮立刻从暗处走了出来。
“看看她要去哪里?不要为难她……”他收回目光,示意影蜮马上去办。
影蜮点点头,转瞬消失。
屋檐下一阵风吹起,邪神突然一阵心狂……为什么这次她出现后,他的心竟一次比一次变软了?他还是那个人人惧怕而邪魅的他吗?思及此,他绿眸立刻恢复了危险的邪光。
强忍着一身痛,托着沉重的步伐,秋静凝回到了药馆。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主人这些日子可想你了。”守在门口的药儿见秋静凝不对,立刻将她扶住。
“谢谢药儿,我知道了。”药儿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是爷爷十五年前在路边捡到的弃婴。因为觉得她还算聪明,爷爷就教了她些配药的药理。
刚进内厅,玄机蓝就神色凝重地站起来,伸手将秋静凝扶到凳子上,立刻吩咐药儿道:“去替小姐准备外伤洗浴,立刻取内服的药来!”
药儿接到命令立刻跑了出去。玄机蓝走到秋静凝身边,察看了眼她的伤痕,担心地问:“静凝,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得满身是伤。”
“爷爷,别问了。”秋静凝鼻子一酸,努力克制眼泪流下来。
“你身上的伤是谁的?是不是帝主?”玄机蓝看了眼她身上的伤,脸上全是难过之色。
“爷爷——”
她摇摇头,心中一阵发酸……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我去找帝主算帐去!”玄机蓝看着她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衣服,愤怒地说。
想不到平日里都是一副老顽童样子的爷爷,生起气来也挺可怕。秋静凝擦掉泪水,淡淡一笑,“我在宫里看到一只猫觉得很好玩,就去抓,谁曾想那猫还挺厉害的……弄得我满身都是伤。”
静凝是在保护帝主吗?玄机蓝意味深长的掳着白须,心里也明白了几分。静凝跟帝主之间……哎!
“伤口很痛吗?”在这宫中能随便动用私刑的怕也只有帝主了,只是帝主到底为了什么事要对她动刑呢?
“爷爷,已经不那痛了。”秋静凝别开脸,努力掩住泪水,可还是有滴泪水不小心滴了下来。
不经易间,滴痛了她最深的防线……
“傻孩子,我是你爷爷,想哭就哭吧。”玄机蓝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爱惜地摸着她的头。
“爷爷!”哇的一声,秋静凝扑进玄机蓝怀里,泪水猛然决提。
良久,玄机蓝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哭了!早知道你那么想进宫,爷爷该带你进去的。害你受伤,全是爷爷的责任。”
“爷爷……”秋静凝哽咽地望着玄机蓝,伤心道:“不怪爷爷,全怪静凝自己,是静凝贪玩,以为帮张大哥送菜进宫后,就能好好欣赏皇宫了……对了,我让宫人带的菜牌,爷爷送给张大哥了吗?”
“早就给他送过去了。”
秋静凝点点头,会心一笑,“谢谢爷爷。”
“主人,洗浴药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以去了。”这时,药儿端了碗药走了进来,将药递给了秋静凝,“小姐这药对化淤很有效,您快喝吧。”
秋静凝接着药碗,一口气喝完。
“那你洗浴完就休息。等会爷爷叫人给你送些外伤药来,让药儿给你擦上,过几日就好了,绝对不会留疤的。”玄机蓝说罢站起来。
秋静凝点点头,看着玄机蓝,“爷爷,谢谢你。”
玄机蓝摅着胡须摇摇头,走了出去。
静凝和帝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还是静凝脖子上的项链,很明显是帝主给的,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认识的?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只是帝主对静凝会不一样吗?活了百年,帝主永远都是一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思罢,玄机蓝再次摇头。
“主人,你终于出来了,青魂岛落岛主在客厅等你很久了。”见玄机蓝出门,门口的仆人立刻跟上了前。
“落成宇?他找我有什么事?”玄机蓝面露猜疑,摅了摅花白的胡须道。落成宇来找自己,他爹知道吗?再说这青魂岛岛主落成宇除了帝主外,从不于外岛之人亲近,这次找上他,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没说,只说是有事求见主人。”
“那我去会会他。”
客厅内落成宇镇定自若地坐着,见玄机蓝到来,礼貌的一辑,“晚辈见过玄前辈。”
“落岛主多礼了。”玄机蓝摅着胡须在主家位坐下,“岛主不远万里前来,到底有何事要老朽效劳?”
“想必前辈日前也知道发生在家姐身上的事了。晚辈早前虽遍访无数名医替家姐治病,但家姐的病情却未见好转,后来有缘请得邱机子替家姐治病,至此家姐病虽好了,可却不明原由地与青魂岛所有的蛇结下了不明之仇。只要家姐出门,必遭群蛇攻击,晚辈事后也问过替家姐治病的邱机子,他说会出现蛇攻击主人的情况,可能跟家姐用药后造成体质变化有关。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只说前辈或许有办法治疗家姐目前的情况,”落成宇不动声色地看着玄机蓝,眉间流露着动人的魄力,“所以晚辈才会冒昧打扰,烦请前辈走一趟。”
“这么奇怪的病,老朽还是头一回听见。”玄机蓝沉思了会儿说,言语中不难发现他对此事的兴趣。正当落成宇以为为他会走一趟时,他话锋一转道:“照理说老朽也应当跑一趟,可眼下老朽实在抽不开身啊……”
“恕成宇冒昧,据成宇所知,宫中近日也没什么大事?前辈何以抽不开身。”落成宇目光镇定地看向玄机蓝,脑子却陷入深思。他虽与玄机蓝是初次见面,但据传闻说,他今年102岁,是个和蔼的老者,对任何疑难杂症都有着浓厚的兴趣。照理说,家姐的情况他应该十分乐意,不应拒绝地……
“哎!此事说来也凑巧,照理说老朽应该跟随岛主前往的,只不过老朽的徒儿受了些伤,所以老朽要留下来照顾她。”
“这……”落成宇面露失望之色。
看着落成宇失望的情形,玄机蓝端起茶,喝了口,深思片刻道:“青魂岛的地形和机关分布老巧也不熟悉,如果落岛主有空就在神岛住上十来日,等我徒弟伤势好转后再行前往如何?”
见有转寰的余地,落成宇站起,低身一辑道:“十来日成宇还是等得的。晚辈就住在城东的心悦客栈,前辈何时有空派人来支会成宇一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