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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头打在野猪身上没对它造成任何威胁,可是安若好的行为已经惹怒了她,呼得更加大声,朝她迈过来。
“你别过来啊!”安若好更加激烈地用石头打着野猪,恐惧让她哇哇大哭。
安若好眼看着野猪要拱过来了,只能认命地闭上眼:“啊!”
“笑颜!”这一刻,简直就是天神降临,她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凌庚新扑倒了野猪,正和野猪在地上滚着,尽量地滚离了她的身边。
“二哥小心!”安若好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整个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凌庚新赤手空拳斗野猪,力气上终究还是差一点,只一会儿便被野猪拱到了小腿,顿时血流如注。
“二哥,二哥……”安若好本想拿石头砸野猪,可又怕误伤了凌庚新。她此时分外地恨自己,站在那里竟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看着。
“笑颜,别哭。”凌庚新听到她的哭喊,心里抽痛一下。
安若好眼看着野猪把凌庚新再一次拱倒:“二哥,二哥!”下一刻,她却看到野猪嘶吼了一声,凌庚新和野猪都僵着不动了。
安若好看了一会儿,连忙扑过去:“二哥!”
安若好这时候才看到野猪的颈部插了一柄草刀,已经一命呜呼了。
“笑颜别哭,二哥没事。”凌庚新伸出满是血的手,正要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安若好伸手握住:“二哥。”
凌庚新躺了一会儿,推开压在身上的野猪爬起身来:“我们回家。”
“好。”安若好穿了刚刚脱掉的鞋子,跟在凌庚新身后,看着他扛着死不瞑目的野猪,想起刚刚的经历又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已经彻底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凌庚新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没跟上,转过来等她却看她跛着脚:“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安若好把右脚缩了缩。
凌庚新知道她撒谎,把野猪扔在地上,上前蹲下一把握住她的脚就脱了鞋:“被石头刮破了怎么不跟二哥说。”
“没事的。”安若好想把脚收回来却被紧紧地捏住了。
凌庚新从下裳上扯了块布给她包上,转过身去:“上来。”
“那野猪怎么办?”
“野猪就扔这,先把你送回去。”
“万一野猪被人捡走了怎么办?”
“上来。”凌庚新微怒着一把拉过她就放到了自己背上,轻轻地说了句:“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安若好没听清:“嗯?”
“下次别乱跑,即使生二哥的气也别乱跑。”
安若好沉默,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
到了家,凌庚新就张罗着烧热水,烧好了又给她倒到木桶里,收拾好换洗的衣裳:“你先洗着,二哥去把野猪扛回来。”
安若好看着他锁上门出去了,艰难地爬进木桶里,热水的温度正好,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脚底下的伤口被热水刺激到,隐隐作痛,但是比起这舒适度来也不算什么了。
“笑颜,好了吗?”凌庚新唤了几声却没有回应,连忙开锁进去,却发现她靠在木桶里睡着了。
“笑颜。笑颜。”凌庚新担心拍拍她的脸蛋。
安若好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看看水中的自己,忙扯过布巾遮住身子:“出去。”
凌庚新默默地出去了。
过了半晌,安若好才从屋内出来:“二哥。”
凌庚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默默地进门把野猪处理好,安若好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看他如庖丁解牛一般瓦解了整只野猪,又一块块装到瓦罐里腌着,自己身上却全是血污。
“二哥的腿流血了。”安若好看到他腿上血迹半干,但是还是渗出丝丝鲜血,跑进屋去。
“没事。”凌庚新看了看腿上,再看安若好,脸上浮出苦涩的微笑。
“二哥还是先擦洗一下身子吧,我去曹婶子家问问有没有止血的药。”安若好说着就跑了出去。凌庚新看看自己,听话地擦了身子。他真的忘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醉了,他是宁可自己难受也不会那么欺负笑颜的。虽然笑颜说什么都发生,但是他知道笑颜跟他之间已经不一样了。
“二哥。”安若好回来的时候,凌庚新正坐在床边穿衣服,“二哥,上了药再穿。”
凌庚新任由她温暖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细心地给他撒上药粉,又拿布条给他包扎好。尽管笑颜心中怪他,可终究是心疼他的吧:“笑颜,昨晚上……”
“我说了什么都没发生。”安若好脸色一凛,她还是难以原谅他那么对她,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收了药瓶,安若好便走出了屋门,坐在门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庚新看着她受伤的背影:既然她不让他提,那就不提了。
“笑颜,给。”
安若好接过他手中的纸包:“是什么?”
“中秋节没有正经过,吃个月饼就当二哥补偿你了。”凌庚新顿了一会儿,又道,“田里的稻子可以收割了,明天起二哥就要去田里了。”
“嗯。”安若好啃着月饼,轻轻地应了一声,眼中水汽氤氲。
“笑颜就待在家里照看着吧。”
安若好抬了头,家里的稻子虽然不是很多,可也不少,他一个人。
凌庚新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二哥一个人可以的,以前二哥也是一个人。”
“那我做什么?”
“你以前也就是山上山下乱跑,只是最近可别跑山上了,山上的野物多,这段时间也喜欢出来偷番薯吃。”
“哦。”安若好想起那只野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觉得现在的气氛真是又压抑又怪异,起身进了屋子。
尽管凌庚新不让她跟着去割稻,可是安若好还是去了。凌庚新不让下田,她就在旁边抢着搬新割的稻谷。凌庚新拗不过她,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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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颜。”
安若好正在准备午饭,一回头就看到袁赋璟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什么事?”
“你这身衣裳真漂亮。”袁赋璟靠近她。
安若好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二哥买的。”
“你穿红色确实好看,不得不说你哥那个大老粗眼光还是很好的。”
“不许你再说我哥是大老粗!”安若好听他总这么称呼凌庚新,怒道。
“呵呵。”袁赋璟不以为意地笑笑,“你是不是在吴得仁进京前前就见过他?”
“嗯?”安若好诧异他为什么突然间提到吴得仁。
“我今天去问了问,发现吴得仁曾从马上摔下来过,中间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吴家人再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脑子就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安若好心中忐忐忑忑。
“他好像忘了一些事情,他连他消失那段时间是谁照顾的都不知道。我在想,是不是你在这之前就见过他。不然你为什么总叫他堂哥?”
安若好听到他忘了一些事情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难道那就是李唐歌?他失忆了?
袁赋璟眼看着她脸色瞬间苍白,却笑了:“看来我猜得不错,但是我希望我们成亲之后你就忘了他,我再大度也忍受不了你整天想别的男人。”
“什么?”
“我说,你就别肖想吴得仁了。他即使是个痞子,他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也轮不到你的。”袁赋璟嘴上说着好像不痛不痒,可是安若好听着却分外刺耳。
“你!”
“别生气。”袁赋璟环抱着手臂,“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袁赋璟,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安若好看他神情,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这副流氓样。
“呵呵,还有你既然决定嫁给我就别跟你哥搂搂抱抱。”袁赋璟脸上笑着。
“我什么时候决定嫁给你了?”安若好忽而觉得他简直就不可理喻,转身错开。
“呵呵,能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的也就我了,你还能嫁给谁?”袁赋璟逼近她,一直逼到窗边。
“你有毛病吧。”安若好靠在窗上,愤怒不已,但是她觉得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或许我真的有毛病了。”袁赋璟按了按额头,“我好像看到你就不正常了,先生说女人是祸水,但是我很高兴被你祸害,就是为你疯了又怎么样?”
“你真的有毛病。”
袁赋璟突然凑近她的嘴唇,幸好安若好避得快,错开了。袁赋璟强行扣住她的后脑勺,印上他的薄唇,霸道地凑上去。他另一手则握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能动弹,说是文弱书生,力气丝毫不亚于一般的庄稼汉。
安若好本来被他强制着不能反抗,一狠心就咬了他的手臂。袁赋璟吃痛不得不放开她。
“混蛋!”一个耳光掀了过去,安若好确实怒极。
袁赋璟捂了脸,揉了揉,另一手摸了摸嘴唇:“都流血了,你真狠心。”
“滚!”安若好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门口怒吼。
袁赋璟摇摇头,盯着她站了一会儿,安若好看不出他那是什么表情,他却在她说话前转身出去了。
而此时,安若好忽而想起他说的吴得仁落马,他失忆了。难道他是,如果是的话,她又改如何?
“笑颜,二哥回来了。”凌庚新一进门就看到她呆愣地站在窗边,衣衫凌乱,着急地奔进来:“笑颜,你怎么了?”
“没事。”安若好紧了紧领子,尽量放软声音,“天气太热,敞开衣裳凉快凉快。”
凌庚新明知她说谎,还是没有戳破,只静静地看着她把菜端上桌。
“笑颜。”
“嗯?”
“田里的稻谷再过三天就能全收了,等收完稻谷田里就能种别的菜了。笑颜想吃什么?”两人间的气氛就这么下去真不是个滋味,凌庚新只能尽量多找话题。
“芥菜,香菇菜,油麦菜。”安若好努力地想着冬天的时候吃的菜,“还有萝卜,莴笋……”
“我知道了。”凌庚新喝了口茶水笑道,“笑颜就想什么都吃。”
安若好呵呵一笑,直接说她是个吃货不就完了,可惜凌庚新不知道这个名词,说到底他们还是有代沟的。
“笑颜,你如果怨二哥就直接说好了,别憋在心里。二哥看你这样很难受,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高兴。”凌庚新走到她身边,替她把碗筷收拾了。
“请问有人在吗?”忽而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凌庚新和安若好忙出门去,却看到一个小厮站着。
“你是?”
“这位就是二哥吧,我是吴夫人身边的人,二哥没见过我,我倒是见过二哥一面。”那个小厮脸上堆了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
“姨母让你来找我什么事?”凌庚新问道。
“不是找表少爷的,夫人说最近分外想念过世的妹妹,正好你们田里的活也少了,想让表小姐去府里住一段时间。”小厮表情尽量诚恳。
安若好听这话,心中却一股恶寒。之前可是没这么称呼的,从来都是二哥丑丫的叫,忽而换成了表少爷和表小姐,还真是……
“姨母她……”
小厮看着凌庚新犹犹豫豫的,粗鲁地打断:“夫人说府里的住处都安排好了,表小姐只要过去就行,什么都不用带。”
“姨母想让笑颜住多久?”
“呃,夫人没说。”那小厮有一丝尴尬。
凌庚新看着安若好静默了一会儿:“既然姨母想你去,那你就去陪她一段时日吧。”
“那二哥……”
“二哥隔三差五地也要去镇上,到时候再来看你。”
“嗯。”安若好本不想去的,可是想起袁赋璟说的话,既然机会已经送到门前,她倒是很想去验证一番:吴得仁到底是不是李唐歌?
那小厮看凌庚新答应了,一挥手,小路下面就跑上来两个小厮,还抬着一顶小轿子:“表小姐请上轿。”
安若好虽不习惯这做派,也不习惯吴家突然的热情,可还是进屋收拾了一点东西上了轿。
两个小厮颠着小轿子一路往古乐镇去,安若好直到了镇上才如梦初醒:她这竟是要去吴家?吴家虽不算礼节严明,可好歹也算是大户,有权有势,这府里的规矩肯定不会少,这是最烦人的事情。她忽而想起之前送入吴家的梁丫头,还好有个知根知底的人。
“表小姐,到了。”安若好闻声抱着个小包裹出了轿门,看着眼前的后门,说到底她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她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个姨母的真面目,嘴上说着和娘感情甚笃,可行为做派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笑颜?”安若好跟着拐了一段长廊就碰到了梁丫头,“笑颜,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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