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天牢

猪猪棒棒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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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迫留了下来,被迫对着一张努力想要面无表情却忍不住还是流露出厌恶情绪的年轻的脸,被迫听着完全不懂的什么天上的云啊,地上的马儿啊,花花草草什么的反正就是跟人无关的对话……

    楚云舒拧眉看着对面将自己绝丽容貌困在一片黑色之后的、百无聊赖打着呵欠的女子,不明白方才留她下来的冲动是为了哪般?

    而等他醒悟过来,那挽留的话就已经溜口的说了出来。此刻她无聊的用小手撑了下巴,不雅的打着呵欠,只余两只骨碌碌的眼睛,不停的打着转儿,从他身上,到闵新毅身上,再到二哥身上……

    “听说媚儿是一代侠女,好打抱不平,平时总是剑不离身,怎地今日没见你佩剑呢?”楚轩然与闵新毅‘风花雪月’完了,转头笑吟吟的看着一脸无聊的我。

    啧,这男人笑起来真是要人命啊!我暗暗咂着舌头。本就生得这样一张好皮相,眼下轻启笑容,眉眼弯弯的样子便流泻出满室的温暖。

    我的脑子里却蓦的浮现出另一张总是轻浅微笑着的脸来。只可惜,那张脸上呈现出的笑容,虽也温柔和煦,却总是叫她不敢恭维……

    而这张笑脸,却无端的让人觉得舒服,或许他的笑容里,我只看见了真诚实意吧!所以自然的,她便认为这个人是无害的……

    “媚儿?媚儿,你怎么了?”看着那笑容,我想的正出神,手肘便被人轻轻碰了碰:“轩然兄正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呢?”

    我这才醒悟过来,看了看一屋子皆拿疑惑眼神望着自己的出色男子,她连忙拉回心思,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我刚刚在思考……”

    她习惯的祭出思考的借口,看见嘲讽从对面俊美少年的丹凤眼里一闪而过。她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她就不能思考了?

    楚轩然宽容的笑笑,并不因她敷衍的语气动怒,依然温和的问道:“那媚儿在思考什么呢?”

    “你们怎么都长得那么好看呢?”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然后看见,惊愕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浮现:“呃……那个,我其实没什么意思……”

    真是丢脸,她现在这回答,十足十一个花痴!可怜的林艳儿,可怜的林花痴……哦呸呸呸……

    面色皆惊愕的三人默契的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瞬间又恢复如常。楚轩然率先开口:“我们长得好,大约是因为父母的容貌都极为出色吧……”

    我对眼前的男子忽然有了好感。她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回答了自己这样无厘头的问题,而且还回答得这么真诚。

    “原来是遗传基因好啊!”她恍然大悟,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又是脱口而出。

    这下,三人眼里的疑惑加深了:“遗传基因?”

    啊?!我眨眨眼,再眨眨眼,她刚才说遗传基因了吗?

    茫然的回头,抬眼望了望身后的小怜,明白我疑惑的原因,小怜坚定的点了点头:小姐,你刚才的确说了这样的话……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我讪讪的望着三双几近虎视眈眈的眼神:“那个遗传基因哦,大概是指……子代与父代之间或多或少保存着相似的特征,在遗传学上,指遗传物质从上代传给后代的现象。比如,父亲是色盲,女儿视觉正常,但她由父亲得到色盲基因,并有一半机会将此基因传给他的孩子,使显现色盲性状。故从性状来看,父亲有色盲性状,而女儿没有,但从基因的连续性来看,代代相传,因而认为色盲是遗传的。遗传对于优生优育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

    一遇上专业内的知识,她立刻变得滔滔不绝起来。甚至的,他们发现,她在讲述这个话题的时候,眼睛似乎都冒着精光。

    “媚儿,你……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完全听不懂的三人眼神依然疑惑茫然,楚轩然不可思议眨了眨眼睛,望着皮肤黑黑的少女那双晶亮灵动的眸子。

    世间上的女子,无外乎两种,一种温柔如水的,这种女子拥有温软的、依赖的眼眸;一种行走江湖的,自然应该拥有坚韧的、独立的眼眸。

    可是面前这名女子,很明显,她的眸子不属于那两种中的一种,她是让人觉得新奇的、有趣的女子,尤其是她那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语……

    “什么从哪里听来的?这本来就是我……”她一脸不屑的想要回答说,却蓦的顿住,惊出一身冷汗,妈妈咪诶,她这得意就爱忘形的毛病,差点又让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嗯?”楚云舒端了面前精致的铜杯,看着她忽然警惕起来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瓣:“本来就是你什么?”

    “本来就是我偷听回来的啊!”我故作天真的笑道,瞥眼瞧见被冷落在一旁的清冷美女花月容,连忙转移话题:“你看你们这几个大男人,好意思冷落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花姑娘吗?”

    花姑娘?怎么听着自己的语气这么猥亵?脑子里忽的闪现日本小鬼子进村时一脸狞笑的冲着瑟瑟发抖的中国少女步步逼近的可憎嘴脸……连忙摇头想要甩掉脑子里的怪想,将注意力放在眼前!

    三人又齐齐的望向一脸清冷的花月容,她垂头,安静的坐在古琴旁边。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清冷而漠然。

    楚轩然最先回过神来,歉疚的冲花月容抱了抱拳,温和笑道:“倒是冷落了月容姑娘,在下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公子说笑,月容这般卑微的女子,怎能让公子赔罪?”花月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的说道。眉梢轻轻挑起,面容温婉清丽。

    我却觉得奇怪,这女子的话语里,貌似藏了针的吧?软绵绵的,却叫人立刻就听出了讽刺之意。

    想着,她将疑惑的视线转向楚轩然,只见他依然一派安然,笑吟吟的模样,似丝毫没听出花姑娘语气里的嘲讽般。她将视线从楚轩然身上又转回花月容身上。

    “月容姑娘如此动人之姿,天下男子皆怀爱慕之心,又怎会是卑微的女子呢?”楚轩然瞧了眼我疑惑却显得兴奋的目光,微凝了眉!

    这个女子晶亮的眼里,除了疑惑,便是遮也遮不住的兴奋神色,令人委实琢磨不透!

    楚云舒低头垂眼,兀自端了桌上的美酒自斟自饮起来。

    “诶!”我的眼睛仍然放在那从容清冷的女子身上,她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一定有问题。于是热爱八卦的她忍不住撞了撞楚云舒,压低嗓音问道:“你就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手臂遭到轻轻的撞击,楚云舒抬眼,就望进了那双清澈的眼里,那双眸子盈亮澄澈,焕发出动人心魄的辉光。

    她兴致勃勃的压低声音对自己说,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

    她的身子微微靠过来,她的手忘形之下抓了她的手臂,她盈亮的双眼依然注视着前方的花月容……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却沁人心脾的清香,她黑亮柔顺的长发有几缕滑了下来,轻轻的在他眼前飘荡着,她微抬下巴,露出与面上肤色截然不同的颀长白皙的颈脖来……

    “天下男子的心,我都不要!”花月容微微咬了唇,面上便有微恼的神色晕散开来:“我想要的那个人的心,他为什么不给我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纯澈的望过来,望进那双温柔平和的眸子里,那双眼眸坦然的承接着她似指责似询问、更多却是无奈的眼眸……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处于一种静谧的状态。闵新毅沉默的垂眸喝酒,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整个人身上笼罩着疏离和冷漠。

    楚云舒的注意力全被身边的女子吸引了过去,那双好看的眼睛,直落在手臂上多出来的那只雪白的小手上。

    而我,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相互凝视中的两个人身上,八卦的模样不亚于任何一个三姑六婆。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脑海里,顿时冒出好多种版本……

    楚轩然轻笑两声,明亮的目光并没有因为花月容咄咄逼人的姿态而闪躲开,依然是坦诚真切的模样:“月容姑娘说笑了,天朝国内谁人不知,月容姑娘心高气傲,想要摘下你这朵花,天下的男人都得吃足苦头才行呢!而那个被月容姑娘看上的男子,当是他的荣幸才对……”

    他这番的答非所问,让花月容的秀美不可避免的轻蹙了起来,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楚轩然却赶在她前面,淡淡道:“今日我特意带了朋友来捧月容姑娘的场,不知今日我们能有幸听到月容姑娘的佳音么?”

    花月容似低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随即低下头,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缓缓落在面前的古琴上,单调的试音过后,她的手指灵活的动了起来,轻柔却有些哀怨的琴声倾泻了一室。

    我支了下巴,眯眼望着前方故意挺直身躯却也难掩萧瑟与哀怜的单薄女子,轻轻瞥了瞥嘴:为情所困的女子,虽骄傲,却也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悯。

    不过,终归是别人的私事,她听听就好,实在没必要为此费心费力。

    琴声渐歇,她垂下头,脸色很是苍白的样子。柔软的发丝轻轻垂直在她白皙如玉的颈项上,这样的姿态虽萧瑟却也十分撩人。

    “妙啊,月容姑娘的琴音,果然是绝妙之音!”闵新毅放下酒杯,轻抚手掌,淡淡笑道。微侧头,他看向面色如常的楚轩然:“公子觉得如何?”

    “自然是绝妙之音!”楚轩然端了桌上的酒杯,朝古琴前的花月容遥遥举杯道:“在下敬月容姑娘一杯,感谢你让我们能有幸听见这么美妙的琴音。”

    他说完,就着手里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前面的花月容名色一变再变,却只轻轻一叹,缓缓站起身来,立刻有随侍在一旁的小丫头上前搀了她的手臂:“月容今日身体欠佳,无法再陪各位,扫了大家的兴,月容在此给各位赔不是了……”

    她说着,推开小丫头搀扶的手,盈盈一拜,然后转身,消失在帘子后面。我张口结舌:这个看起来温雅顺从的女子,原来这么有个性啊!嗯,这个女子,她很喜欢……

    所以,她想,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帮上她一把想着,她诡笑着将眼神移往微垂眼睫似专心喝酒的楚轩然身上。

    有片刻的冷场。我扫了眼心思各异的众人,大声道:“既然月容姑娘不舒服,那我们也散了吧!一群人呆在这里也怪无聊的……”

    楚轩然回过神来,淡笑道:“媚儿说的是,闵兄,你意下如何?”

    闵新毅站起身,顺便将我拖了起来:“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媚儿,我会送她回去的!”

    他说着,似无意的扫了眼随即起身立在我身边的楚云舒。后者清亮的眸子闪了闪,接着微微笑了,伸手拉过我的手臂:“既然我与媚儿都快成为夫妻了,这送她回家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我吧!想必,闵将军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才对!”

    他毫不畏惧的迎上闵新毅有些阴沉的眼眸,将脑袋有些打结的我往身后一拉,然后转身面对楚轩然:“二哥,那我们先走了。”

    疑惑与意味深长自泠月朗眼里一闪而过,但他面上却丝毫也不显露出来,只宠溺的朝他笑笑:“那好,云弟,务必要注意安全哦!”

    直到被楚云舒拉出了藏娇楼,我才回过神来,毫不客气的甩开握了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她蹙眉问道:“云王爷,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对吧?”

    楚云舒英挺的身躯微微一僵,目光有些呆滞的望了过来:“你说什么……”

    “少装了啦!”我没好气的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林媚儿,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刚才没有在你兄长面前拆穿我的身份……”

    “你这样跑出来,我大哥知道吗?”楚云舒淡淡打断她的话,看也不看她。

    我心虚的吐吐舌头,乌溜溜的大眼四下乱转:“那个……嘿嘿,我想他大概……是知道的吧?”

    他多半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罢了。自从,那一晚过后,她再也不敢沾一滴酒,晚上吃完饭就像被鬼追一样慌慌张张的跑到林艳儿她娘亲那边去睡觉。所以,算下来,她其实也很久没见过她名义上的老公了……

    楚云舒也不拆穿她,只双手环胸,斜睨着她:“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混出来的?”

    “那个……嘿嘿……”我傻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云王爷,你快看,那边有杂耍”

    说着,她的身子就要往那边滑过去。楚云舒眼明手快的抓了她的后领子:“杂耍?你不认为那是小孩子才热爱的玩意儿吗?请问林艳儿,你今年贵庚?”

    贵庚?这毛小孩竟然嘲笑她像个小孩子?还有没有天理了?她眨眨眼,微咬嘴唇,作委屈状:“云王爷,论辈分,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嫂子呢……”

    哼,王爷了不起啊?!我才不屑呢!

    楚云舒眉心一紧,望着噘嘴看着自己的女子,她的面上有委屈的痕迹,可是她的眼里,却只有桀骜不驯和毫不示弱的倔强信息……

    世间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子?他怔怔的望着她澄明清澈的眼睛,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嫂子?是了,她是自己敬爱的兄长的正妻,辈分上,他的确该喊她一声王嫂可是该死的,他竟然在这一刻觉得那两个字,忽然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压下来,他竟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对了”我猛地想起另一茬来,兴致勃勃的问道:“刚才那个花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家哥哥啊?”

    楚云舒轻轻吐了口气,别开视线,轻轻点头:“应该是的。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家哥哥不喜欢她么?”她紧跟着又追问。有些奇怪的看着不看自己只一径看着脚尖的楚云舒。

    “再喜欢,她也只是一名青楼女子罢了!”楚云舒淡淡陈诉。二哥尊贵的太子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迎娶一名青楼女子的,就算小妾也不可能!

    “啧!”我听着他清浅平淡的语调,咂了咂嘴巴:“身份地位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云王爷,你觉得这样生活不累吗?”

    楚云舒定定的盯着面前女子嘲弄不屑的目光,半晌才收回震撼的视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自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切,我还不稀得明白呢?我瞥瞥嘴,眼角的余光去瞄见一袭雪衫从正前方走了过来。她连忙调整视线,看清来人,忙不迭就要脚底抹油,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衣领再次被人提起,我恼火的抬眼:“除了衣领,你是没别的地方可以抓了吗?”

    这楚家的兄弟怎么都这么讨厌,老揪她的衣领,长得高了不起啊?我站在凳子上同样可以揪到他们的衣领好吧?

    楚天舒一手抓了她的后领子,像拎只猫一样的将她拎在手里,这才转头对一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楚云舒笑道:“云弟,你二人是如何遇上的?”

    我扭头欲拍打颈子上的那只手,无奈怎么拍也拍不到,只得气冲冲的说道:“够了吧?一天之内被你两兄弟像拎小狗一样的拎着,让本姑娘的心情万分不爽……还不放开?”

    楚天舒眨眨眼,看着我涨得通红的怒容,她的眼睛似要杀人般,恨恨的瞪着自己的手臂。他却并不依言放开她,神情自若面相面色微有些尴尬的楚云舒:“云弟,今日大哥尚有事缠身,就先回府了!”

    “呃,大哥慢走!”他客气的说道。看见大哥眼里一闪而逝的受伤,他懊恼得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什么时候跟大哥变得这么客气起来了?

    “楚天舒,够了没?”我死死抱住王府大门口的木头柱子,一边大声尖叫一边怒目相向。

    楚天舒嘴唇弯起完美的笑意,嘴角微翘着:“艳儿,很多人在看”

    她撒泼撒赖的模样,落进院子里许多仆人眼中,甚至的,还有人不小心笑出了声来。又怕被责骂,只得小心翼翼憋了笑,从他们身边低头快速离开。

    “很多人在看又怎样?楚天舒,把你的手给我放下来,你以为你捏着的是小猫小狗啊?”气死了,这一路竟然就被他这样拎了回来,她她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不这样做,能将你带回来吗?”楚天舒凝视着左小浅,柔声道。

    KAO!我用力咬了一口银牙,恨恨道:“我是通缉犯吗?我连出去逛逛的自由都没有,是不是?那你干脆将我锁起来算了,这样也省的你还要出去将我拎回来……”

    说穿了,她如此生气,不过就是为了她那脆弱的小自尊!被人拎着后领子一路慈宁宫闹市走回王府,她想,这样的经历,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楚天舒叹口气,温柔如水的目光轻轻滑过我愤怒得想要张口咬他而紧皱成包子的小脸:“你明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嗤……”我不屑的睨着他:“担忧我的安危?我打扮成这样,有谁认得出我来?”安危?他担心的,应该是林艳儿的宝藏吧?

    “艳儿,你并不是这么天真的人!”楚天舒飒然一笑,目光温和。眉目间,却隐隐带着真切的担忧:“你这样早出晚归的,就是为了躲我,是不是?”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不自在的别开头:“躲你?我凭什么要躲你啊?”她死鸭子嘴硬。

    楚天舒松开一直拎着我后领子的那只手,目光清澈温柔,丝毫不动摇的看着她的眼睛:“有没有躲我?你心里最是明白的!”

    那一晚后,她见着他,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哧溜’一声就溜得没了影踪。

    我的手指紧紧扣着柱子,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能不躲着他吗?她一见他就想起自己那晚没带脑袋的行为,一想起那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要喷出鼻血来……

    “我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要躲你?奇怪咧……”她的音量在那张秀美得无与伦比的脸庞逐渐在眼前放大时,渐渐隐了去,那近在眼前的脸庞,那清甜的呼吸充斥了左小浅的所有感官,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咕噜’一声,自己首先被吓了一跳,惊愕了一阵,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无暇的脸。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与先前的温润如玉的那种颜色相差甚远。眼窝之下甚至还能看出淡淡的淤青痕迹,泛着丝丝的疲惫。

    她心下讶然,随即不屑的瞥瞥嘴:“我说王爷,你家妻妾虽多,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如此下去,只怕你这小身板会受不了的……”

    楚天舒显示茫然,接着,他温润的神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子的言行,怎地就这么大胆?沉默了一阵,他才启唇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想太多?我眨眨灵动的眸子:“我想太多?拜托你回房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子不是纵欲过度,我左……我林艳儿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她大概没意识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多么酸!

    楚天舒的面上终于褪去了温润柔和,苦笑却爬上了他的面庞:“用艳儿的头当球踢?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你说是不是?”

    我的眼眯了眯,又眯了眯,不置信的看着他:“你不会要告诉我说,你眼下这副样子,跟纵欲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扑通’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我偏头望去,只见假山方向,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爬了起来,然后狼狈的逃到了假山之后。疑是自己眼花,她抬手使劲擦擦眼,还是被她发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啊?那个人好像摔倒了……”

    楚天舒低不可闻的叹口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雷诺能不摔倒吗?有哪个大家闺秀敢大白天的将‘纵欲’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且没半点羞郝之色?

    “啊,王爷您回来了?”忽的一把娇嗲的声音惊喜的响了起来,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一名身着嫩绿春装的美丽女子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段飞快的扑了过来。

    楚天舒微微侧身,避过了女子的投怀送抱,只伸手扶了她的肩膀,温和道:“荷妃,小心些”

    他的容貌还是那般温婉秀美,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温和雅致。我侧头望过去,只见他微垂的眼眸和发丝是纯然的黑色,仿佛能吸纳世间所有的的光辉,更加衬得他肤光如雪!

    还是这般美好的风姿,却忽然,叫她没了继续欣赏下去的*****,是啊,早该知道的,他对每个人都应该是这样的温柔才对,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心口堵堵的,难受的紧呢?

    她微微抬手,抚上左边胸口,心跳,迟缓而钝重。为的,又是什么呢?

    “王爷,妾身等了你好久,昨夜,您那么晚过来,最近天气尚寒,妾身怕你身子受不住,特地叫人煮了姜汤……”荷妃趁机钻进楚天舒的怀里,柔弱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仰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眼睛。

    “荷妃费心了!”楚天舒柔声道,伸手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的眸子却似不经意的一瞥,落在旁边那颓然将双手从柱子上放下来的我身上:“不过,本王身体并无碍,所以恐怕要辜负荷妃的一番心意了!”

    我自嘲的笑笑,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眼睛涩涩的有些不舒服,她轻轻抬头,春天的风,原来也可以这么冷。

    荷妃这才发现一名面生的陌生的身形单薄的‘男子’往府里乱闯,连忙从泠清若的怀里探出头来,娇喝到:“前面那个,说的就是你……你,长得像黑炭似的,穿蓝衣服的,你是什么人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竟敢擅闯进王府里来,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我本不想理会她,但她猖狂的模样实在教她看不下去了,看着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动的鲜红的指尖,她冷冷看着那双妖媚得令男人骨头都要酥掉的眼眸:“荷妃,不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什么人?”

    她一说话,荷妃就呆住了,骄横跋扈的美丽面孔蓦的变了颜色,手指更是抖抖索索了起来:“你……你是……王妃?”

    我不耐烦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表演变脸,随手将她一推:“好狗不挡路,给我让开……”

    荷妃重心不稳,被我随手那么一推,后退一步,竟然绊上了自己的裙摆

    我回过神来,伸手欲抓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衣角。衣帛清脆的撕裂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

    我呆呆的看着那鲜嫩的绿色狼狈的倒在地上,她的面上出现痛苦慌乱的神色,似乎很是疼痛的样子。

    没那么夸张吧?!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一脸痛色的荷妃,她的额上,鼻尖上,甚至沁出了晶莹的汗珠来。可是,只是轻轻一摔,会痛成这样子吗?

    “荷妃,你没事吧?”楚天舒蹲下身,关切溢于言表:“能起来吗?”

    “王爷,妾身好痛啊……”荷妃紧紧抓了他的手臂,那疼痛难忍的模样,绝不会是装出来的!

    楚天舒抬眼,微蹙了眉,望了眼呆愣在原地的我。我一凛,那双眼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不赞同和责备……

    她轻轻咬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正欲上前,视线却被那嫩绿裙下汩汩冒出的鲜红胶住了,那是?

    该死的!这个女人不会是有孕在身吧?

    她顾不得细想,冲上前扒开了楚天舒:“不想她有事,就给我滚远一点……”

    荷妃脸色微青,死咬着唇,只一瞬,额头上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分明已经痛得不行了,不时发出凄厉的痛呼声……

    “别慌,来,跟着我说的话动作,先冷静,深呼吸……”我柔声安抚着她,伸手迅速扯开她身上繁复漂亮的衣衫。

    荷妃用力摇着头,尖尖的指甲在空气里胡乱挥舞着,我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老天,她是学过临床的,如今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两下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鲜血早已浸湿了她身下的衣裙。我抬手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额角,看着那刺目的红不停涌出,颓然坐在地上:“情况很糟糕……”

    扭头瞧见楚天舒一身清冷模样的站在一边,眼中似有冰冷凌厉的锋芒一闪而过,再仔细瞧去,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却又不见了任何情绪。

    深吸一口气,她才鼓起勇气看着那双没有任何起伏的眼睛:“对不起,叫医生来吧她,小产了……”

    她愧疚万分的看着他的眼睛,只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下去,垂下眼睫,艰难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脸色灰败如纸,直直盯着自己的手,多么讽刺啊!这双手,原本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今天,却在刚刚,将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杀死了

    春风轻轻的拂过寂静无声的院子,刺鼻的血腥渐渐弥散开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才敢朝荷妃望去,却见她灰白的面色呈现出一派死寂,她如同一具破败的布偶,睁了灰败无神的眼眸,毫无焦距的望着虚无的天空,那褪尽颜色的苍白唇瓣,抖索的仿佛秋天的落叶般:“小产?小产……小产……怎么可能……”

    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楚天舒依然站在原地,面上再无温润柔和,只余下面无表情。风缓缓吹拂起他雪白的衣衫,他却像未觉一般。许久后,才沉声道:“来人”

    立刻有侍卫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王爷”

    楚天舒负手而立,双眼紧紧的盯着颓然坐在地上的我,冷绝的开口:“将王妃关入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那里”

    他说完,不再看我一眼,上前两步,弯腰,温柔的抱起地上的荷妃,柔声道:“荷妃,别怕,本王在这里……来人,速去宫中,将蒋太医请到府上来……”

    我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他却已经抱了荷妃,步履坚定的往屋子里走去。只是,荷妃如垂死的人儿一样,毫无反应的任楚天舒抱着。

    我却眼尖的发现,她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她空洞的眸子里,净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