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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黑麒麟懒懒地趴在巨大的五爪金龙头上,小一号的金麒麟又趴在黑麒麟的头上,朝着西边蜿蜒飞去。
“我的马我的马!”
“那是我好兄弟送给我的……”
金龙又飞下来,一口将白云驹衔在嘴里,腾云驾雾地走了。
云层上:
“……所以,就是这样了。”金麒麟以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宿没睡,颇有点困了,打了个呵欠。
金龙的双角焕发出珊瑚色的辉光,笼住了趴在龙头上的老婆儿子,龙眼睛斜斜朝上瞥,声音犹若洪钟:“怎么不早说?!”
金龙一说话,嘴里的马险些掉下去,忙把可怜的白云驹朝里头吞了吞。
“你们去人间玩了,找不到人啊。”金麒麟恹恹道。
黑麒麟道:“这事非同小可,得通知教主,佛门还说了什么?”
金麒麟道:“忘了。”
黑麒麟:“……”
“先睡会儿罢。”金龙道:“去什么地方?”
金麒麟道:“我想回长安。”
金龙便掉头北上,先经关中,再朝函谷关的方向飞,麒麟问道:“你还认识路么?”
金龙想了想,说:“忘了,随便飞罢,从前没在神州飞过。”
数百年过去,山川变迁,河流改道,唯有长江黄河,是始终如一的,吕仲明困得不行,便软趴趴地摊在黑麒麟背上,打起了呼噜,任凭父亲带着自己在天上飞。
神州沃野千里,从江都飞到长安足足花了将近一天时间,中午吕布在函谷关外落下,让麒麟与吕仲明先吃晚饭,一家三口就像从前出来春游似的,随便找了家小店,点了几个菜,吕布拿茶水给儿子洗碗,麒麟去看店家的菜,回来以后,三人坐定,麒麟还说:“那西瓜真好吃,回去以后可以在后山种点儿。”
吕仲明:“……”
吕布点头道:“唔。”
吕布想了想,又说:“木瓜也不错。”
吕仲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眼巴巴地看着这俩爹,麒麟发现儿子有点不对劲,忙摸摸吕仲明的头,问:“儿子,怎么啦?”
吕仲明悲壮道:“你们就半点也不想我吗!!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们,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们的儿子还不如一个木瓜吗?!”
吕布:“……”
麒麟:“……”
吕布和麒麟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一天半没见这闯祸精,对于吕仲明来说,可是分别了快两年……吕布忙道:“想的!小小宝贝!爹想死你了!”
麒麟忙安抚道:“想的想的,这么多年你都跟在身边,一时间不见人了,真的很不习惯。”
吕仲明满腔郁闷,吕布又提着水壶,给吕仲明泡茶,麒麟摸摸吕仲明的头,俩人都哄着,片刻后,吕仲明心里才平衡了些许。
“我都被揍死啦!”吕仲明道。
“挨揍正常,爹从前也成天挨揍。”吕布道:“现在知道武艺得好好学了?”
吕仲明哭笑不得点头,吕布漠然道:“爹帮你上门报仇去,你要踢谁的馆子,爹给你连锅端了。”
吕仲明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罢,不用帮忙了。”
店家上了菜,吕布给麒麟与吕仲明挟菜,麒麟又道:“武威的家不知道还在不。”
“待会吃饱了看看去。”吕布说:“仲明,带你去看爹从前的家。”
“我……”吕仲明想起尉迟恭还在长安等着,现在好不容易回函谷关了,长安的事要紧,也不知道变成什么个局势了,便道:“我不去武威啦,你们去吧,我还得抓紧时间回长安去。金葫芦还在教主那儿呢,得让他一起送来。”
吕布漫不经心道:“知道,爹待会写个信送回去。”
“不忙。”麒麟吃着饭,停了咀嚼,筷子在桌上点了点,说:“这事非同小可,你方才说的话,关于教主的,再说一次?”
“什么话?”吕仲明想了许久,好不容易想起来,说:“元始天尊死了,教主的仙力也在消退……说不定连老君也……”
麒麟点点头,说:“你觉得教主会怎么做?”
吕仲明被这么一提醒,登时察觉到了,如果普贤所言非虚,那么道家金仙的衰落,不仅仅是寿数有穷,更严重的是所有的力量都在减弱。
吕布:“???”
吕仲明:“那教主他,知道吗?”
麒麟说:“我觉得他知道,你觉得呢?”
吕仲明点了点头,自己身体的变化不可能不知道,教主就算来了初唐,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去和佛祖打一场,再划个楚河汉界,道佛瓜分地盘吗?
吕布:“那又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听听教主的意思。”吕仲明道。
麒麟点头不语,吕布眉头拧起,问:“有什么困难么?”
吕仲明:“……”
麒麟朝吕布说:“没有,吃饭吧。”
吕仲明看不下去了,主动解释道:“教主就算过来了,也……”
“你爹是单线程的。”麒麟道:“不用跟他解释这些了。”
吕布又问:“能解决?”
麒麟点头道:“能解决,主公能打,开打的时候再叫主公。”
吕布:“行。”接着就不再过问了,又给吕仲明挟菜,说:“出门在外,菜没家里的好吃,多吃点不会饿肚子。”
吕仲明也饿了,便与吕布一人捧着个碗,狼吞虎咽地吃,麒麟吃吃停停,明显在想事情。吕仲明吃了三碗饭,又问:“爸,咱们也会像……教主那样么?”
麒麟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吕仲明,吕仲明总觉得自己的这两位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实在没法接受他们有一天变得又老又孱弱。
“按仙家的称呼,咱们应当算是妖。”麒麟说:“只要不是人,又化形为人的,都是妖。”
“老子是龙!”吕布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麒麟笑道:“龙也是妖的一种,区别只在于比寻常的妖更强大而已。”
吕仲明道:“妖也是会死的罢。”
“当然。”麒麟答道:“你怕死么?”
吕仲明想了想,说:“不怕。”
“那就是了。”麒麟答道,接着又继续吃饭,吕布开始吃第五碗饭,打量自己儿子,问:“来人间交到什么好朋友了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吕仲明便精神了,想告诉他们尉迟恭的事,但又怕惊到吕布,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说:“有有!到时你俩来长安,我带你们去见我的一个好朋友!叫尉迟恭,很好的朋友!”
麒麟嘴角抽搐,观察吕仲明的脸色,吕仲明从没有给父亲介绍过什么朋友,这么一说,满脸不打自招的表情,吕布还不知道,问:“尉迟恭不就是书上说的那只野猪么?”
野猪……
野猪野猪野猪野猪……
吕仲明心里咆哮,泪流满面道:“他不是野猪!你不能这么说他!”
吕布安抚道:“好好,就一个朋友?”
“没有了。”吕仲明郁闷道。
吕布根本就是云里雾里且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只觉得吕仲明才离开家一天,父子之间仿佛就有了某种隔阂,一时间说不出的陌生,只得答道:“哦。”
饭后麒麟写了封信,打了个响指,送信予通天教主,吕布又化身为龙,将儿子送到长安城外,吕仲明问:“现在我怎么办?”
麒麟在云层上观察大地上的长安,出乎意料的,整个长安佛力并不算太强,只有四座大型佛寺,且都分布在东边。
“静观其变。”麒麟道:“在教主给出下一步安排前,不要去惹佛家的人。”
吕仲明嗯了声,又问:“你们会回来的吧。”
吕布答道:“我们就去武威看看,那是爹发家的地方,长安也是,过几天就回来,你先回去准备准备。说不定教主也会来,总得安排个住的地方。”
吕仲明也没来过长安,不知城里怎么样,落地后便与两名父亲挥别,进长安去准备,进城门时,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长安明显经历过一次战乱,城墙带着烧焦的灰黑色,吕仲明不知道去哪儿,站在街上,看着面前这雄伟的古都,虽有战火,城内建筑却依旧保持完好,可见未曾遭到大的抵抗,抑或是唐军未以强硬手段进行破坏。
然而这么做,结果也可想而知,那就是牺牲者会非常的多。
吕仲明牵着满身口水的白云驹进了城门,马上就有人拦住他,喝道:“什么人?亮明身份!马上就要宵禁了!”
吕仲明把唐王府的腰牌给了流民,这时毫无身份凭据,要抽身而退简单,却不想闹得这么大,正想办法时,忽然一骑策马经过,吕仲明马上欣喜大叫一声,追上前去。
“仲明!”罗士信正在巡城,听到吕仲明声音,马上翻身下马,过来拍他,抱他。
吕仲明看到罗士信,说不出的高兴,紧紧与他抱在一起,罗士信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你小子,跑这么远去扬州,事情都办完了?”
吕仲明:“我爹来了,不过现在去了凉州,等他回来以后介绍给你们认识。”
罗士信诧异地看着白云驹,这神驹被弄得狼狈不堪,一身黏糊糊,湿嗒嗒的,罗士信又道:“没下雨啊,马怎么了?”
吕仲明嘴角抽搐,上了罗士信的马,询问长安之事,罗士信便逐一回答,从吕仲明与尉迟恭出使起,已过了将近一月,这一月里,发生了太多天翻地覆的事。
当初进军河东时,吕仲明交给李渊一个锦囊,让他攻不下河东,便转而袭击长安,果然战情僵持不下足有十天之久,唐军内部发生了剧烈的争执。李世民要求分兵,一路兵马前往长安,另一路则留在河东,吸引屈突通的注意力。
但这个计划遭到了裴寂、李建成等人的一致抵制,理由是唐军经过渡河一战后,兵力已不足以支撑攻打长安的围城战。
直到尉迟恭的斥候回返,带来了函谷关下的消息,劝李渊弃河东,直取长安,当夜李渊拆了锦囊,却仍犹豫不决。李世民于是不顾父命,连夜带领手下部队,绕过河东,直奔长安城。
在李渊没有下令的情况下,私自调动军队乃是大忌,以李世民其人的聪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然而战机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待关中守军合围,势必演变成一场消耗兵力的拉锯战。
于是李世民便在这五分胜算下铤而走险,李渊大怒,然而木已成舟,只得派李建成火速连夜追来,兄弟二人在长安城外一顿争吵,最终被柴绍劝下。
紧接着,就是李世民孤注一掷的豪赌,开始攻打长安。
两万人的兵力,面对一座有近万人严防死守的都城,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李世民冷静分析,认为长安虽城防森严,出入通道却甚多,古来有八水绕长安之说,自秦以后,无数军队攻打长安,都有着各自的应对策略,不必硬攻。
孰料李建成以李渊的命令,生怕李世民又阵前不尊号令,将大部分守将一次调走,只留给李世民两名文官:房玄龄与魏征。
那是李世民最艰难的时刻,他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长安上,一旦攻不下,自己与李建成的军队便成了孤军,在长安城外游荡,迟早会遭到隋军的围剿。然而苦无将领,只有一名尉迟恭。
“就是那天?”吕仲明问。
“唔。”罗士信答道:“世民不得了,三日攻城战,险些要败,黑炭头的手下全死了个光,世民在最后一战里,激励起士气,带着我与你秦大哥,李靖,还有知节他们杀过去,夺下了朱雀门。”
吕仲明回想起那一战,于当时尉迟恭口中的描述,只有两句话,快赢了,能打胜,却不料竟是如此凶险。攻城的军队余下七千多人,若全部折损在长安城外,唐军就彻底完了。
“你说此战必胜。”罗士信淡淡道:“世民和黑炭头就不要命地朝前头冲,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吕仲明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句话,居然成了李世民最后的一点点信念。
“他人呢?”吕仲明问。
此刻罗士信已把他带到内城门处,翻身下马,让吕仲明下来,说:“唐王来了,他现在住西宫,建成住东宫,手下兵马全没了,这几天里,我还与叔宝商量,接下来怎么整,叔宝说不忙,待你回来后再拿主意。”
吕仲明点头,问:“李靖呢?”
“我,叔宝,李靖。”罗士信牵着马,低声在吕仲明耳边道:“瓦岗来投的程知节,徐世绩,还有黑炭头,我们算是一起的。眼下都等着你回来,说话。”
吕仲明蓦然一震,又问:“魏征呢?”
“他?”罗士信嗤道:“刚回来便跟着建成去了,房玄龄陪着世民,长孙无忌过几日就得过来。”
吕仲明马上就明白了罗士信话中之意,自己一回来,便被瞬间卷入了唐王府的权力斗争核心之中。己方虽人心所向,都更欣赏李世民,然而真正作决策的,只有李渊。
李渊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左右局势,就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知道了。”吕仲明道。
他看着罗士信,罗士信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低头看着吕仲明,朝他笑了笑。
吕仲明不禁莞尔,问:“笑什么?”
“没什么。”罗士信难得地温柔了一次,说:“你回来了,哥们儿心安不少。”
“我不会有危险的。”吕仲明正色道。
秦琼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是我们自己在这儿呆着,心里不安。有你在,敬德那边才能说上话,李靖也听你的。”
“嗯。”吕仲明点头,过去与秦琼抱了抱,秦琼拍了拍他的背,说:“回来就好。”
三人站在内城僻静处,吕仲明想了想,说:“我现在还是先不去见唐王,也不宜见世民。”
罗士信点头,吕仲明又问:“你们在哪儿住?”
秦琼说:“我俩依旧住兵营,眼下我统领内城军,罗成守御长安外城。”
“尉迟呢?”吕仲明道。
“他没兵了。”罗士信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好笑,说:“剩个光把子将军,长安城破时,他朝唐王要了一栋宅子,就在里坊,挨着掖庭宫。”
秦琼道:“我刚从建成处回来,看到黑炭头还在屋顶上坐着,你看看去?”
吕仲明点头,与秦琼、罗士信约定明日见面,便拿了腰牌,朝正殿去。
刚要离开时,罗士信似乎又有话说,远远道:“仲明。”
吕仲明:“?”
秦琼却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告诉他,去罢。”
吕仲明这才走了。
是日正值深秋,十月十五当夜,一轮圆月挂于天际,全城宵禁,长安秋风卷来,气息清新,吕仲明跃上殿顶,看到一人正坐在屋檐边上,那背影正是形单影只的尉迟恭。
尉迟恭低着头,一脚踏在瓦片上,另一脚吊儿郎当地悬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隐隐折射着月光,吕仲明远远一看,便看出尉迟恭手中之物,是自己的金鳞。
尉迟恭嘴角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明显是在思念吕仲明。
吕仲明看得好玩,心中柔情顿生,悄悄布下隔音结界,无声无息地踏上瓦片,站在尉迟恭背后十步开外。
吕仲明以法术呼应鳞片,尉迟恭那金鳞穿着绳子,系在脖上,此刻一发光,尉迟恭马上手忙脚乱,将金鳞摘下来,却不松开手,先是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眼。
尉迟恭开始整理衣服,头发,又咳了声,确认衣冠齐整,这才摊开手,托着金鳞。
吕仲明完全没想到每次与他联系之前,尉迟恭居然会有这么多小动作,险些被笑抽过去。
光屏在尉迟恭面前展开,而吕仲明站在尉迟恭身后远处,尉迟恭一本正经道:“进展如何了?”
吕仲明忍着笑,答道:“想你了。”
尉迟恭问:“事情办完了么?”
吕仲明在光屏里说:“快了。”
尉迟恭发现吕仲明似乎很开心,却不知为何,问道:“很顺利?看你挺高兴的。”
吕仲明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温暖,尉迟恭也笑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在光屏里互相看着,仿佛怎么样也看不够。
许久后,吕仲明又问:“你在做什么?”
尉迟恭道:“在想你。”
吕仲明:“在什么地方?”
尉迟恭:“西宫的屋顶上,看月亮,你看得到月亮么?”
吕仲明抬头,遥望天际一轮银雷。
月色皎洁,长安大殿顶上,吕仲明长身而立,尉迟恭背对他,坐在边缘处,形成一坐一站的两个剪影。
“看到了。”吕仲明道:“与你看的是同一个月亮。”
尉迟恭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温柔,问:“什么时候回来?”
吕仲明抿着笑,注视他,尉迟恭道:“唐王赏了咱们一间宅子,我收拾布置了下,你回来有地方住了。”
吕仲明道:“你公务忙不忙?”
“还成。”尉迟恭道:“最近在休息。”
“没出什么问题罢。”吕仲明又问:“我怎么总感觉你最近不太对劲。”
尉迟恭没有回答,许久后,方道:“攻城那天,我麾下的将士们牺牲了不少,不过都抚恤了,也安葬了。”
吕仲明点点头,知道尉迟恭是爱惜手下性命的人,每一个人为他,为李家战死了,尉迟恭都会难受,但打仗,总免不了会死人的,昔日的袍泽在战场上捐躯,留下的创伤只有等待时间来抚平了。
“你呢?”吕仲明问。
尉迟恭笑笑,虽惋惜,却不消沉,答道:“不必担心我,等过段时间,选完兵马,我会求世民,再给我拨点军队。”
“要是不用打仗就好了。”吕仲明道。
尉迟恭道:“总会有那一天的,我不怕打战,现在最大的心愿,反而是你能快点回到我身边来,你记得你答应我那天晚上么?”
吕仲明笑了起来,说:“记得。”
尉迟恭又抬头眺望,说:“那天的月亮,与今晚一样的亮,上次世民教了我一首诗,你要听听么?”
“什么诗?”吕仲明问。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尉迟恭一手拍着殿顶上的木椽,悠然道。
“月出皓兮,佼人浏兮……”吕仲明带着醉人的笑容,在屋檐上迈步走来,撤了消音结界,与水镜内的声音合二为一,瓦片清脆作响,尉迟恭猛地一转身,眼中尽是难以相信之色!
吕仲明笑笑,站着,尉迟恭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快步冲来。
然而尉迟恭心情震荡,没注意脚下,大步上前时脚下一滑,踩飞了瓦片,吕仲明道:“小心!”尉迟恭却失了平衡,带着一身琉璃瓦,稀里哗啦地从殿顶滚了下去,吕仲明伸手去拉,被尉迟恭也拖了下去。
三秒后,扑通扑通两声,两人摔进了花园内的水池里,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呼道:“快来人!”
“是我是我!”尉迟恭抱着吕仲明,从水里冒出头来,紧接着,那房间里的灯亮了,李世民焦急的声音道:“敬德?!怎么了?有刺客?!”
尉迟恭正要回答,却被吕仲明手指按着唇,吕仲明在他耳畔嘘了声,尉迟恭知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见李世民,便道:“没什么,不小心从房顶摔了下来。”
李世民一阵大笑,穿好衣服出来,尉迟恭却拉着吕仲明的手,穿过御花园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