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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半月后,天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毫无征兆地下起来。
雨幕下的京都城门突然被人敲响,一名斥候被守城军放入城中,冒着夜雨就入了皇城。
朝堂之上算是乱成了一锅粥,满朝文武一早就已前往皇城议事,如今已然入夜许久,左付鸿却仍旧没有回府。
相府北院之中落叶萧萧而下,左成渝坐在书房之中擦着桌案上一套精美的汝窑茶器,是前些日子被广安侯退回的礼物。
他打开其中一盏茶壶,望着底部安置的那块黑漆漆的令牌,轻轻嗤笑一声,口中喃喃着将茶壶重新盖上。
“良禽择木而栖,贪婪,恐惧皆是人性的弱点。”
左兰馨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上的话本子,一只手捻起桌上的蜜饯放进嘴里。
她今日是特意被阿娘指来北院候着的,为的就是等左付鸿回来讨其欢心,拉着他今夜回阿娘的院子歇息。
似乎是看腻烦了,她将手上的书搁到一边,看看天色道:“大哥,你说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都这个时辰了。”
左成渝抬起头冲她莞尔一笑:“兰馨长大了,知道担心父亲了,放心吧,他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左兰馨点点头,观察了左成渝半晌,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试探性地问:“近日大娘子的病可好些了?阿娘上个月去拜访她,听棋若姑姑说她不大舒服,就没进去叨扰。”
左成渝研磨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顿,继而继续手上的动作。
“母亲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劳烦小娘还记挂着她,不说这个,倒是听说你,近日里与斩夜相处得不错?”
听到这话,左兰馨瓷白的小脸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她攥着手中的丝帕绕了两圈,嘴上有些娇嗔:“大哥别打趣我了,夜哥哥醉心课业,哪里能论到什么相处得如何?”
“是这样吗?”左成渝的笑意更甚,微微眯起眸子,“那你可要加把劲儿,与他搞好关系才是。”
左兰馨没心没肺地叹了口气:“唉,我倒是也想呀,可是前些日子惹了夜哥哥不快,他到如今还在生我的气,都不愿与我多说话。”
“哦?他生气倒是少见,怎么没听你提起这事?”左成渝好奇起来,耐心地听左兰馨将那日莲池边的事讲给自己。
小丫头气愤地攥着手帕,嘴里把封斩夜身边的侍卫咒骂了无数遍,转而过来抱住左成渝的胳膊撒娇。
“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样的话......不如找他身边的人问问?”左成渝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适时建议。
“对啊!”这个想法让左兰馨眼神亮了几分,但她想了片刻,脸又立时苦了下去:“可是......我可不想去问那个侍卫,都怪他夜哥哥才会生我的气!”
没等左成渝再说话,门口走进来一个西院婢女。
“三小姐,左相大人回来了,他已经去往西院,小娘差我叫您回去一同用饭。”
左兰馨一脸犹豫地看向左成渝,她不想放弃这绝好的机会,可阿娘和爹爹又怠慢不得,这让她一时间犯了难。
左成渝无奈一笑,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道:“还是我来帮你问吧,你先去见父亲。”
左兰馨的脸色顿时明媚起来:“大哥真好,那我先走啦!”
看着左兰馨随婢女出了屋,左成渝浮在面上的浅笑霎时间烟消云散。
他望向站在门口的棋若姑姑沉吟半晌,开口道:“棋若,你去别院将那个小侍卫叫过来。”
别院之中,封斩夜立在亭边望着黄栌叶子落入水中,心思却早就飘进后堂换衣服的人身上。
顾青芝早些时候受了秦老头所托,今夜要探查一座江南富商宅邸,替他拿回些长义赌坊的东西,算是给顾风平赚点零碎银子交学徒费,只不过是对封斩夜找了个调查黑蛇首的借口。
不需要用兰舟的身份,这样的差事顾青芝闲暇时经常帮忙,只是那里才发生过命案,整个园子都是乱的,为避免被人发觉,秦老头托她换一身婢女装扮再前往。
秋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还算合适,除去裙子稍短了些,倒是没有太大的毛病,她散下发辫梳了个发髻,摇身一变,俨然成了温婉的江南美人儿。
院中的封斩夜瞧着她出来,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说起来他自上次发现顾青芝是女子以后,也没再见过她穿女装,如今再看,似乎更加漂亮了几分。
“阿夜,我今晚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随身佩剑,若是遇到什么情况自己应付不来,就去找吴方。”
顾青芝随口叮嘱一声就打算走,封斩夜却拉住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中有些担忧:“阿芝姐姐,你自己多加小心,早些回来。”
顾青芝攥了攥他的掌心,摸摸他的头示意他安心,便转身离开了别院。
封斩夜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回身准备进屋,却隐约瞧见一个黑影静悄悄立在不远处。
仔细看去是个妇人,穿着一身奴仆的衣服,脸却隐在黑暗之中。
这个身影,说不上的熟悉。
“谁在那?”封斩夜警觉地握住佩剑,对着黑影问了一句。
就见那黑影往前走了两步,露出面容来,是棋若姑姑。
得知封斩夜失势的这一年里,她愈发不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半分对待皇子该有的恭敬,方才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此刻的面色颇为怪异。
她望着顾青芝离开的方向,捂着鼻子讥讽:“我说离老远怎么就骚气冲天的,原来这味是在这啊,天擦黑的就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脸了,还穿着女人的衣服,叫人恶心。”
封斩夜心头猛地收紧,明白方才的场景果真叫她全都看到了。
见他的脸色有些难堪,棋若姑姑又上下打量起他来:“仔细想想你倒也与他蛇鼠一窝,不枉弃子之名,小小年纪与自家贱奴厮混,活该沦落成这副德行。”
少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疯狂跳动着,死死攥着手中的剑柄,几乎压不住齿间“咯吱”作响的声音。
无论如何,阿芝姐姐是女子的事也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如若此事暴露,恐怕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垂下头偷眼望向四周,想来已经入夜,既然现在人在别院,或许这是斩草除根的最好时机。
心下做出决定,半晌再抬起头时,他俨然换上一副为难的笑意。
“抱歉扰了棋若姑姑的眼睛,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只是我与他不是您想的那样,烦请您行行好,不要为难我们。”
封斩夜的求饶在棋若姑姑眼里显得软弱又幼稚,与下人们所传如出一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她嗤笑一声,话语间更加盛气凌人。
“你这满身的晦气我避都避不及,你当是我愿意来?本是三小姐想与你交好,托大公子叫那妖人侍卫过去问话,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还是你亲自随我前去,我倒想看看你作何解释。”
封斩夜露出些为难来,犹犹豫豫说了声“嗯”。
看着棋若姑姑转身趾高气昂地向前走,封斩夜细长的眼眸中透出丝丝森寒,凝视了她半刻,抬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