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唐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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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了,都是过去式,让你看,只是不想隐瞒你什么。”程微曦柔情的轻抚他的脸,把宝箱拿回来,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

    打开宝箱,第一个入眼的,是一张考卷,她笑着把考卷摊开,递给他看。“这是我小学第一次考一百分,是我的宝贝。”

    “你可爱。”竟然会把小时候的考卷留到现在。

    “这个是我第一次出国自助旅行寄给自己的明信片,为了把它寄回家,我还差点被陌生人拐走。”

    至今想起来她仍余悸犹存,替她引路的女人看起来人很不错,没想到却把她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还好那时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就趁着女人不注意,拔腿开溜了。

    “小心点,以后别随便跟着陌生人走。”骆家威也替她捏了把冷汗,忍不住叮咛,但随之又补充“就算是熟人,也要很小心。”

    听出他意有所指,程微曦有点担心等一下拿出照片他会有过于激动的反应,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还是我们改天再看?”

    “为什么?”骆家威敏感的感觉到她退缩了。“莫非你要让我看的秘密,和某人有关系?”

    好神啊!她无言了。

    “ok,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是某人,我也能承受。”

    “真的?”

    “嗯,真的。”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缓缓从宝箱底层抽出了照片,缓缓展现在他面前。

    两张年轻的侧脸,一个轻描淡写的亲吻,就像一对两小无猜的小情侣,骆家威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成固体了。

    “别生气,这个真的是过去式。”听到一阵抽气声,程微曦知道他正在极力忍耐着不让火气爆发出来。

    他死瞪着照片。“你们以前是这种关系?!”她之前不是说只是暗恋吗?现在这是怎样?!

    “不是,是我单恋梓翰哥。”她有些羞赧的说“当初梓翰哥救了被欺负的我,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我可能就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讲话了,所以那时候我很崇拜他,还偷偷暗恋他。”

    “他救了你又是怎么回事?”

    程微曦将当年的遭遇说了出来,骆家威一听,眉头马上皱成一团。

    “你搞错了,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蛤?”

    “我好像有点印象,那时候我们四个和梓翰在一起,我看到一个差点被非礼的女孩,马上冲上去教训那些浑小子,他们看到后也来帮忙,我看那女孩一个人好像很害怕,我就叫梓翰留下来陪她,我和其他人去追击,没想到那女孩是你。”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一直认为张梓翰是她的救命恩人,结果搞了半天,是她弄错了。

    “你太可笑了吧,事情都不弄清楚就乱认人,还暗恋他?”骆家威突然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尤其看到她亲了张梓翰,让他更加火大。

    程微曦很尴尬,低着头把照片揉成一团,看都不敢看他。

    “不行!”他用力把她转向自己,托起她的下颚。“得消毒一下!”说完,就把唇狠狠的贴上。

    直到他的吻落下,她才意会过来他想做什么。

    他的吻有点野蛮,她还可以嗅闻出一股火药味,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她想安抚他,想熄灭他的怒火,想了又想,只能以肢体回应。

    她一次又一次回吻着他,直到那个野蛮的吻转变成火热的热情深吻。

    而这个吻,只是一个开端,他们都有些欲罢不能,火苗一点燃,就变成了燎原大火了。

    但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骆家威很想掐死打电话来的王凯,他接起电话,按下扩音,对着手机大吼“你说的事情最好是大事,不然你就等着我去掐死你!”

    “是大事!”王凯急切的说“倶乐部被炸了!”

    骆家威和程微曦一听,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倶乐部被炸,骆家威并不心疼,他在乎的是那些无辜受伤的员工和宾客,庆幸的是并没有人因为这场意外身亡,他来到医院,二向家属道歉,答应一定会找出凶手还给伤者一个公道。

    但事实上,不需要刻意去找,他也能猜到谁是凶手。

    除了李广成和张梓翰,没别人了。

    他愤怒回到办公室,命令王凯三人去把李广成和张梓翰押来,但是王凯他们前去找人,只找到张梓翰,没见着李广成,只能先把张梓翰带来。

    “你们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可以告你们绑架!”张梓翰两只手都被箝制住,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不平的大喊。

    “去告,但在告之前,我们把话说清楚,是你叫人炸了倶乐部吧?”骆家威怒问。

    “真可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张梓翰看到新闻了,他也在猜究竟是谁做的,突地,他灵光一闪,一个可能的人选跳进了他的脑海里。

    很有可能是李叔叫人做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代表李叔已经无法再等了,决定自己动手,万一他知道了程微曦的存在

    张梓翰越想越害怕,他突然用力挣脱控制,紧揪住骆家威的衣领,激动的说:“马上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越快越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找你来算帐的,你跟我发什么疯!”骆家威反手一握,反抓住他的手。

    “我是认真的,你和我的仇恨我们慢慢算,但别让不相干的人受伤害。”

    “所以我才要找你算帐,你对我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干么拿不相干的人开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男子汉大丈夫,别敢作不敢当!”

    “没错,我是要找你麻烦,但是我还不至于卑鄙到拿无辜的人开刀。”

    骆家威见他目光澄澈,突然觉得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于是话锋一转,急问:“他在哪?”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要再助纣为虐了,那个人从来不管别人死活的,他对你好,只是想利用你对付我,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他就会一脚把你踹开!”

    经过这次的事件,张梓翰对于李广成的作为也有些心寒,但是他仍不愿意相信李广成是在利用他。“他是我最亲的人,他不会害我,你休想挑拨我们叔侄的感情,我不会中计的!”

    “愚蠢至极!”骆家威愤怒低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出卖我父亲,你觉得你有那种脸批评我吗?”

    “你说不是你让人炸了倶乐部,我也没做过出卖任何人的事情,倒是你,欺骗微曦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觉得可耻吗?”

    “我从没那样跟她说过”

    骆家威冷声打断他“但你也没有否认过。”

    “没否认是我不对,以后遇到她,我会跟她把话说清楚。”

    “你不会再有机会遇见她了。”

    张梓翰心术不正,要是再让微曦见他,他就是笨蛋!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要见谁,更没有权利阻止微曦见我。”

    “不要再期盼和微曦有任何关系了,她会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的。”

    “是吗”张梓翰一听,心一窒,他一直都知道程微曦喜欢的人是骆家威,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很受伤的,他恨恨的挣脱他的手,冷哼着气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要好好保护她。”

    “我自然会保护她,不需要你提醒。”

    “怕的是你才是真正会让她受伤害的人,就像前世那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家威听糊涂了。

    “自己去找答案吧,我没有责任义务告诉你,放手!”张梓翰转过身,边走边说:“虽然你的倶乐部被炸我想鼓掌叫好,但我还是要强调,真的不是我做的。”

    虽然骆家威不喜欢现在的张梓翰,但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他信了,因为这一瞬间,他的身影突然和年少时的他重迭在一起。

    张梓翰不想回家,他只要一想到李广成那么狠心叫人炸了倶乐部,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伤,他心底有些害怕。

    他是恨骆家威,但他不恨其他不相干的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成了伤害无辜者的刽子手,双手沾满血腥。

    途中他看到一间酒吧,想也不想就进去灌了好几杯,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想起了很多年少时的回忆。

    那个时候的他很爱笑,但这十年来,他早忘了该怎么微笑,想到这儿,他不禁悲从中来,快步冲出酒吧,躲到无人的巷子,哭得稀里哗啦,突地,有个人递给他一张面纸。

    藉由路灯,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个穿着很邋遢的流浪汉,可是脸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想不出来这人究竟是谁。

    流浪汉看着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张梓翰?”

    “你认识我?”

    “真的是梓翰啊!”流浪汉猛地抱住他痛哭。

    张梓翰觉得不对劲,努力挣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我是你阿斗叔啊!”“阿斗叔”他想起来了,阿斗叔以前常常会来家里找父亲喝酒聊天,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来话长,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梓翰没拒绝,紧跟着阿斗叔的脚步。

    阿斗叔带他来到一间废弃的仓库,一踏进去,就跟他说:“我在这里住了十年了,一直在等你出现。”

    “你怎么没跟着涛哥了?该不会他因为你是我爸的拜把兄弟,也把你赶出来了吧?”

    “不是,涛哥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离开的,因为觉得对不起他。当年,我和你爸被怂恿,想黑吃黑,结果那个人出卖了我们,我逃出来了,你爸却被打死了,我一直觉得很内疚。”

    “是骆家威出卖了你们,对吧?”张梓翰难掩气愤。

    “不是。”阿斗叔摇着头说“是一个叫做李广成的人,他当年怂恿我和你爸干掉老大自己坐大,结果你爸出事了,他还找人想杀我灭口,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怕回家会被他找到,只好躲在这儿。”

    张梓翰越听越错愕,他相信李叔的话,把骆家威当仇人看待,这十年,他都在想着怎么回来报复骆家威,但搞了半天,真正的仇人就在他身边?!

    这个消息的震撼太大,他仍直觉反驳“不可能的,李叔怎么会是出卖我爸的人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随便说说你不会相信,那时候,我偷偷把李广成和你爸的对话录了下来,是他在你爸身上补上最后一枪的。”

    张梓翰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泪水像决堤的河水,不断的从眼眶滑落。

    就像骆家威骂他的,他真是愚蠢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