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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伯母呃,管夫人和元善哥哥觉得不好吃吗?你们再多吃两口就知滋味了,松松软软,有香浓的蛋味和蜂蜜的清甜,入口即化,滑顺润口。”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姨母和表哥明明赞不绝口,直呼人间美味。
洪雪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她自认做蛋糕的本事这世上无人能及,为何这几人不捧场?没关系,小说中女主角到最后一定会完胜,她会不怕受打击的再接再厉,一开始的种种挫折是考验,只要她不屈不挠不认输,所有人都会接受她,而且宠之若命。
“希儿,你又瘦了,叫你多吃一点总是不听话,来,把这碗黄耆枸杞炖老鲶给喝了,能养颜益目,发丝黑亮,厨娘炖了快一个时辰,趁热喝,别烫着了。”管元善娘子还没娶过门就成了妻奴一族,对护妻行动毫不马虎。
“我刚喝了百合莲子汤,还撑着,不饿,待会儿再尝。”被那么一双憎恨的眼盯着,谁还吃得下。
再见洪雪萍,裘希梅心中略有感慨,不懂她上一回怎会输在一个这么肤浅的女人手中,洪雪萍初看是聪明人,好像什么都会,也有点小伎俩,可是此时再看才知笨得很,不懂得藏锋,把什么都亮给别人看,自以为优于他人,却不知繁华过后是凋零。
她不再感到悲愤了,反而心平气和,因为她的将来已经不一样,她的弟弟妹妹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不会死于瘟疫,她丢了石头捡到白玉,身边有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真的很满足了。
“那你们要不要吃烧烤?是一种把鹿肉、鸡肉、羊肉等肉品和蔬菜放在铁网子烤的吃法,你们肯定没吃过,幸好我做了准备,准让各位大开眼界,玉桂、石榴,上烤架。”洪雪萍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轻唤。
打扮得像一朵花似的玉桂和石榴两眼贼溜溜的,她们的性子跟主子没两样,看到长相、家世都出色的管元善都不时抚抚发、抿抿唇,趁小姐没注意时朝人家多看两眼。
主仆三人才想摆显摆显,让管家的人瞧瞧她们与众不同的地方,这边的杭氏就以帕掩嘴角笑了起来。
“媳妇儿,娘告诉你,烤肉多吃了会积食,不易消化,闹腹痛,还有上面的一层油呀,一咬下去准让你多三斤肥肉,还有烤焦的肉别吃,有毒,会得病的。”
裘希梅好笑的为准婆婆倒茶。“夫人,我不爱吃肉,我偏好鱼鲜,素菜也很爽口。”
“不行不行,你要少吃蟹,昨儿个你一口气吃了十只大蟹,蟹性寒,伤身,不能凶为喜欢就贪多,以后我们要多生几个孩子噢!娘,你干么用核桃壳砸人?”
“什么叫多生几个孩子,你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跟进鬼门关差不多吗?运气好的生上一天,流一缸血养上几个月才补得回来,若是出了意外难产,你老婆孩子都没了。”真不懂事,这时的医疗环境这么落后,生孩子像在赌运气,赢了是红蛋米糕,一口气没提上来是四块板。
“娘,你别吓我,我家希儿福大命大,你少咒她。”一转身,管元善满脸忧色。“希儿,我们不生了,反正大哥是长子,他有儿子就好,你喜欢再抱来玩。”
听听,够无耻的说法,自己的老婆是宝,别人的孩子是草,管他是谁家的,借来逗趣逗趣,沉手了再还回去。杭氏摇摇头,孩子嘛,本来是消遣物,莫指望老来依靠,孝与不孝由他去。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这母子俩未免太心急了。裘希梅无奈地扬唇,嘴边又带了一抹被宠着的欢喜。“有客在,你正经点,别让人看了笑话,私底下说的话不要张扬,容易招人妒。”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传入众人耳中,口中说不张扬实则张扬得很,有几分炫耀和取笑之意,炫耀自己得准婆婆和未婚夫婿的疼爱,取笑洪雪萍的自作多情,徒劳无功白费劲,像跳梁小丑般摆弄却得不到半丝嘉许。
洪雪萍的脸色很难看,时青时白,她下唇一咬,怨恨裘希梅挡路,照穿越小说剧情来看,她才是出尽锋头的人,所有人惊叹的目光应该集中在她身上才是!
而听出准媳妇儿话中话的杭氏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住笑意,眼露赞赏,媳妇儿这强而有力的反击很好,人家都欺上门了,还能无动于衷的任打任骂吗?要是她可吞不下这口气。
这死不要脸的丫头算什么东西,当别人眼睛都瞎了,看不出她先是瞧上元书,而后又觉得老二更好,赶紧换人来攀,仗着现代人的优势欺负古代人,做的全是小人行径。
杭氏实在看不上洪雪萍的行事作风,认为她太假、太轻浮,打从她做了寿司的时候便晓得她也是穿来的了,心里还高兴了一下,想着有相同的话题可聊,但是一瞧见她张狂又一味想压人的举动,杭氏厌恶之余决定不和她相认。
“对对对,我们做人要谦虚,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我们有多恩爱,关起门来我再好好宠你,不要学某些人脸皮厚又不知羞耻,哥哥弟弟都分不清楚。”管元善笑着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意,暗嘲洪雪萍的别有用心,嘴上说是为报恩而来,却把救命恩人搁在一旁不管不顾,无视他存在。
“哥哥心里清明,弟弟肚里糊涂,一棵树上怎会结出两种果子?”裘希梅不免轻叹,嫡子和庶子的教养有差那么大吗?一个眼明心亮,看透本质,一个识人不清,执迷不悟。
“大概是歹竹出好笋吧,我像娘,笋甜甘嫩,他像爹,见到女人就晕头。”管二少一说完就缩脚,免得他娘搞偷袭,一脚往他小腿肚踹,她踹人可疼了,命中痛点。
“让你爹听见了小心皮痛。”杭氏警告。
他们三个坐得近,话声又小,因此做得稍远的管元书没听见这些对他的评论,兀自看着洪雪萍笑得颇乐。
他笑笑地装傻。“不是有娘你挡着嘛?打在儿心,痛在娘心,爹他舍不得娘心痛,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是吃定他老子,有一座谁也撼动不了的大靠山在,他大可高枕无忧,他爹的拳头落不到他身上。
“哼!你就皮吧!以后我不管你了,交给你媳妇儿去头疼。”这皮猴儿就那张嘴缺德,非得如来佛来镇压。
“不疼不疼,希儿,你别听我娘胡说,是我疼你,我一辈子都对你好,绝无二心。”他握起长了些肉的小手,心满意足的揉了又揉,感觉他这一生什么都不缺。
被晾在一旁的洪雪萍很不是滋味,看着两人一搭一唱地维护只会笑,像个木头人的女人,心里是又急又气,论外貌、论手段、论心机,她样样比人强,怎么就落了个陪衬角色呢?
不,她一定不会输,既然她能摆平难缠的嫡母和嫌贫爱富的姨母,以及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众多男人,她就不信拿不下杭氏和管二少,那个乏味无趣的女人拿什么跟她争。
思及此,她又有无比自信,她不会酿酒但会品酒,写不出一手好字却熟背诗词,随便挑一首都是惊世绝才,她不赢才是没道理,稳居上风。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这是李清照的“声声慢”他们该惊奇了吧?普天之下唯有她才做得出。
看到管元书两眼迸出的惊喜亮光,洪雪萍得意极了,她下巴一扬,等着更多的赞美声向她涌来。
可是她嘴角的笑意随即凝住,接着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慌,因为有人接了下文。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背诵诗词对她而言不难。
“你你怎么会这是我做的词,难道你也是”不,不可能,一本书里怎会有两个主角,她只是来串场的,肯定是这样
是呀,媳妇儿怎么会宋朝女词人的作品?看她的模样不像是穿的。杭氏压下微露的讶色,审视一脸云淡风轻的小女人,这泰山崩于前仍不改其色的沉静她很欣赏。
裘希梅若无其事的拂拂烟紫色织彩百花飞蝶衣裙。“我在我爹书桌上瞧见的,据说是一名落魄书生所着,仿妻子空等丈夫归来的语气,我看了一眼便记下了。”
真的只一眼,向来过目不忘的她只看过一遍便牢记心头,重生前的洪雪萍便是拿这篇诗词取悦丁立熙,让他把她当成当代才女捧着、哄着、宠着,洪雪萍还写过一剪梅、玉楼春、长恨歌、如梦令等旷世名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些诗词她感触良多,当时一见便震惊地白了脸色,不敢相信庶女出身的洪雪萍竟有如此才华。
那时她自叹不如洪雪萍,认为让她做妾是委屈了她,因此处处忍让,事事退让,最后把丈夫也让了。
“你爹是穿他还活着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网路、电视、手机、飞机”洪雪萍急着探裘希梅的底,想清楚她知道多少,可别又撞诗了,出尽洋相。
“飞鸡?”怎么跟娘说的一样,鸡在天上飞,她和娘不会是同一个教书先生教的吧?管元善在心里嘀咕。
“家父已仙游年余,洪姑娘不晓得吗?你暂住丁爱时没听过我们两家的渊源?”看到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惊色和慌张,裘希梅觉得解气了,堂堂才女也不过尔尔,浪得虚名。
“什么意思?”她在看她笑话,她怎么敢!洪雪萍的指甲扎入手心,她不觉得痛,只感到愤怒。
裘希梅笑着摇头。“元善哥哥,你不是说要陪我到庙里逛逛,求几张平安符,趁着天气晴朗,我们早去早回。”
一听她温柔地轻唤他“元善哥哥”管元善喜上眉梢。“娘,我们出门了,看到路上有卖梨的给你买一筐,你近日上火,冰糖炖梨去去火,让你容光焕发好气色。”
“去去去,少在那贫嘴,我也累了,该去歇一会,元书,你的客人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人家。”杭氏挥挥手要二儿子快走,特意强调“你的”提醒管元书谁才是正主儿,人家上门谢恩的对象是他,别再让嫡母和兄长当陪客,他们不是每天闲着等人上门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