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傅九卿靳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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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本王不信!”宋宴委实不信。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名字,怎么可能有错?定然是受了伤,又或者当初那毒......所以她心里恨着他,才不愿相认。

    “信不信随你!”靳月轻哼,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宋宴不信,打死也不信。

    三碗莲子羹下肚,靳月委实吃不下了,哭丧着脸瞧着目瞪口大的宋宴,狠狠打了个饱嗝,“吃不下了,能不能不吃了?”

    再吃,她脑门上都能开出莲花来了!

    宋宴面色灰白,瞧着她的手,白皙如常,没有曾经所见过的那些红印。

    没有,一点都没有......

    明珠和程南在王府门前打得不可开交,程南着实没想到,这丫头武功这么高,而且是个拗脾气,咬着就不撒手,打起架来就跟不要命似的,饶是上了战场也不至于这般拼命。

    这是完完全全,拿他当了死敌!

    傅九卿的马车停在燕王府的门前,靳月正好从里面跑出来,拎着裙摆一瘸一拐的跑出来,模样有些滑稽,面色还算不错,大概是跑得急了,脸颊微微泛红。

    “少夫人?”明珠当即甩开程南,快速回到马车边上。

    “回去!”君山道。

    明珠颔首,躬身冲着马车行了礼。

    “少夫人,您小心。”君山搬来杌子。

    靳月踩着杌子上了马车,外头光亮,内里忽然一片漆黑,她的视线尚未完全适应,身子忽然倾斜,还不待她喊出声来,便已经落进了冰凉的怀抱里。

    呼吸一窒,唇上蓦地微软,有东西忽然钻了进去,似乎是在尝着什么。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待靳月喘不上气来了,他才松开她,冰凉的指尖兀的拨开她的唇,嗓音略显沙哑,“进了一趟燕王府,连喘气都不会了?”

    靳月摇摇头,终于适应了马车里的昏暗,“我不是自己进去的。”

    车窗被打开,窗外的光亮快速灌入车内,靳月扬起羽睫,仰头便看到了他眼中细碎的光亮,幽幽的,平静得宛若古井一般,让人的心都跟着漏跳了半拍。

    他单手环着她的腰,保持着她摔跌的姿态,坐在他的膝上,“莲子好吃吗?”

    “不好吃!”相处这些日子,靳月已经摸清楚了这人的脾气,这个时候若说挺好吃的,回头他就能把她当莲子熬成羹。

    瞧着她摇着脑袋,一脸诚恳的撒谎,傅九卿面上的凉薄,稍稍消散。

    “我就是吃了三碗莲子羹,他就放我走了,真的真的,他没碰我!”靳月急忙解释,生怕他不信,到时候晚上又得不依不饶的。

    见他没说话,她干脆举手发誓,“我靳月对天发誓,如果......”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

    如上次那般,又是一口。

    靳月眼眶通红,作甚又咬她?

    可是抬头瞧着他那狠戾的眸,话到了嘴边,她只能连血咽下,愣是没敢吐出来,眼角湿润,晶莹的泪珠儿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他手背上,灼得他整颗心都跟着疼了。

    “再敢乱说话,我就扒了你的皮!”他不是在吓唬她,声音冷得像是凝了冰渣子,狠狠砸在她心口。

    靳月仿佛被他这一身寒戾之气冻住,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整个人木愣愣的坐在他膝上,不知该作何反应。

    修长的指尖,无温的抚过她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傅九卿眸色沉郁的望着她,“伤着没有?”

    靳月垂着羽睫,仿佛是赌气似的,没有应声。

    回到上宜院。

    靳月还是没说话,傅九卿也没多说什么,只叫人去备了热水,让她泡个澡舒缓一下心情。

    待靳月进了屋,君山拽过霜枝到了一旁,塞给她一个药盂,“拿着吧!”

    “是什么?”霜枝不解。

    “最好的白玉膏,活血化瘀的。”君山低语,“让你拿着你便拿着,用得着!”

    霜枝点了头,心里不由一紧,少夫人受伤了?!

    浴桶内,靳月吃痛的坐着。

    霜枝抽泣,“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当时应该拽着少夫人的,不让他把少夫人抢走便没事了。”

    “就是有点丑,会好的。”靳月的肚子上,胳膊上,青得厉害。

    今儿还不算太疼,到了明天一觉睡醒,会更疼点。

    这个,靳月很有经验。

    之前爬树掏鸟窝,从树梢摔下来,第一天总是能蹦能跳,爹半点都瞧不出来,第二天她便成了瘸子,被爹好一顿臭骂,最后又心疼得给她配了药。

    待沐浴完毕,靳月便躺在了床榻上,霜枝红着眼眶给自家少夫人上药,瞧着成片的淤青,霜枝哽咽得说不出成句的话来,只一个劲的骂着“太坏了”。

    当然,霜枝也是聪慧的,不敢提及“小王爷”这三个字,免得万一被人听了去,定是要惹麻烦的。

    因着连吃三碗莲子羹,靳月便不愿再去吃晚饭,倒是困得很,擦了药便沉沉睡了。

    傅九卿推门而入,昏黄的烛光里,白净的人儿窝在绣着并蒂莲花的锦被内,长长的羽睫垂在下眼睑处,朱唇色泽浅淡,唇线紧抿。

    睡梦中,仍不忘眉心紧皱。

    对于近日之事,她不愿多说,提起也是神色淡然,可实际上......她也是害怕的。

    傅九卿褪了衣裳,褪了鞋袜,正准备钻进被窝,赫然瞧着她胳膊上的瘀痕,平静的眼底赫然掀起万丈巨浪,又似凝了漫天霜雪,修长的指尖微微蜷起,指关节泛着瘆人的青白之色。

    冰凉的指腹,抚过她胳膊上的淤青。

    睡梦中的人好似有所感应,略带吃痛的低吟了,“疼......”

    冷风掠过案头的烛台,烛火摇曳,光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