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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如此说来,季晚是来报仇的。”安康生沉着脸。
靳月点点头,赞同这个动机,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惨死,在王陌的唆使之下,将这笔账落在了王家人的头上。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劫粮案可能是王老爷的其他儿子做的。
毕竟,谁会想到王陌是贼喊捉贼!
“这孩子原是个心善之人,就是脾气有些急,若说她杀人......我委实觉得不太可能。一个姑娘家的,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杀人?”里保摆摆手,“二位,我所说都是实话,晚晚不会杀人的。”
靳月心中微动,“你是说,季晚不会功夫?”
“她只是长得漂亮,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匪盗,怎么可能会功夫?我们跟她爹娘做了一辈子的乡邻,就没听说过她会功夫。”里保很是诧异,“大人,您为何会这么问?”
若不是季晚动手杀人,那王老爷和二公子是谁杀的?
安康生眸色微转,忽然间面色骤变,“快,去王家!”
“不用、不用去了!”罗捕头喘着气,捂着血淋淋的肩头,被门口的衙役扶进来,“王陌那混蛋小子,我特么真是瞎了眼,竟没瞧出来,他是个厉害的练家子。”
“罗捕头?”靳月慌忙上前。
罗捕头摆摆手,“先别管我,去、去找王陌,这小子疯了!彻底疯了!王夫人被重伤,三姨娘死了,连带着三公子也没逃过这劫数。我们赶到的时候,王家人差不多都死绝了!”
“先扶进去!”安康生忙道。
“王陌跑了,我的人还守在王家。”罗捕头面色铁青。
霜枝赶紧递水。
“谢谢!”罗捕头喝口水,面色稍缓继续道,“刚才我特意先去找了苏大人,苏大人已经派人满城通缉王陌,我怕你们后知后觉,就先过来通知你们一声,免得你们白费功夫在王铎身上。”
说话间,靳月已经拿出了金疮药,“来,我先给你包扎伤口,待大夫来了再让大夫帮你治伤。”
“好!”罗捕头解开衣服一角,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胛。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安康生诧异,“你平素武功不弱,这王陌......”
“我这是没防备,以为这厮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谁知道他忽然发难,连我手底下的兄弟都伤了好几个。”提起这个,罗捕头恨得咬牙切齿,“真没想到,他一直在跟咱们演戏。”
安康生懊悔不已,“我早就该想到的,那日王铎在长街上要打死王陌,我就该想明白,王陌瞧着伤势严重,但是靳大夫说招招避开要害,我原以为是王铎手下留情,却原来......问题还是出在王陌身上!”
“王陌会武,所以他知道如何让自己受伤,又不会致命。”明珠解释。
靳月默不作声的为罗捕头上药,霜枝赶紧上前搭了把手,用绷带简易的包扎伤口。
“少夫人,奴婢觉得有些怪怪的。”霜枝抿唇。
“怪在何处?”罗捕头靠得近,忙不迭追问。
霜枝想了想,“王陌若是想要王家的家产,杀了王老爷不就完了吗?王家的家产大家分一分,多少能捞着点,可他现在明目张胆的杀人,图什么?这不是人财两空吗?”
四下,一片沉寂。
是这个理儿!
不是为钱?
那是为什么?
为恨吗?
王陌就算非王老爷亲生,可王夫人总是他养母吧?他连养母都没放过,未免太丧心病狂。
“问得很有深度哈!”罗捕头尴尬的笑了两声,答不上来的时候,只能挠挠头,“师爷,你怎么看?”
安康生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可能是狗急跳墙。”明珠开口,“他一开始是想要钱,后来杀红了眼,再加上被咱们发现了真相,更是破罐子破摔!”
倒是有这种可能。
“恐怕只有抓住了王陌,才知道他为何杀人。”靳月落座。
罗捕头快速拢了衣襟,“按我说,这里面应该还有内情。”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他,眼里齐刷刷的写着两个字:废话!
“我是觉得吧......”靳月嗤了一声,“你们发现没有?王老爷所有的妻妾之中,唯有二房母女,安然无恙。这算不算特殊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算!
“王家的人,从王老爷到王家诸位公子,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大牢里的王铎,若不是咱们救治及时,只怕也赶上了这支下黄泉的队伍!”靳月负手而立,“这就说明,凶手根本不想放过王家的所有人,除了二房母女!”
安康生皱了皱眉,“王初雨?”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靳月笑了笑,“是不是该见一见了?”
“这是要当一回妲己,做一回妺喜啊!”安康生感慨。
走出府衙的时候,安康生回头问了一句,“你今日不早些回去吗?”
天色已晚,按照惯例,她是要回家了,但想起今儿一早,某人这般“欺负”她,她便如同堵了气一般,狠狠摇头,“不回去!”
话虽如此,耳根却已经发烫。
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某人透着邪气的声音:被窝底下有你想要的东西?
喉间发涩,靳月心虚的摸了摸耳朵,“走吧走吧!”
安康生没有多话,她不愿说,他就不问,人家小两口的家务事,他掺合个什么劲?
好管闲事,非君子所为。
大概是因为方才的事情,靳月觉得有些尴尬,上了车便笑问,“对了,还没问过安师爷,你怎么一直独来独往?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凝在唇边的笑意,不自觉的敛了些许,安康生面色微青的抬头望她,眼神有些可怕,俄而又好似蓄满了悲凉。他没有正面回答,别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窗外。
车内,似乎更尴尬了点。
靳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略显忐忑。
“我父母早亡,我一个人生活。”安康生靠在车壁处,有些心事重重,面色僵冷。
“对不起,我不知道......”靳月抿唇,“真的对不起。”
安康生摇摇头,定了定心神,冲她笑了笑,“所以在医馆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靳大夫是个好父亲,他待你委实是极好的。”
靳月痴痴一笑,“我爹啊......他这人嘴硬心软,就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你只要哄哄他,说两句好话,他什么都会答应。我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彼此都拿对方当命根子!”
“真好!”安康生有些酸涩颔首,“真好!”
他连道两个“真好”,让靳月不敢再提家里的事。
别人没有的,你却反复的提,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王家内外,被衙役包围得水泄不通,仵作先一步来了,三姨娘和三公子都是一招毙命,死于鹰爪锁喉。下手之人又快又狠,以至于二人怒目圆睁,死前连眼睛都来不及合上。
奴才们都被驱至院中,一个个满脸惊慌失措之态,谁都说不清楚,大公子为什么突然发狂,只说是三姨娘找上门,跟王夫人和大公子吵架,一帮人就打起来了。
深秋的夜风,凉得瘆人。
寒意就像是银针似的,一点点的刺穿肌肤,刮在脸上委实有些刺刺的疼。
“这就能说明,三姨娘和三公子为何会死在王夫人的院中。”靳月道。
安康生没说话,抬步朝着卧房走去。
此前来过一回,算是轻车熟路。 “王夫人伤得不轻,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大夫站在房内,毕恭毕敬的回答问话,“主要原因是撞到了头,所以脑子里有血块,若是这血块能化去倒也罢了,如若不然......性命危矣!”
危矣?
那就是说,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随时会死!
“有劳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救活王夫人!”安康生拱手。
很多事,只有王夫人知道答案。
“老夫尽力而为!”大夫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