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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八月,盛夏。一片片金黄的色彩开始在视线里蔓延。
这是向日葵花。在北方,在大半个夏季一直沉默的向日葵,于明媚的阳光下喷薄而出,大片地盛开。此时,绿色已经变得凝重,甚至安静,一种按捺成熟的欣喜。而向日葵则以不可阻挡的势态,淹没了这些凝重,成为原野里一道最灿烂的风景。那硕大的花盘,那盘褐色的花芯配着一轮黄灿如绸的花瓣,浸着太阳温暖如馨的味道,在徐徐的清风里,摇曳着金色的花盘,美丽而优雅。
无论是近处,还是远望,都会见到向日葵那强大的阵容,仿佛训练有素,保持着整齐待装的姿态,它们的目光那么坚定专注,迎接着初升的日光,那样醒目,那么高傲地探起头,与枝干保持着高昂的视角,真诚地拥抱着阳光。那是一种近似雕塑又纵情于山野的表达,那是一种震撼心灵而又脉脉的倾诉。
新开垦的荒碱地,沟壑边,这些贫瘠的土地都是向日葵生长的地方。整个夏天,也曾经雨淋,也曾暴日嗮。即使在荒山野岭,也同荒草一起生存,坚强的守望着阳光的方向,沉默,隐忍,即是黑夜,不曾改变自己,在心中沉淀着热切的眷恋。向日葵就这样艰难而又执着地沿着自己的方向,努力向着阳光的方向生长。然后盛开,用最灿烂温暖的笑意,成为这个时节天空下最炫丽的色彩。
因为执着,便成为一种精神的写实,一种境界的锤炼。
用热烈的希望,坚定和执着自己的向往。
每个人心里最初都有这样一片向日葵。只是更多的时候,在暗夜或者风雨时,我们会停下慌乱的脚步,张望或者踟蹰彷徨,迷失自己的方向和目标。此时,有的人坚定着,有的人退却,这是我们不能逃避的成长过程,也是生活赋予我们应该选择的方向。我们追求幸福,渴望美好的同时,会不会始终向着一个方向,或者在某个阶段明确自己的目标,始终坚定和执着,如果没有放弃向往和希望,那也应该是一种信仰了,如向日葵一般高度的信仰。
2
向日葵,只因为执着的信念,因为向上的精神,被艺术赋予了不一样的灵魂。
这个人就是梵高和他笔下的向日葵
他如向日葵一样,怀着对土地,对阳光的挚爱,对生活的热烈渴望和顽强追求,用色彩来揭示人的精神,表现生命的激情。
所有的美术类书籍上,都印着梵高的向日葵。
所有的介绍梵高的文字里,都赞美着他的向日葵。
梵高用一生追随的向日葵,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向日葵花了,而是灵魂上的缩影,精神上的魂魄。
静静地坐下,翻开梵高的向日葵,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肆意地涌进你的大脑,那燃烧的向日葵,那闪烁的火焰,艳丽,华美,那会一朵朵向日葵的生命誓言和画家情感的盟约,那是一种震撼的鉴定和执着的力量,一种精神之魂。阳光的,灿烂的,辉煌的,优雅,明朗和光辉。
或许,在阿尔八月的天空下,还有那样一片燃烧着热情的向日葵,在延续着一种执着的精神信念,还有一个奔跑的灵魂,在追逐着阳光和温暖热烈的色彩。
梵高,他只是借向日葵的名义,给自己燃烧的理由,铺设想象,找情感爆发的出口,那时,他的内心必然变得很轻,轻到不可触及。金黄的漩涡,裹挟着他的疯狂,奔跑在波光粼粼的阳光里,释放着恍惚,忧伤,神秘的气息。
他曾说过:“我想画上半打的向日葵来装饰我的画室,让纯净的或调和的铬黄,在各种不同的背景上,在各种程度的蓝色底子上,从最淡的维罗内塞的蓝色到最高级的蓝色,闪闪发光;我要给这些画配上最精致的涂成橙黄色的画框,就像哥特式教堂里的彩绘玻璃一样。”梵高,确实做到了让阿尔八月阳光的色彩在画面上大放光芒,这些色彩炽热的阳光,发自他内心虔诚情感,对金色的向往。
他没有失去方向,他以自己的生命表达了他的信仰和灵魂。
他属于田野,属于太阳,更像一株向日葵,一株怀着炙热情感向往阳光的向日葵。
3
被赋予了灵魂的向日葵,已经是一种艺术精神写照。而我们眼里的向日葵,除了我们一种坚定的信仰和精神上的支柱以外,更是一个时期温暖和幸福的烙印。
过儿童节时,都要编一个向日葵的节目,每个人手挚一朵硬纸板做的向日葵,随着敲击的鼓点,舞步跳跃着,轻放,举起,侧开,小小的身躯随着花凌空跃起,都是认真,幸福的摸样。
在夏末,喜欢站在自家园子的栅栏边上,几株向日葵的花盘深深低垂在我的头顶,斑驳的阳光抚着脸庞,仰起头,挨个花盘看,见那花瓣枯萎的,然后向上一窜,把向日葵的脑袋揪下来,找一个阴凉的场地,着坐下来吃它的果实,没有成熟的向日葵籽很软,有点腥,还有一点甜丝丝的味道。一片安静的时光,狗儿在旁静卧着,觅食的鸡耐心地挑拣着吐在地上的葵花籽皮,时间,安逸地在葵花籽的成熟中慢慢游走,不慌不忙。
在那些大片的向日葵地里,千万朵花盘,都齐刷刷地对着阳光的方向深深地微笑。蜜蜂们在大朵大朵的花间嘤嘤地穿梭,那些蜜蜂是怎样被吸引过来的?每片的向日葵地边,都排列着几大排整齐的蜂箱,养蜂人戴着面罩,在蜂箱之间忙碌,蜂儿在他的身边飞舞。年少时,对那面罩充满着神秘。而那些养蜂人也不知从那里来,花谢之后,他们也不知去了哪里。
风起时,那些曾经浸透着阳光的花瓣一点点开始枯萎,轻盈飘落地面。向日葵宽大的叶子也变成了难看的褐色,枯败,零乱。向日葵的籽粒开始成熟,它们深深地低下头,对土地的感恩,还是无限的眷恋?它们裸露出高高的肩头,一如这片土地上劳作的人们,筑起着生活的堤岸。艰辛,而又执着。很快,成熟了的向日葵头被割了下来,堆放在院子里。抽空,午后或者有月光的晚上,一家人便每人拿一木棒,敲打葵花盘的背面,饱满的葵花籽连同未掉落的花序就纷纷落下来。在秋后安静的月光里,每家的院子里都传出说笑声,拍打声。向日葵的籽粒,恋恋的,离开了花盘,变成了葵花籽,带着秋天成熟的味道,带着幸福和阳光的赋予,回到了生命的原始。葵花籽铺满了院子,随手抓起一把,放在嘴里一粒,随时可以享受自己劳动的甜美。嗮干后,卖掉一部分,自家留一部分。向日葵留给人们的这些籽粒,是人们秋天里最幸福的向往
向往一家人团聚时围坐在一起,品味着这些葵花籽的醇香。向往闲暇时听到叫卖葵花籽的吆喝声时,都会跑出去买一些,然后朋友们在一起分享时的快乐。
向日葵给我们幸福的过程,是把得到的阳光的温暖,传递给我们,给予我们生活上的安详和欢愉。
这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