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之外无法割裂的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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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解衣欲睡,暑气撩人,乃无法成行;忽念、无与杰相见已多日,不知安好?遂欣然起行,至三楼来寻杰。

    杰,龙年生人,瘦高个,五官精致,声如泉水叮咚,07年深冬初见。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你好、你好、你好个不停,伴随着温润地笑容徜徉在脸上,清澈的眼神从潭水深处扑面而来,宛如一块有灵气的碧玉。亲切而没有距离感是最初的印象,于是就成为好朋友。

    这么热的天,不知杰在干什么呢?去不去黄河边纳凉呢?我一边思忖一边哼着歌子向杰房里走来。

    屋子里杯盘狼藉。杰,亦未寝,闷闷地坐在床沿上,双手抱怀,若有所思。见有人进来抬了一下眼“你好!”杰,似冰似水似无力地说,脸上没有丝毫值得期许的表情,那种温润、那种清澈感都荡然无存。我知道这个样子的他肯定是心里又装了不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主角肯定有梁羽的份。

    “咋了,谁又惹你生气了?脸色这么差的!”我明知故问的样子。杰,相于之无言。

    “无论你快乐与否,一天还是一天,一天总会变成过去!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自己高兴呢!”我又安慰道。嬉闹声跟着传了进来,并越来越近,梁羽首先跑进来,徐键紧跟着追进来,梁羽绕过杰在地上转了一大圈,见无处躲藏,慌忙之中来不及脱鞋就往床上跑。嘴里喊着“杰救我,杰救我”杰,只动着嘴皮子“小心我的被子”可人却并没有帮忙。嗵!嗵!几声过后“让你娆,你还反了!”李键占了便宜自嘲着往外走去,梁羽已笑岔了气,兀自坐在哪儿精疲力竭地喘气。梁羽,杰的新女友。

    在错的时间,在对的时间,一声叹息;我暗自后悔来的不是时间,人家不说话,一个人方便乾坤,总不会产生交集,又不好告辞。正盘桓着该怎么办?

    “我要洗碗唻!”沉寂了好一会儿,杰说,并行动起来。

    “碗还要你洗呀!”我终于找到了感觉并疑惑的说。

    “我不洗谁洗呀!”语气还是那么无辜的死水微澜。

    “你啥意思?”梁羽愤愤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杰的后脑勺,似要看穿大脑直抵视觉神经,探个所以然。我也想跟着探个究竟,看着她愤怒的眼神,似乎又不再是开玩笑。肤色好差,远里看白白净净,近里看,斑斑点点的也就算了,妊娠纹、死皮也怎么层出不穷呢!

    “没啥意思!”杰,没有回头淡淡地回应。听到这句话后,梁羽僵持的表情又延续了半分钟光景,然后不动声色的下床、不动声色的开始换鞋,将先前的凉鞋,换成布鞋,又将布鞋换成了皮鞋:高跟。

    “干嘛,换成皮鞋去耍呀?”明知那不是去耍的动机,明知那是要走的架势,又不好说的明白,只得模棱两可的牛嘴不对马尾,梁羽没吱声。

    “这鞋特带劲,只一下也够她受的。”我继续打着哑谜,梁羽却一直不说话,只闷闷地低着头,鞋子穿好以后又从行李箱中挑出了外衣,接着将桌子上的手机、mp3揣进了口袋。

    “这都怪我,说错了话,闹得你们发生了不愉快!”

    “跟你没关系!”梁羽头也不抬地说。杰,一直不语,认真的刷碗。

    “你要上哪儿去?这么晚了!”梁羽提着行李向门口走去,我忙问。梁羽没回头,也没有给我答案。杰,还是专心致志的刷碗,丝毫没有顾及眼前的一切,或许根本又不想顾及。

    “杰,快追呀!这么晚了她好像要离家出走了。”我焦急地说。杰,无回头,更无抬头,收拾完盘子,又开始不动声色的整理刚才被搞乱的床铺。这些忙完后,换了衣服,一屁股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僵硬的大理石雕塑。

    “她在这里还有朋友吗?”

    “好多——男的、女的都有。”阴阳怪气,听这语气我怎觉得杰有些无奈地酸楚。又想,肯定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误会。

    “那你给打个电话,表示一下你的关切么!让人家知道你还是在关心她,也让人家觉得你现在后悔了。”杰,仍然无动于衷。

    “作为男人要大度一点,无论何时都要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度量,就算是分手也要尽量凸显男人的洒脱,不至于到时候耿耿于怀。”杰,眨了一下眼睛,继续将目光的方向投向屋顶,然后停了下来。

    “你拨打的电话,现在不便接听你的来电,请稍后再拨。”杰,开始有点茫然,从他的眼神里,想必在认真的思考,真要有给对方成熟的表现,不至于留下男人小气的口实。情绪急转直下,无数次的拨打,无数次的相同回答,终于怒不可遏地迸出来一句话:她竟然压掉了我的电话!

    “咣当”一声脆响,杰用力的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双手抱怀,若有所思,作出再不理她的势头。

    “人家现在肯定在气头上,肯定不接你电话,你最好还是先发个短信吧,就说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

    犹豫了好几分钟的光景,短信还是发出去了,不过内容却大打折扣,变成“你去哪儿了?”我强调的是后一句——直抵人心深处,才会有感情的分量,不想:你去哪儿了?这样不痛不痒的关心,还不如不发,毫无诚意!

    等,然后杳无音信;我已料定是这样的结果,也只好陪着他等。

    再次按住呼出键,这下的回音变成了自动语音回复: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杰,坐了起来,稍后又站了起来,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方步,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觉得无处安放。

    “她竟然把我的电话号码打进黑名单了!”杰有些怅然若失地,然后,沉默,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你用我的打着试一下!”

    “不用”杰淡淡地说,似心灰意冷的!

    “她保证过,不会再有下次。这样的事情已经两次了!现在又固态萌发,她要是今天晚上不会来,分手就是明天唯一的选择!我已经受够了!”

    我知道,一遇上这种适宜,他的故作漠然会在尊严的屈服下故作疏远,到最后歪打正着直至真的疏远,不免就成遗憾了。相对,我是围观者,再清楚不过他们的玩世不恭:杰,来自农村,当然希望自己的老婆能入乡随俗,安分守己;而梁羽,来自官宦仕家,早已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本来属于不同的群,现在处在一个圈里,充其量最后不过演变成玩玩而已,能过且过不能过则各自走散。

    看着杰,此刻犹豫的脸上一片烟草,不知道是用同情还是怜悯!开始的时候,站在杰的这一侧,反对他跟梁羽谈恋爱。因为梁羽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比较红尘,又感觉历经沧桑,而杰却单纯、阳光;后来在徐键的撮合下,杰还是跟梁羽睡在了一起,让我这个围观者好生多管闲事而自责。再后来,玩到一起了,又觉得梁羽也很热情大方。谁没有过去,谁没有历史,就又把梁羽当成一个战壕的战友,来反对他们各自走散。

    “你们两人究竟怎么回事?”我有了一些想法并尽量想使出来。

    “前面不是好好的!饭还未用完就缠绕在床上,门也不关,这么快就祸起萧墙,不会真的是因为我的那一句话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悲哀,我可不想成为她们分手的、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她的性格我越来越受不了,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怎么着。”

    我暗自庆幸,得一些暂时的心安,置身事外,又觉得同出自一片山丘,同在群内,又怎么脱离的了关系?劝和不劝分,随而又道:“其实性格是无法改变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经验可以改变。更多的时候你可以反思一下你自己,交往的经过,说过的话是怎么惹恼她的,这些都是可以注意的,力求下次避免的!”

    杰,一直低头不语,慢慢地——雾锁双眉,双拳紧抱双肩,似在认真的听,又似偏安心事。

    “你们发展也太快了,当初李键给你们牵线搭桥的时候是如何跟你讲的?”我终于安奈不住长久地疑问。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简直天壤之别。”杰,回复道,冷淡的语气中恨不得立刻回到从前。

    “干嘛这么闷闷不乐呢?就算真的选择分手,那也是一种解脱呀!一段生活的结束会预示着另一段新生活的开始,何况未来究竟怎样现在还不得而知,又何必增添那些无谓的烦恼呢!”我以退为进。

    “再怎么着也应该让自己成熟起来!”

    杰的脸上开始见一些暖色,又开始不停的拨打电话“对方关机”提示了他无数次,但他毫不气馁,力求在这场运动中变得主动,并不让自己感到一丝缺憾。似是而非,所不留痕,终归不是男人所为。

    独角戏终于唱得乏味;杰,尘封了心事不愿更多的示人,我也不愿多猜。静坐了下来,想是不是该走了?正在这个档口,徐键撒着拖鞋走了进来,目光停留在杰的脸上,问:“梁羽呢?”杰,不啃声。大概从杰的脸上读出了答案,徐键亦再无多言,就着床沿沉默起来。我想:徐键和梁羽有七八年的关系了,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就说“走了,电话也关机!”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我听到了徐键手机中的语音通话。

    “正在通话中,稍后再打。”徐键说。

    稍后,却是无止境的音乐。这下气馁的人变成徐键“梁羽也真是的,竟然我的电话都不接!”说完用力的压掉了电话。

    “哎,走啊,我们上去睡觉去,这么晚了让杰也早点休息。”徐键意味深长的跟我说。

    “哦——那你先上,我待会儿在上。”

    徐键撒着拖鞋走了出去,不知怎地、三秒钟之后就又折回来,非要和我一起上。暗自纳闷,这是怎么了?恍惚记得,上次他们闹分手,梁羽曾说过,杰是墙头草,自己无主见。看来,用意是不言自明:怕我此刻唆使杰跟梁羽分手,杰会把此当成自己的主见。

    “你先上,我跟杰喧一会儿再上。”

    “走上——”徐键拉长了声音道,见我没有动身的意思,徐键在地上转了一个弯接着又说“不一定在我妹妹那儿,咱们一块儿去看。走——杰——上去看一下吗?”徐键说着又过去拉杰的手,我心头一惊,猛觉这小女人老练得紧呢,这一招摇手摆尾确实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好先走,杰,禁不住纠缠也动身紧跟其后。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梁羽不会跑到徐键妹妹那儿去的,因为关系仅此认识而已,相互还有点不欣赏,根本上升不到倾诉的高度。

    杰下楼去了。徐键手持电话随后也跟着下去。不用说,只是将自己的见解灌输给杰,让杰囿于此,刻舟求剑罢了!不免哀叹,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需多言。

    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怪自己自寻烦恼。渺宙无穷,虚盈有定数,自己只不过是个围观者。城里哄哄,城外嚷嚷,谁又能脱逃得了呢!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像左手和右手,即使不再相爱,也会选择相守,因为放弃这么多年的时光和付出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生命中会出现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但那终归是过客。你还是会牵着左手和右手走下去。”手机里翻捡了好久,找出了这一条短信,感觉很有内涵与生活哲理;虽然感觉不是很合适宜,但还是发了出去,发给了杰。希望他有一点储备,为燎原之心降温。

    “发送成功”久不见回复,顿觉释然。

    夜风不停袭来,催我入眠;夜,梁羽未归;杰亦酣睡。

    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气息清冽撩人。往事不论愉快还是痛苦终归是往事。在别样的空气里,在反复咀嚼之后早已荡然无存。

    第二天的午饭后,的一起片刻的闲聊。

    “梁羽昨晚回来了没?”

    “谁知道上!”

    “不知道?”

    “后来,她电话接了,

    “他们两人分分合合闹了好几个回合了!”

    “其实,梁羽那个人挺会来事的,关键杰,不爱说话,又不会应酬,跟她们一起的、玩不到一块儿,而且从来不出去玩,下班就呆在房间里哪也不去,现在这样的社会,太保守了那能成。”

    “梁羽又是个爱玩的人,喜欢逛街,大手大脚的花钱已成习惯,她从来不存钱,她爸又是他们那里的粮食局局长,她以前学化妆的时候,她爸一周开车来一次,一次就给她一千块钱,她两三天就花光了。她现在无非就等找个对象结婚,她爸肯定一套楼房就卖给了。”徐键骄傲的炫耀道。

    一套楼房,一周给一千块钱,这么阔绰!内心里我很不以为然,还不是花的老百姓的钱?嘴里却应和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弱弱的!啥都不会做!”

    “自打他们到一起,梁羽就经常给杰买东西,衣服呀!鞋子呀!什么的!杰身上穿的那裤子、还有杰的内裤也都是梁羽给买的!正当——杰,倒什么都没给梁羽买过。这样的男人真的太小器了!”

    俗话说,如今时代变了,倒是非变成了男人的专利,女人颠倒是非则美其名曰拉家常。更觉很不以为然。介乎拉家常与倒是非之间,脉络也确乎分明起来。这女子前后不过几天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哎!是谁前两天说的,杰,真的很好,经常给梁羽钱花,而且一給就是几百块钱。而我们家的那个男人却从来没给过我钱花,而且也从来不做饭不买菜,若买也就知道次次几蹲上海青。”我拿腔拿调的掖她。

    “什么呀!这哪根哪呀!”徐键用尴尬的笑来掩饰。

    可笑,确切的说是冷笑。

    “那你们女人就想着浪漫,如果把男人口袋里的many花光了,是不是就拍拍屁股唱着郭富城的歌——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笑。

    “那你们男人就想着女人呆在家里给你们生孩子、洗衣服、做饭。”

    “男人要担起一个家呢!想的肯定会多一点。”

    “可是如今时代不同了,女人也要抛头露面”

    “可是那也不能”

    “可是社会已经成这样了,女人不受妇道又不是我们的错,只能你们男人在外面”

    “可是那也不能不上班还呆在家里不做饭不洗衣服一天到晚的看电视;男人白天在外面干活,晚上回来还要做饭刷碗洗衣服,再把女人伺候上多累啊!那要女人干啥的?”徐键打断了我的话,我亦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不能控制我不生气!

    “可是,可是”

    “男人也不光是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

    “可是,梁羽现在变了,比以前好多了,学着做饭,学着洗衣服,她以前都是啥都不会做的!”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徐键听到这句话缄默起来,似有所悟。本来是聊天现在却火药味十足,不得不不欢而散。我前脚出门后脚就听到啪——的用力关门声。只有哀叹孔子他老人家的“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如今这女人?唉!

    夕阳的余晖洒洒地迈过窗户,平铺在台阶上。我跨越两点三线的距离,径直走了过来,两眼的余光中瞥见徐键的门半开着,里面有人影晃动,电吹风发出嗡嗡的响声。啪——

    随后一声巨响,就见门关上了!也随之关断了我的猜想。忽然生出些不快,随之也就豁然,女人么!本该如此——和此门一样被动——头发长、见识短,又何必耿耿于怀。

    进门来,顺手也将其门使劲带上。为什么呢?在门后又不禁自问,是否太没度量了?向来没有关门的习惯,何况大热天的!这样又以为着什么?回击,思过,抑或斤斤计较?

    又打开门来,风儿轻轻地吹。没想到我,徐键是围城外的人,为了坚守各自的阵地、为了相同的祝福方向而吵得不可开交,以至于面红耳赤,心中不免忿然从生。想他妈的这些破事干什么?直接影响我吃饭的情绪。做饭!吃饭!

    “小连——”楼道里传来了梁羽的叫喊声,极其夸张地似鬼在叫魂又似在索命。我知道她回来了,她又

    门,稍后咣当一声响,接着开了,进来一个人,诡异的笑脸不合时宜的身形。

    “哎哟,关着门吃啥好吃的呢?”徐键用极其夸张地语调跟我打着招呼。“凉拌黄瓜”

    “哩——”徐键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装作很享受的样子,说“香不香呢?”我终于感觉飘了起来,毛骨悚然。

    “来,你来尝尝!”我招呼道,徐键撑着脖子,将嘴巴撅了过来。

    吸溜一声,七八个星天外,一半落在了衣服上,抖一下,那片黄瓜顺着衣服的低领口就向里钻了进去,再抖一下,就从前襟的开叉处掉了出来。

    相视一笑,徐键涨红了脸。继而“呱呱呱”地笑了起来,像下完蛋的母鸡在报讯——我下完蛋了,我下完蛋了!。笑声扬长而去,那笑声里我矮了半截下去,终究是一个失败者?

    窗外,夜色的大幕已开启,穿过眼前的黑暗,直抵远处霓虹灯的绚烂:人如流水车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