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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叔,怎没看见荫婶呀?一句话,使荫叔还没说话眼泪就吧嗒吧嗒得掉下来了。
荫婶是荫叔的爱人,叫惠惠。德荫和惠惠是自由恋爱结婚,村里人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
惠惠生下女儿不满一周,叔荫就因一次车祸成了一条腿的瘸子,什么活也干不了了。家里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瞎婆婆,也得惠惠全方位的照顾。炕上地下全靠惠惠一个人,愁得她打不起精神,人都瘦了一圈儿,整天冷一口热一口的,孩子早早断了奶,没钱买奶粉,只有喂些米汤之类的稀粥充饥,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惠惠看到村里的姐妹们外出打工,渐渐的富裕起来,还帮助父母盖上了新房,很羡慕,自己还住着三间破土房。
麦秋刚过,惠惠就扔下丈夫,带着六岁的女儿来到城市,住在一间出租房里,每天到“正大鞋城”打工,站门市买鞋。每月工资五百元,这对惠惠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收入,除了母女俩的开销,还能填补家里开支,惠惠挺高兴。
惠惠说话响快,长得又好,白皙的脸蛋儿,微微一笑时脸颊上一对小酒窝惹人喜欢。特别是男人,见了她两眼直直的不肯离去,贪婪的买鞋不卖鞋的都想上前跟她搭讪几句。从此,鞋城的买卖越来越红火,招徕不少回头客。
惠惠在正大鞋城,早就看到城市里成双成对的靓男靓女们大把大把的掏钱,把几百几千的皮鞋穿在脚上早就眼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惠惠对照镜子左看右看,心想,他要是穿上那双鳄鱼高跟鞋
惠惠刚回到出租房,他的女儿艳艳撒娇地说:妈妈!我要买连衣裙,人家都有。惠惠拿起钱包,里面的二百块钱是准备交房租的,惠惠是个要面子的人,总不交房租,让房东数落着往外轰,不好做人。可女儿要买连衣裙,再穷也不能委屈了孩子。惠惠狠了狠心,一咬牙买了。惠惠恨自己没钱,不知流了多少泪,恨不得把皮扒下来印成票子,难那!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越想跟着瘸丈夫越没有啥盼头儿。
一天,一个顾客花三百二十块钱买一双皮鞋,这位顾客给了惠惠四百元,待惠惠从收银台结账回来找钱时,那位顾客说不用找了,留给你买点化妆品吧。。还没等惠惠说话,那人已经走远了。第二天,他约惠惠见面,他说他叫张裕,要与他谈谈。惠惠说,行!先给我五十万然后再谈。张裕问她为啥要那么多钱?惠惠说,买房子,买车,供孩子上学,你说五十万够吗?张裕没吱声,惠惠哈哈大笑而去。
有一个雨天,鞋城老板的儿子陈强醉醺醺的一进门,见门市上就惠惠一个人,走过来直说要惠惠做他的情人,每月两千块。惠惠没回话,一拧鼻子走开了。
回到家,没想到是陈强把艳艳从学校接了回来。惠惠说谢谢!
惠惠告诉陈强,前两天,有一个大老板,姓赵,适合做她的丈夫,他能给她五十万。
陈强说,恭喜你!
谁让你是穷光蛋呢!惠惠嗔怪地说。
我有五十万你能嫁给我妈?
惠惠冷笑一下:能!惠惠的话很果断。心里一笑“穷光蛋吧”!
惠惠天天去照顾那个赵老板的瞎妈妈,瞎妈妈说你太辛苦了!赵老板也说,你太辛苦了!惠惠觉得他有五十万元,再辛苦也值得。惠惠见老板有情有意,便提出正式结婚。老板说:实话告诉你,我媳妇在深圳,我只包你做二奶。再说你也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惠惠咯噔一下,低头无语,踉跄着走了。
房东告诉她艳艳车祸住院了,听说是一小伙子开车送到医院的。
惠惠急忙奔了医院,艳艳说:妈妈,是陈叔叔救的我!
惠惠惊讶了,陈强?病房里静静的。
陈强站起来点点头说:对不起,是我的车不小心把艳艳撞倒的,不过,没伤着哪儿,你放心。
陈强一转身,打开皮箱说,这是五十万,先给孩子治病,喜欢吗?
惠惠望着陈强那五十万块钱,心花怒放,高兴地连蹦带跳,对陈强说,我说话算数,嫁给你了!
惠惠买了房子,与陈强搬到一起,过上了城市人的生活。
岁月不饶人,尽管惠惠怎么整容美容,三十来岁的惠惠脸上增加了不少皱纹,看上去就像四十多的人,往日的光彩没有了,回头客也寥寥无几,陈强说是联系业务,也是日夜不归。
小雨蒙蒙,陈强从外边领一个女人走进来,说是出门办事回来,在家避避雨再走。天黑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陈强把惠惠叫到一边,说留女人住下。陈强的话惠惠不敢不听,就应允了。晚上,惠惠把女人一个人安排在西屋里睡下,回到自己的东屋,陈强已经大被一蒙睡了,气得惠惠喘着粗气不搭理她,闭了灯,一觉醒来,惠惠忽然听见西屋的呻吟声,她翻过身借着昏暗的月光发现陈强不在了。惠惠火儿了,穿好衣服,从外屋抄起一把笤帚,蒙地冲进西屋,照两条赤裸的身子打下去。陈强决不会吃这个亏,衣服没穿光着身子下了床,一阵拳打脚踢,拽着惠惠的头发往墙上撞,惠惠再也无力反抗,昏倒在地上。
陈强匆忙跑到东屋,拿斧子砸开大衣柜的门,偷走了他给她的那个皮箱,把那女人推上奥迪,一溜灯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鞋城老板把惠惠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笑眯眯地说:陈强跑了,他不会回来的。顺手递给惠惠五百块钱。说这钱让她先花着,今后有困难再说。惠惠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老板!老板淫笑一下出去了。第二天傍晚,老板说让她加班,她当然不敢不听,十点以后,老板把她叫到办公室,猛然间他把惠惠扑倒在沙发上。几声狗叫把老板娘惊醒,被惊醒的老板娘看着办公室的灯亮着,想去关灯,带到窗前听到声音不对,踹开门,两个人赤裸裸的纠缠在一起,惠惠立马拉过衬衣遮在上身。老板娘不由分说,上去给了惠惠两个大嘴巴,惠惠有苦难言,辞掉了十几年的打工生涯。
惠惠拿别墅作抵押贷了二十万元的款,购置了必要的设备,利用闲置的空房,办起了“惠惠皮鞋厂”由于她懂得市场需求和顾客的购买心理,生意做得很红火。可让谁也想不到的是那天晚上十一点多钟突然燃起一把大火,别墅成了一片废墟,所有设备所剩无几,面对这么大的损失,再也无能为力,他失望了。
一天晚上,趁女儿熟睡之时,经过一番打扮,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红色暗花敞衣,向城南青龙河走去,她再也没有回来。
荫叔右手抱着惠惠的骨灰盒,左手搂着女儿,泣不成声,突然,晕倒在地上,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也停止了呼吸
艳艳哭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