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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制衣厂托人给我寄来了我的一个月工资。望着这一个月用汗水换来的人民币。我思潮澎湃,感谢生活善待我,感谢自己有这样一个体验生活的机会。
烈日当空,照得周围的一切都垂头丧气,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一两个无精打采地躺在树阴底下昏睡而我正在一制衣厂忙碌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在手中的棉衣,流到干渴的嘴唇。以下便是我这一个月打工生活的几件事:
上午我早早吃了饭,带上一些日常用品从妹妹家出来,坐上公共汽车。到了工厂,李总管与领导交换了几句话,我被安排在包装部,所谓的包装部只是剪线头而已。握着他发给我的剪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包装部。迎面给我一个会心微笑的是一个十六七岁女孩子,此人如此面熟让我震惊,多像学生时代的雪娟啊!(雪娟是我的一个好友)那发质、脸型,就连所穿的衣服(水红色的上衣配白裤子)也是一样。世界是多么奇妙,竟有如此相象的人。她热情大方,主动给我介绍包装部的人。包装部除了她是来自安徽的,另外还有两个四川来的女人,组长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还有两位师傅,一位是龙岩来的,有一个很土并且很怪的名字——耀贵。当时我一听这名就想笑。他后来升为我们组的组长(先前那个不知何故辞职)。另一位也是四川来的,叫隆华军,此人大约十八九岁。小女孩还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开始我以为你是来采访的,吓得我不敢上厕所。”我笑着说:“没想到吧,以后我们是同事了。”上班第一天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度过了。
我的工厂宿舍是一间住着五个女孩子的很窄的房间,床架摇摇晃晃,我睡在上铺,真有点摇摇欲坠之感。宿舍还算干净,除了我以外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们有着旺盛的精力,加班到十一点,冲凉,吃宵夜,折腾到一点多还不想睡觉。我被她们吵得也睡不着,加上床前那盏点着通宵的日光灯,睡意全被打消。跟她们相比我感觉自己老了,有点力不从心。
由于我有早起的习惯,早上六点多,洗脸、洗头、吃饭、进进出出的,尽管我很小心。几个女孩被我吵得无法安睡。“他妈的,这么早起来害得我们没有办法睡。以后晚上我们来吵她。”其中一个女孩对另外四个说。在门口的我无意间听了这话,心里很难过,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相持下去?不,要想个解决的办法才对。吃中饭时,我看他们四人都在,就主动开口道歉,并表示早上之事不再发生。没想到这一招真灵,她们个个也感觉到自己的不是,纷纷道歉。这一招我称之为苦肉计,真妙!
一天,大家正剪线头,突然那个叫“耀贵”的组长一声咳嗽,打破了包装部的寂静,接着他扯着嗓子说:“白颦,过来我教你钉扣子。”我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问:“真的吗?”起身随他坐在机前。他示范一遍,其实并不复杂,不知怎的,当我钉下第一个扣子的同时针也刺破了我手指的一层厚厚的皮,露出鲜红的真皮组织,血不住地往下流。老组长吃惊地问:“有没有事情,要不要上医院?”我边说没事边捂住这只不争气的手指,抬头看了看老组长失望的表情。最终还是两贴“帮迪”才止住了我的血。我一边庆幸自己没事一边无奈地回到原位剪线头。接下来钉扣子的任务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四川来的小伙子头上。他原本就是钉扣子的,今天不知怎么去做了别的事。有了我的“破皮事件”他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机器前,他有点幸灾乐祸,为了显示自己的技术,他边做边哼着歌
“哎呦——”声音又一次打破了包装部的宁静,这声音是从钉扣机前发出的。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隆华军箭步飞出,地上血迹斑斑,可想而知他的手也出问题了,此时已不是“帮迪”所能解决的问题了。世间事竟这么凑巧,是偶然?是必然?我一头雾水。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天,我吃罢饭,来到包装部,刚落座,只听厂长进来对我说:“白颦,你到裁床那边帮忙吧。”我不知道什么是“裁床”?只是从命就是。到裁床部一看才知道所谓的“裁床”就是裁缝部,而我所做的只是抬布、拉布而已。其实直到我离开工厂也没搞清楚他们为什么把我调到裁缝部。记得有一次下班,我冲完凉,来到水池洗衣服。只听见两个车工在谈话,由于路灯昏暗他们没看见我,一个说:“戴眼镜真好,一看就知道有知识有才气。”另一个说:“何以见得?”先前那个又说:“你没见包装部那个戴眼镜的,才来几天就被调到裁床。人家来几年都没那机会”“难道裁床是人人都向往之处吗?”我一阵欣喜。回到宿舍,我把心中的迷惑向舍友们倾诉。其中一位叫秋艳的女孩子告诉我:“裁缝部比包装部好,那边工资高,而且是按时记工的,而不像别处,是记件的。”此刻我真该感谢上帝,生活如此恩待我。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于是我就成了裁缝部的一员,裁缝部只有一位老师傅,姓王,人称王师傅,他专门负责排版;他有个徒弟叫天生,不过十七八岁;再加上我一共只有三个人。我是个打杂的,什么都做:抬布、拉布、分片、补片、打扫卫生拉布是个技术活,我因刚来不久,这活做得并不顺手。每每总会受到天生的唠叨。想到自己在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手下受气,心中不免不快。但更多的时候是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应该感谢他
打工的日子是平凡的,每天上班、下班、加班。一个月只休息一天,那就是发工资的第二天,这一天你可以去逛街、去存钱、去找朋友聊天我从中体会到了平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