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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施觉得嗓子要冒出火来了,睁眼看了会儿天花板才慢慢醒过梦,触电一样一侧脸,旁边的枕头安睡着美男阮廷坚。很多记忆很模糊,混乱,分不清真假,下腹酸疼,肯定是出过问题了,兢兢战战地回头看了看地下,果然有几个已经用过的子孙伞。
她缓慢地坐起身,被子扯动,她才看清,他赤条精光,她却尚有衣物蔽体,怎么看都是她才是施暴的那一个。理论上不可能啊,她只能上升到科学角度分析,他和她力量悬殊,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难不成她起了一身寒栗,她昨天真抱住他的大腿恳求复合来着?
她清楚地记得和奚成昊的谈话,的确有“阮廷坚,别走”的内容,该不是她被自己催眠暗示,真这么干了吧?
阮廷坚睁开眼,就看见她双肩簌簌发抖,脸色惨白,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他忍不住又有点儿火,冷下脸,直直盯她。
“我”梅施简直快哭了,不是真的吧,不是吧?她这辈子真干了这么丢脸的事吗?“我昨天没没说什么吧?”她尚存一丝希望。
“你酒品很差!”阮廷坚冷声训斥。
她再次生不如死,这副表情看得他蹭蹭冒火,沉着脸起身,打算去洗澡。
他细腻的皮肤在晨光中美不胜收,走过她脚边还是忍不住剜了她一眼。
梅施浑身冷汗,看他的样子,绝不是身心愉快的样子,昨天无论是谁强了谁,看来都算不得美好回忆。
“你能理解吧?”她突然说,他停住,回头看她“都是成年人,不过是生理冲动。”
阮廷坚的下颌出现咬牙的弧度,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你酒品实在很差!”想不认账是吧?
阮廷坚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一掀被窝,一身香气的躺下,看意思是要睡个回笼觉。梅施觉得他的脸色比进洗手间之前好看多了,大概澡洗得很爽。她生硬地咳了一声“一会儿我还要去奚成昊的别墅。”
阮廷坚一动不动,梅施有点儿沉不住气,她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其实她并不是抗拒他,只是被突然失控的局面吓得思绪混乱,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她只希望阮廷坚让她喘一喘气,静下心来把事情想明白。
“谁拦着你了?”在梅施打算再次申明自己将要出门之前,阮廷坚冷声冷气地反问了一句。
梅施沉默,有点儿受伤,看来昨天果然是她苦苦哀求,牺牲色相才勾他上床,今早酒醒,他似乎很懊恼。怕她死粘着不放?梅施承认自己的小虚荣,其实顺水推舟地问一下,他打算怎么办,看他有没有和好的意愿,或许能博得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可是,是她用这样没尊严的苦求换来的大团圆,她能若无其事地安度以后的日子吗?他会不会更加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没皮没脸死缠烂打的女人?她不想这样。
干脆继续低调路过,把昨天发生的一切推在酒后无德上,把她的苦情戏当成一场闹剧,或许是更好的方式。
不再多话,她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洗手间,洗去昨日种种痕迹,清爽出来时,她也感到轻松。
头发还没干,手机就响了,奚成昊的工作人员来接她去别墅看,梅施匆匆梳拢头发,也没管一直躺在床上的阮廷坚,离开房间时还拔了房卡,总不能寄望他一直在房间里等她回来吧?与其把自己无助地晾在房间外,还是把他仍在没电没空调的房间里自生自灭吧,他受不了会自己走的。
车子等在酒店门口,奚成昊也在车里,梅施坐进去的时候,他很合宜地没有露出什么猥琐表情,奚总的风采又恢复了。一路谁也没说话,梅施怕他问起昨晚的事,总是一副惊弓之鸟的姿态,大概奚成昊的心事太沉重,又或者他为人很会把握分寸,没有说起任何有关昨晚的话题。
别墅装修的十分妥帖,日常用品也准备极为详尽,梅施看着布置得巨细靡遗的婴儿房,心里竟然很酸涩。没在晓晓身边照顾的奚成昊,竟然能准备得这么完善,就算让她盘算着采买也未必能这么细致。她果然又胡说八道了,那些谴责他的话显得有些冲动和浅薄。
奚成昊有爱有很多细节要交代她,包括一会儿到的保姆,怕保姆失言,他不打算见面,要她代为嘱咐的事项委实不少。梅施很美技术含量地从包包里掏出纸笔,简要记录,生怕自己的臭记性遗忘重要的某一项。奚成昊对她此举十分无语,苦笑了几声,还是配合她的记录速度一一解说。
看着保姆就快来了,奚成昊才一脸不放心地准备离开,手都拉开门了,还回头问:“那张卡的密码你记准了吗?别告诉错她。”
梅施很不爽,歪着头挑衅看他,用笔在本儿上叩叩地敲,奚成昊看了一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回身离去。
梅施再次按着奚成昊的种种提示把这栋房子熟悉了一遍,确保不露破绽,保姆也来报到了,梅施又以老板的身份细细嘱咐了她一番。
回去的时候,工作人员安排她吃饭等事,再不见奚成昊出现,梅施估计他完成了这边儿的布置已经撤回去了,搞不好在家那边儿又要演一出精彩的。奚成昊这个人,弯弯心眼比阮廷坚还多,怪不得他们俩能做朋友,物以类聚么。
完成一天的任务,再次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梅施竟然没了胆推门进去,他走没走她都难受。
总不可能一直站在走廊里,她动作缓慢地抬手开了门,房间空无一人,而且已经被收拾过,和她入住时一样整洁,彻底没了阮廷坚存在过的一丝痕迹梅施脑袋嗡了一声,昨天用过的套子他就那么随手仍在地上,早晨她又慌乱恍惚,根本没收拾。她都能想得出,阮廷坚离开这里时有多么气急败坏,他肯定不会管地上的狂欢残迹的,梅施哦了一声,双肩垮下来,全身无力地摊在床上,来打扫的大妈会怎么看她啊?!
梅施羞愧无颜,为了避免与清洁大妈有面对面的交流,她特意开了请勿打扰的灯。一夜辗转难眠,惶惶不安,总觉得服务台的小姐在和大妈笑嘻嘻地说xx房间的那个女孩子和男人如何如何。早上工作人员来找她的时候,她还特意戴了顶帽子和大墨镜,看起来很有明星范儿。她对陪着她的姑娘说:“把思思母女安顿好我就走,买今晚的票吧,一会儿就退房。”
女工作人员满面狐疑,头点的缓慢。
简思母女准时到达,梅施把奚成昊千叮万嘱的种种事项详细说了一遍。简思感激不已,连声向阮廷坚和她道谢,说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梅施觉得很愧疚,简直没法正眼看简思。她骗了自己的朋友,又把奚成昊的苦心和功劳据为已有,这都是被阮廷坚逼的!下次她再也不兜揽这种差事了,良心饱受折磨,搞不好还会里外不是人。
陪简思母女吃完晚饭,梅施拿着行李直奔机场,顺利进入候机区她才太平了,终于可以逃离这个脸都丢到清洁大妈面前的城市。她觉得肚子有点儿饿,刚才一是有奚晓,她帮着照顾没吃好,二是因为心情起伏格外消耗能量。已经晚上快七点,机场本就没什么可吃的,放置了一天的糕点就算被灯光再怎么美化看着还是倒胃口。梅施嘟着嘴逛了一圈,最后买了盒巧克力派。
再回到登机口的座位区时,她赫然看见面色不善正盯着她看的阮廷坚。梅施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包掉在地上,最近她的人品的确是爆发了。
面对那晚一起用掉好几个套子的男人,装作不认识躲到一边显然太过矫情,梅施呼了口气,横一横心,虽然笑容僵硬,口气还是很值得赞许的随意:“嗨。”走到他身边坐下时,很让人看不起的偷偷软了手脚。
阮廷坚侧过头看玻璃幕墙外黑沉沉的天空,被室内灯光晃得其实也看不见什么,这是明摆了不愿意搭理她。
梅施也料到了,没有空调的旅馆房间是多么闷热啊,阮廷坚不恨她才怪。
沉默的坐在一起,气氛要多怪有多怪,梅施又圣母了,假装没事儿人似的搭讪说:“你也今天回去啊?”
阮廷坚继续把她空气化。
梅施尴尬了一下,为了一点儿事情冲淡一下自己的没面子,她撕开巧克力派的纸盒,拿出一个小口小口地吃。
阮廷坚突然好像忍无可忍了似的,侧过脸来很剜她一眼。
梅施把派举在嘴边都被他瞪愣了,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从盒子又掏出一个递给他。阮廷坚一副不屑的样子接过她的派,吃相斯文,但两口就吃掉了,梅施只好又给了他一个。
飞机起飞以后两人都要了咖啡,梅施心领神会,把刚才因为登机没来得及吃的派平分给他,阮廷坚仍旧鄙夷她的食物,但吃起来绝对没嘴软。
“没吃晚饭啊?”梅施问完了就觉得自己的的确嘴贱。
“嗯。”没想到阮大少赏脸回应了一下。
梅施受到鼓舞,写入dna的八卦因子又爆棚“你来帮奚成昊的忙?见了简思吗?”
阮廷坚莫名其妙地又瞪了她一眼“没见。”
梅施受到他的威慑,没再继续追问了,他和奚成昊秘密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