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轻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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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水流年,总是在穿行之中,太多的过往成为遗失,再试问,都是闲愁几许?成了一串烟草,如旧日满城的风絮!

    记得少不更事的年龄,却想要遍尝人生滋味,在如少年维特的懵懂和无知中,信手以指尖的香烟来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当看着白色倩体的毁灭,竟然有种虐待的快感。而眼前丝烟成雾,也就是一种精神状态的迷醉了,似幻似真,乍聚乍离。人生真的如此?

    如此痴迷的,不是留念眼前的幻境,而是入心的痛!最初,一种生理的拒绝。要未染尘埃“冰清玉洁”的双颊和肺管以这劣质香烟的烟熏火燎来考验其承受能力?这种自知和自怜往往折磨本就简单的心和头脑,曾有段时间,弄的自己不甚其烦。而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一直到今天。

    直到麻木!当习惯于泡一杯清茶,看杯中茶起茶落,想人世几度沉浮。看指尖香烟燃起,悟人间聚、离、真、幻,竟也是一种无知无畏的生活状态。

    唯有对文字的不能割舍,却是在反反复复中舍和得都是不能自己。

    或者最初,以为文字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在那样今日看来青山秀水的故里,寻踪问祖、亲戚四邻皆没有达官贵人可以助我飞黄腾达。我要逃出那闭塞的山村,当时唯一的出路,竟然好像只有写作这一条路。

    当有一天学会了故作清高和不提出身的卑微时,自己写作的初衷竟然是这样,不禁常常汗颜。所以要狠心的放弃,就如放弃所有过往的不堪回首。而一切,好像深入骨髓,欲罢已经不能。

    总也是一种痛苦,回首这十年岁月,当离最初的理想愈来愈近时,我却发现一个现实,如今的作家地位已经不是当年我初怀作家梦时的境地。一个现实的例子,我的一个十年前认识的朋友,认识的时候,不知道文章的修辞和文字意境的高深,有一天突发奇想——自己碌碌无为,何不静下心来写写文字。若是失败,就当是闲暇时的练笔,反正没有多少事做;若是成功,不是名利双收——那时候,作家还是一个很响亮的口号。

    竟然在三年前,他拿到了省作家协会的会员证,成了真正的作家了。我知道他这个作家是个货真价实作家,决不等同于如今诸多文不对词、意不达境而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混出一纸作家证的人。朋友十年磨一剑、长剑出鞘,当然可喜可贺,为这事,我去看他,他给我看这十年的心血,竟然著作等身,连草稿和在全国各地发表的文章装了两个麻袋。我惊讶,只是未等我开口祝贺时却发现他住的屋子还是我十年前看到的屋子——一月80元房租租下来的,一家三口,从春到冬。就不能买一套房子吗?我问:小城一套房子才两三万元呢!“那我吃什么,孩子用什么钱上学?”他问我,又说:一月辛苦,千元稿费收入,我已经精打细算了。

    有一点,朋友自己没有说,我也没有说。就是这十年,他潜心写作,竟然没学会其他的谋生手段。除了写作,他还能做什么?

    一纸作家证圆了他最初的梦,只是与我,却是一个警钟,这多年,我习惯了起落后的冷暖炎凉。不为了自己要有多少奢华的生活,我不堪回首曾经失败时背后众人的指戳和冷眼。而能够再写的文字,也是不愿意在为现实功利奔波的心累后再去做功利的文章。如果可以,只是握一管笔,让笔染春花秋露,只作蝴蝶飞过枝头的休憩。

    如烟,都成为无边丝雨,细也如愁;而文字,还是喜好,犹记得宋人的诗句:自在飞花轻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