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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文人爱写窗。
古往今来,诗文中直接、间接描述窗的文字不少,俯拾皆是。我猜,大概不仅仅由于窗在日常生活中所具备的实用功能,更重要的是“窗”本身的意象太美好,具备相当审美价值的缘故。清代戏曲理论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写道:“同一物也,同一事也,此窗未设之前,仅作事物观,一有此窗,则不烦指点,人人俱作画图观矣。”直接道出了窗在审美中所起的关键性作用。
钱锺书、唐弢、林海音等人都写过窗。譬如钱锺书先生笔下的“窗”就饶有几分意趣:
“又是春天,窗子可以常开了。春天从窗外进来,人在屋子里坐不住,就从门里出去。不过屋子外的春天太贱了!到处是阳光,不像射破屋里阴深的那样明亮;到处是给太阳晒得懒洋洋的风,不像搅动屋里沉闷的那样有生气。就是鸟语,也似乎琐碎而单薄,需要屋里的寂静来做衬托。我们因此明白,春天是该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画配了框子。”
这里,春天像个活泼淘气的小孩子,搅得人心几分酥酥痒痒的。窗是同谋,生生把人从屋里引诱了出去。然,对比之下,终于发现屋里的春天更让人赏心悦目,可谓以少胜多,于是乎,作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春天须得镶嵌在窗子里看才好。
古时多木窗,贴上竹篾纸后,显出几分朦胧意蕴,本身就是一道风景。明清时代的窗,雕风镂月,更是设计精美,具有独具匠心的艺术气息。发展到现代,建筑多是安装铝合金窗,虽然设计简单大方,却少了几分情趣。
现在还流行一种“飘窗”顾名思义,就是飘出去的窗子。飘窗是利用窗户在建筑主体上的凸出,形成一个独立于房间的小空间。飘窗的设计能使人有更广阔的视野,感觉跟自然有了更亲密的接触。飘窗的窗台高度一般很低,人可以直接躺上去,或坐或卧,白日看喧嚣市景,车水马龙;夜晚观星斗满天,坐揽青天明月,好不惬意!也可以邀上一二知心密友,品茶聊天,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俗语有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可以直达一个人的心灵深处。可惜,经过岁月的磨砺,时间的雕刻,大人们的眼睛大多已蒙上尘埃,浑浊得很,往往看不到其真实的心灵世界。有些人更如一潭死水。他们用这双浑浊的眼睛看世界,原本清明美丽的世界顿时也失去应有的色彩。这也是大人们往往容易感受到痛苦的原因所在。他们的眼睛惯于发现丑恶、虚假。相反,小孩子的眼睛倒是清澈明亮的。孩子自然、单纯,在他们眼中,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有生命的、新奇的、美丽的。他们眼中的一事一物都是自然本真的体现。所以,我特别喜欢看小孩子灵动的双眸。
勤拭我们的心灵窗户,这样,我们就能欣赏到更多不曾看到的风景。明代大思想家李贽曾提出“赤子之心”一说。简单理解“赤子之心”就是一颗“童心”童心童趣可以帮助一个人抵御住生命的自然衰老,保持精神的年轻状态,并提高一个人感受幸福的能力。因此,如果一个人能葆有一颗童心,那么,他会活得简单、率真、自然、舒畅。
2010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