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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黑，夜里总是有光，影影绰绰
那些人顶着灵魂在大街上行走
走着走着，骨头从他们身上散落下来
他们若无其事，敲打一些陌生人的窗户
和死去的树枝在暗影中调笑
互相捂住宽阔的嘴，爬上高楼
尔后从顶端滑落
像秋天的叶，偶尔闪光
谁都不说出村庄的名字，拚命呼吸
或者死死掐住一段音乐的脖子
火车在淡青色的荒原上奔跑
寻找一些似是而非的归宿
无法对称，夜空对我露出它左边的伤口
我伸出脑袋看了看，我忘了
我也只是一块石头
走向我内心的秋天
秋深了，秋静了
落叶把阳光，重新归还给泥土
漫过我胸口的雨水，渐渐退去
山和云向后走，离弦的箭
失足在镜子的表情背后
请把手递给我
请不要说出最后的结局
我还不想遗忘我的村庄
我穿着金色的羽衣，御风而行
橘林醉了，血的种子
填满一条长长的江流
父亲的手机
父亲给我打电话
尔后挂掉
在我正想接的时候
我记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前两次他都说是怕手机信号不好
试一下，这一次也不用问
父亲七十多岁了
离泥土越来越近
我知道他内心的惶恐，和孤独
可是他竟然忘了
我们都是走在时间的单行道上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香烟
香烟叫我不要回头
它说要教我做游戏
香烟说它是思想
我说你不是
香烟说它是记忆
我说你不是
香烟说它是偶然
我说你也不是
香烟幻化成一个陌生女人的肢体
一会儿丰盈，一会儿枯涩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的漏洞
正流出细碎的时光
旅程
我坐的火车正经过湖南
而后广西，或者广东
十几年的时光我弄颠倒了
火车不会迷路
火车重新把我送回起点
隔着窗，我看到一片片暗绿的橘林
和火车穿越外省的无数个黄昏
很相似
钓鱼岛
钓鱼岛在东面的海上
钓鱼岛上没有鱼钓
一群矮人站在海对面
馋涎欲滴
矮人总以为他们还是猴子
朝三暮四，上窜下跳
想多捞得几个栗子
醉了的狮子吐出一口唾沫
他们又惊呼是原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