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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因为绝望而幻想,包括在信念上的坚持。幻想使我们感到欣慰,让我们精神在苦难中处于永恒。
当最后一片黄叶掉落到地上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这个小镇的边沿,这时候暮色迷茫,几乎融化了一切事物的轮廓,我顺着眼前凌乱的小路向前走,这时候路势渐陡。我昂起头看着前方混沌的天际,而旁响起了来时列车渐行渐远的声音,直到消失。这时候我已经站在这个镇子的中心的三岔路口上。到达必然使我感到兴奋,问题是我该走哪条路。
我住在这个镇子三岔路口的一间民房上,房子四壁灰旧东面留着一个狭小的窗棂,煮饭的时候柴火发出的黑烟缭绕着封闭的房间弥漫着,当压抑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各自从破旧的木板床下、木材腐烂的箱子背后、疲惫的躯体周围涌向窗口,被挤在后方的烟雾再度游弋,从屋顶的瓦片间的缝隙中渗透出去,飘散在这一片严寒将至的土地上空。
我住在这个镇子三岔路口的一见民房上,房子里没有家具之类,一张放在潮湿冷硬的混凝地板上的草编席子使我隐约感受到生活其实就是那么的简单,以及美好。我以前工作的报社在早几天将我从办公室给赶了出来,而且并非是调到后勤部去煮饭,而是完全的、本质的放逐。原始是我写的东西有骨无肉,也就是没有所谓的灵性。在他们认为,写作本源于生活、生活的艰辛以及绝望。所以,客观上我受解雇的理由也是积极的——体验后你就能领悟到你需要的东西,这样的话我就带着一个信念(这个信念会在生活的磨练下愈加坚定)去忍受并带着必须去创造的希望去领悟,那是多么的美好。
我开始站在窗前观察着这小镇的生活,说观察未免有点机械或者造作,但我必需找到适合的途径去生活,毕竟,我在这里的时间或者会是无限的。他们每天早上6点起床,带上工具,在腋窝上夹上几个馒头匆匆穿过经过劣质人工修饰的沧桑老街,夹紧屁股去他们的目的地;砖厂、锯木厂、农田、毛织厂、养猪场。去承受命运给予他们的苦难。或者,会有几个用手推车推着各种低价伪劣商品来此赶集的老汉。他们用上手推车并非是为了城关来袭,这里没什么城管他们从遥远的山村或者是其他的镇子赶过来,时光将他们的躯体摧蚀得千伧百孔,他们已经无力承受生活的压力,只有恳求着命运的主宰,于是,上帝给了他们一架手推车。
他们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而每天早上六点钟我都能看到窗下有一个摊派柴火的老头,这些商品是城里的建筑工地的废弃材料,上面粘满已经凝固的水泥,当他将所要做的事安稳下来以后就开始削除这些杂物。这时候他用枯槁的双手挽起裤管,让细小的汗珠挂满脚上粗黑的汗毛。然后拿起另外一块木板斜侧着用棱角去撞击那些顽固的附属品。
寒冷终于在半夜袭击到了我的脊背,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个动作幅度极大的喷嚏使我警觉了头部的沉重,我用暗紫色的手去捋了一下竖起的汗毛,伸张一下懒散的筋骨,看了看窗下散发着寒气的世界。
然而,寒冷不停的侵蚀着我,而且增强了攻势,使我在房间了饿肚子的同时感到颤抖与佝偻,我将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身上,但在庞大的寒冷下我的抵抗是那么的徒劳。
我需要一床棉被,而我身上仅存的七块钱仅是这个价目的1/20。这使我感到沮丧。
当我走到门口坐在他旁边时,我因无法找到交流的话题而感到尴尬,这又是对生活的感知不足的一个表现。而当一个人觉得不大自然的时候肯定会下意识的咬下唇、绕手指、目光游移、意识迟钝,当你更急于驱赶这种状态并获得你所希望时,这必然衍变为恐慌,比如挽起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就在这当儿老头抓住了我的眼光。
看样子,你并非是来买柴那双眼既散淡而又深邃,这使我怀疑甚至他是报社派过来监视我的,但他的目光并不允许你往更深出探索。
“你看”我往两侧摊开双手,难道我还有资本成为消费者吗。
有,年轻就是资本,你比我年轻,一个人在没有落在时光的背后之前他总是年轻的。这话有点文绉绉,但我想你们这些人能够听明白。而我也只是在学校那听到的。
我想问的是这些木头的来源也售卖方式,价格等情况
哦?问这个做什么老头扬起污秽的头颅你不适合做这个的,况且,镇上再多一个人卖这东西的话,你想,这砧子才有多少人口啊。
这种掩饰明显与刚才的言论在某种意义上是相悖的,而且反差很大,完全体现了他的糅作与猥琐。最后我终于用2块钱在一乡民口中套出这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我向西走去,这时候落日的余晖完全融进了天边的云彩里,我以全知觉的方式臆想这漫漫的暮色在渐渐的消融我那孤单的身影。我一定得把木板给找回来,这样的话我就能踏着现在的路子回到平和的现实之中,抬起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现在是在镇子的远方,这多少使我感到悲壮。
我是在黑夜到达城市的,这时雾气透过路灯懒洋洋的昏黄一点点的在空气中弥漫,我俯下身子艰难的搜索着这个工地,最后未尽完工的门口吞没了我。
伸出双手我仍能模糊的辨认摇晃的五指,而四周的一切被夜色融了在一起,这时我已经踩到了地下的木板一快两快三快啪凌乱搁置的木板将我着实的绊倒在地。
汪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会完全的静在原地凝听着四周的反响奔出工地,向着路口的方向奔跑,我知道背后有一双比路灯更为犀利的目光追随着我,或者扑腾一声,我就会被扑倒在地。
终于渐渐隐去的狗吠声使我明白其实那条够是被栓在工地上的,导纳我已没有了勇气去收拾木板。而且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工地
我在漫无目的的转悠,唯一的方向就是有路灯的地方,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开拆了的建筑工地。我蹑手蹑脚,这只有鼾声的世界是多么的可怕。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情况,我将身子完全的弯曲,双手着地摸索前进。防护网、包装水泥、头盔、钢筋、再下一个是圆圆的,质地松软的物体。而且——还带着温度当我警觉时,背后已经挨了重重一记,眼冒金星;趁他还没能确定我的方位我奋力爬起,夺门而逃。周围的人听到了响声,呼啦的一下子涌动起来,而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逃,而且是没命的狂逃,要知道,人远比够可怕,被他们追上我也一样会摔倒在地上。
这时候我不再感到恐慌,由剧烈运动而导致狂跳的内心开始平静下来。当我到达最后寄托的目的地以后,天色开始渐渐的明朗。我并没有带上钥匙,这是我的家,或者说是我以前的家。我以前的家里也只是我一个人,虽然里面没有一张棉被但却是很温暖,虽然没有亲情友情爱情什么的,而且,我现在已经27了,对爱情一直是抱着美好的寄予,但却从来没有遇上对象,这是很尴尬的。
我说过这是我的家,但现在的情况我不能翻墙而如,我也说过,人是很可怕的。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黑夜的来临,我曾一度的对它的寒冷感到恐惧,但现在却是兴奋,希望激发了我的愉悦。
我已两天没吃东西,时间长了你会觉得这等待是那么的漫长甚至是痛苦。期间我断断续续的睡了几个小觉,饥饿与寒冷同时伴随着我的梦幻,我看到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黑夜多么美好啊黑夜可以让很多无法进行的希望存在甚至是进行。我吃力的爬了起来,再沿着墙壁将手附在墙头上,而这时候我发觉自己饿得连爬墙的力气都没有了,经过不懈挣扎我终于带着被砌在墙头上的破碎玻璃割得鲜血淋漓的手臂进入原本属于我的家。感觉回到了现实。我感到了了肉体的空灵与飘渺,就像是时间离我而去。我需要定一定神,扼杀了这种危险的幻觉。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感到了暖和,就像一床被子裹在我的身上,我摸了摸,着实是一床被子,这时候我感到高兴,我有被子了我不用卖木板来将它找回来了。我慢慢的往卧室里走,我看到里一个人,身上也盖着一床被子,那不是我的被子我的床上没有被子,甚至我感觉到她就是我妻子,我那未曾谋面却感到那么亲切的妻子,就像我们经历过一场平和而幸福的爱情。悄然的月色爬到了天空,映出了那副在床上徐徐直起的躯体,徐徐的、徐徐的,,再转过身来看着我,月光在他的脸上泛出了死青色。我感到身上的温暖没有了,而他,仅是一个掠夺者。
房子已经不是我的了,我也不能搬走可以砸成柴薪的桌子与门板。我轻轻的关上门,一步步的离开房子。午夜的天色隐晦而混沌,令人清神的北风使我飘荡,防如任意游弋在时光的某一处,就像一场回忆那般美好。风停的时候,我感到沮丧,便将躯体横在花了5块钱租过来的手推车上,我感到它在沉沉的陷了进去,沉到了比轮辙、比地下更低的地方。
后记:我一直的认为在文章的背后写个后记之类很是煽情,在外界看来,这是那么的惺惺作态甚至是寒碜,但我作为一种真实表达出来,丝毫不觉庸俗,写完此文时候已是凌晨,甚至我连是什么驱使我写这文我也感到模糊,或者是困苦中的意志。凌晨总是人们梦中开始幻想的时候,而这时寒冷从地面上钻过我的草席,渗向朽弱躯干的每一处,咬蚀着每一个意识的细胞。有时候我觉得严寒是那么的漫长,但在我的信念中它总会有尽头的,即使这个春天仍旧是那么的僵硬。
2006。2。26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