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秋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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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心心--”陈可航还想告诉好友,她会把身上这件走秀的服装亲自送回她的工作室,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心什么心?别再心了啦,赶快回家去。”说着说着,她伸手推着好友。难得有这种可以让他们继续发展的机会,她当然要用力促成呀。

    陈可航和黎础渊被推到休息室门口后,她才无奈地转身看着好友。“那心心,我们先走了哦?”“快走快走,别妨碍我收东西。”何心心豪气地摆摆手。

    陈可航道再见后,跟着黎础渊走了出去。她看着身侧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来接她回去。

    “累了吧?!”黎础渊突然侧眸望着她,目光深幽。

    “还好。”她楞了下,头,转过视线看着自己的鞋尖走路。这男人何时对她这样体贴了?那天说的不如就一直走下去,是他的肺腑之言?

    “饿了没?到地下美食街吃点东西吧。”他走到电梯前。“还是要去八楼,我刚看了下,好像有家日本料理,也有西餐的样子。”

    她想了想。“美食街好了。”被他这样一问,才想起自己为了上台好看,午餐没吃,连水也喝得少,就怕水肿。

    电梯正好停下,他没说话,门一开就踏入,等到转身面对看电梯门,欲知电梯小姐他欲停留的楼层时,才发现她被后来的民众挡在外面,进不来。

    他浓眉一沉,绷看脸挤出电梯,看了一眼那些争先恐后的民众,偏过面庞对着里头的电梯小姐说:“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服务吗?随便大家插队就是了?”说完,再也没看对方,转了身就握住陈可航的手腕,往电扶梯方向走去。

    他往前走着,想着方才她被隔在电梯门外的神情。

    他和女人出门,向来都是女人跟在他身后,他早习惯像个王者般走在前头,所以,他自然不会知道身后的女人有什么状况。而刚才,他若能多等她一下,或是让她走在他身侧,她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些插队的民众挡在门外?

    “你--”她看了看他难看的脸色。“不搭电梯了?”

    “你都被挤在外头了,我还搭什么电梯?”口气好凶,但言语间的为她不平,又让她不那么介意他凶凶的口吻了。

    他牵着她,踏上电扶梯,然后下到地下美食街。百货公司的人潮永远这么多,即使已是晚间八点,早过了用餐时间,仍是人潮汹涌。

    他看着店家招牌,考虑着要吃什么时,一个经过她身侧的妇人似是没察觉她存在似的,整个头颅就从她左肩撞了过去,她一个重心没站稳,被撞偏了身子,他一恼,握着她手腕的大掌直接移到她腰间,将她搂到怀里。

    “现在的人都这样走路的?”他哼了哼,然后带着她在一家韩式料理店前停了下来。

    服务生招呼着,他找了空位原想坐下,忽然想起什么,他侧过面庞,看着她。“你想吃什么?”

    他突然这么一问,她有些傻住。看他的样子,就是想在这里用餐,怎么又问起她来了?“你不是想吃这个?”

    “是,但你想吃什么?”向来都是女人顺着他,他点什么就吃什么,他从来不曾体贴问过哪个女伴“你想吃什么”于是这样的事情现在做起来,对他而言有些生疏。

    他这是在询问她吗?他明明就要坐下了,却又问她想吃什么,他可是突然想到他忘了先问她?

    “吃这个就好。”她先坐了下来。

    黎础渊随即坐在她身旁,接过服务生递上的菜单,他一面询问她,一面向服务生点菜,她偷偷觑着他的侧脸,一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口生出暧意。

    他们终于可以相爱了吗?

    点完餐,服务生随即在两人面前摆上两个铜盘,加了些汤头后,点了火,再送上两盘肉片,和几盘火锅料。

    黎础渊剥开免洗筷,夹了肉片放上铜盘,翻了几次后,把熟了的肉片夹到她面前的小盘上。“吃吧。”他又把洋葱丝、番茄片和酱料移到两人中间。“这家的特色就是把洋葱丝放到肉片上,再卷起来沾着酱料吃,也可以加上番茄片,你试试看味道。”

    她是吃过这种韩式铜盘火锅,不过把肉片包上洋葱丝的吃法,她倒是第一次尝试。她在煎熟的肉片上摆上洋葱丝,再放上一小片番茄,然后用筷子夹起。

    沾了酱料,送进嘴里咀嚼,洋葱特殊的甜味和番茄的酸甜,去掉了肉片的油腻感,整个口腔满满的鲜甜。她的味蕾得到满足,鲜美的味道让她眯起眼来直发笑。

    “好吃吧?!”瞅着她脸上的表情,直到见她露出满足神情,他才开口。

    什么时候,他黎础渊也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的喜好了?这不起眼的女人,到底对他施了何种魔法,竟让他甘愿收敛自己以往的霸道?

    “嗯”她含着筷子,意犹未尽的嘴馋样。“好好吃。想不到只是加上洋葱丝和番茄片而已,就能让普通的肉片变得这么好吃。”

    他勾唇笑,又夹了几片肉片放上铜盘。“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过来。”

    陈可航闻言,盯着他侧面瞧的脸蛋晕出薄红,她低垂面容,开始努力扒饭。

    “你不是做发型设计而已,怎么也上台走秀了?”他也吃起来,还不忘问着他的疑惑。

    “一个模特儿病了,上不了台,临时抓我上去顶替。”

    “所以你没有走秀经验?”

    “没有。”她头,吹凉刚从锅里夹起的高丽菜。

    “没有经验,又是被临时抓上台,但你看上去还颇沉稳。”他好像很饿,除了夹肉片给她外,就是低头猛吃,一面吃一面说。

    她淡淡一笑。“我其实很紧张。”她又看了一眼埋首吃饭的他,再看看他那一身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穿着,她问:“你开完刀直接过来的?”

    “嗯。”他咽下食物,淡声说:“早上本来就有两台刀,那都是看时辰,早和我约定好的产妇。后来下午送进来一个,她羊水破了,但没有疼痛现象,我摸了一下,孩子的头都出来了,只能开刀。”

    “孩子平安吗?”

    “体重轻了点,其他并没什么太严重的问题。”

    她看着吃不停的他。“所以你从下午到现在都设吃?”

    “没时间,走出手术室才发现时间快来不及了。”

    “你你不用赶着过来的。”知道他是为了赶来看这场发表会,那一瞬间在左胸涨满了又酸又甜的情绪。

    “已经跟你说了要过来看。”他突然放下筷子,侧首看着她,他眉一低,略带迟移地问:“你--你该不会没把我说过的话放心上吧?”

    她垂了眼,淡淡说看:“我以为、以为你随口说说的。”

    他黑眸细眯,打量她侧颜好一会,才用命令般的口吻说:“都已经说了要一直走下去,你最好是把我说的话都放进心里,别当玩笑话。”

    她蓦地发笑,他看了有些莫名其妙。

    这男人就是这么霸道啊,说出来的话明明让她感觉心头发甜,但他那口吻就是让人觉得像在凶她。他就不能用另一种说法吗?比如说:“我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笑什么?还不快点吃,我的饭都吃完了,你的还有大半碗。”他瞪视她。

    在他恶狠狠的注目下,她举筷,再度吃起来。

    她一面吃,一面又偷偷觑着他,见他仍是瞪着她看,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是不是,一直都用这种凶凶的方式在对一个人表示关心?

    如果是,她也乐意被凶啊。

    见她又笑,他恼了起来。“你到底是在笑--”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个男人走到她身后,他抬起面庞看着那男人。“你要做什么?”

    陈可航一楞,顺着他的眸光往后看,是个男人,应该也有四十好几了。

    男人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他们。“你好,我是采依模特儿经纪公司,你是陈小姐吧?!”

    陈可航接过名片,看了看。她知道这家经纪公司,今晚活动的模特儿就是属于这家经纪公司的。

    她站起身来,淡淡颔首。“是,请问你”“是这样的。刚才我在台下看到你的表现,觉得很不错,后来到后台一问,才知道你是这次发表会的发型设计师,头一次上台走秀。我很惊讶你的表现是第一次走秀演出,也对你自然不做作的表演相当有兴趣,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公司,我们会为底下的模特儿做--”

    “简单来说,你想签她?”在一旁听着的黎础渊,突然出声。

    “这位是?”男人看着陈可航,又瞄了眼黎础渊。

    “我是她先生。”黎础渊站起身来,一手环过她腰身,将她揽抱进怀,占有意味浓厚。

    他看着男人,面色严谨。“非常感谢你对可航的赏识,不过我这个人比较不喜欢把私有物和大家分享,她今天穿这么性感在大家面前展示她的美丽,老实说,我心里其实不大舒服,我希望像今天这样的演出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允许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现她的身材,请恕我无法接受她从事那样的工作。她既然是我太太,那么就该是我一个人的。”

    “是,您说得是。”男人笑着点头。“不过,也许陈小姐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转而看着陈可航。

    方才他那番话窜入耳膜,逐渐侵入她心肺,他才说过要把他说的话放心上,那么这一番话,也是他的肺腑之言?他真把她当成他一个人的了?

    她偏首看着他,见他眼底有着坚持和企盼,她没再多加思考,婉拒了面前的男人。“抱歉,我对模特儿的工作并没有兴趣,我尊重我先生的想法。

    “可是陈小姐,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你要知道,现在有很多女生抢着要--”

    “我太太都说她没兴趣了,那就是没兴趣,你耳背?”不耐地看了男人一眼,黎础渊从皮夹抽出钞票,把帐单和钞票一并交给服务生。

    “我不知道你在后台到底还问到了些什么,总之,我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所以,请你别打电话,也千万不要直接找上门。”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零钱后,他握着她的手臂,沉着脸离开。

    陈可航看了看身旁的丈夫,再回首看看那个一脸尴尬、还僵在原地的男人。

    她是很同情那个男人被黎础渊凶,甚至觉得他不该用那种态度,毕竟对方并没有恶意,但一想起他说了好几次“我太太”她心口就甜得无法去指责他的态度。

    我太太多么平凡的幸福啊。

    见他跟着她进门,她有些纳闷。

    “你今晚不去郝曼丽那里吗?”想了想,她还是问了。

    “我为什么要去她那里?”他正在玄关换鞋,听她这么一问,他浓眉微微挑了挑。“怎么,你很不喜欢我留在家里?”

    她头,眼底有着困惑。“不是,只是你常常待在她那里,所以我以为你应该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