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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都站了起来。
苏杀躲在人群之后,第一次看见这个天朝的皇帝。
皇帝南宫开一身便服,身形修长单薄,浓眉大眼,俊逸非凡,他迈着大步向里走来,举手投足贵气天成,然而他面色与太子一般温和,甚至皇室特有的中性长相在他身上尤为醒目。
南宫开肤色洁白,虽然已经年进四十,然而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便宛如二十多岁之人,五官的清秀倒将他身边柳贵妃都比了下去。
而这个受到皇帝独宠,后宫唯一的贵妃柳贵妃却并不似苏杀想象一般魅惑妖娆,她长相只能算是普通,而且身形娇小,脸色泛黄,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竟好似皇帝的姐姐一般,唯一难得的是柳贵妃面容慈祥,举止有度,想来应该是以德才服人。
只看柳贵妃,苏杀便对这一对夫妻产生了好感。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可南宫开却独宠一人,与柳贵妃之间的恩爱成为人间一大传奇。柳贵妃当年只为南宫开生下一个身体虚弱的太子后,就不再生产。
据说百官进言让南宫开充实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一向性格温和的南宫开却厉声拒绝,接着向天下讲述自己与柳贵妃忠诚不渝的爱情。
原来柳贵妃幼时为救南宫开落下隐疾,后南宫开娶她为妻之后,在身体状况很差的情况下仍旧坚持为南宫生下皇子。
据闻当年柳贵妃从身怀有孕到最后的身产,南宫开都亲力亲为伺候柳贵妃,反而不顾朝政,直到皇子出生。
当初身体虚弱的柳贵妃仍旧差一点难产而亡,南宫开心疼爱妻,且天可怜见,让柳贵妃一举得男,南宫开便立下重誓,此后再也不让柳贵妃经历生产之痛,且再也不纳妃,与柳贵妃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朝比之其余王朝思想开放,不然也不会让女人习武,这样的宴会也不会特意为女人准备桌椅了,而在这开放的思想之中,皇帝的做法更是让天下人觉得这个皇帝的至情至性,满朝文武又有谁敢再次进言破坏皇帝建立的美好形象?
所以这二十年来,天朝便只有一位妃嫔。
南宫开与柳贵妃的手指相握,两人在众人的瞩目之中慢慢走上上位,在经过苏羽霏身边的时候,南宫开瞥了一眼属于南宫北晔的空位,面色稍有不悦,柳贵妃便开口问道:“还有人未到?”
身边内侍立马开口:“是十五王爷。”
一听十五王爷,南宫开脸上的不悦立马消失,反而带上了一种无奈的微笑,摇了摇头:“想来是十五见到亲生母亲,就不愿离开脚步了,呵呵。”
柳贵妃立马接口:“咱们的十五王爷征战沙场,可谓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见了太妃就跟个孩子似的。不过十五年纪也不小了吧,是不是该完婚了?”
两人说道南宫北晔的时候,话语里都带着宠爱,这也是南宫北晔能够在朝中如此嚣张的原因吧。
柳贵妃说完这句话,南宫开便立马看向苏羽霏,“先皇在世时,曾为十五订下一门婚事,难道这就是苏氏第一美女子?”
苏羽霏闻言立马上前一步,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民女苏氏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羽霏说着这话,柳贵妃便已经温和的蹲下了身体,亲自将苏羽霏扶了起来,“还是个小姑娘,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小心磕着了十五跟我们不依不饶。不过你还这么年轻,做我女儿都可以了,没想到却是妯娌,呵呵。”
柳贵妃与南宫开说话完全没有威严,反而像是普通人家。
“民女有幸得见天颜,天子与贵妃容颜灼人,让民女看见便忍不住朝拜,而礼数更是祖制,是必须要遵守的。”苏羽霏不愧是千年世家出身,说话规规矩矩,让南宫开与柳贵妃听着十分舒服。
旁边的吕伟立马呵呵笑着开口:“十五王妃倒是与十五王爷不同,这般恪守成宪,不忘祖制,实在难得可贵。”
听到这话,苏羽霏脸色立马僵持了一下,包括站在她身后的苏杀都感觉到了尴尬,吕伟这话却是明显在攻击南宫北晔了。
而吕伟一开口,立马便有一些大臣跟着开了口:“是啊,十五王爷嚣张跋扈,没想到十五王妃倒是通情达理。”
“这也难怪十五王爷,从十三岁就去了军营,军营之中哪里学得到什么礼数?”
明明是为南宫北晔开拖的话,却偏说出了鄙视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苏杀竟隐隐觉得有些生气,刚刚在南宫北晔的面前,这群孙子怎么不说这样的话?
苏羽霏显然也有些怒了,小脸涨得通红,嘟着嘴巴开口道:“十五王爷恪守孝道,进宫先去拜见太妃乃人之常情……”
“十五王妃这话就错了。”在场不乏御史言官,苏羽霏饶是伶牙俐齿又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国家国家,凡事应先以国为重,家为次,而忠孝忠孝,自然便是以忠为首,孝为辅,王爷进宫不先拜见皇上,而是去见太妃,这本就是对祖制的违背。”
“就是就是,而且王爷自来回后便一直蛮横跋扈,臣听闻他在街道上纵马伤人,撞伤了不少人。”
“王爷在宫门外对诸多官员不敬,甚至拔出宝剑欲要伤人性命,可见其嚣张,且官员说话一旦不符合他的意愿,便动辄喊打喊杀,京都重地,岂能如此莽撞?”
“十五王爷面色带煞,宛如地狱使者,他来到京都便让人心慌慌,丢尽了皇家颜面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说的十分热闹,更甚者皇帝还未坐上上位,这群官员便立马跪倒在地上,“臣等请皇上赐十五王爷之罪,以儆效尤,彰显皇室公允。”
苏杀静静站在苏羽霏的身后,能够看到苏羽霏只气的浑身颤抖,而站在她面前的皇帝南宫开面色略显愠怒,刚刚他还夸奖了南宫北晔,这个宴会更是为了迎接苏羽霏而设,可那些官员不顾及他的颜面立马请求降罪南宫北晔。
南宫开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步走向上位,柳贵妃面色有些为难,跟在南宫开的身后走了上去。
皇帝怒了。
无论在哪个朝代,只要皇帝怒了,下方众人必定十分害怕惊呼皇上息怒,可天朝是个例外,南宫开满脸怒气,俊脸上布满了阴沉,然而下方官员却在吕伟的一个示意之下悉数跪着:“请皇上责罚十五王爷,不然我等长跪不起!”
下方官员竟敢明目张胆的要挟起皇帝来了,这就是吕伟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