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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婉微微低眸，一时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只是想不通，柳清许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段言陌的话让她的心也缓和了几分，却无法等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半晌，叶小婉抬头直直看着段言陌，嘴角紧抿。
扯了扯嘴角，段言陌别过目光，不去看叶小婉：“前些日子了，是我在书城府上的时候。”
有几分闪躲。
点了点头，叶小婉的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生气了。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还有相公我呢。”段言陌抖了抖肩膀，上前，将叶小婉紧紧搂在怀里：“现在，我们想想怎么对付齐遥吧。”
他也不想叶小婉这般。
他最喜欢看到她笑嘻嘻的样子。
总是那样的喜气洋洋。
可爱调皮。
“好吧。”叶小婉点了点头，有几分无奈，更有几分悲痛，轻轻叹息一声：“要对付齐遥，得先看你了。”
“我……”段言陌微一犹豫：“我的法力无法恢复了。”
又到了时间了。
每一世都是这般的。
“怎么会？”叶小婉有些懵，直直看着他，眼底竟然有淡淡的悲痛，不可思议，更有几分自责：“你不是狐狸精吗？你的道行，没有五千年也有三千年了……”
她想不通，只是落水两次吗？怎么会这样？
心微微下沉。
她有些想不通，更想不明白了。
“已经几十世了，只要过了二十岁，我就离死不远了……”段言陌半眯着眸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二十岁……”叶小婉的心突然感觉一痛。
那痛意丝丝渗入，竟然一点点的扩散，看着段言陌那依然魅力不减的笑，他那邪气而明媚的五官，手中的玉骨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一点点的印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挥之不去。
段言陌多大了？她用力的想着，她竟然不知道段言陌有多大。
离二十岁还有多久？
手有些颤抖，想抬起来，竟然没有力气，脸色苍白，双唇也有些冷，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关系的，已经习惯了。”段言陌却还是笑着。
他的确习惯了，他甚至已经记不起，自己活了多少世，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吧。
这是一个很悲痛的现实。
只能面对，无法改变。
不过这一切，他在努力改变着。
他不想再面对这一切了。
“没有办法吗？”叶小婉轻声说着，也有些无力。
没有点头，段言陌只是捏着玉骨扇，嘴角轻扯：“有。”
“真的？”叶小婉猛的抬头，满眼的流光闪动，直直看着段言陌，更有几分惊喜。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叶小婉说，只能点头，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敢去看叶小婉。
此时她眼中的光芒竟然灼烧了他。
握扇子的手紧了紧，骨节微微泛青。
“那就好，我们要抓紧时间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想到能扳倒齐遥，叶小婉可是十分愿意的。
她也愿意替段言陌做一切。
叶小婉的笑那样灿烂，那样刺眼。
刺得段言陌不敢睁大眼睛去看。
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微微低头。
“怎么了？”叶小婉也觉出了不对，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有事就快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猜测你的想法，说吧有什么难处，你现在没有法力，很多事情不能出面，我替你。”
“没什么。”段言陌犹豫了一下，笑着说，脸色淡淡的。
“不说算了，我也不想管你。”叶小婉在知道他有办法，便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挑了挑眉，扔出一句气话：“我饿了。”
便出了大厅向火房走去。
心下有些不爽快。
不过，想到自己和段言陌非亲非故的，夫妻关系也都是假的，也没有必要担心太多，更让她不能释怀的，是段言陌竟然不对自己说。
想是这样想，心底却真的很在意。
看着叶小婉消失的背影，段言陌也狠狠叹息了一声，他想说，可是他怕叶小婉会宰了自己。
虽然，他是身不由己。
别无它法。
随后洛书城便来了陌王府，脸色铁青，一脸正色，书生气依旧，却更多了几分威严。
“你怎么来了？”段言陌有些奇怪，自己还没有派人去请他，他就不请自来了。
似乎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洛书城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段言陌身旁：“你最好快些行动。”
“为什么？”段言陌却有些僵，最初是他决定的，现在，却又有些不忍心了。
“齐遥怕是要动手了。”洛书城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上气不接下气。
“这么快。”段言陌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忍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闪烁，更有几分悲伤的情绪。
洛书城咬了咬牙：“我一直都怕会到今天的局面……没想到……”
一边叹息了一声。
“我……”第一次，段言陌会犹豫，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十分果断的，从来不会考虑再三，而且心狠手辣，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半点心软。
最初，他对叶小婉也一样的心狠手辣。
若不是他想利用叶小婉，最初就会将她置于死地。
只是现在，他竟然有些不忍了。
“为什么？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吗？即使爱上了又如何？你的命都快没有了，你还怎么爱她？能保护她吗？还是能助她飞升成仙……”
洛书城的脸微微泛红，有些激动，他真的怕段言陌会因为爱上叶小婉而放弃。
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而且段言陌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被齐遥发现他的真正身份，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我还有来生……”段言陌真的后悔了。
他此时想放弃了，因为他不想伤害叶小婉。
她太善良，也太天真。
虽然他也知道，叶小婉狠起来，比自己还要狠三分。
可是她对自己没有狠过，两次落水，都只是耍闹，而后来，她无微不致的照顾只会让段言陌想自己跳进水里。
那样就可以让叶小婉日夜守在自己身边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来生……来生你会在哪里？”洛书城直接就发火了，直直瞪着段言陌，眉头倒竖：“来生，还要再等多久？现在齐遥能放过叶小婉吗？你不想伤害她，便会让她丢了性命。”
急得真想打人。
“可是……”段言陌又看了看门外，看着刚刚叶小婉离开的方向，眼底是淡淡的悲痛：“就算我能保护她，她这辈子怕也不会原谅我了。”
“只要能保护她，只要能看到她，你就应该觉得满足了，等来世，你怕是连她在哪里都找不到了。”洛书城又缓和了几分情绪，语重心长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