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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曼
——写此诗远非止于地缘上的热爱
映山红燃烧着我的青春
血染北方的那些年月
我的神，远远高于了搪瓷碗里的野菜根
辣椒，铁的营养
川菜中最鲜香的成分
能在烈火中永生，你不畏惧
尤如圣女贞德，可是
当时的祖国“九一八”一声枪响
群魔当道，国土沦丧
东三省，驰骋四川的巾帼
万里长江的红枪白马
雪山千里冰化蜿蜒流淌的曲线
哺育岸上宜宾一枝黄桷兰绽放的馨香
你弃掉脂妆奔赴国难
痛击日伪，抵抗太阳旗下的“谦恭”
却是一张恶狼穿着的羊皮
写满了一行行令人发指的罪词
你带着枪伤被捕，承受敌人的酷刑
柔弱的躯体支撑起祖国的铜墙铁壁
你被剥得赤身裸体，手脚相缚
你牙关紧咬，战胜内心的颤栗
电流从你最私密的部位进入
我们共同的苦难天翻地覆
电压频频变化——撕心裂肺的呼喊
抽搐，起伏，呕吐，半昏半醒，强心针
山河一片焦野
只有信念时刻保持清晰
为了祖国，你献出了——
人的尊严，女人的名誉，母亲的慈仁
受难于十字架上的耶稣也痛不过你的万分之一
我读着烈焰中的神满眶热爱
孤苦的儿子，你
不屑于向牲畜吐露半个庄重的汉字
你不是尚志的妹妹，你是当时中国的梁红玉
你是我们最真实的母亲
我们的自由女神，冲锋陷阵
血溅虚伪的樱花
梅兰竹菊，棋琴书画
礼仪这邦不屈沦亡的命运
我内心激愤，走出祖国粗糙的视野
缅怀明净的天空下——
今天，哈尔滨一曼大街上
行走的人群，请你驻足一下
抬头可曾看得见
红色的那块云
正是我们圣洁的子宫
凌晨的想法
西川说——满屋子
都是蝙蝠在飞舞
我的听力绕过墙脚的溪声
看到一窝米老鼠
口含稻花，数着天上的星星
乌梢蛇从动脉里出穴
二百零六块骨头生出透彻的凉意
碰到几个赶早场的生意人
钟摆似的电筒光很是温馨
母亲不会此时生火煮饭
她翻了个身，还有少量青丝
等待镀银。母亲在乎
安稳的梦境生长桂树的年轮
我算不安分了。心里老有场战争
的欲望怂恿我白铠白甲
誓为部首，统一偏旁
创立王国的宫殿临朝晨曦
虚构或真实
领导们远赴广东慰问外出务工人员已有月余了
偶尔兄弟们在电话里也谈及一些故事
包工头先二送了一瓶一千五百元的酒给领导们
却在笑谈间给换下了——太昂贵了，领导说
带回去交公家吧，招商时或许会用得着
我们就喝啤酒，行不？
领导们此行的目的是想把创业有成者
都拉回家乡来，调整县域经济
解决返乡农民工的再就业问题
推出了“一站式”服务，坚决杜绝“卡、拿、要”
“你发财，我发展”领导们说——
如今家乡村村都通公路了，某些产业
只要是无公害的，都欢迎内移
兄弟们问我——行政风气清新不？
商业氛围好吗？可不可以软着陆？
我说——厂矿是渐渐地多了
样式修得和广东的差不多，物价早向广东看齐了
留守在家的人们农闲时照样能打工
开发才刚刚起步，潜力不言而喻
看着合适，你们就回来吧
大海，我们的故乡
百度后我知道，大海
才是我们的故乡
她生长在洋的边缘
蔚蓝而碧绿
约占海洋的百分之十一
在全世界约有五十个
太平洋拥有最多数
大约在五十亿年前
一些星云团块
从太阳星云里逃了出来
互相杀伐，相互吞并
最原始的地球才干干净净地诞生
滔滔洪水，千川万壑汇集
装满了海盆，海洋
开始初具——她还不是咸的
带酸性，缺氧
将紫外线阻挡
三十八亿年前，大海里
有了单细胞生物
六亿年前有了海藻
光合作用开始进行
臭氧层逐步形成
接管了海洋对紫外线的防御
远离了致命的杀伤力
生物开始上岸
适应陆上的繁衍生息
我们从中积累着进化的基因
如今有专家说——大海
对我们来说，是个大药库
海参，不仅是名贵的海鲜
它们的肛门还会释放毒素
我们用了可抑制癌症
牡蛎鲜美可口，富含一种抗生素
也有抗肿瘤的作用
灌肠鱼体内就有治疗糖尿病的物质
鲨鱼还有二百五十种类之多
终生不患疾病，它们的血清在体外
对我们红血球性白血病肿瘤细胞
极具杀伤力。而我们
除了智能最高级，却病症一身
缺乏自身抵御，似乎它们
生来就是我们守疆防边的奴隶
生既是死，为我们有用
均是值得的，也是当然的荣誉
据探测结果表明，海底还藏有石油
储量达一千三百亿吨
还有一种叫锰结核的矿源
富含锰铜镍钴，每年都以千万吨的速度增长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海脊裂缝中喷发的热液受到海水的冲洗、析出、堆积
正在像树一样生长，五彩缤纷，正是重金属不同成分的光泽
这些都是我们越来越急需的。我们把陆上的资源
已消耗殆尽，大海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正在一点一点地拾掇起差点忘却的记忆
大海给了我们骨骼，我们对大海打定了主意——
我们要继续生存，我们要回来
花掉大海亿万年存储的积蓄
我们继续吃喝拉撒，继续进化，别听德彪西的交响乐了
现实中我们弄得大海与他的印象主义
完全是两码事。蓝藻重生，垃圾浮沉
为了我们的局部利益
不惜战舰纵横，海盗出没
也要把大海的财富
全都花在利欲熏心的刀刃上
然后再向天空进伐
回到球诞生的原初
也没有了来时的干净
谁笑到最后，谁就是惟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