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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无数落松
向山谷滚落
一只水桶
栽倒在半坡
水,一滴一滴
流尽
悲观的雾
从谷底升起
流水干涸
没有灵魂的声音
动物的吼叫
遍布四野
所有的树叶
在风暴来临之前
屏住了呼吸
二
深藏的蝙蝠
在欲望里
张开了翅膀
蛇和蜥蜴
在草丛中
四处爬行
最后一只沉沦的手
消失在
夜晚的沼泽
天空崩溃了
星星的碎片
落进了污泥
一阵阵倾轧
碾碎了
石子的梦
三
即将抽干的塘
仓惶的鱼,挣扎的虾
觊觎的眼睛
空洞的笑
这是混乱的时刻
这是清理淤泥和建立秩序
必经的过程
这是晚秋时节
让丰盈清澈的水面
摇曳杨柳的倩影
必须经过
艰难的降雨过程
必须煎熬
直到春天
四
怀疑的黑手
伸向
沉默的羔羊
阴影密布
谎言的风
不停地吹刮
每一个脚步
都面临着
巨大的陷阱
这是黎明前
最沉黑的黑暗
五
现在
所有的手抓住了
没有结果的无花果树
小鸟飞远了
星星消失了
这些手
在黑暗中较力
这棵无花果树
在欲望的风里
发出干枯的沙沙声
六
枝条弯下来
不堪承受
意志的重负
树干上的手
在慢慢退下
象凶猛的潮汛
在沙滩撤退
老鼠的外衣
狐狸的尾巴
费尽心机的伪装
在废墟里
裸露无遗
最后一只手
掌握了无花果树
和无花果树的树枝
共同举起
胜利的旗帜
然而它的脉管
也冰封成
冻僵的河流
七
这是死去的土地
这是死去的时间
只有风
拍打着房间的荒凉
窗叶来回摆动
翅膀再不能飞翔
思想失尽了水分
曾经拨弄琴弦的手
也因过度痉挛
而麻木
光荣不归于胜利
落叶不归于失败
在山头和失败之间
在石头和良心之间
落下了
浓重的阴影
和光芒散尽的星星
我们何时再能拯救
泉水奔放的时光
安宁的梦境
让石头开花
让春天清新
让翅膀和白帆
飞向大海的远方
2005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