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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一只老破狗吗?老娘才不怕它呢!”
白娉婷愤怒的目光盯着说话的顾氏瞧着,她怎能骂老黑狗,老黑狗可没有得罪她顾氏!
“老黑,你瞧瞧这黑心肝的女人在骂你呢!”周氏见老黑狗一直没有动作,着急的催促道。
“你以为一只老破狗会听你的挑唆吗?真真是笑话,你还把老破狗当人来使唤了!”顾氏哈哈大笑道。
只一瞬间,话音才落,那顾氏忽然觉得眼前有一团黑影闪过,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抓向她的肩膀,顿时她吓的哇哇大叫,肩膀上的衣服被抓破,白皙的雪肤上划过两寸长的血痕。
“两个小娼妇,你指使老破狗抓我,我和你拼了!”顾氏侧目看着自己肩膀上鲜血直流,加上疼痛的厉害,此刻她心中非常怨恨白娉婷姐妹俩,她认为都是白娉婷姐妹俩故意叫老破狗来欺负她的。
眼看老黑狗要发狠去咬那顾氏,白娉婷忙喝止住了。
“老黑,不可!”
白娉婷自然看到了周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瑟眼神。
凭什么她家的老黑狗要去帮周氏呢?
这是她们妯娌之间的争吵和自己可不搭尬的。
周氏见白娉婷叫住了老黑狗,暗暗咬牙,这老黑狗刚才咋不咬的厉害点,咋不去咬顾氏的脸或者嘴巴呢?
白娉婷若有所思的盯着周氏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老黑狗虽说嫉恶如仇,可也不喜欢被人胡乱指使的。”
“娉婷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了一句让老黑狗去咬她,她那么可恶,就不该咬吗?”周氏被白娉婷的话气的吐血。
“倘若老黑狗咬死了顾氏,这罪名谁来承担,我说二嫂,是你使唤老黑狗去咬的,你敢承担责任吗?”白娉婷冷笑道。
真当她是没脑子吗?
古代律法森严,据说一命抵一命的。
倘若老黑狗真的咬死了顾氏,狗是无所谓,那么她是狗的主人,最起码也得担负一半的责任吧。不死,那肯定得蹲牢房,往远的说,没准儿还会被发配至宁古塔那边去做苦力呢。
在古代混,你有知识可不能没常识。
周氏虽说对自己不错,可到了关键时刻,不过是口蜜腹剑之人,她只想着自己周全,哪里能想到老黑狗和自己姐妹俩的性命?
顾氏最是看不起周氏的一点就是人前好的要死,人后给你上上眼药。
哪里像她顾氏,她不喜欢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她才不会去假装喜欢对方呢。
“给,这是治疗皮肤抓伤的好药,抹个三日,皮肤变得光洁白皙。”白娉婷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扔给了顾氏。
顾氏闻言微微一愣,白娉婷竟然主动赠药。
“不会是假的吧?”虽然顾氏接了过去,可一拿到美人齐肩的瓷瓶,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真的!我姐姐可不做假药!”白婉婷忍不住白了顾氏一眼。
周氏没有想到白娉婷会识破自己的心思,心中有一丝恼怒,又有一丝怨愤,这白娉婷带着妹妹发家致富了,可她家安郎却还在起早贪黑的卖香肠,眼见做香肠的人家越来越多,安郎做的香肠越发的卖不出去,家里的境况越发的不好了,再加上顾氏在家里闹腾,她保胎的心情也弄的乱糟糟的,本来想借着白娉婷家的老黑狗闹上一闹,让那顾氏不死也得去了半条性命。可是白娉婷那个死丫头却太过狡猾,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破解了。
白娉婷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氏,说道,“二嫂,你既然有孕在身,那请好好安胎,你若心思正,往后胎儿的心思正,反之,则反则坏,好自为之!”
白婉婷之前可能还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阻止老黑狗耍威风,搞了半天姐姐是在担心老黑狗万一咬伤了顾氏,或者往厉害的程度说,老黑狗彪悍的咬死了顾氏,那么她们姐妹俩很可能面对牢狱之灾。
白娉婷给老黑吃了一块香酥饼,摸了摸它的狗头对老黑狗说道。
“你是一只狗,做好一只狗的本分就好了。”
周氏闻言脸色顿时阴沉,这个四丫头远比自己想象之中来的厉害,本来她想借着她的手打败顾氏,然后顾氏气死或者受伤,然后顾氏肯定气的会去找官府弄和离的事儿,或者顾氏只能乖乖地和离,然后换个脾气好的大嫂和自己做妯娌,原本顾氏所挪用的一间屋子,往后也好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住,可这一切都让白娉婷的呵止老黑狗,变得成为泡影了。
顾氏怕药膏有假,忙拔出红色木头塞子,倒出一点儿白色乳膏,涂抹在刚才肩膀受伤处,不一会儿,伤口上就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这是羊乳加玫瑰花蜜,后期放人参粉末融合而成,有美容养颜之功效。”白娉婷垂眸笑道,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幽深,你顾氏用了才会知道效果有多“好”。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顾氏不太相信,这瓶东西的配料虽说是好东西,可白娉婷和自己一向不对盘,她做什么送自己这个?
“为刚才老黑狗抓伤你的肩膀道歉,只能抹老黑狗抓伤肩膀处,其他地儿可不能抹的,切记切记!”白娉婷叮嘱道。
“嗯。”顾氏想着羊乳人参粉什么的可都是好东西啊,倒不如看看伤口能不能愈合再说。
周氏见顾氏得了药膏开心的跩样,心中更是怨恨白娉婷了。
“二嫂,我们去看看爹。”白婉婷见周氏的脸色不太好,嘴皮动了动,最后问出了这句。
“爹在屋子里,你们快去瞧瞧他吧!”周氏没好气的接口道。
白娉婷和白婉婷一前一后到了沈土根的房间门口。
白婉婷总觉得白娉婷对顾氏的态度很奇怪。
“等一下,姐姐,你明明知道咱俩差点死在那场她纵的火里,你为何?”为何还施药给顾氏?白婉婷小声问道。
“为何赠药?对吗?”白娉婷和白婉婷咬耳朵。
“对啊。”白婉婷耷拉着小脑袋,点点头。
“若是用在对的地方便对,倘若用处了地方,那么良药也能变成毒药了。”白娉婷勾唇浅笑道。
白婉婷闻言心中大惊,怪不得姐姐嘱咐顾氏只能抹老黑狗抓伤的肩膀处,其他地儿可不能抹的,切记切记的,原来姐姐一准儿算对了人心,顾氏那么爱占便宜的人,如何舍得浪费那一瓶含着人参粉的药膏,独独涂抹在肩膀抓伤处呢?
“姐姐,你真是高明!真是你这样一来岂不是得罪了二嫂?”白婉婷想起刚才白娉婷意味深长的警告的话语,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可没有冤枉她,她也确实存了你心思的。凭什么我得当她和顾氏相斗的垫脚石,我可没那么愚蠢,当初我还真后悔帮她。罢了,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和她计较呢!”说到底,人心都是自私的。
姐妹俩声音轻轻细柔的,也没有人听到这对话。
白娉婷去推开门,先白婉婷一步走进了房间。
“爹,你咋了?”白娉婷担心的问道。
此刻沈土根的额头上缠着一长条的白布,闭着眼口中喃喃自语,作孽啊作孽啊。
白婉婷一看沈土根病的这么重,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个不停。
老黑狗驼着小花猫站在门边。
白娉婷闻着这窗子紧闭,屋子里一阵怪味儿。
“还不是那个贱人,都那样了,弄的家里鸡犬不宁,虎郎说写休书要休她,被她蛮狠的撕了,她说除非和离,还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两银子,以及她顾家陪嫁的东西,她想全要回去,我自然不肯,她犯了错,还想占那么多便宜,气不过,这不病了吗?我这胸口一团气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藤郎中也来帮我瞧过了,说我这是气出来的毛病,家里有喜事冲冲就好了。”沈土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白娉婷姐妹俩。
“爹,这个顾氏欺人太甚。”白婉婷闻言抹泪恨道。
“爹,大哥人呢?”白娉婷问道,这问题的症结在于沈虎郎,倘若沈虎郎凶悍一点,也能把不要脸的顾氏扫地出门了。
“刚才还来瞧过我呢?这会子他可能去镇上帮小石头扯布了吧。”沈土根猜测道。
“扯布?哦,说到布,我们这儿有一匹蓝布正好给爹你做身新衣衫。”白娉婷让白婉婷把黑布包好的那匹蓝布放在了沈土根的床前。
“你们姐妹俩能来看我就不错了,怎么还带着礼物来呢?”沈土根瘦削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
“爹不是让娘捎来了大白鹅吗?”白婉婷说道。
“那是应该的,你们俩吃了不少苦,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土根叹气道。
“爹……瞧你说的,不是有句话就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吃吃苦是有好处的。”白娉婷去端来热水给沈土根擦脸。
擦了脸后,白娉婷让白婉婷去打开窗子,让寒风吹散屋子里的怪味儿。
“娉婷丫头,你快别忙了。”沈土根笑着劝说道。
看着女儿越发的懂事,沈土根和普天下所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一样,欣慰的笑了。
“书院里苦不苦?”沈土根是被沈平郎告知了的,白娉婷女扮男装去了白鹿书院学医。
“不苦,夫子们和同窗都对极好。”白娉婷淡淡道。
“爹,我给你把脉。”她又说道。
通风一会儿之后,白婉婷再去把门窗给关好了。
“娉婷丫头,我没事的,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沈土根说道。
“虽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可长久这么下去,你饭菜也不好好吃,这身子可怎么受的了,这样吧,你把这个果子吃下去,看看胃口开不开。”白娉婷一侧身,乘着沈土根等人不注意,她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只苹果出来。
“这不是苹果吗?”沈土根看着又大又红的苹果,觉得奇怪。
这当郎中的不是该开药方吗?
如何自己闺女让他吃苹果呢。
“爹,你若是信我,你就吃。”白娉婷已经去把苹果洗干净了。
沈土根虽说不相信,可他是楚国好爹,女儿说快点吃,他连皮都没吐就吃了那苹果,谁知越吃越好吃。
“奇怪,比山上采的野苹果好吃多了。”沈土根吃完之后,觉得神清气爽,忍不住发表评论道。
白娉婷脸上淡笑,实则心中却说,爹啊,那是你自家闺女在随身空间里种出来的苹果能不好吗?那么多灵气孕育的灵苹果不好吃才怪呢。
“爹,这是我帮了一个同窗的忙,他送了一个苹果给我吃,据说是从南海那边得来的灵果啊,你瞧见没有,你的脸色也开始红润了。”白娉婷让白婉婷去梳妆台那边取来了一面小镜子,递给沈土根让他看看镜子里的他那脸色。
果然,沈土根看了之后非常震惊,是啊,自己这一张老脸咋是泛着健康的红润色呢,之前可是腊黄蜡黄的。
“等你们书院再开学了,你可得帮爹好好谢谢你那同窗。”沈土根满脸感激的说道。
“送人家一只大白鹅吗?”白娉婷笑着问道。
“这个主意好。”沈土根听了猛点头。
白娉婷闻言唇角抽了抽,搞半天自家老爹就会送大白鹅吗?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大白鹅烧了最香可好吃了。”白婉婷笑道。
“娉婷丫头,婉婷丫头,你们今儿就留在这儿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沈土根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爹,我们还是回家自己烧饭吃吧。”白婉婷见白娉婷冲自己使眼色,她马上笑着说道。
“你和你姐姐又不常回来,这难得回来一次,难不成连顿晚饭都不能一起吃吗?”沈土根忍不住发火道。
“你们别怕,谁要是反对你们在这儿用晚饭,我一定拿锄头打他。”沈土根恼怒道。
“打什么打啊!爹,不就是吃一顿晚饭吗?什么时候不能吃啊,要不,等大哥和那顾氏和离了,有了新嫂子我和婉婷再过来吃也是一样的。”白娉婷唇角勾了勾,解释道。
“我说了今晚就今晚,你们俩是不是不认我这个爹了?”沈土根见姐妹俩拒绝,于是怒道。
“罢了,我和婉婷就听爹这一回吧。”白娉婷点点头,然后拍了拍白婉婷的手。
“婉婷,既然爹盛情相邀,咱俩就在这儿吃一顿吧。”白娉婷对白婉婷说道。
屋里头,白娉婷姐妹俩正在陪沈土根说话。
这会子,天空又下起了细密如筛盐的雪花。
周氏已经把椅子搬去廊檐下坐下,旁边还放着一壶热茶,她想口渴的时候倒热茶喝。
顾氏则拿着白娉婷给的美人齐肩瓷瓶在仔细琢磨。
大门口传来小石头和沈虎郎的说话声。
“爹,那匹布的颜色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娘给我买的衣服。”小石头对沈虎郎说道。
“沈虎郎,你听见没有,小石头他不喜欢你买的东西,你就死心吧,小石头必须归我。”顾氏冲着沈虎郎发怒道。
“归你?小石头是我沈家的子嗣,自然是要留在沈家的,就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他若是跟着你,那也是当穷酸乞丐的命。”沈虎郎咋一听见顾氏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话是啥意思?沈虎郎,你才穷酸呢,我和你好那么长时间,你有给我买过金银首饰吗?你有给我扯过好布给我做身好看的衣服吗?没有!通通都没有!”顾氏气的勃然大怒,别人嫁汉吃汉的,可她呢,嫁看穷苦人家,天天忙干活不说上还有伺候公婆,下还要抚养小石头,可谓生活艰辛。
“臭娘们,滚开!我已经休了你了,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家不肯走!”沈虎郎板着一张俊脸怒斥顾氏道。
“除非和离,不和离,我是不会走的!我看你有我在一日,你还怎么娶那新妇!”顾氏当然也听说了婆婆蓝氏有为沈虎郎想看未来新妇的样貌品行的。
“我答应和离,三十两银子免了,然后你必须把小石头给我留下!”沈虎郎说道。
“凭什么啊?我辛辛苦苦的生下小石头,我干嘛把小石头给你,他是我的儿子,我必须带他走。”顾氏上前去抱住了沈石头。
“你做梦!小石头,你给我过来!”沈虎郎上前去拽小石头的手,但是被顾氏给用蛮力给推开了。
“你滚开,我不要你当我的爹,我要秦稻爹当我的爹。”忽然小石头气急之下,竟然道出了一出秘密。
“小石头!”顾氏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本来她想隐瞒的,却没有料到被自己的儿子小石头给说漏了口风。
“小石头,你别管你娘凶我,你倒是告诉爹,那个秦稻爹是谁啊?”沈虎郎闻言俊脸倏然铁青。
“我才不怕你呢,秦稻爹会亲我娘还会亲我,秦稻爹还给我娘洗澡呢……”小石头小小年纪咋懂什么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呢,瞧瞧他这会子爆了不少有关顾氏和那个男人的猛料出来。
“顾芙蓉!我倒是小瞧你了!怪不得你回来后,怎么都不肯上老子的床,原来你另结新欢了!成,你要和离可以,你臭狗屎的烂心肝给我净身出户!银子儿子,你一样也得不到!不知廉耻的臭女人!”沈虎郎第一次受到被戴绿帽子的打击,一张俊脸气的黑如锅底。
因为沈虎郎的声音太大,自然被坐在沈土根屋子里头陪着亲爹聊天的姐妹俩给听到了。
白娉婷闻言皱了皱眉,终于解惑了!
怪不得顾氏千方百计要求和离,因为顾氏她还想名正言顺的改嫁!
倘若是被休,那么顾氏再改嫁的话,男方的家人肯定更瞧不起她!
不得不说,顾氏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白婉婷听到外头小石头说的话,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她怕叫出声来。
沈土根才缓解了心情,此刻听到孙子在说他儿媳妇偷人的事儿,这让他的一张老脸上怎么都挂不住。
“爹,你也别多想了,她若真要和离,就随了她吧,这家里鸡飞狗跳的,还被村民们背后议论多么划不来啊!日子一长,大哥真要和离了,往后你们咋给他再讨一门合心意的媳妇呢?”
白娉婷耐心的劝说道。
“娉婷丫头,你是不知道,咱们家自从你三哥去上了白鹿书院,再加上这场大雪,地里的蔬菜被大雪压坏了不少……”沈土根说道,他的意思顾氏要求和离的三十两银子怕是拿不出来的。
“是不是打起来了?走,你们姐妹俩给我穿上袄子,搀扶我去院子里瞧瞧。”沈土根其实也担心沈虎郎对顾氏太过仇怨,别给打死了顾氏,那么一命抵一命,太划不来了。
“好的。”白娉婷马上去拿衣服,手忙脚乱的帮沈土根穿上。
“沈虎郎,说话要摸摸良心说话的,我不知廉耻,我看你也好不了多少,平日里,你隐瞒着我和你二弟媳眉来眼去的,真当我是傻子不成,谁晓得她周氏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是喊你大伯好呢,还是爹爹好呢!”顾氏刻意抹黑人的本事正在与日俱进,哦,不,是分分钟都在飙升当中。
周氏听了顾氏抹黑自己和沈虎郎的话,听的恨不得弯腰捡起石头去砸顾氏,但是她只觉得气的自己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罢了,罢了,她想怀个孩子不容易,顾氏这样的恶人总有恶人磨得。
周氏只能坐在椅子上,伸手指着顾氏的方向,辩解道,“我没有,顾氏,你这个黑心肝的贱人,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自己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那么长时间都是不会下蛋的鸡,怎么不一会儿就有了,我听说有的女人借种也能怀孕的呢!”顾氏越说越不像话。
顾氏的目的是想从自己偷人的话题上转移到周氏偷人,这样大家就不会注意自己了。
沈虎郎蛮狠的走到顾氏面前,啪啪啪的连揍了顾氏三个巴掌。
“看着我做什么?咱俩还没有和离呢!相公打娘子可是天经地义的!相公若是发现自己娘子和奸夫偷情,咱们楚国的律法是可以把这个贱人和奸夫用草绳捆在一起浸猪笼的!”沈虎郎恼怒的咆哮道。
“大哥说的好,这样不要脸的贱女人就该浸猪笼!”周氏觉得沈虎郎说的好极了!男人就该这样威风啊!
周氏觉得沈虎郎这会子挺有男人味的!
她压根忘记了自己刚才还被顾氏污蔑她和沈虎郎的关系呢。
“你才是不要脸的贱女人!”沈石头冲着周氏怒吼道,此刻他想要和以前一样像公牛发狠一样去撞周氏的肚子,但是周氏早有防备,她的身边准备着一壶热茶呢,她本来是想喝了暖身的,如今倒是可以用来对付小贱男。
“啊——”沈石头的一张脸被热水灼伤的面目全非。
因为那壶热水的温度很烫。
周氏心中冷笑,当初小石头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今儿个她是要为自己腹内的孩子报仇的。
“好痛——我的脸好痛!”沈石头双手摸着脸,抓来抓去的一会儿说痒一会儿说痛的,急的沈虎郎的一颗心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沈虎郎瞄到白娉婷姐妹俩正搀扶着沈土根从屋子里走出来,于是他马上走上前去。
他拜托道,“娉婷妹妹,小石头被烫伤了,你快帮忙瞅瞅他脸上的伤处。”
沈虎郎心想娉婷妹妹懂医术,一定有办法治好小石头的脸吧。
顾氏眼见自己心爱的儿子被周氏泼坏了脸面,她哪里还能镇定,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拽住周氏的衣襟,然后她把周氏扑倒在地上,她坐在周氏的身上,扬手对着周氏的腹部狠狠的打。
“我第二胎流产,你第一胎都别想生!”顾氏的眼中是寂寥无边的愤怒,她唯一的孩子,那张脸面怕是就这样毁了。
顾氏她恨,她怨!
所以顾氏有了想掐死周氏的想法——
“救命啊,救命啊!大哥救命啊!爹救命啊!祖母救命啊!顾氏要打死我了,顾氏要打死我了!娉婷妹妹救我!顾氏这个贱人要打死我了!她能放火烧死你们,也能打死我的!”周氏一边挣扎,一边想要努力推开顾氏,但是无论周氏怎么用力,这顾氏就像大石头一样沉沉的坐着,双手马上要去卡她脖子了,此刻周氏却丝毫不动弹。
“娉婷,周氏再怎么不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救他,他也是我的孙子啊!”沈土根想要冲过去阻止妯娌打架。
白娉婷点点头,她让白婉婷接着搀扶好沈土根,她飞身掠了过去,站在顾氏和周氏的身边。
“顾氏,你若打死她,便是一尸两命,你和小石头都要抵命,你若是拿到了银钱以及和离书,小石头变丑,你进了牢房,你还怎么和那人比翼双飞?”白娉婷冷笑道。
白娉婷见顾氏还不肯放手,于是暗运神针功法,立即从袖子里飞出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射入顾氏的腋下处。
顾氏没了力道自然欺负不了周氏,白娉婷去把周氏给搀扶起来
“娉……娉婷妹妹……谢谢你解围……”周氏被顾氏欺负的头发乱糟糟的,和个疯子差不多。
“不要客气,我只是为了爹才帮你的!”白娉婷对于周氏的感谢,冷冷道。
“四丫头,五丫头,你们俩已经不是沈家人了,还来管我和沈虎郎以及沈家人的事情做什么?”顾氏见自己害不了周氏,心中的愤怒可一分都没有少。
“我是不想管,可爹说的对,周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顾氏,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要连累一家人跟着你丢脸吗?”白娉婷对于顾氏明目张胆的偷人行为非常不耻。
倘若顾氏和那个秦稻的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往,农村里就这种风流史传播的速度好比瘟疫蔓延的速度。
“我做不做错,和你死丫头有什么关系!”顾氏恨白娉婷插手,恼怒道。
“顾氏,你这个杀千刀的贱人,不许欺负我娉婷妹妹!”沈虎郎恼羞成怒的骂道。
“怎么回事儿,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祖母戴氏从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先前她还在午睡呢,这会子才醒呢,就听到院子里的争吵声,于是她撑着拐杖走了出来。
“祖母,你先回屋去,顾氏这个贱人,我还要好好修理她呢!”沈虎郎让戴氏先回房去。
“沈虎郎,你是孬种,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儿,非得往我身上泼脏水!”顾氏见戴氏出来,于是又开胡乱造谣。
白娉婷在帮小石头检查了伤势后,拿了药膏帮他抹上。
“小娼妇,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从顾氏的角度看上去,白娉婷那抹药的动作好像在打小石头似的,所以造成了顾氏的误解。
“顾芙蓉,你这张嘴真臭!比粪坑还臭!我为小石头有你这样的娘而深深的感到耻辱!”白娉婷忍不住嘲讽道。
“娉婷丫头说的对,顾氏那就是一只咬人的狗,一张嘴巴臭的赛过那粪坑!”戴氏听了白娉婷骂顾氏的话,这心中特别的畅快。
“老虔婆,枉费我祖母长祖母短的喊你,做孙媳妇今年来,对你奉若亲祖母,可你竟然是这么对待我的,在我最为困难的时候,你竟然帮这小娼妇也不帮我,简直太过分了!”顾氏如淬了毒的目光冰刃一般刺向戴氏。
“顾芙蓉——”戴氏气的捂住了胸口。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叫顾芙蓉,都是你这个老虔婆非要找人去我家提亲,瞧瞧你这好孙子,除了一张脸说的过去,这其他样样不行,床榻上的能力,赚银钱的能力,护着娘子的能力,保护孩子的能力,他沈虎郎啥都不行!他啊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他算个屁!”顾氏一步步的逼近戴氏,她伸出手指指着沈虎郎大声骂道。
“我家虎郎如此优秀怎么就讨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回来,老头子啊,你找鬼差来收了她吧!”戴氏气的嚎啕大哭,这会子,戴氏对于自己掌控的长孙沈虎郎和顾氏的这段姻缘,她真是悔恨之极。
“顾氏,我让虎郎跟你和离!”沈土根气的全身瑟瑟发抖,他见自家老母戴氏被气的哭了,当即恼声对顾氏说道。
“爹,我才不要现在跟她和离呢!如今我是要拖死她!看谁蹉跎过谁!”沈虎郎似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狂笑。
“大哥……”白娉婷不由地担心起沈虎郎来,沈虎郎不会是被顾氏给整疯了吧?
“大哥,你不要紧吧?”白婉婷也被沈虎郎那凄楚的笑容给吓了一跳,忍不住喊道。
从古至今,哪个男人愿意主动戴绿帽子啊?
“娉婷妹妹,婉婷妹妹,我没事!”沈虎郎咬牙说道。
“爹,娘,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小石头看见沈虎郎的笑容很可怕,再看见顾氏那乱发飞额前,一边脸肿起一大半,小石头感觉到了害怕。
“小石头,你自己涂药膏吧!”白娉婷见小石头不太乐意涂药膏。于是她伸手把药膏递给了小石头。
“我不要涂,你欺负我娘,你不是好人!”沈石头把白娉婷猛的一推,幸亏白娉婷站稳了,加上小石头年纪小,自然不是白娉婷的对手。
白娉婷见小石头已经被顾氏教坏了,心道这个小石头的品行怕是已经定格了,人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如此,自己还真没有必要当烂好人了。
“行,不涂就不涂。”还省了我的药膏呢。
白娉婷也没有生气,只是挑眉把药膏重新收了起来。
“吵什么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蓝氏已经从后院喂了猪食走了过来。
“你有本事让你儿子和我和离啊!我一拿到和离书和三十两银子,接着小石头归我,那么你沈家这等破屋子,我是一点都不想留的!”还真当你自己生了多么优秀的儿子了,床榻不行,赚钱不行,样样不行,谁要谁拿去!
顾氏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见秦大郎了!她真是想他。
秦大郎说了,只要她和离了拿到了三十两银子,他就能风风光光的迎娶她,再两人一起做点小本生意,而且他还说了,他等和她成亲后,他会把小石头当亲生儿子看待的,就像他疼宠自己的儿子秦稻一样的疼宠着。
顾氏越发的想秦大郎,她燃起的斗志越发的浓烈,她一定要从沈家拿到三十两银子,小石头以及和离书!
沈家这边乱糟糟,且说济南城那边。
济南城,冬,一月二十日。
又是一场大雪覆盖,伴着凛冽刺骨的寒风,扇形凉亭上也堆积着厚厚积雪,四周被积雪压弯了腰的枝桠上积雪簌簌下坠。
箫声在漫天皑皑白雪之间穿梭飘扬,身披白狐大麾的年轻男子静立在凉亭中,墨发轻扬,背脊挺直,如松如竹,箫声如林籁泉韵,雅致之中韵味渐成。
天气寒冷,冻得人发抖,但奇怪的是,趵突泉不仅没结冰,反而突突地冒着。
这趵突泉啊有三个泉眼,冒出来的水花在水面形成了一圈圈花纹,像三朵盛开的荷花。
还有呢,水面上水气袅袅上升,象一层薄烟,一边是泉池幽深,波光粼粼,一边是楼阁彩绘,雕梁画栋,这一切与淡淡的薄雾,构成一幅奇妙的人间仙境。
随着寒风而轻扬起的白狐大麾一角露出里面华贵中又带着几分神秘优雅的冰蓝色衣袂,一张脸慵懒迷人,说不出的翩然风采,却自有独特的韵味。
而此时那箫声的韵味也在他那骨节分明正且修长如莲花在翡翠色的洞萧上,优雅的起伏着的指尖溢出的音符唯美动人,令人听的沉迷的闭上眼睛,眼前好似南国春景,妙不可言。
悠扬悦耳的曲子让听者忍不住驻足。
四周雪花纷飞,天气严寒,凉亭里没有遮风挡寒的软席,石桌上亦没有围炉,然而他一人站立在那儿,却给人宁谧祥和的感觉,如空谷幽兰,又似昆仑琼树玉立在青山绿水之间。
“秀弦,鲁王说他要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一袭白衣俊朗的张润扬翩跹而来,鞋底飞过水面,他的鞋底竟然是干的,任是没有溅到一点儿水滴。
等到张润扬悄然无声的立在楚秀弦身后的时候,洞箫声也似是通了人性一样,刚刚好止停了下来。
“交给我?鲁王他有说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楚秀弦问道。
“他没说,但是等你去见了鲁王,你不就知道了吗?对了,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在趵突泉这边吹洞箫做什么?可是想你娘了?”张润扬知道上官皇后是他唯一的牵挂。
“秀弦,这么冷的天,母后的咳疾会不会复发?”楚秀弦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复发吧!你不是把你娉婷妹妹所制的止咳丸全给了你母后吗?”张润扬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很担心她就是了。”楚秀弦微微叹气,抬手抚着翡翠洞箫的孔,眼底掠过一抹痛彻心扉的恨意。
“总有一日,本殿一定能连本带利的从楚飒那个狗贼那儿讨回来的。”楚秀弦抬眼,注视着雪花飘扬的天空,唇角弯起的弧度越发的明显,然笑容未达眼底。
“听说今年冬天,南昌府,安庆府等地连降大雪,百姓们的地里颗粒无收,而且还有鬻儿卖女的事儿,官府恶人还作奸犯科,这吏治真是越发的不清明了,百姓们怨声载道,哎……”张润扬把消息汇总后简短的叙述道。
“这倒是个打击楚飒的好机会。不用本殿反,就百姓们的唾沫星子也能让楚飒脸上无光。”楚秀弦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用谣言攻势?”张润扬问道。
“对,倘若谣言攻势用的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楚秀弦胸有成竹的说道。
张润扬则轻轻地颔首,显然他也是赞成楚秀弦这个决定的。
楚秀弦又说道,“待我吹完刚才那一曲,咱俩一起去见那鲁王。”
“嗯。”张润扬点点头,优雅的往身边的石凳上一坐,洒脱的拎起茶壶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出来。
楚秀弦见张润扬喝他的茶,他则没有出声,只是十指相拈的翡翠洞萧再次重新凑到唇边,霎时萧声婉转,如清泉,如明月,附近的行人听了,顿觉宛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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