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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之前,朋友就曾反复告诫过:如果你是一位理想主义者,如果你是一个将爱情看得重于一切的完美主义者,那么请远离这座城市。因为这是一座爱情缺席的城市。你或许可以找到梦想中的一切,却惟独别试图寄希望于爱情。
我对朋友的话不甚了解,所以最后还是不顾一切地来了,毅然抛下在另一座城市里的二十多岁光阴流年,在执着的身影背后是父母的无奈叹息。
因为如果没有爱情,那么即使我生活得再安逸再富足又有什么意义?北京像是我命中一个纠结不清的结,令我寝食难安,认定了我要寻找的爱就在这座城市里。当我执意要离开的时候,亲情与乡情也无法成为阻挡我去寻找爱情的理由。
很快,我在这座城市里安定下来,有了一份工作,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并因此认识了许多优秀的女孩儿。她们一律都美貌、热情、感性、事业有成,她们努力工作,享受生活,也善待自己。她们去天伦皇朝三楼的玻璃屋喝咖啡,她们买最贵的蕾丝内衣给自己,她们睡觉之前肯定要在脸上贴一层价值不菲的sk-ii面膜。但即使如此也无法让她们停止抱怨生活,或不在聚会上喝醉后臭骂男人。因为在奢靡的物质背后她们感到寂寞、空虚、迷惘,因为她们只是一群——没有爱情的忧伤的小女人而已。
女友播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小男友,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在读研究生,一个穷小子,但是他聪明好学,豪情万丈,还有因为他年轻,帅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活力。这是刚从一段暧昧的忘年之恋里挣脱出来的播所渴望拥有的。如今小男友已经是cbd区一家大型外企的高级职员,年薪十万,有房有车。但是此时的小男友也一跃成为了一名具有大男子主义的大丈夫,开始对她呼来喝去,指手画脚。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注定是个不肯安分的人,播永远不知道明天的他会身在何处。可能今天晚上他还在她的客厅里抽烟,明天早上就已经飞往海南了。相处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从未谈论过婚嫁之事,因为他说,我还年轻。但已近而立之年的播,此时的额头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每次总是不敢回她在上海的家,也不敢跟家里打电话,因为父母总是三句话之后就提她何时结婚的事儿。
虹是我所认识的女友中最忙碌的一个,拨通她的手提答复你的永远是,她还很忙,要开会,要去做采访,要加班。“我忙得没有时间生活。”几年前,她也曾是一名美女,但是超负荷的工作令她年纪轻轻便得了肩周炎、脊椎变形、胃病等,还有更痛苦的失眠。但是她依然马不停蹄地忙碌着,因为只有不间断的工作才能让她得到些许的安慰,才能让她尽力不去想着要谈一场恋爱。美人迟暮的她,说起爱情,惟有一声沉重的叹息。爱原来只是唉,显得那么无奈和苍凉。
女友艾艾给我做了心理测试:闭上眼睛十分钟后,再睁开,你期待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身处哪一时刻?我说是黄昏的五六点钟。因为每天的傍晚是他该下班的时间,但我却从未在五六点钟见到他的身影。
很多次,我以为自己跟爱情靠得很近了,但是一伸出手,发现原来和它咫尺天涯。爱过,付出过,受过伤,方领略爱的真谛。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爱了,只是我们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世事的苍凉磨钝了一颗想要去爱的心。
这座忙碌而空洞的城市注定了爱情的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