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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的走出偏厅,沿着长廊,柏慕克领着她走出大宅,来到屋外欧式喷泉花园的一隅,那儿够僻静,也够隐密。
柏慕克转身面对她——
不疑有他的容以恩仰着脸庞,目光澄澈的望着他问:“什么事情要跟我讨论?是宾客的桌次安排吗?还是”
“没有。”
“啥?”愣了一下。
“婚礼没什么问题,那些细节婚顾公司自然会安排妥当。”说话的同时,深远的黑眸眨也不眨的锁定她。
被他这样不发一语的严肃看着,容以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嚅嗫的问:“那你为什么说”
没等她说完,柏慕克跨步走向她,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他更走向她,她便又更往后退,一路退到角落的凉亭,背脊抵到凉亭的柱子,他才开口——
“是不是真的要嫁给我?”
什么意思?不正是因为答应了他的求婚,才会有下个礼拜的婚礼不是吗?似是没料到柏慕克会这样问,容以恩眼睛瞪得老大,眸里写满不解。
“你、你不想娶我了吗?”怯怯的问,表情,有点受伤。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要嫁给我?”男人霸道的问。
正要开口,他却又伸手压住她的唇,制止她的回答。
“想清楚再回答。我的原则很简单,既然结婚就是永远的夫妻,我是绝对不接受离婚的。”
他,柏慕克,全面,禁、止、退、货!
容以恩抓下他的手,眨着大眼睛不假思索的认真说:“我也是,不离婚的。”
“真的?”心中微喜。
“真的。”她沉默须与又说:“刚刚,谢谢你”不管是他说的以后要常牵手,还是他为她拨走了麻辣鸡丁、舀来了红烧狮子头,都让她觉得很开心。
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和勇气,她踮起脚尖,冷不防的就往他嘴角落下轻吻。
柏慕克挑高黑眉,抿唇无言的瞅着她——
剎那间,蒸腾的赧意伴随着心虚一并涌上心头,容以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柏慕克,转身决定逃跑。
才刚跨了一步,大掌便抓住她,柏慕克将她的手反扣在腰后,接着轻轻使力一带,她便整个人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拜托,放、放开我”她无助的求饶。
“这样的谢谢很没诚意,真正有诚意的谢谢,应该是这样——”
低头烂住粉嫩的小嘴,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墉截她所有的气息。
他的呼吸里,充斥着属于她的味道、她的气息,柔软而不张扬,轻轻一嗅,原本的焦躁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唉,真是个楞头楞脑的小傻瓜,居然连接吻都不会,像根木头瞪大眼睛,牙关咬得死紧,他也不想太欺负她,免得吓坏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瓜,他耐着她的小嘴轻轻啃咬几口便放开了。
“今天饶过你,以后我会慢慢的教你。”低哑说话的同时,也松开对她的箍制。
只见她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接着,像个小孩子似的,双手捧住快要冒烟的红脸蛋,脚跟一旋,害羞不己的一路狂奔回柏家大宅。
跑回大宅的门口,好半晌,容以恩仍这样捂着嘴巴,心卜通卜通的跳着,整个人恍惚得厉害
这厢,花园的凉亭前,柏慕克静静的思考着——
她不是被迫的,她心里是真的愿意嫁他的,只是,令他不懂的是,为什么才过了两年,她就想要离婚了?究竟是婚后的他不够好,还是因为有另一个男人出现?
看来,要找出问题的症结,只有再走一趟婚姻,慢慢从生活里抽丝剥茧了。
可——距离婚礼举行的日子还有一个礼拜?!
这让向来讲求效率的柏慕克很无力,懊恼的用手撑了撑额头
以前出差分开个十来天也是常有的,当时一点都不觉得难挨,可也不知怎么的,现在想到婚礼之前他们还得各自生活七天,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就无端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想,她呢,每次他出差不在家的时候,守在家里的她是否也曾觉得等待难熬?
吃药会有副作用,但柏慕克不知道,看自己的新娘居然也会有副作用。
每看一眼,他就要恍惚一回,胸口忍不住隐隐悸动。
令他困惑不解的是,这个可人的新娘真的是容以恩吗?他怎么好像不曾见过这样的她,感觉好陌生,他们明明就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当然,是在另一个时空。
正因为如此,柏慕克越想越觉得汗颜——
已经结过一次婚的他,居然对两年前的那场婚礼压根儿没什么印象,就连容以恩穿着婚纱的模样,现在回想来都很模糊。
更别说那令多少新人脸红心跳、终生难忘的新婚之夜。
因为他醉得太厉害,他和她好像是莫名其妙的草草了事,虚应故事的含混度过,以至于无论他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有什么特别动人的画面,脑子里完全是迷雾一团。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最自豪自己对这段婚姻事事用心、力求完美吗,怎么会对一辈子就那么一次的人生大事如此轻忽随便?
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最后,他和容以恩之间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若不是老天让他重新来过,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混蛋,亏他还自诩完美,没想到打从一开始就有个大纰漏,柏慕克冒了一身冷汗之余,不是不想一把拍死自己的。
“总经理?”担任伴郎的金秘书对于上司突如其来的大皱眉头感到不解。
“没事。”柏慕克告诉自己,别慌,现在不是指死自己的时候,他是曾经搞砸了一回,可他和容以恩的婚礼不又在进行了吗?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不会了。“还有多久开始?”
“十分钟。”
“我过去休息室一下。”
“是。”
脚跟一旋,正要走向新娘休息室,柏慕克远远就看见一群人紧在休息室外的走道上,有人往休息室里走,有人则是刚从休息室里出来,每个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兴奋的讨论什么。
“休息室外面是怎么回事?”他头也不回的问着金秘书。
“那些人都在排队跟容小姐拍照,有高中同学、大学系上的同学、还有社团的同学。”金秘书也看了看,非常详尽的解释。
“是柏太太。”想也不想的纠正金秘书的称呼。挑眉冷哼,她同学来得还真踊跃。令柏慕克不悦的是,这群和她交情要好的同学里,男生居然比女生还多。
潜意识里的危机感陡升——
容以恩不是一个贪玩的女孩,生活又单纯,记得婚后,她总是很妥贴的在照料着他这个丈夫,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出现第三者,极有可能就是来自她婚前的社交圈子,也就是说,他的潜在情敌就藏匿在这群男同学里。
想到容以恩可能为了这群家伙里的某一个,而选择背叛他们的婚姻,怒气作祟,柏慕克不自觉的蹙起眉。
“马上让那些人停止拍照,带几个人过去检查他们的相机,只要合照人数没超过两个人,或者肢体动作未保持安全距离的,通通请对方删除。”
“是,总经理。”金秘书马上展开行动。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容以恩和另一个男人同时出现在照片画面的框格里。
没错,就算只是一张照片也不行!
这辈子能够和她单独拍照的男人,从这一秒钟起,就只能是他柏慕克一个人。
容以恩静静的坐在床沿,贪看柏慕克醉倒安睡的模样。
少了那双摄人的黑眸,有着冷硬线条,总是过分冷静的刚俊脸庞,此刻显得不再那么难以亲近。
若不是因为嫁给他,只怕她也看不到柏慕克如此无害的一面。
是的,他们结婚了,在这个晴朗的周日,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柏慕克的妻子,柏慕克是她的丈夫,他们将会是守护对方一辈子的人。
“丈夫,丈夫”容以恩反复咀嚼这个新称谓,眉眼间尽是新嫁娘的喜悦。
现在,她这个新手妻子要好好的照顾她喝醉的丈夫喽!请多多指教。
先是松开了束缚在颈间的领带,拂过他的喉结,小心翼翼的解了衬衫上的钳子,手中的湿毛巾才抚过这张好看的脸庞,就听见一记舒服的喟叹,她知道他喜欢、知道他觉得舒服,心里涌上小小的得意。
真高兴他醉了,要不,她哪敢这样碰触他,又哪能这样让自己的指尖放肆,亲昵的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目光流连在眼前这张性感的唇上,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在柏家花园里,他的亲吻——夹带着男人的气息,亲昵的舔吮着她的嘴唇,想着想着,容以恩的脸庞顿时热了起来
好想再试试和他亲吻的感觉。她不害蝶的想着。
反正他醉了,乖乖的睡着了,偷亲一口应该没关系。
她撑着身子,瞄准目标,缓缓的低下头去,学他那日对她做的那样,温柔衔住,轻轻啃咬
含蓄的她并未停留太久,从丈夫那儿偷了一抹亲昵,正沾沾自喜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抬头却愕然发现,男人的黑眸正目不转睛的撒着她。
美目圆瞠“啊!”容以恩惊呼一声。
正想起身落跑,手腕当场被擒住。呃,这算不算人赃俱获
柏慕克坐起身,弓着腿,姿态潇洒的望着当场被捕的小偷,低沉的声嗓问:“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你我没、没有啊!”女人紧张得舌头打结。
她心虚的望着柏慕克,暗暗揣度着他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几度扭转手腕试图挣脱,可他抓得又牢又紧,根本无法脱身,当下觉得真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呜呜。
“我好像看到一只小老鼠在咬我的嘴所以,是我看错了?”
小老鼠容以恩嘴角一阵抽搐。
“可能是你醉得太厉害,一时眼花,快躺下休息,这里不会有老鼠的,真的。”容以恩赔着笑脸说,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那醉得太厉害的男人嘲弄的撇撇嘴,放开她后,转而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
“洗澡。”
洗澡?!在他喝醉的时候?
“不行不行,慕克,你喝醉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别洗澡了,等明天酒醒了再洗,好不好?”因为担心他会在浴室里发生意外,容以恩不断的劝说他打消念头。
高大的身躯向前微弯,摄人的黑眸蝎着眼前娇小的容以恩,柏慕克嘴角好笑的微勾。
“谁跟你说我喝醉了?小、老、鼠。”曲指轻弹了她鼻头一记后,柏慕克迈着稳健的步伐,径自走向附设的独立卫浴。
像是被点穴,手里还拿着湿毛巾的容以恩僵在原地,老半天都回不了神。什么意思?他方才明明就醉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婚宴结束之后,还是金秘书帮忙把人扛离宴会厅的,难道他是——假装的?!
这么说,她之前的一举一动,他不就全都知道了?
难怪他会喊她小老鼠。
“天啊!”容以恩抱着头蹲在地上哀鸣。
给她一个坑,快,她想把自己埋起来,她没脸见人了啦!
浴室里,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柏慕克正在扒光自己——
对,是假装的,从头到尾他的烂醉如泥都是假装的。
姑且不论他已经醉过一回,在他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好不容易能够重新来过,他怎么可以重蹈覆辙?
何况这还是个危机四伏的日子,想到那个可能会在不久后破坏他和容以恩宝贵婚姻的第三者就混杂在婚宴里,柏慕克哪敢掉以轻心,自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滴水不漏的盯紧他的新娘,盯住他的场子。
虽说忙了半天,潜力小三半个也没抓到,不过,他倒是连连抓到容以恩偷窥他的可爱眼神,抓到一次她就脸红一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新娘腮红太重,殊不知那是犯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