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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乘坐马车返回盛园的途中,夏雨熏睡意也浓了,不时打着吨,小脑袋点来晃去的,最后还是欧辰威将她抱着,她才得以枕靠在他怀里熟睡。
她没有感到扭捏,一切的动作都那么自然,睡得极为香甜,而他凝锑着她,不明白人生发生如此遂变,她怎么还能如此看得开?
当初知道她决定抛绣球定终身时,他虽然想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偏偏随着她抛绣球的时间愈来愈近,他却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心情益发烦躁。
他甚至觉得她笨得可以,没有武功又有残疾,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接到球的人会对她不好、可能会折磨她,甚至把她关在星里,拿她爹给的巨额嫁妆再去纳几个花容月貌的小妾吗?
他想愈多就愈担心,差点忘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当时还被迫发了一个荒腔走板的毒誓,说不再接近她,然尽管如此,他仍对她牵肠挂肚,无法不去探听她的消息,更不懂聪明的她怎么敢拿自己的终身冒险,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中另有文章。
所以,他有了可以去见她的理由,甚至在接到绣球时,还能自欺欺人的说他是要查出她在玩什么把戏。
但两个月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事实上小青、小红一直都是他特别安抖浓她身边的人,负责掌握回报她的一切行踪,即使她不需要她们伺候,她们也会在暗中看着她。
唯一一次例外就是她喝醉的那夜,也是他差点绝后的那夜,而在那一夜,他第一次吻了她
思及那天的情景,欧辰威定定看着夏雨熏近在咫尺的粉嫩樱唇,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再度吻了她。
也许,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就在完成她的小小愿望后。
翌日一早,在用完早膳后,欧辰威就带着夏雨熏来到位于近郊的一处马场。
碧蓝夭空下,是一片翠绿草地,一长排的马厩里有不少马夫在喂食马儿,还有更多马儿在草地上奔驰着。
欧辰威显然已经通知马场他会过来,所以负责的两大总管已经恭候多时。
他向夏雨熏介绍两人,她则仔细的看着他们的神态,听着欧辰威说他们已在马场堡作超过十五年,其中一个还是这座马场的前老板,因经营不善卖了马场,而欧辰威买下马场后特别雇用他,让他继续管理这里。
闻言,她心里对欧辰威更加佩服了,她之前走访他旗下的各个产业,便发现他很会用人,更能带心,随便一抓都是为他工作好几年的奴仆,但这么一来,她要揪出大师父指定的那个入,难度也更高了。
突然,她的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已经迫不及待想飞了?心思都跑了。”
欧辰威笑看着心不在焉的她,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来到了马场中央。
夏雨熏粉脸一红,向两名总管低头致意“抱歉。”
“没关系,都已准备好了,今日为夫人准备的那匹马很温驯,请欧爷与夫人放心。”
总管们说完,一名小厮旋即将一匹黑色骏马拉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欧辰威看着坐在轮椅的夏雨熏缓缓抬头,看到高大的黑马后,眼睛登时一亮,大叫了起来“它好大啊!”他宠溺的将她抱起来,让她在马背上坐妥后,自己再上马坐在她的身后,左手像铁钳似的扣住她的腰侧确保她的安全,仅以右手握住纽绳。
“单手?还是我坐后面抱你就好?”她有点不放心。
“我骑术很好,而且若你坐在我背后,视野怎么会好?”
心想他说的也是,她嫣然一笑“好,出发!”
他随即策马而行,一开始她的身体有点僵硬,但不到一会儿,他便察觉到她放松的贴靠着他。他微微一笑,慢慢加快速度,直到马儿像一阵风似的狂奔,她也兴奋的大笑出声。
“天哪,好棒啊!”她好久没有享受这种跟风竞速的畅快感了。
两人绕着马场转了一圈甫回来,赫然见到魏子健也策马上前,身后还跟着骑另一匹白马的魏如茵。
夏雨熏这阵子几乎没看到她,一来自己大多不在盛园,二来她相信魏子健肯定将自己的妹妹看管得更紧,不让魏如茵来找她麻烦,说真的,他这个哥哥确实很辛苦。
欧辰威从魏子健眼神看出他有要事禀报,先行下了马背。
仍坐在马背上的夏雨熏看来还没过完瘾,一脸失望的看着他“要走了?”
“没有,我跟魏兄聊点事,你先下来。”
她摇头笑了笑,说。“那我坐在这里等你,难得坐这么高,上面的空气好新鲜呢。”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他刚试骑一下这匹马儿非常湿驯,应该不会有事。他回头唤了另一名马夫,叮呼要拉住纽绳顾好马儿,绝不能让她掉下来。
夏雨熏看着魏子健也下了马背,恭敬的上前向她行礼,她连忙回以一笑。
只是,两个男人开始交谈没多久,她就看到欧辰威脸色玉变,两人随即一前一后往马场旁的屋子走去。
出了什么事?看他的脸色,她不由得也跟着担心起来,完全忽略了还有一个虎视眺眺的人正在瞪着她。
太多的怨妒充塞在魏如茵的心坎,尤其是看到欧辰威与夏雨熏共骑的画面,两人相视而笑的神情,仿佛都像在嘲弄她的悲哀。
凭什么?那女人到底凭什么?魏如茵咬牙切齿的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夏雨熏,再也忍不住的猛踢马腹冲向她。
“天啊!”握着缓绳的马夫看到都吓傻了。
马场内其他的小厮见状,也不禁大叫。
“危险哪!”
夏雨熏自然也吓到了,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对着一旁的马夫喊道。“快放掉缓绳!”不然这一撞,连他都会出事的。
马夫立即放掉手上的履绳,在魏如茵的坐骑即将撞到她时,夏雨熏拉扯缓绳急转马头,惊险的避开,但谁也没想到魏如茵竟在两匹马交会时,抽起手上的马鞭狠狠朝夏雨熏的坐骑挥下一鞭。
马儿一连受到两次惊吓,瞬间开始狂奔,而夏雨熏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握住按绳,让自己别掉下马背。
“惨了!夫人若是摔下马,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快救人啊!”有人大声惊呼,更有不少人连忙跳上马背,策马追上去。
每个人的心此刻都揪得紧紧的,而听到外面的骚动,急忙从屋内奔出来的欧辰威,在看到夏雨熏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无助的双手紧紧揪着绳子时,他脸色陡地一变,立即飞身上了另一匹骏马疾追而去,他拚命追逐,很快便超越了其他人。
“我过来了!”直到跟她差不到半个马身的距离,他才在她身后大吼。夏雨熏害伯的回头。以前功夫好,骑术更是出神入化,哪里知道少了一双脚,马儿对她来说,就变得那么难控制,她的双脚无法踩上马蹬就没法子保持平衡,只能靠着纽绳跟上半身的力量勉强让自己挂在马背上,但上上下下好几回,她差点都要坠马了。
“快点!我好害怕!”她的手心已磨破流血,可是她不敢放手,她还不想死。
欧辰威拚命夹紧马腹,却见她的马儿葺地跃过一个颠簸的上坡,让原就摇摇晃晃的她整个身子突然往下坠。
瞬间,他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幸好掉落马背的她将缓绳在手腕处缠了好几圈,因此,现在整个人是斜挂在马腹处,可是马儿仍在继续奔驰。
马场上已有人不敢看的纷纷别开脸,更有人双手合十祈祷。
欧辰威知道自己只能冒险了,霎时提气从马背上飞掠而去,在马儿仍快速行进时上了马背。马儿承受了另一个突来的重量,大惊的仰首要甩掉他。
眼见挂在马腹旁的夏雨熏就要被它高抬的前脚踢到时,他大手一捞,惊险万分的将她揽进怀里,再迅速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后,用力拉住缓绳。
马儿再度昂首嘶鸣,前脚连蹬了好几回,才真正止步停下来。
看着她汩汩流血的双手,他立即抱着她下了马背,撕下衣襟先为她包扎止血。
她痛得轻呼一声,柳眉揪紧却不敢再叫。
看着惊魂未定的她还有她手上的伤,他忽然紧紧抱着她,他快心疼死也快吓死了。
魏子健利落的赶了辆马车过来接应“夫人受到惊吓,车内已备妥药箱,请欧爷先为她做紧急处理,我也派人找大夫过来了,我妹的事——”
欧辰威不知道此时提到魏如茵能有什么事,此刻他无暇管其他“我先带雨熏回盛园再说。”
但夏雨熏却很清楚,魏如茵大祸临头了。
尽管夏雨熏很担心魏如茵,但后者却丝毫不领情。
此时在盛园的厅堂里,魏如茵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而押着她这么做的就是魏子健。
他们都知道在马场发生的事了,一旁的欧辰威没有勃然大怒,但他冷峻的眼神更令人害怕。
夏雨熏坐在他身旁,双手已被大夫上药、重新包扎过了。
“我说了是我的坐骑突然发狂冲向夫人的,在两马交错时,我甩马鞭也是要鞭自己的马儿,让它跟夫人的坐骑保持距离免得出事,你们若觉得我是存心要害死夫人,我也百口莫辩。”魏如茵冷冷的看着欧辰威说。
他黑眸一眯“我该相信你?”
“信,你要信,魏姑娘没那么坏心,事情就像她说的那样。”夏雨熏忍不住跳出来帮她说话,因为魏子健的表情很沉重,她真的很担心他这哥哥会怎么“负责”这件事。
“不必你假好心!”魏如茵怒视她一眼。
“我不是假好心,你也不是笨蛋,因为欧爷,每个人都认为你有动机来害我,你光避嫌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大刺刺的陷害我,是不是?”
明明是帮忙脱罪,但这一席话听在魏如茵耳里却更刺耳了。夏雨熏筒直欺人太甚,她根本是在笑她笨!
“夫人不必帮她说话,如茵早让嫉妒蒙蔽了良知,你给她机会,就是给自己多一次陷入险境的机会。”魏子健开口。
他说的也正是欧辰威心里想的,一次他就吓坏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做伤及夏雨熏生命的事,何况这次她侥幸逃过了一劫,下一回呢?
“你真的是我哥吗?”魏如茵好心痛“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哥哥啊!”“就因为如此,为了你好,你得离开这里,我不能看你犯下更大的错。”他再度看向欧辰威“请欧爷代为安排,让如茵离安城愈远愈好。”
“我知道了。”他也赞同这么做。
闻言,魏如茵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恨恨的指着夏雨熏哭叫“就为了她,你们要把我撵得远远的?是谁跟着你们一起被打、一起逃命,甚至一起分食一颗小馒头裹腹的?是我!可凭什么是她留在这里作威作福?”
“如果你在乎的是这个,我不介意给你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银两做为补偿。”欧辰威终于说了重话,他先前没有多言,是不想让魏子健包难堪,但魏如茵都敢当面撕破脸了,他不能再保持沉默。
“是,你现在多得是钱,恩断义绝又如何?你有这个贱女人就好了!”
魏如茵吼了出来,但接着啪!啪!两声,魏子健反手狠捆了她两记耳光,力道之大不仅让她的双颊红肿,连嘴角也渗出血丝。
不只她怔住,每个人也都征住了。
“她是夫人,欧爷的妻子!”他动怒的指正妹妹。
魏如茵错愕的看着眼神严厉的哥哥,脸像被火灼烧般的肿痛,但是,她的心更痛,因为哥哥完全不顾她的颜面,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她。
“不需要这样,魏兄。”欧辰威虽然气,却也不想如此解决。
“她从来就不知悔改,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顽劣得令人痛心。”魏子健冷冷的看着泪如雨下的妹妹,语气十分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