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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红红马上阻止“慢着,您要去傅家?不好吧,那傅大人不会喜欢见到您的!”
目前傅柳两家的长辈皆憎恨彼此,那傅少爷不见容于老爷,小姐也进不了傅家的大门。
但因为老爷终日躺在房里休养,自然就没法管得了傅少爷的来访,但小姐可就不同了,要不是突然冒出皇太孙这张大伞顶着遮雨,让傅大人不敢再动柳家人,傅大人早就对小姐不客气了,这会小姐还自动找上门,不是自己送死吗!
“我不进去,只是悄悄向门房打探,若挽声平安在家待着,我立即就走,不会惊动任何人的。”
“可是——”
“别担心了,帮我照顾好我爹,他若问起,别说我去了啦,我去去就回。”柳延秀匆匆交代。
“小姐如果一定要去,那至少带把伞——”红红想找把伞傍她,但回头柳延秀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小姐也真是的!”
可能真的很担心傅少爷吧!红红无奈的将伞收起来,期盼在姐回来前,老天别下雨,傅少爷也干万别淋到雨才好。
天空灰蒙蒙的,柳延秀心神不宁的往傅家走去,走了一段路后,在经过酒街时,忽然迎面来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穿着醒目,红底黑边,赫然就是红卫的人。所谓的红卫可不是一般人,传言他们是一个神秘组织,直接跟皇上报备,里面的成员无你不阴狠毒辣着称,人人见他们如毒蛇,避之不及,而这群人此刻为什么公然出现在大街上?
她如其他人一般,不敢挡了他们的路,连忙心惊胆跳的让路避开他们,只等他们过了,自己再走。
但当这一票恶煞由她面前经过时,她赫然看见队伍的后头一个大铁笼,里头关了老老少少十多人,这些人全哭成一团,再仔细看,她认山里面的人竟然都是傅家家眷!
大铁笼之后还拖了两个上了手铐脚镖的人,而这两人竟是挽声与他爹傅传新?
见状,她大惊失色,以为是天色昏暗自己看错了,拼命揉了眼睛再看,根本不敢相信,真是他们!
“挽声?”她忍不住心惊的大喊。
那满脸疲惫被铐着往前走的傅挽声听见这声音,猛然转头,果然见到是她,当下立刻就涨红了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他懊恼让她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德行。
“挽声,这怎么回事?傅家为什么全数被擒?”挤过人群,延秀穿入队伍里,抓着他的手臂急问。
“我们——”
傅挽声还来不及说话,红卫见有人胆敢接近他们,顿时横眉竖目“哪来不要命的丫头,连红卫抓的人也敢靠近!”有人恶声恶气的将她山傅挽声身边推开,推得用力了,让她跌倒在地。
“延秀!”傅挽声看得心急,想去拉她,但红卫立即将他粗暴的扯回队伍。
见傅挽声又被拖走,柳越秀顾不了跌倒的疼,忙又爬起来追了上去。
“挽声,他们要带你上哪?”她焦急的问,但没再敢冲进队伍里。
“这还用问,当然是带我们一家去赴死!”傅传新走在傅挽声的后头,怒声道。
她一惊。“赴死?怎怎么会?”
“这都是你们柳家害的!”
“什么意思?”她傻住。
“你回去问”
“爹,我求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丢脸的是咱们。”傅挽声低声求道。
“你这不孝子,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为了这丫头领了那班人来,会走到这一步吗?那日我早该杀了柳如遇,了结当年的那件事”
“爹!”傅挽声忍无可忍的大喝,阻止父亲再继续说下去。
他爹当年做的事,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也会让他在延秀面前抬不起头来,就算此去会没命,他也绝不愿意让延秀知道事情的真相。
被儿子这一吼,傅传新用力咬牙,但没说下去。这事不光彩,能不提,他也不想提了。
“你这丫头走吧,我早说过别来缠着挽声的,你的存在只会祸害他罢了!”傅传新转而咬牙切齿的赶她走。
她是柳如遇的女儿,是他现在最痛恨的人,他不想见到她。
闻言,她颤声问:“莫非,傅家今日的事与我有关?”
没等到他回答,红卫的人又怒气冲冲的跑来,二话不说“啪啪”两声就给了傅传新父子各一个巴掌。“找死了,你们当这是哪?是你傅家的大厅吗?在咱们面前叙起旧来,不知死活!”傅家父子当场被打得嘴破鼻血流。
见状,柳延秀死白了脸,担忧傅挽声的状况又想跟上前,但立即就被那打人的红卫扼住手腕问道:“难不成你也是傅家余孽,这是来自投罗网的?”
“不是,她不是傅家人,她姓柳!”怕牵连她,傅挽声马上提她回答。
那人恐吓道:“姓柳?既然不是傅家人就快滚,否则我就当是了傅家余孽带走!”
“这位大人,请你告诉我,傅家犯了什么罪,会抄家灭门吗?”她激动的问,一点都不怕被连累。
那人这回倒没发怒,反而露出冷冷的笑。“犯什么罪?我们红卫办案从不对外多说,不过,我倒能透露,有人要傅家翻天覆地,以消心头之恨,这只能说傅家气数已尽,该亡了!”说完,那人再推了她一把。“滚,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
再度被推倒在地,但这次柳延秀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愣愣地想着那人的话——有人要傅家翻天覆地?
这话好耳熟,前阵子在书院才有人这么对挽声说过
思及此,她全身一颤,脸色瞬间死灰。
雨水顺着她的脸婉蜒淌下,柳延秀神情愤怒,像是有些失控、有些疯狂。
这场雨在她抵达古宅大门前落下,淋了她一身。她用力敲着门,大门很快地为她而开,古牧耘早闻讯赶来,亲自为她撑伞遮雨。
伸手打掉他撑过来的伞,她怒目而视“拿走,别假惺惺了!”
古牧耘错愕。“延秀?”伞被打掉,他也教大雨淋湿整身。
雨中,她怒形于色,眼里充满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做?”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脸茫然。
“别再装了,是你对吗?是你毁了傅家,是你对不对!”“劈啪”的两声下,她大声的质问。
他一愣。“你认为傅家的事与我有关?”
“不是吗?你这卑鄙小人,我错看你了!”她脸上是无法压抑的怒意。
震愕过后,他终于听懂她的意思,渐渐沉下脸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对,我就这么看你!”她愤愤不平的迎视他的目光。
四周刮起一阵冷风,但古牧耘觉得自己的心更冷“你可有证据是我做的?”
“那日你说过,要让挽声付出代价的不是吗?”她无法谅解,自己都亲自登门请求他放过挽声了,想不到,这人还是这么做了!
在她充满怒意的眼神下,古牧耘忆起那日在书院与傅挽声的谈话——
“只有见不得光的人才不敢说出自己的来历,莫非你是某个大官的私生子?”
“你得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要说大话,我傅家不是这么好动摇的。”
“我不是要动摇而已,我是要你傅家翻天覆地,让你后悔今天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所以,你就认定是我害傅家的?”他愕然的问。
“没错,挽声一家除了与我爹有恩怨以外,在泉州没有敌人,而我爹没这能力伤害傅家,我思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且有这能力的就是你。我说过我喜欢的是挽声不是你,你怎能借着伤害他来报复我!”
“我报复你?”越听他的心越凉。
“古牧耘,就算你毁了傅家,杀了挽声,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这只会让我恨你!”傅大人说她的存在对挽声只会是祸害,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
闻言,他脸白得不见血色。“我从没有开口乞求你爱我,我并没有!”
“对,你没有,你只是换个方法逼我,甚至伤害我!”
怒气终究被逼得翻腾起来,他忍无可忍的扼住她的手腕。“你可以指责我任何事,但该明白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她的指控彻底伤了他的心。
大雨直落,雨水不断冲刷她红透了的眼,但柳延秀瞧见的只有傅家老少在铁箩里哭啼的模样,以及傅传新的愤怒和傅挽声遭红卫殴打后脸上的伤痕,此刻的她石,不见古牧耘孤寒受创的一颗心。
“你是一个可怕的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她用力挣脱他,愤慨的转身离去。
剑眉扬起,他的目光似含霜,透着危险。为了她,他压抑下所有的感情,一忍再忍,只因为她喜欢的是傅挽声,但此时,他被激得内心怒涛汹涌,再也无法平静面对她。
一个箭步,古牧耘追上柳延秀,用力将她的身子拉回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捧住她的脸庞,倏地吻住她。
柳延秀双目圆睁,惊愕至极,半晌才回过神,明自他正对她做了什么,她震惊不己、使力挣扎,泪水爬上她的眸子。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使力要推开他,她却不敌对方的力气,且这个充满霸气的吻,让她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她的反抗起不了任何作用最后,她气恨的抬手用力的掴他一掌——
响亮的巴掌声一响起,几乎在古牧耘松开她的瞬间,四周倏然涌上数十人,这些人来势汹汹,那态势似乎立刻就要将她格杀,惊得柳延秀双眼瞪大、跌坐在地。
她晓得他身边有人护卫,但只知数量约莫十来个,而今所见,原来隐藏着的人更多,在她对他们的主子无礼后,所有人倾巢而出。
这些人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剑锋全指向她,像是下一刻就能将她刺成蜂窝,完全无视她僵坐地上,脸色雪白。
“全部退下!”古牧耘低喝一声。下一瞬间,这群人又退得无影无踪。
震愕地望向他,因为刚才的情景太过惊人,柳延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古牧耘走向她,原本想伸手拉她起来,但才动了指头便放弃了。
他笔直的站在她面前,冰澈的眼神说明他有多寒心透骨,蹙起的眉尖带着一股深切的痛。
见状,她心神碎然一颤,似才领悟到,自己深深伤了人。
“古牧耘”
“你说的没错,我很喜欢你,曾经想过不择手段的将你抢来,我想过,我真的想过,也想过将那姓傅的家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即便是现在,在我内心深处仍有这个念头,也许有朝一日我真会做出让你恨我的事,为避免那天来临,我想是我走的时候了!”他低哑的嗓音,饱含深切的受伤与冷寂。
不知是雨水的冲刷,还是眼泪的刺激,她的双眼,生生的刺痛着。
“你放心吧,我会如你所愿的消失,你将不会再见到我。”他痛下决心的说。
顿时,她有加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震撼得不能动弹。
“你走吧。”他沉重的开口。
柳延秀仍呆呆的坐在地上,任雨水淋湿全身,双眸盯着他,却吐不出半句话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明明她才是来兴师问罪的,但现在却有种懊悔心痛的感觉
冷冷望着她一会,他淡淡的说:“来人,送柳姑娘回去。”
忽然间,柳延秀觉得,从喉咙开始有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蔓延在心上,纤细的身子先是僵硬,而后开始微微颤抖。“古”但他不再看她一眼,那瞬间她才明白,他对她万念俱灰了、死心了,不想也不会再纠缠了,而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不就是她来此的目的吗?
但,为何这一刻到来时她却心如刀割,如此的难受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