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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气氛冷肃凝重,赫昂瞪着眼前的景象,感到极为不可思议与火大。
李香怡窝缩在他的身旁,身子直颤抖。
雷书雅蹙起眉头,脸色同样沉重。
“赫昂,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怎么有人可以闯进来?”李香怡抓着他的手臂,惊魂未定。
天亮了,一觉醒来,客厅变得凌乱,仿佛被人搜过,干净的墙上被画上大大的警告符号,对方有备而来,摆明和屋内的人宣示自己的能力无人能阻。
“监视器又被关上了。”雷书雅一脸冷静,口气冰冷的提醒。“又?”赫昂既懊恼又生气,他做事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一连被对方闯入家中两次,却毫无所觉。
“大门有被打开的痕迹,地板上有凌乱的脚印,另外,挂在门板上的感应电线被人刻意剪断。”但是雷书雅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那就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赫昂看向完整无损的玻璃窗。
看来对方也不笨,知道不能把窗户弄破,发出声音,所以特别使用特殊工具在玻璃窗上头打了个手足以探入的洞口,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待在我的身边。”赫昂眼中冒火,是真的生气了。
“好。”李香怡十分依赖的双手缠上他。
“我会把屋里的监视系统做全面的调整,包括额外的防盗设备重新更换。”
“那需要花费不少钱吧!全部由我”
“不需要。”赫昂拒绝,这一次事关他的面子问题。
做保镖做到现在,没发生过这么窝囊的情况,如果不是他的能力退步了,就是这个家
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看着紧抓着自己的李香怡。
“赫昂,从现在开始,为了保护我,你也会继续待在我的房里,对不对?那我帮你把你房里的被子全搬过来,好不好?”李香怡一脸期待。
赫昂想也不想,点了下头。
得到首肯,李香怡愉快的冲向二楼,马上展开搬东西的工作。
直到她离开,他走到雷书雅的身旁。“情况有点怪,你自己小心点。”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看好她就够了,不用担心我。”雷书雅冷漠的说。
“监视器被关掉的情况不对劲。”他提出质疑。
“你认为这是李香怡做的?”
“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说呢?”
“如果是她做的,为什么?动机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没有当场抓到,要怎么质问?”他攒起眉头,觉得不爽极了,好像被人耍着玩。
“别不爽了,有问题,等亲自抓到再说。”雷书雅瞧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和想法。
“有一半的机率是她做的,但是别忘了,有人闯入是事实,你晚上记得把房门上锁。”他面带忧心的重申。
“我说了,不用担心我,看好你的雇主就够了。”她想到楼上正在忙着帮赫昂搬被子,兴趣高昂的李香怡。
看着毫不在意安危的她,赫昂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真的危急,无法避免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算先走也是处理的方法之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雷书雅瞪着他。
“我是担心你在发生事情时处理不来。”
“我的安危不重要,现在是工作。”就算她处理不来,也不该由他来替她担心。
她一直不想在任何情况下替他带来困扰,更不希望自己的问题让他多了负担,这不也是他总是在说的话?
“就算面临生死关头,你只要顾好李香怡,别让她发生危险就够了。”
“雷书雅,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感觉得到,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好像有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阴谋在他们的身边进行。
她知道这次的情况不对劲雷书雅敛下眼,想起这几天夜里发生的事。“总而言之,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无法解决危急,就是走,知道吗?”他扣紧她的手臂。
她抬起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赫昂,我帮你把东西全搬进房里了,你要不要来看你们怎么了?雷书雅姊,你和赫昂又吵架了吗?”李香怡一脸兴奋的冲下楼,来到客厅,看到的景象就是赫昂杀气腾腾的抓着雷书雅的手。
挣脱他的束缚,雷书雅冷静的从他身旁走过。“没事,你们忙,我去准备午餐。”
李香怡不解的看着她淡漠离去的身影,好奇的走到赫昂的身边。“书雅姊这几天怎么了?我觉得她好像变得很冷漠,不只不爱搭理我,连你都不愿意理睬了。”
赫昂眼中闪着疑惑,神情略显不安,静静的看着雷书雅,直到视线范围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不一会儿,愉快的叫唤声让他回过神来,他看到李香怡拉着自己的手,朝着二楼移动。
“走嘛!看一下我为你准备的东西有没有遗漏。”
“不需要看了,反正少了什么东西,原本的房间就在隔壁。”再走回去拿就可以了。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希望整晚待在李香怡的房里,因为最近她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令他困扰极了,但是碍于工作,又无法拒绝她。
年纪轻轻的女人发生遭人有意绑架的事,原本就恐惧不安居多,而他身为保镖,除了尽量平抚她的不安,让她安心外,实在说不出对她的不耐烦与厌烦,再加上她现在这种无助恐慌的样子,故作坚强却又不时流露出怯意,让他想起了某个人曾经也有过如此的模样
“那我有东西没办法搬,你来帮我,它太重了。”
“什么东西?”赫昂蹙起眉头,尽管不愿意,仍任由她推着自己往楼上走。
“走去看就知道了嘛!”李香怡得逞的偷笑。
“到底是”
“走啦!我又不会骗你,真的有东西搬不动嘛!”
“你到底”
直到两人的身影与声音消失在二楼,雷书雅才走出厨房,瞧着二楼,然后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机,拨了个键。
“喂,是我,好久不见。”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温度,面无表情。“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你竟然叫我帮你搬床?”楼上传来不可思议的怒吼声。
雷书雅垂下眼,眸色冷了冷。“可以,帮了我这个忙,算欠你一个人情。”
“那不是帮我搬床,而是搬你自己的床,总不能老是让你睡在沙发上和地上,你又不愿意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李香怡撒娇的口吻隐含着委屈。
“那不同,我当然不可能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你的床是单人床,怎么可能”
“所以我才让你把自己的床搬进来你不搬的话,那那我换一张双人床,你愿意和我睡在一块吗?”
雷书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走进厨房,不再听楼上那两人令人心烦的对话。“我要查一个女人,她叫做李香怡。”
“现在的女孩子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和陌生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你”“我们一点也不陌生,你是我的保镖,和我相处三个多月,我会不知道你的个性?而且就算你突然兽性大发,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不愿意?”
“李香怡,这种行为不该”
“别再念了嘛!快点来帮我,手都快断了”
雷书雅听着电话线另一头的人提出的问题,冷冷一笑,嘲讽的说:“如果你是问那家伙的话,放心,他好得很,美人在怀,一点也不需要帮忙,至于我老实说,现在就算需要帮忙,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让你帮了。”
楼上的嬉闹声依旧,楼下一片寂静,宛若无人存在。
站在料理台前,雷书雅拿着刀,动作缓慢的准备午餐。
她面无表情,除了多了抹冷酷外,让人瞧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雷书雅是在清晨时刻醒来的。
当她睁开眼的瞬间,发现自己的身子正微微颤抖。
不受控制,无法压抑的颤抖行径,让她知道事情变得很不妙。
“诡香?”
令人惧怕的熟悉气味,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急惊的跳下床,环顾房内。
微亮的灯光下,房里没有任何不对劲,不同的是,此刻的气息让她头皮发麻,充满惧意。
她捣住口鼻,颤抖着身子冲出房间。
幽暗的房外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她感受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气味?”
吸入鼻子的气味,每多闻一下,都令她的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
有危险!
对,她知道,而且情况十分危急。
她急急忙忙的打开对面房间的门,冲了进去。
开门声震耳欲聋,都无法吵醒躺在地上熟睡的赫昂。
雷书雅压抑着体内的骚动,用力摇动他。
床上的李香怡不见了,不知何时消失的,而此刻怎么也无法叫醒赫昂。
她担忧的伸出手,探向他的口鼻与脉搏,发现他只是在沉睡中,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是有人在空气中放入安眠粉,故意想让屋里的人昏睡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刚好安眠粉对她起不了作用,是不是连她都有可能那么诡香呢?是谁把它拿出来利用的?还有
“李香怡?”
心一惊,雷书雅冲进浴室,弄湿毛巾,掩住口鼻,再踩着急快的步伐,无声的朝一楼移动。
“你该把药剂给我,这一点气味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李香怡不满的尖叫,气愤不已。
雷书雅疑惑的顿住脚步。李香怡没有不见,而是在楼下,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
难道她不知道屋里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慌什么?有这点气味就够了,你以为诡香这种东西这么好得手?要不是我那里有一些库存,别说药剂了,连这一点气味你都闻不到。”男子的声音慵懒却冷酷。
霎时,雷书雅感觉身子愈来愈冷。
她她认得这个声音,知道说话的男人是谁,是他是她她曾经认定最重要,与她从小一块长大,却在最后伤害她的那个男人。身子的颤抖愈发激烈,她的双手用力环抱自己,感觉体内冰冷,恐惧不已。“我说了,你想要得到那些东西,该把我要的人送来给我,这是说好的条件,不是吗?可是我看现在的情况,你似乎还办不到。”男人的语气十分轻柔。
“谁说我办不到?雷书雅不就在楼上?只要你想要,随时可以把她带走。”李香怡一反常态,充满城府,露出邪恶的微笑。
“我确实是随时可以把她带走,但是你别忘了,除了要她,我还要那个男人的命,以及他们那些人逃离集训所后躲藏起来的正确位置。”
“只要再给我几天,我可以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不过,赫昂不能给你。”李香怡坚定的开口。
“不能给我?怎么?你爱上他了?”男人鄙夷的笑了笑。
李香怡高傲的抬起头,眼底闪动着愤怒的火花。“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他的命是我的,我要亲自解决他。”
“怎么?还在念念不忘旧恨?”
“当然,谁会忘记那件事?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
“喔那其他原因呢?该不会是因为人家看不上你,这几日没把你的情意看在眼里,你恼羞成怒了?”
李香怡神情狰狞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闭嘴!我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对他非常不满,凭什么我样样输给雷书雅?过去是,现在还是,我哪一方面输给她?论能力,我的身手、胆识比她好。论相貌,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身份,我还做了张新脸孔。为什么那男人还是看不上我?六年前在集训所,他只救雷书雅,把我丢在那里,被你们这些人抓回去,六年后,他又为了雷书雅,连看我一眼都嫌烦,这种不把我看在眼底的男人,留他有何用?”
所以现在这一切的行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变相式的报复。
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雷书雅和赫昂的身份,为了报复这两个人,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其他从集训所逃走的逃离者所在位置,她接下任务,成为一名需要人保护的大小姐,再经由集训所内其他成员设计假身份,不露出破绽,将他们引诱来到身边,好进行监视和毁灭。
“所以我才说你是别人看不上你,所以恼羞成怒了嘛!”突然发现了什么,男人若有所思的移动脚步。“不过你不需要太生气,因为报仇的时间到了。”
他一个闪身,踏出客厅,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的雷书雅。
“好久不见了,小雅。”
天才刚亮,赫昂突然惊醒。
之所以会突然醒来,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异常沉重,似乎是被下药时所会有的情况。
撑起几乎无法动弹的僵硬身子,不意外的,该躺在床上的李香怡不见了,而她是何时离开房间的,他竟然没有感觉。
心中大惊,他急忙冲出房间。
毫不犹豫的打开雷书雅的房门,在发现里头的人儿也不见时,他面带恐慌的冲下楼。
“书雅!雷书雅!你在书雅?你怎么李香怡?”他连松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却在下一秒惊见眼前的情景,顿时瞪大眼。
雷书雅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刀子,脸色苍白的转身,看着赫昂,而李香怡此刻躺在地上,双眼瞪大,没了气息。
“书雅?你”赫昂的声音消失,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灌满而发胀、发疼。
“她已经死了。”雷书雅冷冷淡淡的说,除了面无血色外,还让人感觉到她的无情。
丢下手上的刀子,她蹲下身子,不知何故的开始在李香怡的身上摸索,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看到她的举动,他感觉眼前一阵黑,粗鲁的将她拉起来。
“我在找东西。”她冷声说道,用力挣脱他的手,打算再蹲下身,继续方才的动作。
“你疯了吗?她都死了,你还想做什么?你想在她身上找什么?”他再次将她拉起来。
“走开,别烦我,我得找到”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他扣着她的肩膀,眼中聚满愤怒。
有那么一刻,雷书雅怔愣住,双眼瞪大,身子僵硬。
半晌,她抬起苍白的脸庞,眼中一片冷然“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哪里得罪你?”他痛心疾首,无法相信她竟然连无辜的女人都下得了手。
“我杀了她?”她心口冻得直打哆嗦。
“不是你,难道是我?”
“不是你,难道就一定是我?”她冷笑的看着他。
“你对我下药,趁我没意识时对她下手。”
“我对你下药?我什么时候对你下药?”她感到不可思议。“你在我的食物里下安眠药,我的身子沉重就是答案,只要被下药就会有这种情况,而你知道我对你的信任,凡是你煮的东西,我绝不会起疑,所以才会”
“我没有对你下药,是空气。”她忍不住大声尖叫。
“你在空气中下了安眠粉?”
“我不是,我”
“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的身上会放那种东西。”
“你你知道我有安眠粉?”雷书雅错愕的瞪着他“你搜我的东西?”
“我不是搜你的东西,而是一直知道这六年来你总是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就像一种依赖,只要你的身上没有安眠粉、毒剂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安全感。”
“我带那些东西是为了自保,不是拿来害人。”她咬牙低吼。“我知道你只是想在自己有危险时可以用那些东西自保,所以从来不过问你身上放了哪些东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李香怡是无辜的,你拿那些东西对我们施放,再对她下毒手,是为了什么?”他激动的大吼。“我说了,我没有杀她。”
“不是你,是谁?你敢说放在你皮箱里的安眠粉没有被动用过?”他提出尖锐的质问。
“当然没有老天!你竟然怀疑我?我有可能会对任何人下药,但绝对不可能对你这么做,更不可能杀了李香怡!我刚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身上插了一把刀,于是把刀拔出来,因为这把刀是你当初给我的。”她1直将它小心的收藏在皮箱里,不知道脑中闪过的讯息快到抓不住,雷书雅顿时没了声音。
“好,你说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到楼上去看你皮箱里的安眠粉是不是完全没被动过。”赫昂抿着唇,冷着脸,冲到楼上。
她伸出手,来不及抓住他,感觉心头发冷,极度不安。
如果她的刀子在这里,就代表有人早已把它拿走,才会使用在李香怡的身上,那么她皮箱里的安眠粉呢?是不是早就被人拿走?是不是就代表
一分钟后,赫昂冲下楼,手上提着她的皮箱。
他站在她的面前,将他买给她的皮箱丢在地上“请你告诉我,这些散布安眠粉的烟管子为什么被使用过?”
“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我是被栽赃的。”与她想的一样,这是针对她而来的计谋,一切都是安烈
“包括李香怡被杀这件事?”他冷冽的看着她。
“对,李香怡不是我杀的,我的刀子被人拿走,连安眠粉也被拿走,是安烈做的。”
“安烈?安烈?又是安烈?!呵雷书雅,你说谎的功力愈来愈退步了,你该知道,根本没有安烈这个人。”他对她发出怒吼,像是受不了她的谎言而愤怒不已。
“没有安烈这个人?你在说什么?我告诉过你,安烈当初和我在同一间集训所内,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发明诡香,把我的身子当作培养容器,所以我才会”
“这六年来,我们一直查不到安烈这个人!”他嘶声大吼,对她失望透顶。“查不到?查不到查不到不代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你该知道,集训所的名单早就”
“我们已经找到当初抓住你的集训所名单资料,里头并没有安烈这个人。”
“就算没有,也有可能改名,你只要查出是谁负责制造诡香,就能知道哪个人是安烈。”
她激动的抓着他,眼中尽是对他无声的祈求与求救“任何人不信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不信我,你最了解我,我不会虚构这些谎言,还有李香恰,她也是集训所内的成员,她整了一张新脸孔,我才认不出来,集训所内逃出的成员只剩我一个人,你明知道我无法向你证明,可是我没有骗你,还有诡香,它可能在我身上复发,我”
她深切的哀求,聚满泪水的眸子无助的望着他,期望得到他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她都会觉得放心,无论她发生什么事,至少还有他陪着她、保护她,就像六年前那一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