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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菊瞧了脸色铁青。“公主,秋儿怎么说也是我秦府的丫头,你吓唬吓唬她可以,可不能过分了。”他沉声警告。
见识到他的怒意,公主一楞,不过她也不是不懂适可而止的人,父皇将她指给他,这人便是她未来的驸马,她可不想一开始就跟他翻脸,于是笑了笑。“她倒护主,自个儿也被我说得不堪,却没一句为自个儿辩护,只记得为主子申冤,也算是个忠心的奴婢,也许外
头对你主仆俩的不良素行多有夸大,你就先起来吧,进门的事等以后再说,反正离我的非礼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秋儿听了这话脸色更灰,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三爷真要娶公主吗
见她如此,秦有菊轻叹了声“公主己见过我的心上人了,我不想瞒你什么,我心里只有她,可皇上、太后偏要指婚,将来的事,公主可要自行担待了。”他将话说白了,而这也是他肯让她见秋儿的原因,很多事还是事前说清楚的好。
“我明白了,你爱的是她不是我,行,我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但让不让她进门,还是得由我决定,而今儿个我认为不是说这个的时机,皇奶奶让我来是探望堂姊,瞧她病情可有好转。她在哪儿,我想先过去了。”公主表示。目前她是真不在乎未来咐马爱谁,因为
她也不爱他!
秋儿回房后就明白了,秦家过富,掌控着白玫王朝的经济命脉,一个郡主留不住二爷,便轮到公主来挟制三爷,这便是皇上的盘算。
而秦家人不能拒婚,若敢不从,一来污辱皇族,二来表示对皇帝不中心,三来,二爷撇下郡主远走高飞,假设真要论罪,天涯海角皇帝也能将之找出,还郡主一个丈夫。
基于这些了为免秦家受皇帝猜忌,也为了二爷与小姐的来来,三爷必须再与皇家联姻。
她怔怔的坐在床缘。公主即将成为他的妻,而她她该怎么办?
她不该为难三爷,应该现在就离开,可是自己若一走了之,那么,那件事
就不能做了。
时机还未到,她得再等等,如今她只能横下心来,祝福他与公主,反正将来自个儿也陪不了他,不如利用这机会斩断情缘。
雪白的脸庞渐渐滑下两行泪,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可那泪抹去又来,抹去又来。
她倒进床里哭,哭得心酸,三爷终究不会是她秋儿的,自个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实在不该哭得这么伤心。
蓦地,一双微凉的手抚上她的头顶,她一震,缓缓地仰首望去,对上的是一张温笑的俊容。
“你只会哭鼻子吗?一个公主就把你惹哭,可真没用,我难道不值得你挺起胸膛,指着我的鼻子道:“你这死鬼,敢带女人回来耀武扬威,不想活了吗?下次再敢把女人带回家里,老娘劈了你””他戏谑的说。
秋儿呆望着他,他明知自己非娶公主不可,却还嘻笑说出这种话,能安慰得了谁呢?
“你以为我在安慰你?我可没那闲工夫,那公主我今儿个才第一次见到,但我对你可是苦缠了快五年,要甩公主容易,但要我放弃你,难如登天。”他直截了当的说出心意。
她眼泪又无预警的迸出,一颗颗硕豆温热的水珠落下,他伸手接去一颗,泪珠在他掌心滚动,他瞧了眼色加深。
“我从十五岁就立誓要娶你,这话不假,那日在樱花园中的相遇是我最美的记忆之一,秋儿,咱们不如私奔,也别管身后这些大小事,就自私这一回好了。”他没有看她,双瞳始终紧盯掌中的泪珠,声音低沉又沙哑。
她蓦然心惊,他是认真的,真的想带她私奔!
拍掉他掌中的泪珠,她哑声质问:“秦家走了一个二爷,再失不起三爷,大爷根本担不起责任,您忍心见秦家家破人亡吗?”
他视线仍停留在掌心,尽管那里只剩少许的湿濡,半晌后,他突然放声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肯,你这丫头最护着二哥和二嫂,哪可能见他们的幸福被破坏,我也是逗你的,私奔的事纯粹说笑,你别当真。”他笑嘻嘻的站直身,那表情真的像是玩笑一场。
“您”他突然的转变,令她怔住。
他嘻嘻哈哈的往外走去。“你这屋子搬到我隔壁来真不错,那鬼婆婆不愧是姚大夫的女人,委实明白我的心思,将来我做咐马后,咱们偷情更方便了!”
“三爷。”在他即将跨出门槛前,她唤住他。
“怎么了?不偷情也可以的,你还是可以做我的小妾,至于公主同不同意你别管,这事我会处理。”他回头后仍是嘻皮笑脸。
她硬咽了。“我是您的丫头,秦府一辈子的下人,不会是您的妻。”
他终于笑不出来了。“是吗?你若真这么想,就那么想吧。”他僵硬着背脊,这回离去的脚步连顿一下都未曾顿。
秋儿定在原处,再次泪湿衣襟。
姚大夫屋里,秦有菊自己搬来椅子坐下,天热,手中还摇着扇子煽凉。
“配药房我已重新为你辟了座新的,等你伤好了,可以去瞧瞧。”他省去了废话,言简意赅。
床上的姚大夫眼睛骤亮。“老夫现在就可以去瞧,不用等伤好。”他兴奋得马上就要爬下床。
可秦有菊一推,又把他推回床上,他烫伤的面积大,身上多处还包覆着纱布,跌回床上时的样子活像僵尸般僵硬。
他痛得缎牙咧嘴,狠瞪秦有菊。“你这小子想谋杀老夫吗?”
“这样你就抱怨了,几年来我让你折腾得不知惨几百倍。”他笑谈看。
“你、你这阴险的小子”骂了一句后,姚大夫闭嘴了。
秦家老三外表宛若和煦的暖风,和善可亲到没什么杀伤力,实际却是心机重、城府深,就像大洋瞧起来风平浪静,海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这小子在不同对象面前有不同的面貌,当面对他时,魔鬼般的性格就表露无遗,教他也得小心万分,否则就像这回总之,这阴险到高深莫测的人若报复起来,没人吃得消。
秦有菊朝他晚去一眼。“我这阴险性格也是你养成的,这些年若不是你这般调教,我能活到这岁数吗?”
“哼,你这小子阴阳怪气的,今儿个又有什么不满?不会是秋儿给你气受,才到我这来发泄吧?”他直接问,这小子对谁都心狠手辣,唯独对那丫头狠不下心,他若早点狠下心,今儿个受的苦就会少些。
是说,一物克一物,之前自个儿挺看不。溃他的痴情,可如今,他倒高兴这小子有克星,总要有人能治他,每每见到那丫头惹怒他,就觉得大快人心。
这么说来,留下那丫头也是好事一件。
基于此,对这小子烧了他配药房里的宝贝还害他烧伤的事,他也稍能平衡了。
现在看这小子王面带着几许怒气,摆明又受了那丫头的气。
姚大夫幸灾乐祸地呵呵笑。“听说公主来过,那丫头若是吃醋闹脾气,你一定很高兴,可见你这死样子,八成是那丫头不当一回事,才教你光火吧?”他马上猜说。
秦有菊眼眸一紧。“错,她哭了。”
他微愣。“哭了,你没放鞭炮还这表情,那就怪了我明白了,那丫头又拒绝你了,这回你提什么诱惑她,私奔?哈,瞧你德行,阴的咧,果然如此,那丫头不会答应的,她想要一她没那么喜爱你,当然不会肯。”他似另有话说,但话到舌尖很快又改口。
没忽略他的异状,秦有菊眯起眼“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我我哪有,这些年你让老夫别动她,老夫不就没去碰她,这回连我的配药房你也给烧了,东西都没了,老夫还能怎地?”姚大夫摊手说。
秦有菊神情更为阴蛰,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喂,你这没良心的,不惜烧伤老夫也要毁去那东西,好了,东西如你的愿毁了,你还不放过我,老夫这伤会加重,不又是应你的要求,为了阻止那丫头去找杏珠才搞出来的,老夫这样牺牲,换得的就是你的疑心猜忌吗?”他故意恼羞成怒。
提起这些,秦有菊的神色才有些愧疚,那配药房是他一把火烧的,这老头死活不肯让他那么做,死守配药房不走,最后,还是他要人强拉他出来,才保住他的老命,而那日秋儿要去找杏珠,为了不让自个儿的谎言被戳破,他只好要姚大夫再加重伤势,拖住秋儿让她
走不开,姚大夫这几回的牺牲确实不小。
“哼,你若对老夫怀疑东怀疑西不愿信任,我正好乐得清闲,好好去找我那婆子调情,老夫就不信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还融化不了那座千年老冰山!”姚大夫话一岔,居然就岔到鬼婆婆那里去。
秦有菊听了忍不住想笑,谁也瞧不出这老头是个痴情种,对鬼婆婆深情至极,人家越不理他,他越贴上去,可惜鬼婆婆不赏脸,至今没给过他好脸色,他这丈夫当得可真窝囊。
“反正冰山已千年,要融化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事,还是杏珠的事较急,她现在一”
“老夫这会连床也下不了,事情就交给我那婆子去处理了,为了这伤,我可是欠了她好大的人情。”他马上道。
“她来府里你不高兴吗?这可是你近六十年来离她最近的一次,你还抱怨?”秦有菊撇嘴取笑。
“我”姚大夫香了口水,他确实是暗自开心,那婆子孤僻,成婚六十年还不让他接近,连同住一个屋檐下都不曾,而这回可真是破天茉,两人竟能住在同一座府邸里,虽然不见得能碰到面,可他已是心满意足,爽到夜不成眠呢。
“鬼婆婆我说不动,你去告诉她,杏珠”秦有菊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姚大夫面色也跟着沉下。“我早要你快动手,可你偏不听,硬要顾及秋儿的感受,害我还得故意摔跤拖住她,到头来,那丫头的命还不是不能留,你糊弄了这一大圈,最后秋儿还是注定得伤心一回。”
杏珠本来已经要没命,结果秋儿积极找人,让这小子不忍心,只好把杏珠的命留下,只是老婆子以为杏珠必死,动手时压根没对她隐瞒,当着面就要取走她的寿命,后来小命虽然保住,可她已经知道太多,尽管以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不准说出去,这才将事情瞒住,
但杏珠不死也只是暂时的,秦小子终究会要了她的命。
“我不是要她死,我是要她活。”秦有菊说。
吃了一惊,姚大夫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你这心狠手辣的家伙,居然愿意放过她?”
“杏珠若死,秋儿会伤心,若是这样,我情愿一”
“过去你为了活命,除了对秋儿那丫头心软外,从不放过一个,这回你不取她的寿,算算你的时间仅剩半年,该怎么办?”
秦有菊面容苍白起来。“我会再找到其他人”
“适合的人一时也不容易找到,除非你想冒违背天道的风险,随便抓个人就为了秋儿,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不要了,到底那丫头给你下了什么符咒,能教你狠心变成佛心,她可真是你命中的灾星祸害。”姚大夫大摇其头。
他脸庞温和下来。“即便她是灾星祸害,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