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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湾的白天时间特别长,天亮得早,太阳升得快,才不过早上八点,阳光就大到让人无法直视。
今天起床晚了,帮严恕弄早餐又花了点时间,宋雅钧匆匆赶到医院,将她煮的干贝粥及小菜放到餐盒后,快速端了来到他的房间。
一到他房间,却见他还赖在床上不肯醒来,太阳可都晒**了。
她忍不住微笑,把餐盘放在小客厅桌上,出声喊他起床。
“严先生,起床了。”
他重见光明后,就告诉了她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她早就知道,但也顺从的改口喊他“严先生”
“唔”听见声音,严恕仍舍不得从床上起来,翻身继续睡。
宋雅钧绕到床的另一边,再度喊他“严先生,早餐要凉了。”
他发出模糊的咕哝声,把脸埋进被单里,就是不肯起床。
她无奈地叹息,深深为他赖床的举动感到好气又好笑。
“严恕。”她走向他所在的大床,弯腰探身轻唤。“起床吃早餐了。”边喊,她边伸手拉开他卷起来的被单,不料看见把脸埋在枕间的他露出一只眼望着她。
她愣了一下,他那清亮的眼神,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吗?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她便发现自己手腕被人握住,低头一看,是他的手正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不对,她上当了!
还来不及反应,她顿时失去重心,被一股力量拉扯,直直往他身上倒去。
“欸——”她惊呼出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可她没跌在他身上,而是跌在柔软的床褥间。
然后他壮硕的身子立刻欺上来,将她牢牢压制在身下。
“早啊!早餐时间?很好,我饿了。”严恕露出邪气的笑容,一脸精神很好的样子,开始大吃豆腐。
“我说的早餐不是我,别闹”宋雅钧看他一脸坏笑,挣扎着想起身,无奈她的力气不敌他的大块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新生的胡碴磨蹭她的颈子,恶劣地刺得她吱吱叫。“不要不要不要”她受不了的娇呼,拼了命的闪躲。
看她反应这么激烈,跟平时的文静差距甚远,严恕觉得自己像强迫良家妇女的坏蛋,但他一点差愧心都没有,反而兴起更邪恶的点子,咧开嘴笑、露出白牙,然后张口合住她小巧的耳垂——继续欺负良家妇女!
宋雅钧敏感地全身颤栗,眼一闭,差点就顺了他的意让他吃尽豆腐。但仅存一咪咪的理智告诉她,不行!他是病人,她是照顾他的护士,他们不可以这样因此即使被吻得全身发软,她仍使尽所有的力气,将压在她身上的不良病患用力一推——
“喔!”这股力道来得太突然,严恕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推,他竟然就滚下床,惨叫一声。
他高头大马的身材碰碰撞撞,撞歪了床旁的床头柜、扯落了台灯,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宋雅钧一推开他立刻跳起来,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结果马上又被他惨叫的声音吓到。
“严恕!”听那声音就知道他撞得不轻,她急忙绕过大床来到他身边,弯身将他扶起。“有没有怎样?”
严恕在她扶持下站起来,刚刚头撞上了床头柜才摔下床,因此他有一阵头昏脑胀。他闭上眼,低垂着头,等待那股晕眩感消失。
“没怎样。”
宋稚钧看向撞歪的床头柜,以及掉在地上摔碎的台灯,不禁担心。“真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撞得不轻,真的没事吗?她可不希望他有什么差错。
严恕不愿她担心,想讲些让她安心的话,不过她专注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感觉很好,便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
“我头痛。”他皱眉。“手痛脚痛。”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痛苦模样。
“很痛吗?我叫医师来!”宋雅钧立刻转身,自责地要去找医师来看他的伤势。他还是病人啊!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知轻重呢?
只顾担忧着他的状况,她一点也没想到是自己先被吃豆腐。
“不用找医师。”严恕很快拉住她的手,没让她按下呼叫铃,不然真让医师来,他的西洋镜不就被拆穿了吗?“你亲我一下就没事了。”他嘟起嘴,作势要她吻。
宋雅钧瞪着一脸无赖的他,这下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快点,亲一下。”严恕不耐地催促,深觉她为难的表情很可爱,就是忍不住想欺负她。
见被自己欺负的女人像小媳妇般听话的探身弯腰,他屏息以待。oh!她要主动吻他了,他好期待
“哎唷!”下一秒,严恕惨叫。
没有得到预期中的香吻,鼻子反而得到狠狠一捏,痛得他大叫。
“这是惩罚你的骚扰。”宋雅钧捏完他鼻子后松手,立刻闪离他三大步,因为一靠近,他就会找机会对她毛手毛脚。“不要赖床了,去刷牙洗脸吃早餐!”她沉下一张脸道,用有点凶的态度来掩饰面上的潮红,拉开距离避免他的接近。
天知道这家伙好像转了性,老爱对她手来脚来,找到机就会吃她豆腐,如果她不离他远一点,他的手又要摸上来了。
他对她非常有“性趣”这一点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一样,害她都不知该怎么应付他才好。
“我刚刚是在吃早餐啊。”严恕厚着脸皮道,双眼炯亮地看着她,她就是他的早餐。
面对他的不正经,宋雅钧的反应是不发一语地站在浴室门口,看了看浴室再看向他。
接着,无赖的严恕变了脸,笑脸垮了,乖乖的走进浴室洗脸刷牙。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何要这么乖,她连催都不用催。
可要进入浴室时,他与她错身,却见她马上跳离他两步,这令他不禁火气上升。
“你不用像防**一样防着我好吗!我身上没有病毒。”
“谁教你欺负我”她软声反驳。
滋熄火。
也对啦,如果不是他老爱对她手来脚来,她也不会看见他就想躲,偏偏她越躲,他就越想吃她豆腐,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摇摇头,严恕踏进浴室漱洗,等他出来之后,直接走到餐桌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碗,一口气喝掉半碗粥。
“吃慢一点。”见他狼吞虎咽,宋雅钧不禁摇头,劝他放慢速度。
“我饿!”严恕回答,继续狂吃,似乎对今天的餐点感到很满意。
宋雅钧闻言,露出只有自己才懂的微笑。
她多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个时候,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生活以他为重心而转动。
严恕的日子不再忙碌、严谨,光是吃一顿饭就像在打仗,他可以坐下来细细品尝她做的菜,而不是赶着上班、赶着工作,只为了填饱肚子而随意塞东西进嘴里,匐匍吞下肚。
现在他需要她,他的世界只有她,这让宋雅钧感觉到很满足、很幸福。
但是,这一份幸福时间有限,手术后三周是关键期,如今只剩五天时间,届时,主治医师就会宣布他康复、可以出院了,然后他的家人会来接他离开这里。
舅妈会出现,安蓓也会出现,到时她只能离去,因为舅妈和安蓓不会容忍她留在严恕身边的。
宋雅钧敛下眼,神情黯淡,她没有忘记,他还有一个美丽未婚妻呢。
“为什么这个表情?”严恕吃饱喝足了,看见她脸色沉重,忍不住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还在不开心?”
宋雅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你很奇怪心情不好?没睡好?还是在想什么?该不会在想你的前夫吧?”他一副打翻醋坛子似的口吻。
“我没有。”他的疑心病换来她没好气的叹息和白眼。“我只是在想,再五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思及手术后视力恢复的状况极佳,没有目眩或残影等现象,严恕也感到很开心。
他就快可以脱离病人的身份了,太好了!
“到时候,你的家人会来接你吧?”她微笑,但笑容无法掩饰她的心慌和颤抖。“你的未婚妻一定也会很开心。”
对喔,他都忘了未婚妻这件事,她一提起,他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一号人物。
“她开不开心与我无关。”严恕很任性地回道。“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而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他有过老婆这件事都没讲。未婚妻?他才不相信咧!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怕眼前的女人觉得他男女关系太复杂,万一她嫌弃他怎么办?
所以在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他只好闭上嘴,决定先隐瞒他得知自己有过一段婚姻的事。
而且那段婚姻,关系似乎并未结束,因为假设有签名也没办理好手续。
所以他现在是婚外情了?
想到这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愧对宋雅钧。也好,他们目前暂时保持距离是对的,尽管他想对她做的事不只是摸摸小手、亲亲小嘴、抱一抱如此简单。
“我不管失亿之前我对她有什么承诺,现在她之于我,只比陌生人好一点。我顶多知道她的名字叫安蓓,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跟你好好的过,只想牵你的手”说着,他执起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沉吟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他会用尽办法,把那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给处理掉的。
“这样对吗?”宋雅钧忍不住问。“忘记以前给过承诺的人,因为你现在有新的对象想守护,就这样把以前的一切都抹去,这么做对吗?”
她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怪,可她就是忍不住会想如果她还是他的妻子呢?若她没有答应离婚、离开他呢?当他失忆了,忘记他们的幸福,然后在失忆期间有了新的想守护的人,他会像要解决安蓓一样来“解决”她吗?
“我不是没有试着去相信。”严恕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刚清醒过来时,什么都不记得,我能相信的只有身边的人,可是起码半年了,跟安蓓相处,我没有半点感动,甚至只感到厌烦,和跟你相处时完全不一样。我是失忆,却不代表我失智,不会分辩自己的感情是喜欢还是讨厌。我原本就打算恢复视力或记忆其中一样后,就会跟安蓓说清楚,这不是你的问题,也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
他再三强调自己跟安蓓之间从来就没有可能,不是她从中作梗。
“我会解决的,不用担心,你只要放心跟我在一起就好,没事的。”
严恕再次保证,越想就越觉得安蓓的事要尽快处理,一来让宋雅钧安心,二来他也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女孩子。
想到就做,他掏出手机开机,传了一封简讯给远在北部的舅妈安慈雅。
我有喜欢的人了,安蓓那里就请你转告,先这样。
一封简讯,几句直接又不负责任的文字,就这样传送了出去。
严恕也给宋雅钧看简讯的内容,告诉她,他是认真的在解决这件事。
看着严恕发出这封简讯,宋雅钧感受很复杂。
她为了他失忆后没有爱上美丽优雅的安蓓松了一口气;为了他失忆后还是对她有感情感到开心,但是,又为了他这么直截了当的“解决感情问题”觉得很伤感。
她不禁想,如果她留在他身边,而他没有再一次爱上她呢?
想到那后果,她便忍不住浑身发抖。
当接到姑姑传来的讯息后,安蓓再也按捺不住,忘掉姑姑要等她耐心等待的劝告,忘掉严恕先前把她赶走时脸上厌恶的表情,她立刻南下,来到严恕所住的医院。
他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在她花了那么多心力陪伴他之后,才不过几个月未见,他就以一封简讯告知她们,他心里有了人?!
安蓓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不能!
她火速赶来医院,严恕正在复健室中跑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找去,站在他面前质问他。
“为什么?”她一身风尘仆仆,美丽的脸庞满是慌乱,失去惯有的优雅冷静。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她究竟输在哪里?为什么有了第二次机会,她还是会输?没有宋雅钧,她还是输给了别人
“原来你长这样啊。”严恕仍在跑步机上慢跑,满身的汗,他分神看了这女人一眼,淡淡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平心而论,安蓓的确是个美女,但却吸引不了他的视线,让他有兴趣再看第二眼。
不够漂亮吗?不,以男人的眼光来说,够了。只不过这女人让他莫名生出一股厌恶的感觉,明明才第一次“看见”她,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他自问,连看第二眼的欲望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要怎么和她结婚共度一生?
这么一想,他连敷衍她都懒了,迳自看着前方,继续跑他的步。
“你走吧,别烦我。”
安蓓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匆匆赶来,得到的就这么三句话!
他南下静养不要她陪伴——好,她忍。
他动手术不要她和姑姑探视——好,她再忍。
她甚至逼自己不要干涉他的治疗,要做一个听话的女人讨他喜欢,即使一直认为身为未婚妻,不在他身边为他打理大小事是不对的,她也只能甘愿地放弃她的权利。
当他术后恢复视力,可以看得见了,她得知消息喜极而泣,多想立刻南下到他面前,让他看一看她的样子。
可是,他不要任何人的探视,就连姑姑都不被允许来见他,因此姑姑要她耐心等,说服她严恕一旦恢复健康,就会回到她们身边。
只是,她按捺所有想见他的心情、压下那些快发疯的思念担忧,结果换来什么?
他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了喜欢的人!
她不顾一切地赶来想问个明白,结果又得到什么?
原来你长这样啊。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走吧,别烦我。
他只用不耐烦的语气对她说了这三句话,接着便撇过头,不再理会她。
“这算什么?”心高气傲的安蓓,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对待。“我是你未婚妻,我不值得你尊重吗?”
回应她的,是严恕的沉默。
耳边听见的,只有他因运动而微喘的短促呼吸声、步伐规律的跑步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严恕没有理会她,连发脾气都没有,这让安蓓感到难堪。
好歹对她发个脾气啊,连生气都没有,就代表她根本不曾在他心中留下半点重量。
他这态度就像是失亿前的严恕。
明知道她一心在他身上,但他对她总是冷淡疏远,偶尔有机会过上了,她满心欢喜,可他的视线却总是忽略她迳自与旁人招呼谈话,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这种感觉让安蓓不舒服,她讨厌不被严恕看见,讨厌无法争取他心中的位置。
“严恕,我没有同意解除婚约!我不会同意的,到死,我都是你的未婚妻!”她克制不住地对他强硬发出宣言。“我不介意你爱上别人,只要你处理好——”
“等一下!”严恕打断她的话,按下跑步机面板上的键,从慢跑的速度降为快走。然后,他朝四下便了个眼色,让陪在他身边的物理治疗师及医护人员都先避开,因为他之后要说的事,实在不想被这些人听见,再被转游到宋雅钧耳中。“未婚妻?我有承认过吗?我们的关系又不是你说了算,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趁我失忆骗我?”他口吻讥诮地道。
安蓓心一沉,不禁心慌的想:他发现了吗?恢复记忆了吗?所以知道了一切都是骗局
“当然没有。”她坚持否认,慌乱的神色却掩饰不了真实的情绪。
“是吗?”严恕看着她微笑,可笑意不达眼底,他缓缓停下步伐,走下跑步机,拿起一旁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大口,举止从容,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很清楚你跟舅妈骗了我,你是我未婚妻这件事绝对是个谎言,因为我有一段尚未解决的婚姻关系眼睛瞪这么大,我说中了?”
安蓓无法抑止心跳加快的速度,她看着严恕,想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端倪。他知道自己有过一段婚姻、有个妻子,那么,他知道宋雅钧吗?
宋雅钧这个女人对安蓓来说,是一根非除去不可的刺,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掳获严恕的心,让工作至上、感情淡泊的他在意、疼惜她,才交往八周就开口向她求婚安蓓为此嫉妒不已。
宋雅钧对严恕有强大的影响力,安蓓绝对不愿那个女人再度出现在严恕面前。
“我跟姑姑是为你好,那个女人嫁给你不安好心,为了钱而已。知道你伤重、可能一辈子不会清醒,她丢来离婚协议就跑了。”
“要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严恕笑出来。“你告诉我,一个为钱嫁给我的女人,赡养费怎么会只要八块钱?不是八百万、八千万,而是八块?”
他知道了?!安蓓心一慌,他怎么会知道协议内容?
那份文件早被她和姑姑丢进碎纸机里,全部都毁去了啊“再说,如果真的要钱,当时我车祸伤重,她留在我身边不是正好?说不定我伤重不治,名下所有的财产便都归她,不是吗?”
一个又一个疑点被掀出,严恕咄咄逼人地戳破安蓓所有的借口。
“我不相信你对我说的任何一个字,也不需要你或舅妈告诉我,我的前妻是谁,我自会查清楚她是什么人。至于你看在你为我奔走找医师开刀的分上,我就不计较你自称我未婚妻的事了。安蓓小姐,往后请你自重。”
严恕的话像两巴掌,重重甩在安蓓脸上,她一张脸苍白如纸,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回来了真正的严恕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精明算计又冷酷无情,先前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失忆又失明的他就像个小孩,可以任人搓圆捏扁,好好教导指引就会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错了,她全盘皆错,没有宋雅钧,她还是输给了别人
但怎么可能?凭她怎么可能会输?
“是谁?你喜欢的人她比我美?比我优秀?我哪一点不如她?”
“她没有你美、没有你优秀,可我最虚弱的时候,是她陪着我。”严恕很想告诉她,宋雅钧全身上下都比她好,不过他不想再跟疯女人纠缠,只得随便想了个理由来搪塞。
“我也可以陪着你啊!我也陪了你很久!”安蓓不接受这种烂理由,如果陪伴就能让严恕爱上她,那么在来到这间医院之前呢?她不也陪了他半年,为何得到的只有他暴躁的咆哮以及深深的厌恶?
不公平,他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唔?”严恕一顿。也对,安蓓之前是真的常常陪在他身边,只不过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大概是因为宋雅钧不像安蓓那么吵,会一直在他耳边重复说那些他听烂的规劝。宋雅钧平时不爱说教,但真要训人,她话也只会说一次,若他真不听,她就再也不说了。
偏偏,他就是怕她这一点,怕她不理他,所以他在她面前很乖巧,连她说的话都能听得进去
想到宋雅钧,他神情忍不住柔和起来。
“我想,那是因为她的陪伴比较让我喜欢。”很自私也很独断的理由,就只是他喜欢而已,没有谁先来后到的问题。“她陪着我的感觉比较舒服。”
产恕神往的表情让安蓓呆掉,她记得他这个表情,以前,他只会对妻子流露出这样的柔情。
他又一次动了情,对象仍不是她安蓓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接受!”她忽然冲动地伸手拉扯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你不要拉拉扯扯,很难看。”严恕不耐烦地一挥手,将她掸开,皱眉的样子像极度厌恶她的触碰。
安蓓一时气不过,看着他背过身去的身影,双手如有自己的意识,用力推了他一把。
全然无防备的严恕就这么狠狠撞上门板,发出好大的声响。
“严恕?”
一声柔细的惊呼传来,伴随着担心的询问:“怎么会撞到?你有没有怎样?”
“我头痛”严恕哀着头呻吟,闭上眼睛,一副很痛苦的模样,但却没有任何排斥地倒进来人怀里。
安蓓看着他跟那位护士的互动,血色白脸上尽失宋雅钧?!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是她!
“还有哪里不舒服?很痛吗?怎么会这样”宋雅钧刚才被院长叫去交代一些事项,回来后就听见严恕撞上门板的巨大声响,令她焦急得不得了。
“很痛”脑部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严恕支撑不住,只能靠着她喘息,阻止她去找医师。“我头昏,先等一等!”
“会不会是我前两天推倒你的关系?我记得你的头撞到床头柜,当时就应该检查一下的”宋雅钧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思都在他身上,没有空暇去注意现场多了别人。
“雅雅,你不要紧张。”待头痛的感觉微微消退后,严恕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去联络james•li。”
“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又看不见了。”他试图用云淡风轻的语调说,但宋雅钧闻言仍震愕得红了眼眶。
“严恕”
“去联络医师!”安蓓这时候出声了,趁着宋雅钧慌乱时抢夺过主控权。
直到安蓓上前为严恕检查,宋雅钧才发现安蓓的存在,她顿时一怔,脸色苍白,但仍点了头火速去找人来帮忙,并联络医师。
她心头一团乱,严恕快康复的身体状况忽然急转直下,可是安蓓又出现了,这是不是宣告她待在严恕身边的日子提前结束了呢?